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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女子会是何种风华绝代,若若沉浸在幻想之中回不了神,太多的疑惑,太多的问号,可惜颜初瑶已经不在,无法为她解答。
阖上本子,温若若舍不得将它归放回原处,既然瑶瑶已经大方的把这里的一切都送给了她,那么她就不客气的笑纳好了。
她已经没什么时间去研究这间屋子里的奥秘,既然可以从这儿出了皇宫,自然也可以不动声色的悄悄返回,等事情平息一阵再说,当务之急是要趁着大家都没发现赶紧离开。
心里有根弦崩断似的,清冽的疼痛。三年多了,真的下定决心离开,不舍反复纠缠。
如果昨晚的事都只是一场梦该多好,她和颜赢仍是单纯的亲人,她也就不必慌慌张张的遁地而逃。
柜子里还存放了许多衣物,男装女衣,布料粗糙,显然并非宫廷之物。若若先试试男装,铜镜内立时出现了可笑的一幕,单薄娇小的身体强自支撑,虽然纤细了些,总还算过得去,可是那张细嫩紧致的小脸,全是女儿家的娇媚,哪有一丝男子气概。
就算是最笨的人,也能一眼就看穿她的伪装吧。
不行不行,她赶紧脱下了,认命的挑了件最素气的青衣女裙,套在身上,恢复女子装扮。
既然没法学人家女扮男装,她就只能在脸上做文章,把颜初瑶‘珍藏’的全套‘工具’从柜子里搬出来,若若忍耐着往脸上涂,肌肤一层层黯淡下去,眼角加了开裂的细纹,还寻了一大块胎记状的人皮整个贴在左眼,窈窕淑女立即惨不忍睹。
昨天贵妃今天乞丐
温若若抬高小胸脯,在镜子前转了三圈,感叹莫名。
她也成了那种看背影想犯罪、看侧面想后退、看正面像自卫的女人了,就这副尊容往古代的大街上一站,十个有八个怕是要掉头就跑吧。
那么这样,安全上应该无虞的。
要走了,从今晚后就只有靠自己,有金有银,天地之大任她来去,她的生活依旧是光明一片,若若自信满满。
。。。。。。。
从一处空置的民宅之中爬出来,温若若成功的逃离了困住她三年整的华丽牢笼。
可还不等她欢呼雀跃,更囧的事实已然摆在面前。
她把自己画的实在是太丑了,丑到了走到哪里都有数十双异样的目光紧紧跟随,丑到了顽皮的小孩子见了都要拿小石子丢她,丑到了拿着铜板去买白面馍馍,也要被老板嫌弃的撵出老远,怕她会影响店里的生意。
至于那些个高档一些的酒楼茶馆,还没走到门前已经有势力的小二吆喝,“那个臭婆娘,你若再靠近,就放狗咬你咯。”
燕国的京城比想象之中还要更大一些,若若漫无目的的走着,渐渐习惯了鄙夷冷漠的眼神落在身上。
大年初一,在街上闲逛的人实在不多,尤其快到正午时,连路边卖吃食的小摊都早早的收了,家家户户关紧了门庆团圆,除了她这个无家可归的孤儿还在苦苦思索接下来当如何走下边的路。
肚子咕噜噜的叫不停,飘香的饺子味四散弥漫,原本不怎么喜欢吃的东西,这会儿却成了最美味的期盼,她不住的搜索路两旁的店铺,希望可以找到一家,花些散碎的银两吃上一碗,缓解掉身子沉重的疲惫感。
可惜,直到天黑,她的简单愿望也没能实现。
找了个避风的墙根,若若缩进去抬头望天苦笑,已经多少年没落魄如此,昨天贵妃今天乞丐,人生还真是大起大落啊。
饿了吧,请你吃。
已经一整天了,皇宫里并无动静,也不见搜寻她的御林军们呼啸的走过。
燕隐,是还没发现她的离开,亦或是,根本毫不在意失去了她的存在?
银灰色的天空淅淅沥沥飘起了雪花,未落到若若头顶已然融化,她倒情愿被这白雪覆盖,把莫名受伤的心藏在冰冷之中,撤去阵痛。
没有人管她,没有人要她,不管曾多么接近幸福,全部都是虚伪的假象。
胸口处,一点暖意融融,是从瑶瑶送她的坠子上散发出来,若若虽然穿的单薄,却不觉得寒冷。
“要是有颗馒头就好了。”她怀念起从前简陋的生活,馒头加咸菜就着白开水,也照样坚挺的活了下来。
砸吧砸吧嘴,口腔里好像还残存着香甜的气息,吃过了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回到忍饥挨饿的日子,脑海里记得的确是最简单的食物。
鹅毛大雪,沉甸甸的从半空之中坠落,残雪很快填满空地,将天与地渲染成一片白色。
若若躲无可躲,就缩在原处不动,天色已擦黑,与其漫无目的的四散游走,还不如就老实的呆在这儿等着明天饭馆开门,大不了她用雪水抹去脸上的‘伪装’,大大方方的进去大吃一顿,至于会不会引来有心人的觊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总不能就饿死在这儿吧。
清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若若循声抬头望去,大雪之间雾气蒙蒙的看不太清晰,于是不在意的把头缩回来,重新埋进膝盖。
那人直接来到若若身旁站定。
一只好看的手掌手中握着还冒了热气的馒头,递到若若眼前,“饿了吧,请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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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更了,大家睡觉去吧。
转角处就是我家
若若愕然抬眸,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柔和温润的眼,莫名熟悉的俊逸五官令她好一会才记得,这个男人曾经卑微的匍匐在她脚下,感激她的仁慈善良。
京城小的可怜,离家出走都能遇到熟人。
他是常宁,那个为了妻子可以违抗圣旨,舍弃状元身份不要,慷慨赴死的男人。
若若记得他。
只是换了时间地点和华丽的装扮,他还能认出她是谁吗?若若好笑的心中暗叹。
常宁瞧清楚这女子的面部轮廓也是身形大震,不是因为被这女子少见的丑陋吓到,而是那双酷似的温娘娘的眼,直直的撞在他心底,掀起涟漪阵阵。
不待仔细瞧分明,这落魄女子已然迅速垂下头,躲避开他的目光,也顺带着把她脸上唯一一处闪亮都藏起来不叫人瞧见。
“你。。你吃吧,我不是坏人。”他局促的解释,把食物塞到若若手中,还怕不够,取出另一只也送过去。
若若手缩在袖口之中不接,她是恨不得常宁赶紧收回充裕的爱心,快步离开,否则若是真的被认出来,玩笑可就开大了。
“前边,转角处就是我家。”踯躅良久,常宁突然冒出一句,话出口立即觉得不妥,邀请的意味实在太浓了,而他们甚至还只是陌生人而已。
若若仍是不肯言语,两粒馒头捏在手中,五指深深的嵌入,指尖滚烫滚烫的,灼烧人心。
“我没有叫你去的意思,只不过。。。今天是大年初一,家家团聚的日子,何况天气还这么冷,你就这么蜷缩在这儿,会染上风寒的。。。”与女子极少的接触经验让常宁一时之间无法准确的表达心中所想,他只不过不想看见,那么相似的一双眼睛,会在寒夜里孤苦伶仃的盼望温暖的到来,直至绝望。
一起用个年夜饭
温若若的眼眶通红通红的,常宁的话让她不可抑制的思念起了某人。
扁扁小嘴,涩了嗓音,“我是孤儿,没家可归。”
常宁的心跟着莫名一酸,半蹲在她身旁,“我现在也是孤儿了,咱们同病相怜。”
若若抬起头,又立即垂下,总觉得这种距离的直视非常危险,从地上踉跄的爬起来,狼狈的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喂,你去哪里?”常宁快步的跟上来,明明知道在大雪天跟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孤身女子很不宜,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两条腿,尤其这女孩站起来的背影和走路款款而动的风姿都与宫里的那位恩人特别像,他就更没法放任其不管,让她消失在风雪的尽头。
“要你管!”冷冷的回了句,温若若半颗脑袋泛痛,这位状元郎真是黏糊,大街上遇到个素不相识的丑女人,也会热心的个问东问西,还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男人。
“好好好,我不管。”再一颗馒头递过来,“吃点身子才会暖和,有力气了就能走更远的路,对不对?”
不接,也不理。
严格来说,他也只是个陌生人,她毫无戒心的吃下去,在这迷药横线的年代里,会发生什么事谁能料得到。
害人之心不可有,温若若的防人之心可也一点不缺。
“你不想吃这个吗?也是,没滋没味的的确难以下咽,要不然这样,你随我回家,一起用个年夜饭如何?”快走两步,拉扯住若若的手臂,常宁鼻尖已经见了汗,不知是因为疾行累的,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搭讪的蠢事愣是窘出来的,“我的夫人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她会很开心见到你。”
没有哪个女人会乐于见到丈夫从大街上往回捡女人,即使容貌丑的令人想后退,同性之间的抵触仍旧存在。
读书人的执拗
温若若无奈的翻翻白眼,脚步不停,只想快点把他甩掉。
可她忘记了读书人的执拗。
常宁这种人,一旦心中有了模糊的想法,就绝不轻言放弃,他当初会为了妻子抗旨不尊,宁死也要陪在重病的爱人身旁不离开,现在也会因为这个流浪的女子神似心目中崇敬的恩人,而不愿放她就此离去。
被当成登徒子也没关系。
被误解也不要紧。
只要他认为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别人怎么想实际上并不重要。
包括温若若这个当事人在内。
大雪越下越大,飘絮似鹅毛一般飞舞盘旋,长长的一条街,被染成一片雪白。
若若身上戴着颜初瑶给的坠子,雪花还不及落在身上,就已经消散。
常宁就显得狼狈的多,头发、肩膀到处都是积雪,他也不用手去拂,就任它们一点点堆高,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尊雪人在狂奔。
也不知绕了多久,若若的腿脚都觉得有些麻木了,身后放弃说服,只是沉默跟随的常宁忽然轻笑出声,扯住温若若的衣角,指着一处小小的庭院道,“你不知道这条路是环形的吗?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咱们又绕回来了。”
可不是,四周景物似曾相识,若若先前蹲的那个角落已经彻底被积雪覆盖,不着痕迹。
“这里就是我家,都走到门前了,还是进来吧。”他幽默的指了指天色,“看来老天爷也不忍心让你流露街头,不如就顺从了天意吧,大不了就住一宿,明天你想走,我叫人送你。”
说罢,已然上前轻敲房门,还用眼睛瞟着若若,十分担心她又会拂袖而去的样子。
不多时,门轻轻打开一条缝,从里边探出一张柔美细致的脸,妇人打扮,眉眼之间还残留着大病初愈后特有的蜡黄。
见到常宁,抿唇浅笑,“夫君,你终于回来了,看来大年初一想吃馒头,的确不是个好主意。”
热情的夫妻
常宁自然的伸手扶住她,半拥在怀,“傻丫头,你想吃,我便是寻遍天下也要买到,何况只是些馒头。”把手里的小纸包递过去,他略带歉意,“只是凉了,待会放在火上蒸一蒸吧。”
那妇人越过常宁的身体,目光落在门外正想抽身离开的若若身上,“这位是?”
“喔,瞧我这记性!”托住妻子的手,常宁落落大方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遇到些麻烦,想在家里借宿几日。”
若若垂下头,等着女人勃然大怒,亦或是冷眸怒目。
可是,她却听见了顺从柔软的声音道,“那便快进来吧,天气好冷呢,咳咳,到屋里说话。”
就这样,连名字都没问,夫妻两个就把面貌‘丑陋’,衣着落魄的温若若迎进了自家小院,住进了唯一的客房之内。
常夫人的确是极好的女人,以夫为天,恭顺谦和,只是身子着实不大好,每天汤药不断,屋子里总有股子药香。
家里也没请仆佣,就夫妻两个相依着生活。
常宁虽然在朝为官,却从不信奉君子远庖厨那一套,他把大多数的家务都接在手中,洗衣做饭,牵马喂草,恨不得把常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
进了腊月北风寒,常夫人便不再出门,每天做做针线,还得偷偷进行,不然被常宁看见要恼火的。
即使是过年,常宁家也就准备了四道小菜,就着白面馒头,也吃的津津有味。
常夫人笑吟吟的瞧着夫君,难掩眼中爱恋,偶尔交谈几句,也不必多说就能心有灵犀的领会对方的意思。
若若吃着吃着,就忘记了身在何处,一脸羡慕的望着他们,心想正常的夫妻就该是这样生活吧,家境贫寒却不离不弃,无论疾病或灾难,都无法将彼此分开。
她告诉他们自己叫若若。
常夫人也不多问,一个劲儿的劝她多吃些,还很歉意的说实在没什么东西好招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