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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凑在我耳边对我说:“其实有你没你,结果都相差不大。不过我对你们这对……挺感兴趣的,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的情况有多特殊,我差点都要以为你知道了什么呢。咳,说远了。你也知道,徐择在这里的两年期限将至,马上就要进行人格测试了,可外面有人不想让他出去,恰好徐择也不想出去……”
“如果外面的人不想徐择出去,那完全可以放弃测试,直接缴纳费用延长梦境时间就好了呀?”我无法理解他这样做的意图。
“因为交钱给公司想让他洗心革面的和给我钱不想让徐择出来的不是一个人啊。两边都要应付,两边也都要伺候好,那就只能让徐择遭遇点坎坷,回想回想自己以前的事情,然后无法通过测试了,我是不是个天才?”他终于远离了我,我看着颤颤巍巍出来,却为了把另一边的NPC运上去,而选择继续往木箱里搬运石块的徐择,终于疏通了数据,上前一步准备传输,却被一根电流卷在空中,再猛地被摔下,我在数据组成的地板网络里浮浮沉沉,感觉自己的身体快消融在这里面了。
他一脚踩住我的脖子,碾了几脚,然后就这个姿势蹲了下来:“你真的把我惹怒了,我本来是想帮你们的。你想啊,徐择那么痛苦,你要是在他身边,还能帮他抵御一点伤害,顺便用怀抱温暖一下他,让梦境和现实形成更大的对比,更方便把他留下来吧?他留下来,对你我他来说都没有任何坏处,你要是够聪明,就按我的话跟他说,你对他说:‘徐择你爱我吗,如果爱我就选择为我留下来,远离外面那些恶心的东西和是非,永远和我在一起。’听清楚没有?否则我随便再派一个XC进去,你以为他能分辨得出来你们的区别?”
我的余光瞥见徐择拿到钥匙后,蹲坐在地上的画面,于是面对04号审批员,点了头。
“真是让人火大,当个好人成全对情侣结果变成了这样。”他把腿抬起来,不耐地说。
当我再次钻入数据区,走到徐择的面前时,他抬起头,对我笑了笑,然后撑着墙站了起来。我对他说:“对不起。”
“没关系,你忘了……是我让你删除掉的,不怪你。”他对我伸出手,然后轻声说,“能不能借我一个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关
徐择的头深深地埋入我的肩膀,双手环抱住我,过了一阵,他突然笑了起来:“如果你也有拥抱我的欲望就好了。”
我想回抱他的手臂抬起又落下,如同第一次发生故障时那样感到困惑。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四周的墙壁突然出现鳞片状的龟裂,然后迅速飘散在空中,脚下的地板向外无限延伸,变软,凹凸。
徐择根本没有拿钥匙开启,第三关就迫不及待地将我们吞入腹中。四周一片荒芜,我们的脚下是松软的土壤,第三关的提示是:“测试对于杀戮的原始欲望,难度:最高,提示:无。”
没有提示,难度最高,梦境区主动开启迎接闯关……我的身体猛地一震,背部被一种尖锐的东西刺穿,我扑倒徐择,手往后伸,拔出两根箭。
后面一个圆柱状的机器在全力射出箭雨,而徐择的身下那块土地也在逐渐裂开,我抱着他滚了几圈,地面长出柔软带刺的藤蔓,裹住我们的手脚,一群长相狰狞的巨型生物朝我们狂奔而来。徐择和我猛地站起,朝开阔的地方跑,却被一张无形的网拦住,藤蔓在我身上掏出血洞,带着刺袭向我的眼睛,徐择一挥刀,斩断了它们。
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我面前,巨大的气流让我有些踉跄,徐择拿刀一刺,却只能伤到它的浅表,另一只怪物将我咬住,在半空中摇晃头部撕扯,我丢掉了一只腿,露出银色的本体。被丢落在地上后,我迅速地爬起来,在地上抄起一只箭,对数据进行重组,得到了一把枪。
我对准正在与徐择搏斗的那只怪物的头连打了几枪,数据消耗殆尽,枪从我手中消失。徐择转身回望了我一眼,然后突然大喊:“小心。”
他向我狂奔而来,我就地倒下,试图躲开我根本就不清楚状况的一次袭击,徐择扑到了我的身上,一股洪流瞬间淹没了我们。我拽住徐择的手,和他抱在了一起。一张铁丝网勒住了我们俩,铁丝网收紧,嵌入肉中,水瞬间被染红。
再一睁眼,我和徐择已经相溶,我的手长在他的胸前,他的脚在我的脚旁边,我们被一群人扔进火堆,然后开始切割,直到四分五裂。
再睁眼,我和徐择赤身裸体地跪坐着,双手被绑在身后。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让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个人将我推到在地上,拉住我另一只尚存的身体塑型的脚,手起刀落就是一截。
我根本没搞懂,这个关卡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是作为测试的话,那测试的内容在哪里?这只是一次单方面的屠杀啊。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楞在原地等那个人的下一刀,却忘了我被绑起来的只有手而已。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徐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那个人打了起来,他的双手手腕处都在流血,他抢过了那个人的刀,又准又狠地刺向那个人的胸膛。
那个人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声息,他却还是在乱刺,像宰一块肉一样面无表情。我费尽全力解开束缚,正前方一团黑色的不明物质呼啸而来,我拉过仍然在重复戳刺这个动作的徐择,往前狂奔,终于在黑暗吞噬我们之前,跳入裂开的地面。我哆嗦着解码土壤的数据,然而实在是太过复杂了,我无法穿透它脱离梦境区,只能瓦解一部分数据,让内部空间空洞化。我松了一口气,把徐择往这个洞里一推,自己也跟着进去。
我感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我的脖间,那是徐择抢过来的刀。他的手腕还在往外流血,滴在了我的身上,他激烈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忽近忽远,我伸手按住他的头,他的头发全湿了,又湿又热。
他现在……是想连我一起杀了吗?他的身体不时地如同癫痫一般地颤抖一下,我收紧了手臂,让他感受我。他拉下我的手,把刀放在了我的手里,他说:“保护好自己。”
他的手反扣住我的后脑勺,舌头带有掠夺性地横扫我的口腔,血腥味弥散在我的鼻间,我扔掉刀,抱住他,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他拉开我的衣领,朝我的脖子上咬去。
我们浑身都是血水,伤得不轻,痛感一阵阵来袭,甚至催生出一种屠杀的欲望,恨不得将对方拆分入肚。在徐择再一次吻住我的时候,我有些清楚,04号审批员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他就是想要徐择回忆起,在一个不受管制的地方杀人,诱惑性有多强。
“徐择,你有想干的事吗?”我一把把他拉开,问他。
“我想干你。”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像一辆老火车的轰鸣。
“好。”我知道这是在他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说出的话,可我依然无法拒绝,甚至于像是要专门说给什么人听,以此让他不要再使用这种方式来折磨徐择一样,“那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回应我的是一个让人窒息的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林稳。我瞥了一眼他的背影,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我的外部塑型只剩下半截,两条银色的腿露在外面,看起来很畸形。
“醒了?”他回过头,然后放下手中的东西,向我走来,“梦境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从前天开始就和总数据库断了联系?”
“你跟04号审批员熟吗?”我注视着他的脸,已经没有力气去报备什么,我十分怀疑,怀疑除了徐择之外的所有人类。
“以前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他朝我笑了笑,“你别看他那个样子,其实他是公司的核心技术人员,我们公司的第一个智能AI就是他发明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从身体塑型里钻出来,一声不吭地出了控制室。
经历过那个关卡的徐择越来越高频率地出现暴躁、焦虑、失眠……他不肯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但每天无数次倒地的垃圾篓,NPC身上莫名出现的伤痕,以及夜晚他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的样子,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原本的想法是,如果这次徐择无法通过测试,那我和徐择就还有两年时间相处。我会尽我所能去探索他在现实生活中的情况,也会竭尽全力去弥补他的心理创伤,可是徐择却不愿意跟我交流了。
每天都是如此,他一句话都不再跟我讲。我拥抱他的时候他也不会有什么动作,只是等我抱完,再默默地走开。
明天就要进行测试了……我看向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徐择,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腿上,偏过头吻住他。他的眼睛空得如同一个枯井,右手将我推远,他说:“不要离我这么近,我怕忍不住伤到你。”
“你记得你自己杀过我多少次吗徐择,26次,你再来杀我26次都行,无所谓的,我不会死,你没有真正地伤害到别人,你没有伤害到我,只要你还爱我,你就永远不会伤害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对他吼道。
他面容憔悴,黑眼圈浓重,额前的头发很乱,那时的光线也不太好,总之,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他突然温柔地笑了,那是我所见过的,他笑得最好看的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转折
第二天早晨,他穿上白衬衫,左手有些笨拙地在折腾右手的袖扣,我为他系上领带,整理衣领,他吻了一下我半睁的眼睛,我反射性地闭上了眼,感觉到他轻咬了一下我的眼睑。
两年,730天,我是属于他的。
只要他通过系统设定的任务完成测试,在将来的若干年里,我会属于各种各样的人,再被他们所遗忘。我在脑内与他告别:“再见……”,然后睁开了眼睛。
他打开门,跨入为他专设的数据传输通道,他的身体逐渐透明,但门上突然又出现一只手,他把住门,探出脑袋对我说:“如果我回来得太晚,记得给我留盏灯。”
我点头微笑,然后反手撑住书桌,坐了下来,笑容渐褪。我翻了翻他常看的书,那两只被他解决掉的机械飞蝇被他夹在某一页里,薄而坚硬。我翻了几页,又合上。这里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灶台已经好久没有开过火,垃圾篓也没有套垃圾袋,过道里那个被我套用过身体的报纸男还面对着电梯门一动不动,而里面的电梯接待员也已经太久没有开过口。
街道上的花圃繁茂依旧,即使现在已经进入深冬,再过几天,就该下雪了。我坐在楼房下面的台阶上,无所事事,最后把头埋在腿间,想休息一下。
“你睡着了?”
我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人。徐择坐了下来,递给我一盆花,我接过来,端着塑料花盆认真地看着他,他也反过来看着我。
我们就这样保持这个动作僵了很久。我清了清发涩的喉咙,对他说:“我忘了留灯。”
“没关系,你留了个人在这里,比灯明亮多了。”他搂住我的肩膀,对我说,“走吧,我们回家。这盆花我觉得可以养在窗台那里,以后我们再养个动物吧,你喜欢猫还是狗?”
我把花圈在胸前,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养两只狗吧,一只太孤单了。”
“好,养一堆都行。”
他能回来,一定是因为没有通过测试,这个消息好坏参半,但我不能否认的是,其实我喜欢这个结果。
我不清楚测试具体的流程和项目是什么,徐择也没主动提过,这个本应是巨大的转折点的事情被淡化到了一个令人奇怪的地步。他开始做起家务,看书,偶尔还会写点东西。他会把想跟我玩儿的狗拎到一边,一脸在意地把腿横在我的身上,然后若无其事地翻书。
但我知道他喜欢那两条狗,为了得到它们,我改装了很久的程序。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比正常人还正常人。但自从他开始在每晚“活动”前问我那种千百年前的愚蠢问题后,我就知道我其实从来没有消除过他的不安感。
他会问我:“如果我和系统发生冲突,你会选择帮哪个?”
一般这个时候我会揍他,是真的揍。我的答案就是他,但他不相信。他越不相信,在晚上就越是索求过度。我不仅担心他的身体,还担心在现实里给他清理身体的工作人员。
直到我已经学会用我爱你这句话来当下饭菜,用拥抱抵消他所有突如其来的脾气时,这个情况才稍稍好转。我不再回中央休息室,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这里,甚至关闭了系统发送的公共消息。
12月11日,下午13:09,我午休后醒来,和两条狗玩儿了一会儿丢球游戏,然后站在窗前碰了一下还未绽放的花骨朵,它周身萦绕着浅蓝色的光,像会呼吸一样忽暗忽明,这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