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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下次再有这事赶紧通知御信。”
苏御安点点头,瞧着惊魂未定的殷海:“我还以为你自己逃命了呢。还行,有点义气。”
殷海咽咽唾沫,近乎于崇拜地盯着苏御安:“哥,你太猛了!收我当小弟吧,我跟着你混。”
沙丹阳和苏御信不免失笑。苏御安却说:“哥也有撑不住的时候。不行,好困。”说着,右手楼主御信的脖子,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前闭了眼睛。苏御信紧了紧抱着哥哥的手,率先走上返回病房的楼梯。苏御安装作调整姿势的摸样,往上挺了挺身子,嘴巴紧贴在御信的下巴上,说:“支开他们俩,我有事告诉你。”
苏御信一愣,低头看着分明精神头十足的哥哥,发现他对自己摊开了右手,手心里的东西让苏御信百思不其解。这种烦乱的心情马上就被苏御信忽略了,哥哥说话时嘴唇有意无意地摩擦了下巴,让他浑身都酥麻了起来。抬眼看着哥哥脸上认真的表情,脑子一热,凑过去轻轻在他嘴角落下一吻:“老实休息吧。”
走在后面的俩人看不真切前面的兄弟俩在干什么,可苏御安却红了脸。赶紧低下头,做鸵鸟状态。
76、18
一行人回到病房;苏御信打了水,浸湿了毛巾。出来的时候说:“殷海,罗兵耀的人就在附近,你去把人叫来;就说我有事找他们。 让丹阳陪你去,这么晚了我不大放心你一个人出去。”
殷海点点头,招呼沙丹阳一同出去找人。沙丹阳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虚弱的苏御安,欲言又止。走在前头的殷海催着他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沙丹阳笑笑,追上了殷海。这俩人刚走没多一会;苏御信扶着哥哥坐起来,靠着床头。一本正经地问:“殷海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他掉的。”苏御信说。当时的情况太混乱;没空仔细想个明白。经过从现场回到病房这段时间,苏御安才琢磨出这里面的子午卯酉。但是,里面还缺少一些环节,比方说:殷海跟降头师会有什么瓜葛
虽然问题很难解,还得一件一件地说不是?苏御安分析:“丝罗瓶是冲着铜板来的。或者说,是冲着拿着铜板的人。他没有固定的加害目标,谁拿着铜板他追谁。所以,当时在停车场门口是我拿到了铜板,丝罗瓶就开始追我。我不得不想到役鬼师罗家,因为那个铜板是罗兵耀给殷海的。”
苏御信点点头,拿着刚浸湿的毛巾给哥哥擦脸擦手,一边擦一边让苏御安继续说。苏御安的思维稍微有些混乱,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一系列古怪的事件中,他想的最多的就是降头师:“御信,李华亮死于降头术;殷海被丝罗瓶追杀。而罗兵耀给他的那个铜板就像是一个标记,让丝罗瓶准确无误地找到殷海。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罗兵耀跟降头师是一伙的,或者,罗兵耀被降头师利用了。还有一点,李华亮不但跟殷海认识并有牵扯,他跟沙丹阳也认识啊,为什么沙丹阳就没事?”
闻言,苏御信嘿嘿一笑。苏御安马上睁大了眼睛,按住他正在给自己擦脸的手,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告诉我?”
苏御信抬眼笑看哥哥,靠近了一些神神秘秘地说:“你怎么知道沙丹阳没事?他至少遇到过两次‘事’只不过那小子命大又胆大,所以才安然无恙。况且,相比之下,他要比殷海走运的多,没有被盯上。至于罗兵耀,还真说不准,”
罗兵耀这个人,苏御信一直以为他就是个不得志的役鬼师掌门人,没什么野心和建树。但是方才哥哥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他,役鬼师一族虽然很少露面,但族里老的小的一大群也算是人丁兴旺。既然兴旺了,那就保不齐会有这样那样的人,保不齐这样那样的人里就有几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罗兵耀一个平反的几乎有些懦弱的当家人如果没点真本事,岂能镇得住那一大家子的老老少少?况且,也没有明文规定役鬼师不准和降头师合作。关键问题在于他们为什么合作。
“也许,殷海遇到的那个役鬼师就是罗兵耀。事后,他在你们面前演一出戏,这几天来安排人到处寻找那个所谓的役鬼师也是一出戏,做给你看的。”苏御安说着的话的时候很自然地把手塞进弟弟的手里,让他擦个干净。看到弟弟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就觉得自己好像一直被他蒙在鼓里。索性抓了一把弟弟的手腕,“想什么呢?”
放下手里的毛巾,苏御信抓住哥哥的手握在掌心里,似自语地说:“这一趟,我不该带你来。”
这破孩子到底什么意思?苏御安有点恼火,想要把手抽回来,动了动,御信却握的更紧。苏御安瞪了他一眼,让他把话说清楚。苏御信苦笑一声:“这里的事比我想的要复杂。如果只是单纯的灵异事件,真是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复杂的人际关系就把委托案搞得这么晦涩,所以我才说,不该带你来。你这人啊。”
“我这人怎么了?”苏御安不满地问。
“你这人一根筋。”苏御信肯定地说,“虽然聪明,能分析出很多事情真相,但是因为直肠子就很容易吃亏。我举个最实际的例子吧,你是不是觉得沙丹阳很可疑?”
这还用问吗?苏御安白了弟弟一眼。苏御信还给他一个笑脸,继续说:“事实上呢,沙丹阳只是喜欢殷海,却得不到他的回应,处处跟我较劲呢。”
“等等!”苏御安忽然大喊一声,“你说沙丹阳喜欢殷海?”
“当然。你用最笨的法子想想。一个无亲无故的朋友,为什么处处帮着殷海?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要房给房、要人有人,他沙丹阳又不是圣人,凭什么这么照顾殷海?”
被弟弟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但是,完全看不出来啊!苏御安脱口便说:“那他为什么还要对我示好?”
一听这话苏御信火了!瞪着眼睛问:“他对你干什么了?”
哎呀,还敢质问他?苏御安一股火气冲头,一拳打在御信的肚子上:“你跟殷海不清不楚的又是怎么回事?都亲上了,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
苏御信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想要跟哥哥近乎近乎撒撒娇。却被苏御安一把推开,那架势,分明是说:你不把殷海那点事说清楚,就离我远点!苏御信哭笑不得,只好说:“殷海的事你暂时别担心了,我总会跟你说清楚。当务之急是罗兵耀,他跟降头师究竟是什么关系,通过他能不能找到降头师。”
要说心里话,苏御安对弟弟的态度是有点失望的。为什么弟弟避而不谈殷海的事?是庇护着,还是怕撕破了这层窗户纸?想到这里,苏御安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赌气地说:“那你自己处理吧。我去找杏童的本体,我得救他。”
这话把苏御信逗乐了,捏了捏哥哥的脸颊:“你怎么救?你连他本体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救?乖乖养伤吧,后面的事不用你管了。”
几句话把苏御安说的郁闷到了极点!抬头看着弟弟的笑脸又舍不得跟他发脾气,索性推开他的手抓了被子蒙了头,躺回床上无视了苏御信。自家哥哥开始闹脾气,苏御信也没着急,他知道哥哥脾气倔,现在就哄他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让他冷静冷静再来解释,比较妥当。这便轻轻地压在哥哥身上,低声安慰了几句。
其实,为了接受殷海和弟弟的关系,苏御安做了好一番的心理斗争。终于决定把话说开来的时候,苏御信又神神秘秘的不肯坦言,这才让苏御安觉得火大。就好像苏御信把他当成了局外人,不许打听、不许参与、不许疑问。只要乖乖地等着结果就好。虽说,弟弟的恋情哥哥没什么立场替他下决定,但是御信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火了?苏御安转念一想,也许,殷海跟降头师有瓜葛,而御信早就知道了这一点,又怕自己为难殷海,所以才不让自己参与其中。很好,苏御信,你护着你的情人,当哥哥的岂能为难你们?真他妈的,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老子还真不管了!
恰好这时候殷海把罗兵耀找回来了。苏御安躲在被窝里心想:够快啊,屁股上插火箭了吧。
听闻苏御安解决了丝罗瓶,罗兵耀也没怎么惊讶。其后,苏御信谎称有了那个使用禁术的役鬼师的下落,罗兵耀一愣,忙说要跟着一起去看看。苏御安心里七上八下的,刚掀开被角提醒御信多加小心,岂料,却看到殷海扑到御信怀里,撒娇耍赖地一定要跟着。而御信,正温柔地揉搓着殷海的头发,似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苏御安气的又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一旁的沙丹阳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说留下来陪着苏御安。
天色已经微明,苏御信带着殷海回家休息,沙丹阳随便在病房的沙发上凑合一觉。只有苏御安,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也许是这一夜经历了很多,他明明睡不着,眼睛却很酸涩,精神也有些恍惚。到了上午九点,换过药后,沙丹阳买来早餐,他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一点胃口没有。沙丹阳干脆把汤匙递到他嘴边,搞得苏御安浑身不自在。沙丹阳也不觉的尴尬,放下汤匙,忽然说:“我一直很喜欢殷海。”
苏御安一愣,搞不明白沙丹阳这是什么打法。沙丹阳继续说:“但是你也看出来了,殷海喜欢的是你弟弟。我这个人呢,不喜欢花费太多的心思去追求一个人。”
“你准备放弃了?”苏御安问道。
沙丹阳点点头,忽然伸出手摸了摸苏御安的脸:“让我追求你吧。”
温柔的手把苏御安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说,沙丹阳想干什么?苏御安无奈地长吁一声,随口道:“如果所有求而不得的人都有你这么豁达的心胸,人世间会少很多悲剧吧。”
这一回,是沙丹阳哭笑不得了。他婉转地说苏御安这张嘴真是了不得,奚落他的话都说的这么有创意。苏御安实在没心情跟沙丹阳胡闹,拉起被子丢给对方一句:“我睡觉,你自便。”
说要睡觉可不是随口应付的话,苏御安是真的困了。这一觉一直睡到日头落了才醒来,一睁眼就见沙丹阳坐在床边看书,忽然间,苏御安觉得椅子上的人应该是御信而不是这个让人看不透的富家子弟。本想问问御信的情况,可不知怎的,又开不了口。沙丹阳喜欢殷海,而殷海喜欢御信,提到那俩人会伤害沙丹阳吧?虽然他表现的毫不在意,但是有谁会不在意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另外一个人呢?
算了,还是不问了。
要说自家弟弟也够没心没肺的,怎么走了一天也不知道来个信儿?苏御安气闷地下了床,去洗脸刷牙。回来的时候,就见沙丹阳举着电话,说一个叫黄天翔的人找苏御安。苏御安还纳闷,黄天翔的电话怎么打到沙丹阳这里了?接过来喂了一声,就听黄天翔说:“是御信告诉我这个号码的。听说你想不开跳楼了?”
“你找死是吧?”苏御安没好气地说。
电话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听黄天翔调侃道:“你那颗容易受伤的心等回来再慢慢调养吧。我得跟你说说关于你父亲那支钢笔的事。”
闻言,苏御安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御信告诉我的呗。大约就是在你跳楼之后,他让我查查当年你们家剩下的东西是让谁领走了。”黄天翔的口气正经了一些,“当年的火灾也不是把什么东西都烧成灰烬,还是剩下几件的。那个钢笔就是其中之一。留下来的东西作为证物被警方拿走,是负责调查你们家案子的警察保管的。不过呢,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警察也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隐约中,苏御安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儿,追问黄天翔那个警察什么时候死的,怎样的“不明不白”。黄天翔掂量了好半天,才说:“火灾过后的两个月,那个警察死在自己家里。法医鉴定书上写的死因是心肌梗塞,但是我打听出来的内部消息是失血过多。据说那个警察的尸体很可怕,脖子几乎都断了,只连着一层皮。”
苏御安觉得纳闷,为什么警方要隐瞒死因呢?这一点就是黄天翔要说的最后一点。那个警察死因可怖,经过无数次的勘察现场和案情分析,得来的结论是:死者在二十三层公寓里,所处密室状态的书房内,用裁纸刀一点一点隔断了自己的脖子。当时的警局里就有了一些神神鬼鬼的猜测。有一个老警察,找来这方面的专家帮忙看看。看过之后,那位专家说,还得出事,但是不会死人。果然,专家刚离开,苏家证物里的钢笔丢了。专家就告诉老警察,这案子不能再查了。
白痴啊!苏御安心想,钢笔百分之一百是那专家拿走了。苏御安问道:“知道那个专家是谁吗?”
“嗯,问了几个人。听说那专家跟你们一样,特别年轻。好像姓罗。”
罗兵耀!罗兵耀现在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