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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很少有人会打扰苏御信。三餐也是女警帮忙送进来。他这一天几乎在二楼和地下室的往返中度过,哥哥的身体少了三魂不可能醒来;地下室的三魂因为被他念过安魂咒短时间内也不可能醒来。到了晚上八点多,他一句话没说过,看着“两个”哥哥,心里的滋味苦如黄连。
勉强吃下去的东西在胃里翻腾,忍着不适继续守在哥哥身边,又开始琢磨关于草鬼婆人皮的事。所谓走舍,是必须要有一个肉身两个魂魄,草鬼婆的人皮根本算不得肉身,哥哥那三魂是怎么走舍的?肯定有外力,没有外力哥哥的三魂也不会离体,也不能在草鬼婆的人皮上走舍。莫非,这种情况并非走舍?想想看,人皮似乎被哥哥的三魂穿在了身上,这应该算是一种近似于物理的现象了吧?按照这种情况做假设,那其他要走舍的混蛋万一是个胖子,又要走舍到一个瘦子身上,还不得把肉身撑破了?
而且,真正的走舍成功之后,魂魄跟肉身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期间会有不少排斥反应。肉身上也会有些阴煞之气泄露出来,但是在哥哥的三魂上丝毫感觉不到那股阴煞之气。与其说哥哥的三魂走舍,还不如说,草鬼婆的魂魄离开了人皮,恰好被哥哥的三魂撞上,阴差阳错的把人皮当成了暂时性的容器。
ok,现在来整理一下顺序。苏御信索性拿出手机来把想到的打成文字:
1草鬼婆被人施法剥了人皮,魂魄附在上面找走舍的肉身。
2幕后人利用草鬼婆杀了周晓晓做内应,避开自己符篆进入别墅。
3幕后人施法引出哥哥的三魂,撤了附在人皮上草鬼婆的魂魄。三魂把人皮当成了容器。
4别墅内有人给哥哥下蛊。(也许是周晓晓)
看着手机上的文字,苏御信忽然意识到两个可能性!首先,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幕后者一直在他们身边,否则怎么会了解周晓晓和哥哥之间的互动?再来,就是草鬼婆的走舍目标,恐怕从一开始就是哥哥!草鬼婆的魂魄不比寻常,被走舍的肉身必须能够承受它的蛊,所以,哥哥被人下了蛊!而那些女孩不过是障眼法,用来引开自己注意力的烟雾弹而已。
有些东西渐渐浮出水面,似乎就差那么一点便可明白真相。越是着急脑子越乱,再听见外面女警的叫喊声,他心烦气躁地打开门,还没等发火,女警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哥哥,下面那个好像,好像不大对劲。”
闻言,苏御信关了房门,疾风一般跑了出去。刚刚下了一半的楼梯,就听到关着三魂的房间里传来古怪的动静。他让女警赶紧回去保护丁香,随后,把贴在门上的符篆撕下来,推开房门,打开室灯。
本该躺在床上的御安已经醒了,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昂着头,阴森地看着闯入者。苏御信心里一紧,难道哥哥还不认得自己?趴在地上的御安呜呜啊啊的说了什么,他听不懂。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蹲下来,尽量笑的温柔:“对不起,哥,我听不懂你的话。”
地上的御安没再发出声音,阴森地盯着他看了看,许久了,才慢慢摇头,似乎是说:我也听不懂你的话。但苏御信却发现,御安认得自己。带着一点欣喜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沾了里面的水在地板上写「你认得我?」
御安点点头。缠满了黑色污皮的手也去沾了沾杯子里的水,写下「伤口怎么样?」
苏御信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情况了,自家哥哥还惦记着自己的伤。他写下「没事。白叔来过,帮我处理了。哥,你现在什么感觉?」
「很冷。意识时好时坏。我只记得打伤了你,我的记忆有一块空白。」
太好了!他不记得周晓晓。苏御信在庆幸的同时,赶紧写下「我马上就能找到解决办法。」写完抬头,却发现御安的眼神混沌起来。他忍不住伸出手要碰他,御安却猛地把他推开。
御安晃晃头,手在微微发抖,他写下的字很潦草「别靠近我,我不对劲。」
情急之下,苏御信叫喊着:“你怎么了?”话才说完便意识到他听不懂,忙不迭地在地上写了字。御安紧锁着眉头,回他「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声音很古怪,让我杀了你,离开这里。快走,离我远点。」
「不走。我给你安魂。起来,盘膝坐好。」他的字刚写完,御安的脸忽然扭曲了起来,他抱着脑袋剧烈的颤抖,频繁地摇着头,苏御信想要碰碰他,却被他一脚踢开!还没等再扑上去,御安的手哆哆嗦嗦在地板上写下扭曲的字「他来了。」
53、14
不管谁来了;他都不能放着御安不管!运足了力气把颤抖中的人连拉带扯的弄起来,强迫他坐在地上。。。。掏出口袋里的盒子;用里面的朱砂围着哥哥画了一圈。朱砂辟邪;哥哥的三魂不纯;被朱砂围困中间痛苦不堪。苏御信狠心地咬咬牙,步罡踏斗;口念密咒
安魂罡对御安是好处多多,但是对御信却是危险重重。此步罡不能御敌,御安警告过的那个“他”也许已经在附近。但眼下;他无暇顾及;只能先安了哥哥的三魂;再做其他打算。随着一遍一遍的重复步罡,一遍一遍的诵念密咒,朱砂圈内的御安随之躁动了起来,一股不收他控制的力量抵抗着御信的法力。察觉到他无意识的抗拒,苏御信只好加快步罡和密咒的速度,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本来是明亮的屋内阴暗了下来,就像深夜里的郊外,阴冷晦暗。
隐约中,听闻一声声飘忽不定的呼唤“苏御信。。。。。。苏御信。。。。。。来啊。。。。。。来啊。。。。。。苏御信。。。。。。。”
心魔!苏御信知道自己功力不够,又是在没有斋戒沐浴的情况下步罡踏斗,自然会引来心魔。稍有差池,他跟哥哥都没好结果。
那声音如魅似幻,一声声飘进了他的耳朵里:“御信,来啊。。。。。。看看我。。。。。。御信,来啊。。。。。。”
越发黑暗的房间里忽然嘭地一声!窗户玻璃碎落了一地,被狂风吹的哗哗啦啦。更甚的阴冷潮湿堪比地狱。苏御信下意识地瞥了窗户一眼,忽见一个温婉的女人站在那里,对着自己张开手臂。。。。。。
心魔!心魔!坚持住,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哥,你也要跟我一起坚持下去,我们不能再分开,绝对不能。我不会让别人带走你,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窗口的女人愣了一下,随即掩着嘴窃笑。好像指甲刮在玻璃上的刺耳声音,让苏家兄弟头疼欲裂。苏御信赶紧收回视线,专心为哥哥安魂。却不料。。。。。。
“御信,你在干嘛?我在这里。不是说我是你的吗?来,到我这儿来。”
惊愕地看着那女人竟然变成了哥哥的摸样,淡雅的笑、温柔的召唤,渴望的眼神。苏御信走了神,步罡断了,密咒停了,呆呆地看着“御安”。“御安”缓缓朝他走来,指尖碰到了他的肩膀,手掌抚在他的脸上。好像一条蛇缠了上去。冰冷的脸颊贴在他的脸上,丝丝的吹着气,顺着他的耳朵吹进了脑子里。
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迫不得已诵出咒语。缠着他的“御安”却吃吃地笑了,“御安,我不是你的心魔。我是真实的,摸摸看。”惊愕之余,他的手已经被抓住摸上了“御安”的腰,柔韧的,纤瘦的腰。入了手,着魔似地搂紧,听声声渴求在传来:“御信,多抱抱,我冷。”
怎么回事?御安的肉身不是在二楼昏迷着吗?怎么起来了?苏御信低头看着,无法判断他是真是假。再转头看看地上的御安,这才发觉不对劲。为什么朱砂圈内的御安毫无动静了?
“滚开!”用力甩掉缠在身上的“御安”,苏御信大口喘着气,心跳如故。而那个被他推开的,却一脸的委屈。他狠狠地说:“我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真的是我。”这个御安再次靠近,依靠着床沿,抬起自己的左脚。没有鞋袜的脚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眨眼。慢慢的抬到御信膝盖上:“你看,脚上的伤口还在。”
果然在!那个小小的,被下过蛊的伤口。怔愣之余,那只脚继续抬高,落在了苏御信的股间,脚尖用力一踩。惊的苏御信满脸通红,万般不解地看着。
“御信,喜欢吗?”那人的声音透着诱惑的意味,撤了脚,起了身,黏在苏御信的身上。伸出舌尖来轻添他的下颚,“我喜欢你御信,你说,我是你的。”
苏御信脑子嗡嗡作响,忽略已久的欲望如惊涛骇浪般涌了上来。耳边一声紧着一声的“御信”叫着,苏御信猛地扣住了他的脑袋,发了疯一般地亲了下去。口中的唇柔软湿润,被咬住的时候,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苏御信吻的更加激烈,甚至把怀里的身子顶在了墙上,整个人都压了上去。身侧的镜子照出他急迫变换角度索吻的姿态。揉着肉感十足的屁股,扯着手里的腰带,咬着滑嫩的脖子,梦呓般地叫着:“哥,哥。。。。。。”
从没了玻璃的窗口外面无声无息爬出来数不清的黑虫。汇集在朱砂圈外,啃食。不断有虫子死掉,不断有虫子再围上来啃食朱砂。很快,一圈朱砂被吃的干干净净,周围满是虫尸。窗外聚集了一群孤魂野鬼,一张张青嘘嘘的脸,残破的脸挤在一起,阴森地盯着屋子里交缠在一起的兄弟。一些还在往里爬的虫子,趴在这些脸上,啃食,咀嚼。这些脸毫无感觉,贪婪地盯着床上的兄弟。一个鬼已经被吃掉了眼睛,眼珠子吧嗒掉在地板上,立刻被一群蜂拥而来的虫子淹没,啃食干净。一个鬼被咬穿了腮骨,虫子在它的脑袋里来来回回爬过。
一个女人凄厉的惨叫打断了这些鬼的窥伺,同时,也让压住了“御安”的人猛地一个激灵!那是丁香的声音,惊恐的叫喊着:“御信,御信,快来救救我。”
他在干什么?苏御信的记忆也出现了空白,只记得有人叫他的名字,然后。。。。。。吓!这是谁?为什么被他压在身下,解开了衣衫?甚至,他的手还在这人的裤子里?惊慌之余急忙把手车抽来,黑漆漆的手吓了他一跳,仔细一看,去他妈的,全是虫子!
饶是苏御信这样的人,也吓的“啊”了一声。飞快地起身后退,躺在床上的人缓缓变了摸样——人形的虫子结合体!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火气冲天,一记五雷把虫子劈的连渣儿都不剩。那些孤魂野鬼吓的瞬间逃窜。苏御信反手一张符打在地上的三魂身上,正在企图往里钻的虫子纷纷掉了出来。再看哥哥的三魂身,已是千疮百孔。外面,丁香的惊叫,女警的枪声不绝于耳。他想狠狠心,不管那三个女孩的死活,但。。。。。。
妈的,根本做不到!
扯了床上的被单把三魂身包住,抱起来冲出了地下室的房间。冲出房间的那一步,好像是一道命令让女人的尖叫声和枪声戛然而止!整个别墅都陷入了黑暗和阴森之中。他抱着三魂身上了一楼,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当务之急必须先把三魂身找个地方放好。他先上了二楼御安肉身的房间,将三魂身放在沙发上用符篆镇住。这才得以转身离开。
才下了一楼的楼梯,就见客厅里站着三个女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别墅内异常的安静,昏暗的光线下那些女人的身子看的不够真切。但苏御信明白,肯定有问题!他试着喊了丁香的名字,三个女人都转了身,苏御信彻底要疯了!三个都被鬼上身,丁香手里拎着菜刀,另外两个握着手枪。。。。。。
苏御信被三个女人追的满别墅乱窜,两个是黄天祥的人,一个是孕妇,打又不能打,伤又伤不得。先驱鬼吧,那子弹真是贴着他脑皮一个劲儿的飞!他都纳闷,这俩丫头到底带了多少子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顶楼天台,终于暂时避开了三个女人。他匆匆忙忙开始画下阵法,先把三个女人困住再说。这阵法刚画完,三个手持武器的女人已经追来。
两个女警走在最前面,对着苏御信发出唧唧的阴笑,拿着枪的手摇摇晃晃的朝着苏御信。忽然,又调转了枪口顶在自己的脑袋上!本该是可爱的脸蛋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好像万分期待着爆头的那一瞬间。苏御信抄起一把椅子扔过去,两个女警躲都不躲,硬是挨了下来。好在,枪口也偏离了脑袋,子弹擦着她们的鬓角飞了出去。不等苏御信再出招,最后面的丁香挥舞着菜刀杀了过去!原本很美丽的脸上覆盖了一张狰狞的鬼面,苏御信的阴眼见到那鬼面几乎要兴奋的脱将出来,但手中的符篆威力太大,虽能杀了鬼面,打在丁香的身上那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了。他咬咬牙,只能收起符篆继续逃跑,带着丁香朝着刚刚画好的阵法那边去。
一个天台才有多少地方?苏御信被追的极其狼狈。身后的刀风呼啸而至,虽说只是菜刀,抡起来也是致命的!真要被砍上那么一下两下,估计他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