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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他双手抱拳:“谢长公主成全。”
应凝曦隐起心里的疑惑,微微点头,示意白衣起来,她考虑再三,叮嘱道:“我会为你安排在应府的身份,你可以留在昊海身边,但是,决不允许靠近李长生半步。违者,死。”
应昊海回到房间,李长生还没醒,他坐在床沿,凝视着床上的人许久许久。
第7章 第 7 章
晚些时候,李长生醒了,从噩梦之中醒来。他睡得极不安稳,混沌的梦境里雷电交加,不远处的山顶依稀可见一座古塔。
莫名的力量推动他往前走,他不自觉地一步一步朝着古塔走去,他走了许久,却始终靠近不了古塔分毫,身旁的雾气越来越浓,模糊了前进的道路。
长生。
一声低低的呼唤飘过耳畔,虚弱无力。
李长生身体一僵,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那是应昊海。
“少爷,你在哪儿?”李长生喊道。
长生,快回去。
“少爷,你在哪儿?”李长生环顾四周,大声喊道。
长生,回去,你不该来这儿,快点回去。
“少爷……”李长生困惑地站在原地。
这时,一道巨雷击中了古塔,古塔之中传来压抑的痛苦的嘶吼。听到声音,李长生的身体颤抖起来,应昊海在古塔内,正备受煎熬。他心慌得厉害,一脚深一脚浅朝前走,脚步越来越快,最后跑了起来,顾不得对方制止他前进的劝告,朝着古塔一直跑一直跑。
看不见的荆棘割破了袍子,皮肤上一道道的伤口淌出血来,李长生急着想要发疯,他与古塔的距离从始至终不曾改变,一股力量抗拒他的出现。
长生,快回去。
一成不变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回荡。
“少爷。”李长生大喊一声,翻身坐起,自梦境中归来。
轰隆隆的雷声似乎还在回响,他木楞地看了看大红的床帷,搭在身上的百子锦被,他打量身旁,枕边没有应昊海。
他掀起床帷下了床,屋里安安静静的,屋内满眼的大红喜字根本无法驱散内心的寒意,和应昊海成婚的第二天,他竟然梦到对方出事了。
喜庆的房间没有了应昊海,空落得可怕,李长生慌忙出门,他跑过庭院,在长廊的尽头看到了自己在寻找的人。
午后的暖阳映亮了长廊外的池塘,水面泛起|点点金光。
李长生几乎没能注意到应昊海身旁还有其他人,着急地跑上前:“少爷。”
听到他的声音,应昊海转过头,一脸笑意。
“少爷。”李长生拉住对方的胳膊,在应昊海身上看了又看,确定应昊海没有受伤,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怎么了?”应昊海含笑望着李长生。
李长生摇摇头,垂下眼帘,拉住应昊海胳膊的手还有些颤抖:“只是……醒来没见到你……”
应昊海勾起他的下巴,唇覆在他唇上,唇上的暖意拂去了李长生心底的不安。
吻了许久,应昊海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李长生,手指抚过李长生的脸颊:“现在找到我了吗?”
李长生点了点头,应昊海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应昊海搂着李长生,稍稍侧过身,李长生这才见到了应昊海身边的白袍男子,仅一眼,李长生顿感难以呼吸,不仅是男子令人惊叹的绝色容颜,还有一股彻骨的寒冷,凛冽的杀意几乎可以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对方腰间的一柄长剑仿佛低吼着,蠢蠢欲动,转瞬就会取走他的性命。
李长生不自觉地往应昊海怀里躲了躲。
应昊海客气地介绍道:“白衣,新来的护院。”
白衣恭敬地弯下腰:“少夫人。”
李长生不太理解地应了声,虽然对方态度谦和,但他总有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他望了望四周,忽然想起来什么:“叔父和婶婶呢?”
“他们接到家中书信,家里有急事先回去了。”应昊海说道。
李长生一阵说不出的失落。
应昊海将他搂紧了些:“我应了叔父他们,过阵子定会与夫人一道登门拜访,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李长生望着应昊海,眼底浮出一丝欣喜。
应昊海的吻再度封上李长生的唇的时候,应昊海朝后摆了摆手,白衣会意地走了。李长生反应过来应当先填饱肚子之前,就吃了一顿,不过填满他身体的是应昊海。
应昊海索求李长生,总是异常激烈,似乎永远也不够。李长生不懂拒绝,向来只能予取予求。他伸出手指,穿过对方的发丝,阳光里,对方亲吻他身体的表情令他深深着迷。
他身前不由前倾,贴近对方。他原以为自己不会贪心,奈何对于应昊海,一旦得到就不愿失去。
如果,与应昊海在一起的生活真能有生生世世,该有多好。
他的目光移去白衣走远的方向,新来的护院吗?他在心底问自己。
入夜前,丫环端来了林羽嘱咐熬的补汤。李长生本来吃得很饱了,可揭开盖子,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忍不住又喝了不少汤,一边喝汤一边感概美味,诱得应昊海也喝了一大碗。
应昊海一碗大补汤下肚,李长生新婚第二夜的惨状可想而知。李长生原以为新婚夜被折腾得厉害,殊不知折腾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若不是应昊海牢牢锢住他的腰,李长生极度想从应昊海身下逃走,即使片刻都好,他觉得身体已经承受不了了,他越想逃,越觉得自己活像一只在菜板上蹦跳挣扎的鱼。
充沛的灵力随着应昊海的索求源源不断进入应昊海身体,幸好有应龙内丹护住李长生心脉,否则大量灵力抽离,对李长生肉身的破坏极其严重。
应昊海的灵力给予李长生,而李长生的灵力给了应昊海,如此循环。
应昊海唯一的愿望,只是和李长生一起活下去而已。
一道雷击中了囚龙塔,应昊海身体微微一战,时限已至,再不把困在塔下的魂魄释放出来,被困的魂魄就会化为虚无,他的魂魄再也无法完整。
体内残余的魂魄将缓缓崩塌,直至魂飞魄散。
假如选择打开囚龙塔,灵力枯竭的钥匙结束自身的使命后,形如躯壳,结束残生将不再轮回。
许诺过的永世,终不过只能走到这么远。
第8章 第 8 章
深夜,噩梦再度袭来,雷声响彻四周,震得李长生头晕,他难受地捂住耳朵。雾气模糊了视线,他困在其中分辨不出方向,根本看不见古塔在哪儿,仅能在响雷之后隐约听见应昊海压抑的声音。
李长生垂下手握紧拳头,闭上双眼。
他想要过去,想要救应昊海,可身处浓雾,如何才能看清方向,脚下的道路崎岖变幻,哪一条路才能通往古塔。
仿佛回应他的心情,一丝金光从他眉心渗出,在额头上撑开了一道缝,金光忽明忽暗,犹如额上的一只眼睛。
明明是双目紧闭,李长生却顿感前方的景象清晰起来,阴沉的天空投下一抹金色的阳光,映亮了一条小道。李长生正准备迈出脚步,他看到了自己。
不同于平时的他,此刻看见的自己一身道袍,面色苍白,声音不大,但足以听清楚:“这条路有去无回,你当真要过去?”
李长生点了点头。
“就算救他的代价是自己灰飞烟灭,再无来世,你也不后悔?”
李长生又点了点头。
“你救了他,他却不再属于你,与别人在一起,你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吗?”
李长生迟疑了,没说话也没动,他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自己。对方笑着摇了摇头,消失不见了。
李长生睁开眼,眼前的世界依旧浓雾环绕,什么也看不清,身着道袍的自己好像从不曾存在过。
清晨,李长生醒了,应昊海早于他之前醒来,倚坐在床上,将他拥入怀中。
李长生望了应昊海一会儿,这才扬起嘴角。
“今天不怕醒过来找不到我了吧。”应昊海问道。
李长生想起夜里的梦,顿觉心里不舒服,他的头枕在对方胸口,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应昊海探了探他的额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李长生摇头,“只是夜里睡不安稳。”
他又做噩梦了。
应昊海沉默片刻,随即笑了起来,他勾起李长生的下巴,四目相对:“昨夜的补汤可是你诱的我喝了一大碗。”
李长生一愣,待明白对方的意思,他默然,他是由于噩梦睡不安稳,并非应昊海的不节制。但是新婚大喜,他不愿提及这些不吉利的梦。
可,他担心这些伴随着新婚出现的噩梦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害怕梦境成真,害怕应昊海受到伤害,只要能救对方,他可以不惜一切。可是,倘若当真在救了应昊海之后,自己不在了,应昊海忘记了他,和别人在一起,只是这么想想,心里一阵难过。
和别人在一起。
李长生眼前忽然浮现出一抹白色的身影,是那个人吗,以后会和应昊海在一起。
想着想着,李长生笑了,笑里满是苦涩。他不懂自己在担心什么,仅是噩梦而已,哪怕成了真,自己从小受到应家的恩情,以命救主本就是理所当然。
应昊海选择和谁在一起,均是应昊海的决定。
况且,若自己真的灰飞烟灭,今世缘尽,何苦要求应昊海不与别人相处。
自己的不甘心又算得了什么。
吃过早饭,林羽将李长生喊到房中,询问这两天李长生的近况。李长生苦于噩梦的困扰,把这事告诉了林羽。
林羽听他说完梦里的所见所闻,她思考片刻,拉过李长生的手:“长生,你初为人|妻,心里不安实属正常。记住,你的职责是尽心尽力伺候少爷,其余的,别多想。”
李长生垂下眼帘:“娘,我……”
“长生,”林羽制止了他的话语,“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别自己胡思乱想。”
林羽取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李长生:“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方子,用以宁神滋补,每天一颗。”
李长生接过瓶子,一股凉意自指尖窜入内心,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打开瓶塞,一缕缕看不见的红丝从瓶口飘出,飘往远方。
李长生取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在林羽含笑的目光中,服下。
浓烈的苦味残留于口中,李长生连喝了好几口白水,仍然无法冲淡嘴里的味道。猛然,他的心拧紧了,痛得无法呼吸。
林羽连忙轻拍他的背,指尖在他背上画符,符文闪过一道光钻入李长生的身体。
李长生痛苦地抓紧药瓶,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娘,我好难受。”
“首次服用是有些不适应,以后就好了。”林羽手掌抵在李长生后背,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强压住药效的刺激,为他理顺呼吸。
一会儿,钻心的痛楚散去,李长生的情绪平静下来,他望向林羽,目光稍显呆滞。
林羽满意地为他顺了顺头发:“真是个好孩子,你既然那么喜欢昊海,就再为他多付出一点吧。”
李长生吞下药丸的同时,李宅里乱作一团,血腥味弥漫了整个空间,林羽的药瓶,一端连着药丸,一端连着李运和六夫人,药丸加上药引,在李长生体内炼制,最后的丹药通过李长生的身体给予应昊海。
她炼药的药引早已不必丢进炼炉,这一点应昊海怎会知道,以为放走李运就救了他们,何其天真,她选的药引,走再远也被牢牢拴着。
李谨站在父亲床前,红了眼圈,李运的胳膊被生生扯下一块肉,六夫人的肩头也撕开了一道大口,血流不止。丫环把六夫人送到李运房间时,六夫人的眼泪霎时落了下来。
李运抬起没受伤的胳膊轻轻揽住她:“我都明白,别哭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救长生出来?”六夫人泪如雨下。
“爹,我们冲进应府去。”李谨声音沙哑。
李运摇了摇头,他和六夫人进过应府,深知应龙力量强大,加之府内阵法诡异,冲进去也是有去无回。更何况,几百年前盛传一时的鬼魅将领白衣现世,白衣镇宅应家大宅,妖魔均惧于靠近,他们要救李长生谈何容易。
此刻,他和六夫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自己儿子做最后一件事,被李长生一口一口啃食殆尽。
“爹,”李谨的声音不由上扬,“恶龙欺人太甚,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
“谨,你是长子,我不在了,你要支撑起这个家,悉心照顾弟妹们,好好保护家人。”李运叹了一口气,“假如,长生熬过了这一劫,一定要接他回家,知道吗?”
李谨咬住嘴唇,不应话。
李长生回过神的时候,还是觉得满口药味,恶心地想吐。他推开林羽给他的药瓶:“娘,我不想吃这个,感觉不舒服。”
“良药苦口,别闹孩子脾气。”林羽不慌不急,她取出一个锦囊,放入药瓶,系紧,“好生保管,记得每天服用一颗。”
李长生不知如何回绝,闷闷地收下锦囊。
离开林羽房间时,李长生正好遇到应昊海迎面而来,他身旁跟着白衣。李长生忽感光线刺目,稍稍闭上眼,额间浅浅一道金光,只见应昊海神情冷漠转身离去,而白衣抽出了宝剑,一剑刺来,李长生无处可逃,只得眼看着长剑穿透胸口。
他惊恐地睁开眼,一身冷汗。
眼前的应昊海一如既往的一脸微笑,白衣面无表情,并没说话,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