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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逸道:“你们是鬼,那个人他是魔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想说的说不出来不想说的废话又说了一大堆——不好!这是烂尾的预兆==下个故事一定要琢磨大纲的说==
☆、真假
第二十九章真假
“成哥。”站在门边,颜瞳眼神有些摇摆不定。
成蔚然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让他进了门,但是才一进去,成蔚然就猛的把颜瞳按在门上,冷冷道:“不要用他的语气,你不是他。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能破开封印就不要占据着他的身体。”
“颜瞳”愣了愣,片刻后唇边出现一抹微笑:“你果然不容小觑。”
成蔚然松开他,道:“离开他。”
逝颜笑道:“因为你也没什么办法是不是?你怕我出去时顺便把镜子本身的封印也解了,你怕他也消失不见是不是?你到底是在担心哪一个?他还是,他?”他指着自己的心口,缓缓道,“从我在他身体里苏醒过来我便知道了,这个身体里有一个灵魂却有两个意识,以前是互等的,没有灵魂两个意识会消散,但是没有了其中一个意识,另一个灵魂的意识也会随之湮灭,你到底是担心哪一个?”
成蔚然道:“前世与我无关。”
逝颜明白他的意思,叹道:“若我能像你那般就好了,有时候忘记又何尝不是一段新的开始。”他顿了顿,继续说,“现在的情况是我无法掌控的,两个意识以前并没有出现分歧,甚至是共融的,但是随着另一个意识越来越多的期待,他已经无法制止自己本体的皲裂了,就算我加持再多的法术,也仅仅是抵制的了一时,那些魔物还是在不住的冲击着他的裂缝——那道唯一的突破口。”
“你知道吗,镜子在慢慢脱离,他要把意识完全融入进颜瞳的灵魂里,让颜瞳的意识占主导地位,到时候你确定他还爱你么?”
成蔚然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后才问:“你说什么?”
逝颜道:“他会变成一个不认识你的人,不记得你们爱过,不会喜欢你依恋你,变成一个完全对你陌生的人。这样一个人,你还确定留在身边么?”
察觉到成蔚然的不自在,逝颜又轻松一笑:“原来你也很一般么,没有我想的那么干脆。”话是这样说,但是逝颜心里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原本他是有些私心想将颜瞳的身体据为己有,但是说了这么多话,他却又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本来他是来代替颜瞳和成蔚然道别的,现在有种要把颜瞳还给他的打算。每个人都只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他强行剥夺了他人的,自己也是不会得到应有的祝福的。
但是……
此刻,在颜瞳的意识里,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医院的走廊里昏暗一片,不时有医生护士在走廊里穿梭,产房里传来女人的尖叫,电闪雷鸣从窗户外面穿透进来,竟然比女人的尖叫还要惊心动魄。婴儿露出头部的时候,医院的窗户玻璃连同镜子竟都在刹那间碎裂,一声震的房屋抖动的雷声将婴儿的哭声也惊断了。
这是一个早产即将早夭的婴儿,但是在所有人被雷声吓到的时候,时间曾定格在这里一瞬间。
婴儿眼睛睁开着,里面如同覆盖着光滑镜面的湖水,清澈纯净。
“因为我的原因才导致他一生下来就夭折,对此我感到很抱歉,所以我会尽力弥补。但是,他的命数是注定了的,十年后还会有场浩劫要降临到他身上。”
他说的十年之劫就是那场车祸,本来在那车祸中死去的应该只有颜瞳,但那个时候,镜子的反光却将颜瞳的魂魄又投回到他的身体里,以至于那个“他”再次出现。
这次并不该“他”补偿,颜瞳的父母恳求“他”让颜瞳活下去,并甘愿自己赴死,换他在人世继续生活,因为过去的十年他们的孩子并没有体验到人间的快乐,他们拮据贫穷的生活给不了他一切其他孩子所能享受到的,那个孩子孤僻胆小、缺乏自信,他们想让他起码能知道人世的美好和快乐,才不枉在这人世活过。
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可是那时候的颜瞳失去了父母比从前更加不爱言语,经常一个人躲起来逃离人群,“他”记得颜瞳父母的心愿,于是将自己的意识代入了颜瞳的灵魂里去,和他的意识混合在一起,让颜瞳的性格在一年之间发生很大的转变。但是“他”自己的意识也是不全的,有好多事情“他”都想不起来,甚至于曾经将“他”贴心放着的那个人,也是“他”遇见成蔚然之后想起来的。
渐渐的,颜瞳能听到一个声音:“让你知道这些,只是因为我快要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我很爱长离,可是我只会害他,这一世你是我,而你爱的是成蔚然。”
颜瞳反驳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一开始要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你?”
“因为我选择了你,你没有前世,是最适合作为存放意识的地方。我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完全,但是我能感受到我缺失的那部分意识也是以这种方式在现世生存的,或许在你有生之年,你还能见到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人,但他不是我,你才是我。”
“我不要是你,我只是我。”
“你只是你,我仅仅想请求你,请你代替我好好爱长离。”
“不!爱他的是你,我不要!”
那个声音先是叹息了一声,接着道:“其实我的影响并没有起多大作用,我只是让你认为你是我,爱上成蔚然的主导权并不是在我手中啊。”
然而颜瞳还是否认道:“不是,那是你们的事——”
颜瞳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成蔚然,他心里觉得别扭,不太愿意看到他。颜瞳很不自在,心里那一点对成蔚然的感情搅乱了他的头脑,只要一想起他并不是他,他就会觉得自己是被那个“他”掌控着,他自己根本没有意识主导权。
他的神色也让成蔚然移开了目光,成蔚然拉拉开门走了出去,没一会阳台上的两株灵草就不停抖动着纤细的茎须和叶,在那边窃窃私语:
“公子不喜欢君上了吗?”
“人类的心好善变啊——喂!你打我做什么?”
“我觉得公子没有想抛弃君上,他没有变心,只是人心有些奇怪,我们摸不透。”
“对啊,我觉得人心即使不是肉长的,那也不是石头做的,再怎样,播下去的种子都能发芽。一粒种子它能发芽,就算风吹雨打还历经了时间的风化,我坚信它还是会开花的。”
“唔,虽然听不懂你要表达什么意思,不过我还是认同你。”
颜瞳对这俩草妖没心没肺的品性再一次有了更深的了解,他又闭上眼睛,意识再次陷入空茫,接着就人事不知了。
有些事情不管做与不做,自己所能得到的都是早已经注定好的,不做的话此生或许会有遗憾,而做了的话,后果说不定要比不做更加惨烈。
千年前宁曦就已经知道与逝颜相抗并不能从逝颜那里得到什么,最后他与逝颜两败俱伤,虽然将逝颜封印了起来,他多年的修为也毁于一旦,即便如此,他也甘之如饴。
这世上并非有样东西叫做得到,而是——有他没有我,有我就不能有他。
以逝颜现在的状况根本不能令他回到鬼界号令千军,能带来大军的沉戟又被他收进山河图里,他现在仅仅只有一个能在人界帮助他的下属,情形几乎和千年前一样,逝颜又到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但是千年前善若并未做到这么绝,他仅仅是将鬼界到人界的入口封住,一时阻止住了沉戟将鬼界大军带到人界,以至于他能成功封印逝颜。这一次,他是誓死要让逝颜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所以他会把逝颜身边的人和鬼一一除去,还要让何施施移情别恋——虽然这个结果不是他最想要的。
——他注定得不到一些东西。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只要逝颜也得不到就好了。
宁曦最后看了眼病房,眼神略带一些怜悯,他笑着一步步走下楼,一边拍着楼梯边的护栏,一边低声念着一句古词:“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无人会,登临意……无人会……”
宁曦走到医院门口,来给何施施送午饭的崔琬来了。崔珍开着车送她来的,宁曦没跟他们兄妹两个碰面,崔琬刚一下车宁曦就把自己的身形隐匿了起来。崔琬进门之时,一阵凉风穿堂而来,迎面扑在脸上,崔琬觉得头反而重了许多,不太舒服的搂着崔珍的胳膊上了楼。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崔琬见颜瞳陪着何施施,嘴巴一时长的能塞进一个鸡蛋,她便打开保温饭盒,边问:“就你一个人么?宁曦哥没过来看施施?”
颜瞳摇头,何施施还牵着他的手,看样子没打算在崔琬跟前顾及什么,崔琬端着饭盒,想了想,再二的人也看出了些什么,于是把饭盒递给了颜瞳。
何施施眼睛看不见,听到崔琬的声音只是笑了下,崔琬又道:“施施你好好养病,医生说做手术还是能好的。”何施施没说话,崔琬又自己摸着下巴贼笑起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不过你俩是什么好起来的?我怎么原先就看不出来呢,还有宁曦哥,他也瞒着我,回去了我一定要好好的拷问他。”
何施施这才放开颜瞳的手,脸上红晕闪过:“小琬,你别乱说,宁曦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崔二姑娘的二是不分场合的,她叉着腰下巴扬起来指着颜瞳道:“帅哥,你也不讲义气哟,都跟施施暗渡陈仓了,还在我面前跟其他帅哥玩着基友好,我告诉你哦,以后玩笑是玩笑,要是被我发现你对施施不忠心,看我怎么让你死一千遍一万遍还不带重复的!”
幸好崔家的老大是个明事理的,他拉住自己的妹妹,道:“你就别瞎搅合了,下午给我好好上课去,别打扰施施休息。”
崔琬的声音一直到她走出很远之后还能从走廊传来:“傻哥啊,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宁曦哥对施施的情意!”
崔珍回答说:“看出来又怎么样,姻缘是天注定的。”
崔琬:“傻大哥,我知道你还想着那妖精,你也别想着姻缘天注定了,要是不想放弃真爱就去再去追,我看你比那位大叔强多了,别到时候跟宁曦哥一样,连个手都碰不到……”
“死丫头你又跟踪我!”
“我的傻大哥,我是为你好,谁知道你又会被那妖精迷惑的做什么傻事,你看宁曦哥已经够可怜了,我可不想两个哥哥都一辈子讨不到媳妇,妖精就妖精吧,总比你也和宁曦哥一起去当和尚强。”
“宁曦要去当和尚?”
“他本来就是个和尚啊,当初下山就是为了了结尘缘,我猜他就是为了施施来的,他和施施才是上辈子注定了的,因为他要当和尚,所以才要了结上辈子未了的缘分,等到施施找到合适的人时,也是他修成正果之时,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都说了不要看那些网络小说……”
崔琬上课时头疼的厉害,请假之后头又不疼了,她跑回家画了会画,画着画着笔下出现的都是江沉渊的样子,她眼前江沉渊的影子不住晃动,让她静不下心神,于是她干脆给沉渊发了短信,说有事情请教他。
她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找了出来,在她床上堆成了一座小山,从小山里面找出一件藕青色荷叶边的纱裙,线绒外套一披,蹬着小靴子就跑出了门。
崔琬是满怀雀跃的心情去找沉渊的,去了之后发现沉渊竟然不在。
崔琬虽然大大咧咧性格又二,但她毕竟是个不错的女孩,对于沉渊爽约的行为,她没有生气,只是感到有些失望,在沉渊门口等了一会,确定沉渊不会回来,她又像只来去自如的百灵鸟一样欢快的走了。
及至被崔琬打破的宁静又重新像镜子一样闭合,沉渊才出现在门口。
脑子里回想着崔琬失望的表情,沉渊难得的有些伤感,叹息:“我知道你没有坏心,但我不得不防。”
没有和沉渊“约会”成功,崔琬想着反正假也请了,不如就去医院陪施施。
崔琬去医院的时候天上聚集了些乌云,大有下雨的预兆。崔琬的裙子被风吹的在风中四处飘动,她的头发也被吹的乱七八糟,所以她一进病房就开始数落着天气,只是她没有发现,自己一直说的是人话,听在人耳中却像是猫叫。
何施施拉着逝颜的手,问他:“逝颜哥哥,是猫吗?”
逝颜却站起来猛烈的往后一退。
崔琬也感觉到了异样,她的头重的好像不是她的,伸出的手时而会闪现出尖长的指甲,她又惊又惧的不知道该怎么是好,叫出来的声音连她都能听到是一声声细长的猫叫。她不受控制的往何施施的病床边走,一声凄厉过一声的猫叫让何施施也心惊胆战不止。
逝颜在颜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