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罢,一溜烟而去,那仓皇的背影,还真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颜赢垂下头与那狼狈的女娃娃对视,忽然想起了颜初瑶离去时对他的嘱咐,心中反复纠结,最后,还是弯下腰,将那轻盈的身子环抱满怀,随之而去。
。。。。。。
和煦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平铺一室春光。
宫娥往来频繁,妙步莲花,轻微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偶有低声交谈,也刻意压抑了嗓音,生怕扰了室内沉睡的孩子。
被人推下楼
温若若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只觉得十七年所背负的沉重、疲惫都在这深眠之中得到了纾解,心头一阵轻松。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她翻了个身,把覆盖在身子上厚实的锦被往上拉,盖住头部,也挡去了外界恼人的明亮。
“娘娘醒了,快点传御医。”十几天来,第一次见温若若自己有动作,负责看护的宫娥慌忙跑出门去,一方面派人去御书房送讯,一方面将彻夜守候在宫外的太医们都唤进来问诊。
温若若认为这是个梦,就像每天早晨不情愿的起床之前,总要胡思乱想个几秒钟,希望能继续沉浸在温暖中不清醒似的,明知道自己在贪恋、逃避,也要放任自己任性这么三五分钟,再咬咬牙爬起来,面对现实。
今天的梦有些诡异,竟然有人叫她娘娘,多么古老的称呼,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古代。
一丝被忽略的记忆爬回了心底,她忽然记起了陷入昏睡前自己正在医院里打零工,看护一个患了癌症的八十岁老太太,她就像个顽皮的小孩子似的,总是提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要求。
例如,爬上二十八楼的天台去看日食。
后来呢?她好像从背后推了她一下。
紧接着,猝不及防的温若若完全失去力气从顶楼栽了下去,在落下来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漫天的烟花,绚烂而美丽。
还有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她耳边道,“祝你幸福。”
是呵,死亡,有时候就是一种幸福。
爬过了生与死的交接点,迎接她的,便是永恒的平静。
意识浸泡在温润的水中,那种渗入毛孔中的舒适,让人舍不得离开。
她以为自己是坚强的,无敌的,勇猛的。
也许,始终欺骗她的,是自己。
“太医大人,娘娘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呢?奴婢刚刚真的看见她掀了下眼睛。。。”
“娘娘睡了十几天,一时之间无法恢复神志也不算稀奇,且莫慌张,待傍晚时候就差不多了,你们准备些清淡的吃食,等娘娘醒过来,就服侍她进一些。”
“奴婢知道了。”
当了一回人上人
温若若耳边响起这样的对话,她抿紧的唇无言的撇了撇,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真是太强大了,就连做梦都这么戏剧性,等睡醒了她一定要回味一番。
至少在梦里,她也当了一回人上人,娘娘耶,听起来就是很地位尊崇的称呼。
二个时辰后。
温若若嗖一下坐起来。
环视一周后,大眼眨巴眨巴,使劲深呼吸。
这还是梦,一定是的,她怎么会睡了这么久还停留在同一个梦境之中,看来平时想过舒适优渥的生活都想疯了,连睡觉做梦都不忘了YY。
重新躺好,闭眼。
继续睡,睡醒了她就又回到自己不足十平方的小卧室里,杂乱堆积的物品摆放的哪里都是,空气中还会弥漫着一股隔夜剩菜令人作呕的味道。
可是。。。过于舒适的身体反而睡不着。
她只得再次张开眼,头顶上精美的雕刻在提醒着她,自己正身处于怎样的富丽堂皇之中。
身侧两个低垂着头的美丽少女正惴惴不安的紧凝着她。
六目相接,皆诧异非凡。
她们身着宫服,华丽秀美,裙摆袖口均刺绣精美的花纹图腾,温若若曾经醉心于苏绣,一眼就瞧出那是出自于名家之手的手工锦绣,针脚细密,繁复秀美,说不出的艳丽。她怎么也想不通有人会将这种精美的艺术品随意的穿在身上,要知道,一副这样的手工苏绣市价都在十万左右,还有价无市,想买也得靠运气。
两位宫娥也惴惴的偷瞄温若若,心说这位主子穿着怪异打扮非凡也就算了。那一头狗啃过似的短发向四面八方乍立着,压都压不下去。难道娘娘之前是庵堂里的尼姑,阴差阳错还了俗进宫当了娘娘?虽说品阶不高但也总算是有名有号,在秀发留长之间,还是找块布包起来,免得让外人看了笑话。
温若若嘴里念念有词,做梦做梦做梦。
不对,这该死的不是在做梦。
她她她她她穿越了!
紫霞宫侧妃娘娘
书到用时方恨少。
此刻温若若就十分后悔,为什么从来都不关注女孩子们钟爱的言情小说,甚至对那些她认为无稽的虚幻情节嗤之以鼻。
她一次都没想过穿越这种狗血的情节会发生在她身上。
穿越就穿越吧,身子不知为何还萎缩到了她十岁时的模样,就连当年自己修剪的一头短发也不忘记带来,滑稽的顶在头顶,受人嘲笑。
如果注定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么之前她拼死拼活的打工存钱上大学,辛苦所为何来?
温若若心疼银行里存着的超过六位数的心血钱,这回可真的要化为乌有,血本无归了。
现在她已经确定自己根本没有死,被那个得了癌症的老太太推下楼,坠落过程中因为某种原因来到了这个时代。至于这具怪异的身体,也许是时空穿梭之中发生了某种意外,致使她的身体逆向生长,又必须经历一次童年重新长大。
既然还活着,就得生存,温若若哀悼两天后,鼓起精神,决定尽快的适应环境,并尽力寻找回去的机会。能来就能回,穿越这种事情都会发生,回转现代自然也不是梦想,她会坚定耐心的寻找一切机会,直到达成目标。
。。。。。。。。
温若若很快就搞清了自己目前的身份。
大燕国日冕帝颜赢后宫之中的一位最不起眼的娘娘,入宫时间短到了大多数宫娥太监都不认识她。
侧妃身份,独居在皇宫最角落的紫霞宫中。
大家都说是日冕帝亲自带她入的宫,那么他应该能从她的穿着打扮看出迥异,什么时候古代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随随便便的就可以把一个可疑的女人弄进宫来当娘娘吗?
温若若头痛的想抓抓凌乱的短发,指尖却意外的接触在一块方方正正的绸布锦缎之上——那是一大早两个小宫娥求死求活的拜托她绑在头顶的,瞧那四只掩饰不住同情加厌恶的眼神,就知道她们根本就欣赏不了千年后现代人的凌乱美。
额,她承认目前是美感全无凌乱过度行了吧,不必像天塌下来似的吧,头发这玩意短了再留长便好,又不是长不出来了。
安逸穿越生活
无所事事的生活是温若若一生都不曾享受过的。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餐都是八菜一汤,时令水果,还有入口香甜的贡茶,虽不是极茶王极品,但与前生种种相比,已经改变太多。
她几乎要欢呼庆幸的能穿越到古代,再不必每日早出晚归的打零工,为那么一点点钱就累的像头死猪似的。
现在多好,住大屋,吃美食,有成群的宫人伺候着,对她友好而恭谨。
温若若还得打探到,本朝日冕帝的父皇归天之后,他的母后也不知所踪,要搁在过去,这位皇帝可真的可以归列到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金龟婿人选之中。
呸呸呸,瞧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就真的是只镶钻的大金龟,与她又有何干系。温若若尴尬的垂下头,第一万次无奈的瞧着平板的身子,一点都没有发育的迹象。都变成这个样子了,短时间之内应该没有人会拿她做对手加以迫害吧,她可不想搅和到无聊的宫斗之中去,且在此地逍遥阁三五年,等身体再强劲些就想办法出宫去,遍寻江湖,非得找到回到未来的方法不可。
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温若若一蹦一跳的围着所居住的紫霞宫转圈,时而为一丝萧条的破败而惊奇不已,时儿对精美复杂的雕刻流连忘返,这些全部都是已经湮灭了的历史,与后代人为修建起来的仿造品截然不同,既然有幸能亲眼目睹,自然要看个够本,免得将来心存遗憾。
她却没有注意到,身后始终远远坠着一条人影,点墨漆黑的眸子,始终焦灼在她的身后,疑惑之中带着玩味,似是在研究着什么。
而被分来服侍温若若的宫娥太监们无不欢腾鼓舞,自家主子的机缘到了,只要抓住了这次机会,何愁再屈居于此处偏远的紫霞宫中,与破败为伴呢?
。。。。。。。
爬树的‘小猴子’
日冕帝呵退左右,连贴身的侍卫九曜也不允许跟随,背着手跟在那一抹小小的身影之后,看她仰着脖颈对四处观瞧,分明是把这里当成了游览的景致,没一丝当避嫌的了悟。
这样的脾气,真的能在燕国的后宫之中生存吗?若他从一开始就不心存庇护,怕是没几天就被那些个如狼似虎的宫妃们撕扯成碎片了吧。
那块可笑的头巾随风一扬一扬的,偶尔还会有散乱的碎发露出来,桀骜的竖起,消瘦的脸颊唯有那双灵动的眸子还可以加几分,单从外貌来说,这个用亲生姐姐换来的女娃娃根本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拼着被颜初瑶怨恨终生,也要尽力的留住她。
心里如此想着,脚步却不停的跟住那抹小身影,想瞧瞧对这陌生的世界,她会如何自处。
所以才小心翼翼的放轻了脚步,不叫她发现。
原始的表情才最真实。
这些年在宫中看惯风花雪月,女人脸上的面具一层层,假的和真的模糊成一团。
他的脑中要思考的事情太多,对于真真假假的东西,只要不在眼前碍事便索性放任不管。三宫六院都是手底下的大臣塞进来充数的,事先说的很好,帝王家事不参与,闺女出门生死不管,日冕帝爱杀就杀,爱留就留,随君满意。
有这番话自然是拜先皇自豪地所赐,那个只当了短短六年皇帝的颜曦给群臣留下的印象是不可磨灭的,以至于到了日冕帝这一朝,众臣已经养成了习惯,家事国事的划分异常清晰,鲜少有人敢越界造次。
小女娃在大榕树下站定,仰起脖子,目光闪烁的望着斑驳的枝叶,散碎的阳光化为点点金色映照在她的脸上,于是惬意的闭上了眼,唇畔微微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下一刻,她突然兴奋的搓搓手心,来到树下,小手攀住突起处,像只伶俐的小猴子似的攀爬,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到达枝繁叶茂的树干上。
宿命的相遇
忽然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原本只是想远远看看,却因为温若若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小动作而改变了心情。
颜赢转了个方向,轻飘飘的上了房,从侧面飞扑到榕树之上,再蹑手蹑脚的落下,正好坐在温若若的头顶,明明他是后来者,却仿佛早就在此,气定神闲的瞧着身下的女孩。
倒是把温若若吓了一跳,怎么都没料到,看似根本不可能有人存在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张面目如花的美少年的俊脸。
那深邃睿智的瞳眸一对上她,就仿佛能望到心里去似的,温若若霎时有了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连紧紧抓住树干都忘记了,直接就松开了手,朝那张俊逸到极度不真实的脸摸过去,想确定他是幻影,还是真实存在的容颜。
颜赢万料不到她竟然会这般大胆。
但总算瞥见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立即伸手抓住那鸡爪似的全是骨头的手,眉峰蹙为一团,这孩子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草根?还是树皮?怎么消瘦成这样的程度。
温若若一点都没有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溜回来的后怕感觉,手掌被颜赢的大手包裹着,丝丝温暖传递过来,分外舒服。
她自然的咧开嘴,浅浅一笑,“你是谁?为什么躲在紫霞宫的树上?”
颜赢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把她的手放回树干。
“为什么不说话呢?难道你是。。。刺客??”她口中再吐惊惊悚之言,就维持以下对上的姿势,与他攀谈起来。
反正现在她就只是个孩子而已,一个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女孩,是可以拥有童言稚语的权利,且根本不必担心会引起旁人异样的目光。
“不是刺客吗?那难道是宫里的太监。”她一副惋惜的模样,这么俊逸的男子,怎么会是被断了男性尊严的公公呢,真是暴殄天物啊!
比太监还惨?
颜赢几欲吐血,瞧她咕噜噜乱转的眼睛,还不知道下一次安在他身上的会是什么样的身份。
比太监还惨?
他可想不出。
此时心里已经有了撤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