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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洇初来到龙宫,还有些好奇,探究地看着周围的景色。那些虾兵蟹将并非如同凡间传言一般还头套着蟹壳,都已化作人身,面容也各自不同。
转而又想到那天天奴的议论,便觉得喉咙干涩,那点好奇也转瞬即逝。
天君和带着的近侍天奴都跟随着龙族领路的奴仆来到宴厅,天君坐于席上,而天奴立于一旁。
待得天君都各自落座,龙王便也携着龙族三位皇子与两位公主到场。
龙王魏峥是个中年人的模样,气宇轩昂,一身明黄色的袍子上金龙在张牙舞爪,沉稳而又霸气。
魏峥还未开口先大笑几声,干了杯中酒,抚掌道:“各位仙君能到此地与本君同聚一堂,实是龙族之幸事。望各位在此地小住片刻,都当作在天界般随意便是了。”
一番话说得天衣无缝,就算是刻意做出来的样子,也很难让人心生反感。
而在魏峥附近就座的皇族却都是神态各异,尤其是长公主魏莞,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扫过众人,目光最终停留在澜泽身上。
她丝毫不顾众人眼光地对着澜泽翘起嘴唇,酒杯遥遥地举了举,赤裸裸的暗示,魏莞本就并非娇弱不堪的女子,眉宇间有股英气,这样的动作做起来倒也豪迈。
席间的人面上不说什么,内心都是哗然,魏莞芳心暗许的传闻倒真是不假。
而澜泽却不怎么理会,只是饮尽杯中酒,酒杯无声地放下。
抬头看了那个方向一眼,却不是在看她,而是看向她身旁的二太子魏穹,那人神色阴霾,头埋得很低,似乎在眼神中总是掠过一丝阴狠。
温洇在他身侧立着,看到魏莞的时候情绪就不怎么好,而魏莞的大胆举动让他都有些不齿,又暗自心焦,而见澜泽似乎还有些回应,更是觉得心里钝钝的痛。
澜泽示意他斟酒时反应也慢了好几拍,酒液溢出几滴时才如梦初醒一般地收手,看得澜泽都皱起眉。
温洇摆好酒杯,轻轻地道了谦,澜泽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未说。
除了淡然自若的澜泽,众人或多或少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眼神暗自流离在魏莞和澜泽身上,目光里意味丰富。
也有些垂涎于魏莞美色,倾心于她之人,看向澜泽的目光都带了些敌意。
澜泽还是一杯一杯地接着喝酒,似乎千杯不醉。
场面一下子有些冷凝下来,龙王工于心计,恰到好处地开口,又显得真诚地笑了笑:“此次邀天君前来,半是为了设宴,半是为了小女魏莞的婚事。魏莞如今正好过了三千岁的生辰,也应该为她寻觅夫婿。”
天君小声地和附近的人交谈起来,顿时一片窃窃私语。仙族和龙族通婚并不是没有前例,但近年来两族的关系越发地脆弱,这种时候龙族想要联姻,其后的原因都未可知。
魏峥又道:“魏莞心中着实已有了中意的人选,宴后会私底下邀请那位天君过来小聚,若谈成了的话,或许不久就是魏莞大婚之际。”说完又是大笑,眼中尽显得意之色。
龙王的话变成了破碎的音节传到温洇的耳中,温洇只觉得膝下一痛,才发现是澜泽敲了一下他的膝盖,疑惑不解地望过去,听到澜泽轻声说:“你再这样都要瘫了。”
温洇这才正襟直立,垂下头专心为澜泽空了的酒杯补满,不去理会龙王的话还有那些投在澜泽身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目光。
手指上不小心也沾了一滴酒液,晶莹剔透的,很快被皮肤吸收。也许滋味很让人陶醉,不然澜泽怎会接连不断地一杯又一杯?
温洇想,是否应去学一学酿酒的手艺。
大宴持续了很久,觥筹交错,酒盏举起放下,因碰撞而溢出的液体迷了人的眼。温洇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不知今夕何夕。
待到宴会结束,最后一人离场,温洇跟随着澜泽前去下榻的地方。
温洇还没从在凡间那种漂浮在泡沫中的感觉回过神来,就已经踏在坚硬的大地上,并且冰冷的空气舔舐上皮肤,逼得他从幻境中清醒。
白日里的宴会结束,夜里澜泽又收到龙王的请柬,说是和龙族的皇族单独的约见。
之间相隔的时间很短,没有什么可准备的,但温洇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要发生一样。
一遍遍地叠着澜泽的衣物,又无意识地弄乱,然后再叠起,循环往复。
澜泽在外屋和天帝用传声螺密谈着关于魏莞的婚事,眉越皱越紧,并没有留意到温洇的异常。
临走前温洇替澜泽细致地整理过衣冠,衣带封好的刹那,右眼重重地跳了跳,他弯腰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动作慢了很多。
澜泽即使心事重重还是留意到了,问了声怎么了。
温洇迟疑地说了没事,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却听澜泽说:“你别跟着了。”
龙宫的人并不是不知道莫凉的模样,莫凉的画像都传到了龙族去,大宴上温洇混在人群中或许认不出来,到了单独的约见,肯定不能蒙混过去,凭温洇的长相,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温洇惊愕地抬头:“为什么?”
“让你别去就别去,没有原因。”澜泽也心生烦躁,莫名的不好的预感。
温洇抬起的头渐渐垂落,低声地应了声,便转身进到里屋。
澜泽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慌乱,好像再也抓不住了似的。
他一刹那的冲动想要叫住他,和他说些什么,说什么都好,却又被自己克制住,缓缓地一点一点背过身,向外面走去。
不会发生什么的,凭龙族还奈何不了他。
澜泽狂妄地想,便也真的略微安心了些,把之前的烦躁和纠结都归结于日间处于太拥挤的环境中的缘故。
却不知,若能再谨慎一些,或许不会发生之后的很多事。
温洇失魂一般地走回里屋,麻木机械地开始整理,澜泽对他,又恢复了冷淡而似乎厌弃的态度。
可能厌恶还要更甚,之前就算他有时候反应迟钝,但做事细致,也多少会看澜泽的脸色,在他身边似乎他也算称他心意的奴仆,而现在却都不要他跟随了。
其实没什么好难受的,不过是回到从前。
可温洇也知道,有些事不是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的。
闭上眼便能看到那一夜的种种,他银色的面具,流泻的墨色长发,还有转眸眼神中溢出的一些温柔。
他不是圣人,所以也会生出些怨恨,为何澜泽明明对他毫不在乎却总要施舍些廉价的感情。
说是整理,却把原本整洁的东西都弄乱了,想要再理干净,却又弄得更乱。
温洇叹了口气,也不去管散乱的杂物,逼迫自己坐下来,拿起那件未完成的衣袍开始绣起纹路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静得下心。
按时间推断,夜已经逐渐深了,处在海底看不见夜空,夜明珠把房间一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让人烦心。
不知澜泽去了多久,又在和龙族商议些什么,温洇烦乱地想着,却听到敲门的声音。
澜泽进屋从不会敲门,温洇陡然生出些疑窦,却还是走过去,试探地问了声:“谁?”
来人嗓音细软,辨不清男女,柔和道:“澜泽天君派来传话的。”
温洇不知澜泽又要传什么话,遇到澜泽的事情他总是会失了几分冷静,也不疑有他,便推开了门。
刚开门,便看到那细软嗓音的是个男子,长得极柔媚,眼神却狠毒异常,令人心颤的狠毒。
那种不好的预感立刻翻天覆地地涌上来,近乎要让他溺死,他却来不及抽身而退,下一秒便觉得前颈一痛,似乎被针狠狠扎进去了,然后视野一瞬间便模糊。
倒下去的时候,眼前似乎还是那个男子的脸,放大了的怨毒,那种眼神,就如同无数把尖刃刺穿皮肉,难以想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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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行刑
很冷,只觉得被森寒的冷意包裹,寒冷如同化成了蛇,在他赤裸的皮肤上爬行,然后入侵到身体里,每一根骨头都被缠绕上,似乎要致死才肯罢休。
刺鼻的恶臭萦绕在鼻尖,强烈地刺激着他的嗅觉,胃里一阵翻涌。
温洇微弱地动了动眼皮,眼中露出一条缝隙,透进微弱模糊的光亮。
意识逐渐清醒起来,却没有睁开眼,他好像现在被关押起来,被手铐脚镣固定在了墙上,似乎还带着刺,他能感受到皮肤被刺穿然后血液从血管中洇出的感觉。
这里的一切都很特别,即使他是仙人之体,都能够对他造成伤害。
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言而喻,囚室,或是刑室。
在人间不是没有听说过这种地方,也有长辈和他提过剐刑极刑,他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发生在他这样普通的人身上。
恐惧在心中一层层地叠加,想要大声呼喊,却无力地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暗自祈祷只是被龙族的人错误地囚禁起来,心里却也明白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又不着痕迹地让眼睛露出一条缝,看到眼前似乎有人影。
温洇觉得现在的自己也很诡异,似乎分裂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心中有巨大的恐惧在喧嚣,身体在颤抖,被无数的谜团纠缠,想要嘶吼想要逃离,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拘囚,只能感受到无边无际的绝望。另外一个冷眼旁观过现在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因为不恐惧,而是因为不在意,甚至隐有期待。
温洇在自己的变化和所处环境的旋涡中挣扎,努力想要理清头绪,却已经来不及,听到那个柔媚而又阴冷的声音对另一个人说:“二皇子,这便是那凡人了,和莫凉长了一样的容貌,不会有错的。澜泽天君倒也放心把他带下来。”
被称作二皇子的人声音压得很低,声线如同蜿蜒行过的蛇,听着便觉得后颈发凉。
“做得不错,魏九。”
温洇听见他们的对话,知道被抓绝非偶然,太强的恐惧之后反而平静下来,在寂静中嗅到一点死亡与鲜血的味道。
“二皇子,这人似乎醒了呢。”魏九柔柔道,听声音都听得出他的笑意盈盈。
二皇子露出了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给客人一点礼物吧。”
温洇紧张得整个人都绷起来,越紧张感官反而越敏锐,于是冰水灌浇在身上的感受加倍放大地让人觉得清晰。
温洇很怕冷,这种感觉真不好,他茫然地想。
睫毛抖动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标准的囚室模样,各种不知名的刑具,残留着血痕,血色和铁色交织在一起,眼睛看了都觉得刺痛。
眼前是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站着的便是将他带来的柔媚男子,坐着的是似乎在大宴上看到的二皇子。
“醒了?”魏穹眯起眼睛,“你便是澜泽身边的那个凡人吧?”
温洇垂下眼睛一言不发。
魏穹见他不说话,不怒反笑,向魏九使了个眼色。
魏九随手抽出一条带着倒钩的软鞭向温洇抽过去,落在前胸上,立刻带出一条血色,还有温洇控制不住的惨叫。
温洇无力地别过脸,那比想象中的还要疼。
自己的皮肉被抽开,然后鲜血淋漓,意识却很清晰,原来那便是受刑的感觉。
“不说话呢,继续吧。”
温洇艰难地闭上眼睛,然后开始承受。
鞭打很不新奇了,但是却很有效,一鞭两鞭或许还能受得了,他自虐地数着鞭数,到二十之后便再也没力气数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真的很痛,为了莫名其妙的原因被打,并且不是为了审讯的受刑是无望的。
他知道他并不是那样坚强的人,大无畏到可以忍受一切身体的伤害,他软弱怕死,只因为还有点可以支撑着活下去的希望,却觉得若要受刑不如死亡。
眼角有点酸涩,想要流泪,但觉得流泪便是卑微的表现了,不能哭所以只能笑,嘴角却勾不起来,嘴里都是血沫,吐出来一点,大多都咽下去,味道腥甜又很涩。
他的神志还很清醒,过程中听到魏穹缓缓刻薄地说:“长着莫凉的脸好处很多吧,澜泽想必很宠爱你,不过后果也要你来承担。挨打得不明不白的好像也对不起你,那就让你挨得明白点。记得你服过的那滴琼露吧,味道一定不错,天地难求的一物却赐给你这种下贱的凡人,不过是为了让你修得仙身。你知道世上还有人魂魄都快灭亡,等着这一滴琼露续命么?”他话到尾处,原本平静的语调变得疯狂起来。
温洇平静地接受了这种解释,即使这一切都不是他所愿意的。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