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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这之前,她们偶尔几次用指头数得出的见面机会,擦身而过,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大家都说谭贵妃胆小,人也无趣的紧,若若庆幸没有听信众口铄金的流言,这明明就是位饱读诗书、慧黠灵敏的才情女子,或许被过度保护,安静了些,可绝对磨灭不掉她的优点。
可不知道为什么,谭贵妃对颜赢恐惧的很,有几次和若若聊的正开心,颜赢稍微有一点小动作,比如把笔放下,或者摊开纸之类的,她就很紧张的把头垂的老低,生怕被注目到似的。
温若若玩味的研究,大呼有趣。
拌嘴
再聊一会,谭贵妃再也禁不住怪异的气氛,托辞离去。
她走的是长公主府的后门,绕了一大圈遮遮掩掩的回到住处,生怕被哪个撞见似的。
若若心情莫名的好,蹦蹦跳跳的走到颜赢身旁,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他。
“玩够了?”他声色不动,气定神闲的在画一张黛眉远山图,用黑白两色渲染出雾气腾腾的景致,如梦似幻。
“刚才干嘛不过去?难倒皇上也会不自在吗?”她可是注意到了颜赢今天出奇的沉静,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不管闲事。
“玩的开心就去准备准备,该用膳了。”他压根就不接这个话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温若若到长公主府这么久还是搞不清楚状况,或者说,对他皇帝的身份是天生的不信任,仿佛他就该是一根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是美女就往上扑倒的下半身动物。
温若若哪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手肘顶了顶,一副哥俩好的熟稔样,挤眉弄眼的问,“这位谭娘娘性子着实讨喜,燕隐哥哥真的不喜欢吗?”
几道醒目的黑线霎时爬上颜赢的脑门,两根手指重力捏了捏她粉团似的软嫩面颊,“晌午想吃什么?叫他们下去准备。”
“你干嘛顾左右而言他,心虚?还是转移话题。”使劲的用脚踢他硬邦邦的腿骨,颜赢没表情,倒是她的脚趾火辣辣的剧痛。她郁闷的退开,坐在梨花椅上轻揉可怜的脚尖。
“若若,你是在无理取闹。”他嘲讽的瞄了一眼,又回转视线到没完成的画卷之上,“做皇帝不容易啊,耐心、耐力缺一不可。”
她恰着腰,茶壶似的蹦过来,“谁要你忍耐了?府门就在前方,门口还有上百个不需要你的耐心就能拥有的女人,您只需要轻移龙步,走过去就能享受啦。”
我们以前都好好的
颜赢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才喝了一口的温热茶水奉上,“若若是在吃醋吗?”
噗——
淡黄色的水雾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那么近的距离,真亏的颜赢还有办法及时闪避开荼毒。
老神在在的换了个方位坐,而若若却仍在咫尺之处,触手可及的距离让她无法逃出他的气息。
咳嗽好久,若若抬起含着泪花的眼,黑白分明的星眸清澈见底,“你是故意的!”
他呲牙浅笑,没错,发现的不算太晚,还有得救。
“是你爽约在先,放宫妃的鸽子,外边冰天寒地的还组织听戏,好吧,戏台子搭起来,名伶也都准备好了,您又不肯出现,她们心里能好受吗?来长公主府门前闹事,还不都是被您给逼的。”用手帕把嘴上和脸上残存的茶渍擦拭掉,若若不再留情面的与颜赢纡回,全力开火道,“我还纳闷呢,虽说和你的大小老婆接触不深,可也不至于恨我恨到想死的地步吧,我平素里做人就那么差?今天才搞明白,都是被你给连累的。”
怀璧其罪,遭人觊觎。皇帝陛下在别人心里可是块肥美多汁的高级料理,谁不想凑上前啃几口尝尝味道呢。
颜赢不想蹚浑水,就索性躲在她这里,拿长公主府做挡箭牌,过去这招好用,瑶瑶公主一个人就能把那百十号宫妃全搞定,随便颜赢怎么偷懒,可是她可没这本身,也不想站在皇帝面前,过那种明枪暗箭的宫斗生活。
太累了。
“那我出去把她们都打发了。”慢吞吞的站起来,颜赢坚定的握紧她,柔荑禁锢在大掌之中,暖洋洋的包裹在掌心中央,“若若陪我去。”
“才不要!”再次坚定拒绝,她打定主意独善其身。
颜赢无奈的望着她,许久许久才道,“若若,我们以前都好好的。”
众星拱月的日子
她不会随意任性,总是乖巧体贴,更没草木皆兵的在身体周围插上尖刺,来防御可能会遭遇到的危险。
若若在担忧,还是故意如此,想让他恼怒,想与他争吵,最后再顺理成章的退出他的世界。
既然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又怎能就这样顺了她的心意?
“皇上,我们现在也好好的呀。”她无谓的耸耸肩,捻了两块点心塞进口中,囫囵不清的答道,“您可千万别误会,和您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您是皇帝,是万民之主,也许就该去过这种被众星拱月的日子,有许多人敬着、畏着,何必委屈自己来长公主府呢。”
颜赢深深的望着她撅起的小嘴,和极力压抑的情绪,叹息的肯定道,“若若果然是在吃醋。”
宫妃们的存在,若若一直就知道,可是在紫霞宫的时候,离真正的后宫生活其实很远。朝暮晨昏,没人打扰。颜赢有空就来,常常只带了一名贴身侍卫,也不讲究排场,以至于几年之间,若若都只是把他当成是个很普通的男人,为了某种目的潜伏在宫中,伺机而动。
后来知道他是皇帝,似乎也是从那一天开始,生活完全的改变了。
第一次有宫妃来堵门抗议,第一次接触颜赢的庞大后宫,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视若无睹,她真的是一帆风顺的就把心里不安平顺过渡吗?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贪恋着他的温暖而愿意去视而不见,不断的催眠自己,颜赢是哥哥是亲人,直到假象把她蒙蔽到以为那是理所应当,心头的不舒服才缓缓平顺。
今日见了谭贵妃,若若忽然意识到,那些被妖魔化的女人其实也有善良可亲的,除了吉妃那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型,还有谭娘娘这种小巧可爱的善解人意型。
颜赢,他就真能对这些女子的美好视而不见吗?
将错就错
真想挠墙啊!
这件事往深了想,绝对能把人逼疯。
若若很悲哀的攥紧拳头,发觉自己开始在意起颜赢的私生活,那本就不是她该去注意的事呀。
她得琢磨怎么回到未来,或者在这落后的古代活的潇洒,计划千百项,就是没有为颜赢准备位置。
皇帝和孤女之间隔着一片海的差距,不是她不想跨越,实在是波涛汹涌,暴风骤雨,她一叶孤舟,随时都可能被掀翻。
可她管不住自己。
就是在意,就是会去想。
自从那一夜之后,什么都变了。
亲情变了味,还达不到爱情的高度,恼人的暧昧啊,几乎要把人折磨疯了。
颜赢望着她目光迷离,心中暗暗叹息,小若若总算长大了些,不再懵懂天真的把他当成亲哥哥看待。
也好吧,免得他一直苦恼怎样去纠正,尤其是那种信任的目光,很容易让他产生罪恶感。
大手轻抚她的发,云鬓蓬松,手指在青丝之间穿行,带起一阵阵异样的涟漪。
若若抬眸,恨恨道,“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就和你翻脸了。”
颜赢顿住,哭笑不得,“小若若,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无语的抬眸望天,灰蒙蒙的雾气进退,露出了冬日里少见的湛蓝。
她用手指使劲儿戳他的胸,指尖全是撞到了石板后的剧痛,“我不是讨厌你,只是恼火而已!够了,燕隐哥哥,停止吧,何必违心做你并不想的事儿,那晚上的事在清醒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发生,可既然已经错了,就翻过这一页大家不要再提起,让时间慢慢的淡化曾经的错误,而不是要像你这样,执拗的将错就错下去。”
咬到你记住为止
“这就是你所理解的?”他克制住想吻住她的欲望,着迷的瞧着两片浅粉色的唇瓣上下张合,勾住他所有的感官。“如果我说,若若错了,还是大错特错,错到不靠谱,你会相信吗?”
执起逞凶的手指,送入口中微含住,舌尖轻轻的刷了下,既暧昧又狂妄。
他是存心要用‘美男计’来扰乱她的思考能力,连眼神都放着高压电,直接把才有几分放肆的若若定在原地。
“你。。。你。。。我。。。手指。。。”
连贯的话都说不出,白皙的面颊由白转粉,再转红,最后呈酱紫色,几乎黑掉了。
“很久以前我就说过,对你,燕隐从未当过妹妹。”捏在手心的指尖再送到唇边,恨恨的咬了一小口,瞧她吃痛的皱紧眉弯,警告道,“从今往后,这样的话再给我听到一次,就使劲的咬一下。”呲起小兽般洁白的虎牙,颜赢似笑非笑,“咬到你记住为止。”
两枚整齐的牙印还烙印在若若的指尖,她含着泪花缩回来,背在身后用手捂住。本来身子也想跳离,最好躲到墙角去与颜赢保持绝对的距离,可他先知先觉的将手臂缠在她腰间,令她没法轻易的逃开。
“痛!”举起杯肆虐过的手指,红彤彤的颜色还在控诉。
“不痛你怎么记得住。”他完全没有愧疚,挑衅的望着,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你不当我是妹妹,那当成是什么?”豁出去了,话都掀到这个份儿上,再把这句话藏着掖着,她会憋出内伤的。一时脑热让温若若头部充血,本以为百年之内也说不出的问句,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
半捂住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若若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很在意颜赢的回答,即使他哄她骗她编瞎话敷衍她也没关系。
从始至终都是这种关系
颜赢垂眸,笑意浓浓,太极拳打的非常精湛,“你说呢?”
她扑上去,双手掐住天子的脖子,用力摇晃,“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你说,你快说,不然我就不撒手了。”
“说什么?”他随着她的力度左右摇晃,其实完全可以保持静止不动的,但怕万一又激怒了小妮子,只得乖乖顺势而为。
“咱们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想怎么样?给句痛快话吧!”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还是一刀,她不忍了,再也不要整天猜测着过日子。
“关系啊?”颜赢拉长了音量,“咱们是有关系的,那天晚上。。。”
尖叫声骤起,“不准提那天晚上!”
“好好,不提不提!”抱怨的揉揉泛痒的耳朵,稍微远离若若的脸,“是你先问的什么关系,还不许人提,唉,若若啊,如果你是位皇帝,一定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大暴君!”
“我指的不是那种关系。”若若满脸黑线,觉得好像这个话题有越描越黑的趋势,颜赢的态度就是不合作嘛,顾左右而言他,东拉西扯的离本意越走越远,忍不住一拳捶过去,“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不喜欢我就直接了当的拒绝,咱们好聚好散,将来见面还是朋友。”话音才落,若若立即反应过来这番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的言辞有多暧昧,简直可以理解为女追男不成恼羞成怒的经典台词。
天可明鉴,她的本意不是这个啊!怎么被颜赢一激就开始口不择言了呢?
低头,慌乱的寻找,如果能有条地缝,她必定毫不犹豫的扎下去,从此再也不要出来了。
凡事都得适可而止,颜赢收起笑意,把几乎要栽倒地面的消瘦身子拉回怀中,附在她发胀的耳根处,低语不缀,“我和若若是结发夫妻呀,从始至终不都是这种关系吗?”
我若为帝,你必为后
结发。。。夫妻?
他在开哪国的玩笑?
若若用手托住下巴,让它归于原位,连续吞咽几口唾沫也无法缓解嗓子眼干涩燥热的感觉。
颜赢善解人意的又把温茶端过来,亲自执茶盏喂到她唇边,瞧着她像沙漠之中久行的垂死旅人似的小口小口的喝干净。
“燕隐哥哥,你的头发蛮浓密的,应该够结发很多次,喔?”对对对,一定是这个样子,和他OOXX过的女人都能得到结发的机会,反正燕国后宫没有皇后娘娘,大家地位都差不多,结来结去也不会有人跳出来抗议。
小老婆再大也翻不了天呐。
颜赢不禁愕然,“若若,结发夫妻的意思需要我来解释吗?好吧,你还小,大概不懂,相传。。。”
一双小手捂住他的唇,火热火热的几乎要把颜赢也点燃沸腾,“我懂!不过,我觉得你的描述不准确,夫和妻之间的那叫结发,现在,我最多算是妾,当不得这四个字。”
自知之明,若若从来不缺。
“妾?”颜赢无语的摇头,“你错了!我若为帝,你必为后,这是命中注定的,想逃也逃脱不了。”
她在千年之后,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