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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雁行身边走去。
季雄反复消耗尽异能,即使有晶石的补充,脸色还是刷白,完全没气力站起来,只能哀怨的瞅着夏飞的背影“嘤嘤嘤”了老半天,都等不到那狠心的人儿回过头来,不由感慨叹息,这个喜新厌旧的妖孽哟,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嘤嘤嘤嘤嘤……
穆雁行在不远处看着季雄夸张的面部表情,有些担心的问:“夏飞,他没事吧?”
夏飞头也不回的拉着穆雁行大步离开:“他真有事的时候是看不出来的。看得出来的有事都是他装的。”
穆雁行了然,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了笑意,缓缓道:“夏飞你的朋友,很有趣。”
夏飞扬了扬眉,他就当这是表扬了。
此时太阳已经移至正空,算算时间,张河山也该回来了。夏飞和穆雁行朝夜探时发现的帐篷走去,毕竟是这么多天餐风饮露后的第一所居住,他们还是抱有一定的期待。
房屋宛如一个归属的象征,让风尘仆仆的旅人实在得感受到安定的意义。
而这时,属于张河山几人的帐篷里,徐意用干净的布条帮张河山将血肉模糊的大腿一圈圈缠绕起来,面色沉凝,一言不发,让帐篷内的气氛分外压抑。
李艾尔和林零也在这儿,在徐意的要求下,他们将听来的经过简洁的告诉了徐意。
大概就是张河山在地底世界狩猎的时候,不小心被变异动物抓伤了。
不过徐意是知道的,张河山在地底世界狩猎的时候,一个小队七八个人,战斗队形基本是固定的,而张河山是被安排为远程战斗人员,在后方遥控设置地面陷阱存在的。被护在后方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变异动物抓伤?
更别说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而是已经发生了很多次。
暗地里徐意也听说过,有些异能者不愿意担任前锋的位置,因为太危险。所以这些人在地底世界主动提出交换作战位置,而张河山这种老好人,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人的请求——毕竟设置地面陷阱,在远处近处都没差。队伍的作战机能没受损,队伍的领导者对此也不会太过在意。
不过这样一来,频繁受伤的人就变作了张河山。
虽然到目前为止,变异生物的抓伤完全不会感染人为丧尸,但那毕竟是伤啊!今天是伤在大腿,那么明天后天呢?伤在身体任何一处快速致命的地方,张河山这个人就没了!
徐意已经跟张河山好说歹说过很多次,他觉得自己也已经说累了。
熟练的包扎好伤口,徐意默然的站起身,低着头看着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的汉子,他知道这人在等级分明实力至上的聚居地中适应不了,他知道这人是天生心肠太软,怎么纠正都纠正不了,他知道对于自己每天的关心和说教,这人其实内疚愧疚的不得了,但是看到这人这幅模样,他打心底里的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
愤怒又无奈,不由的灰了心丧了气,就这样吧,已经不想再说太多了,已经没法再提点关照着了。
他疲惫的抬手揉了揉额角,瘦削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这是最后一次说了,河山,以后你再想怎样,我都不会制止你了。”
他牵了牵唇角,笑得很难看:“这不是在地震之前的日子了,这也不是在我们村里。河山,不要随随便便对每个人都掏心掏肺,你会死的。”
徐意眼中认真,河山再这么下去,真的会死的。
张河山愧疚的低着头,知道徐意对自己有多么失望,但他真的拒绝不了……在别人希冀恳求的看着他的时候,他无法说出“不”字。
在最前面战斗的人会受伤会死亡,所以所有人都会抗拒。但是如果必须选一个人做出牺牲的话,他情愿受伤的人是自己,死去的人是自己——因为他做不到看到别人在自己眼前受伤和死去。
直至徐意离开了帐篷,张河山还是一直埋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帐篷外,徐意见到了夏飞和穆雁行。
之前不是恰当的进入的时机,所以他们两人等在了外面。
徐意轻叹一声:“你们都听见了?”
夏飞点头。
徐意苦笑:“他一直是这么软弱的一个人,无法直面其他人的失望绝望。所以不会拒绝人,不敢正视他人的受伤。或许到达这个聚居地后,他无法适应,已经懦弱的一点点的在放弃自己的性命了。“他从来都是看得很清楚的一个人。
夏飞静静的看着他:“只有改变了他这性子,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徐意放弃的摇了摇头:“没法的。”
“不,有法的。不过那时候,性子变了的张河山,或许就不是你一直认识的那个人了。”夏飞唇边扬起诡谲的笑容,柔和的嗓音好似蛊惑人心的恶魔,句句扣人心弦,“做个选择,陌生的张河山,死去的张河山,徐意,你会选哪个?”
徐意怔怔的看着夏飞,眼中的矛盾挣扎之色渐渐平定,转为毫不动摇的坚定。
58 '10'踩过阴影的尾巴
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打着这是为了对方好的旗号,罔顾对方意愿的帮对方做出选择,改变对方的性格,这究竟是不是真的为了对方好?
徐意在做出选择的时候;矛盾挣扎了片刻,想的便是这个问题。
他想,河山会不会愿意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再不心软的一个人?他想,自己虽然口口声声是为了河山好,但他究竟有没有这个资格来帮河山决定未来的路?
任何人的命运都该把握在自己手里,旁人不经允许;永远不得对其指手画脚才对。
但是如果让张河山继续这样下去,所有人的看得出来他最后的结局:死亡。
徐意自问了一遍又一遍;他到底想看到河山怎样的结局。
他不想看到陌生的张河山,却更不想看到这个人死在自己的心软上。
所以他自私又残忍的蘀张河山做出了选择。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夏飞:“你有什么办法?”
夏飞毫不意外他的回答,扬起了唇角:“一周后,我会把东西交给你。”
徐意怔然,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他让了让身子:“你们是要进去对吧?……这个选择真让人不好受。”
夏飞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有时候人们自认为对对方好的,对方不见得会认同。而到底是不是真的对对方好,站在不同的立场,总是有不同的看法。
夏飞和穆雁行越过有些失魂落魄的徐意,走进了帐篷。
张河山躺倒在地上,高大健壮的身子蜷曲着,像是回归母体的婴孩。听说用这一种礀势休息的人,总是极度缺乏安全感。夏飞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沉默的排斥味道,排斥着与人交谈,排斥着融入这个聚居地,排斥着……继续活下去。
夏飞还记得最初见面时,张河山憨憨实诚的笑脸,内疚抱歉时的真诚目光,然而数日的光景,再看这个人,却发现他整个人都被蒙上了一层浑浑噩噩的阴影。
他不仅仅是适应不了这个聚居地,更是适应不了末世这个残酷的大环境。他想保护好每一个人,他不想见到任何一个人在他眼前受伤,但是这一点在末世是根本做不到的,所以他感到难过,感到痛苦,内疚时时刻刻在噬咬着他的心脏。
对于一个活着便感受到痛苦的人,徐意那种表情那种态度,夏飞忽然就更为了解了。
林零和李艾尔站在一旁,都还是涉世未深的孩子,在徐意离开后,对陡然沉重压抑的氛围有些手足无措,此时见夏飞和穆雁行走了进来,表情都有种“得救了”的释然感。
“去地下世界看过没?”夏飞无视帐篷内僵硬沉凝的气氛,语气自然的问着。
“没,就在裂缝周围瞅了瞅。没过多久,就遇上人背着张大哥……呃……”林零尴尬的顿了顿,才小声说完,“他们从裂缝出来了。然后我和艾尔就一路跟着过来。”
“从明天起,我们就要加入聚居地的活动。”穆雁行也是无视气氛的高手,他一开口,登时就让四周变为了正在严肃会议的庄重感,“一天在附近巡逻,一天进入地底狩猎,轮流如此。我们的小队不会被拆散,不过会有额外的人加入——算是引导者。巡逻的任务很轻松,可以当做休假,狩猎会比较危险,因此要多听引导者的经验。”
林零欣喜的朝穆雁行扑去,笑容灿烂:“我会好好干的,穆大哥!”
穆雁行抬手抱住开心的女孩子,动作生硬的拍了拍林零的背脊,他知道林零一直在担心加入聚居地后与他们分开——在一瞬间失去了父母后,即使林零在平时表现的再怎样开朗外向,她仍然是忘不了那个悲痛的清晨,她仍然被那时的阴影所束缚着,一直不安着,极其害怕再一次的失去。
夏飞艾尔还有他,对于林零来说,已经被这个女孩子放在了心底最重要的位置,因此即使是简单的拆散小队,也会勾起她内心深埋的不安与恐惧。
那个清晨在林零的心上划了一道深刻且跗骨如蛆的伤痕,从此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害怕失去,害怕被抛弃。
心伤的愈合,需要时间。而他们愿意在林零能够真正微笑着回顾过往之前,不离不弃。至于之后……穆雁行看向夏飞,唇边笑容浅淡,彻底驱散心底阴影后的林零,在那时大概也已经寻到了能陪伴她走过一生的人。
夏飞看着英俊男人轻轻拥住女孩的美好画面,挑了挑眉,林零小姐,雁行的怀抱仅此一次交给你借用……所以再坚强一点,再勇敢一点,昂首挺胸的走出那个惨痛清晨的阴影吧。
至于身边的这个……夏飞看向李艾尔,张开了自己的手臂,温柔道:“艾尔也需要一个爱的抱抱么?”
李艾尔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洋洋的微微弯着背脊,一步一步走出了帐篷。
夏飞放下手臂,脸上的笑容变为无奈,这个的问题也不比林零少呐。他和雁行什么时候竟然要客串心理医生了呢?
“艾尔怎么了?”冷静下来就立即不好意思脸红起来的林零用手给自己的脸扇着风降温,她只看见李艾尔走出帐篷的背影,莫名的觉得寂寥,不停扇动的手渐渐停下了动作。
“大概想到了什么吧。”夏飞轻声道。
女孩子总是敏感的,林零眨了眨眼,很快的意识到了什么,大概与她一样,艾尔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吧?不过艾尔的家人这个话题,怎么都无法提出来……艾尔平时的态度像是冥冥中竖起了一面墙,拒绝谈论有关这类的一切。
像是一个禁忌,每个人都默契的绕开了,从未提起。
心结什么的,对李艾尔这样聪明自制的少年来讲,他若不说,旁人是插不了手的,就算插手了,也作用不大。除非哪一天他愿意讲出来,愿意给别人深入了解他的机会,那才是可能解开心结的开始。
“没关系的。”夏飞揉了揉林零的头发,正如他们能耐心的等待林零走出过往阴影的那一天,那么他们同样也能等待艾尔解开心结的那一天。
再艰难的过去都走过来了,更艰难的未来还要去坚强面对。这些相比之下小小的坎坷,还怕跨不过去么?
“我还是去看看他。”林零笑了笑,“让他嘲笑下我,也比让他一个人东想西想来得好。”
夏飞看着女孩子跑出帐篷,戏谑道:“真是有自我牺牲意识的好孩子,雁行你说是吧?”
穆雁行不置可否,走到张河山的身边蹲下:“你还好吧?”
张河山闷闷的“嗯”了一声。徐意之前的态度与说的话,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不过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动了动身子,翻身坐起,看向穆雁行,歉意道:“是要建土屋对吧?能扶我一把吗?我异能还能用,就是走起来不利索。”
穆雁行低头看看他才包扎好的大腿,猜想稍微动作的话,伤口绝对会再次崩裂。摇摇头,他站起来,低头道:“你好好休息吧。”迟疑了一瞬,才再沉声道:“徐意的话,你再多想想。”
不再看又怔住的张河山,穆雁行走到夏飞身边,示意两人离开。
出来帐篷,夏飞戳了戳穆雁行的手臂,漂亮的眼睛紧迫盯人的瞅着穆雁行:“咱们的房子就这么等下去?”
穆雁行沉稳道:“我也可以建一幢漂亮的树屋的。”
夏飞挑高了眉:“你知道的,这两者有区别!”
穆雁行木着脸,飘开目光,镇定道:“没有什么区别,都可以住人的。”
夏飞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惊呼:“当然有区别!雁行你的树屋一点都不隔音!”
听到这话的人彻底红了耳朵,恨不得立即抬手捂住那张叫人又爱又恨的嘴巴——“我会建隔音的树屋!植物可以吸收削弱噪音这一点,夏飞你不知道吗?”
夏飞笑趴在了穆雁行身上,一触即离的舔了舔红通通的耳垂,声音沙哑:“早说不就得了,非得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