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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那么讨厌。他也就是个喜欢逞口舌之快的大孩子罢了。
“安笙,你知道你像什么吗?”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容初突然开了口。
安笙忘了他用毛巾盖住了脸,只默默地摇了摇头。
容初等了半晌没等到她的回答,手轻轻移动了一下,他的指尖触到了那个温软的身体后便立即收了回来。她还在就好。
“仙人球。”
仙人球吗?浑身是刺,并不十分可爱。
安笙盯着身边的人出着神。
容初本想继续说,“浑身是刺,强硬无比,但是开出的花却柔若无骨,真是奇迹。”
可他最终只把前半句说给了安笙听,听得安笙原先在心中奔跑的小鹿顿时失去了活力。
☆、第五十五章 捡回一盆仙人球
一直以来,最令林想容犯愁的就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任性无比的林恩。而最近,她更是发愁得狠了。
林恩生日那一天妈妈打来的电话总是在她的脑海里、心间徘徊着,让她坐卧难安。而丈夫那一头却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不日便可以把林恩风风光光地嫁到容家去。可是,林想容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她却又说不上来,只得一日又一日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烂在心里头。
她坐在她爱极的兰花中央发着呆,满脑子的心事却不知该从何理起。
而坐在柜台后头托着腮出神的安笙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容初说过的那几句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安笙,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仙人球。”
“浑身是刺,强硬无比。”
哎。安笙心里的那一头小鹿早已奄奄一息了,却固执地不愿消失,耷拉着脑袋活着。
原来容初对自己竟是这样的印象。那一晚一起吃宵夜的时候,他的温柔和体贴让她大失方寸,可原来,那对于容初不过什么也不是而已。他摆明了只是心情好到顺手对自己施舍了些微的温柔而已。自己却错会了他的意。
安笙叹一口气,换了一只手继续托着腮发着呆。
自己怎么竟对那样的人突然多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期待呢?自己和他明明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不是吗?
也是,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他心存遐想的。毕竟,她和他终归只是两条平行线罢了。偶尔的交集只能说是命运的阴差阳错。而最终,他们的命运还是要回归正轨的。
如此一想,安笙倒也宽心了。那一头小鹿也迈开四肢,奋力地跑向了远方。
安笙目送着她的离开,心里莫名的心酸,但是却不忘嘲笑自己的天真和愚蠢。
花想容里流淌着悲伤的慢歌,更让坐在花丛间的两人眉头紧锁了起来。直到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鸣笛声,林想容和安笙才纷纷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店门外站着的是专门给花想容配送各种花花草草的师傅。
安笙忙起身出去迎接。林想容跟在后头也出了店门。
师傅指挥着安笙把花想容的花花草草搬下来,自己则和林想容核对着送货单。
花想容每次预定的花花草草并不多,但是昂贵至极,是以师傅很当回事。
安笙把新运来的花花草草归置完毕之后,林想容那头和师傅也谈妥了,两人正互道再见。安笙则倚在店门处张望着。
师傅爬进货仓理了理剩下的货物,准备继续送货去。
林想容已经折回了店里,安笙却眼尖地看见一盆绿绿的植物被师傅粗暴地丢出了货仓。
是仙人球。
安笙才从脑海里赶出去的话又重新袭来。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口干舌燥,心里想往店里走,但是双腿却不听使唤地走到了货车边上。
那是一株已经微微发黄的仙人球,有些干瘪了。于是便被师傅无情地抛弃了。
安笙心疼地捡起它的时候正碰上师傅从货仓里出来了。
安笙结结巴巴地问道,“这个……这个……能给我吗?”
师傅诧异异常,“这个眼看着就不行了。你要的话改明儿我再给你弄个好的。”
安笙则固执地摇摇头,看向手上这株仙人球的眼睛里充满了同情。
她是仙人球吗?那这株仙人球岂不是遭逢家变时的她吗?孤苦伶仃,踽踽独行。许多次都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了,但现在的她却站在这儿。
所以,手上这个小家伙也一定会活下去的,不是吗?
师傅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不要了,你喜欢就拿去。”
安笙如获至宝地把它捡回了店里。林想容见安笙拿它当个宝贝,便也来了劲儿,刚好可以找些事来让自己分分心,不必一直为林恩的事情发愁。
林想容虽说尤爱兰花,但是仙人球也懂个皮毛。她先从店里帮着安笙找来了一个合适的小花盆,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发黄的小家伙从沙土里拨拉了出来。
“仙人球发黄的话得先看看是不是水浇多了,导致根烂掉了。”林想容手上的动作娴熟无比,安笙则蹲在一边不住地点着头,表示赞同。
小家伙的根部被林想容小心细致地弄了出来,根部并未烂掉。
林想容长吁一口气,“看来不算严重。”
安笙也跟在后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便无声地笑了。既然她是仙人球,那这仙人球也得有她的韧性才好。
林想容重新把仙人球移植到了新的花盆里,边忙边对安笙说,“根没烂的话说明太阳晒多了。仙人球虽是热带植物,但是也不能完全不浇水,更不能一直晒太阳。像这样的情况,只要稍微浇点水,再移到阴凉处过上几天就会好了。”
安笙的头点得像拨浪鼓似的,待林想容忙完了,她便急吼吼的去找喷壶了。
林想容看着她充满活力的背影不由得笑了,还真是难得见到一贯沉稳安静的安笙这么有活力。
这盆仙人球被安笙端端正正地摆在了花想容的柜台上,在她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小小的它重现生机。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的是,她看向这盆仙人球的眼神与她看向顶着一头毛巾的容初是如出一辙的。她眼里都是似水的温柔和柔情,好像一不小心,便会将人溺毙在其中一样。
或许,容初有朝一日会突然揭下毛巾看到了她的眼神,然后便会心甘情愿地沉醉在其间。只是现在的他绝不会如此。他并未拒绝内心里对安笙的种种好感,但是他知道也只得如此了。安笙看起来并不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对象,更不是个能共赴巫山云雨的女人,所以,她注定与容初是无缘的。这一点,容初深信不疑。
他相信自己完完全全不需要那所谓的爱情。
至于,容仲那个天生完美无缺的商人是否需要爱情,他说不准。但是他只知道,林恩绝不是那个应该嫁到他身边的人。
为此,容初甚至回了一趟……家。
姑且把那个空荡荡的大宅子称作家吧。
容初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掐着点儿到了,但是不想容仲却有事绊在了公司,还不曾回来。
容初本想呆在车上等着容仲回来。谁知那个暴脾气的老头子却不知听哪个嚼舌根的佣人说起自己回来了。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来了。一段路并不长,但是他却走得很久、很久,久得坐在车里的容初双眼都湿了。
他竟已经这样老了吗?
老头子终于走到了容初的车边,突然举起了拐杖,对着容初的车窗便狠狠地砸了起来。
容初着实吓了一跳,立即抱着头逃窜了出来。
“你干什么?车窗弄花了你修吗?”
“老子有钱,老子修就老子修。你难得回家一趟就算了,回家了正门不进,爸也不喊,你以为你是大禹吗?”
容初扁着嘴不吱声,心疼地研究着自己的车窗。
老头子一直在身后嘀嘀咕咕着,容初听得心烦意乱,吼道,“你除了有钱还有什么?”
老头子顿了顿,随即便举着拐杖冲着容初落了下来,“等我结结实实揍你一顿,你就知道我除了钱还有什么了。”
容初一时间没提防,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等到容仲回来的时候,他正呲牙咧嘴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容仲查看了一下容初的伤势,感慨道,“老爷子真是威风不减当年。”
容初冷哼几声,也不搭理他。
☆、第五十六章 烂在心底的秘密
容家父子三人难得能坐在一块儿吃顿晚饭,但是三人却都无一例外地沉默着,就连先前中气十足地用拐杖把容初打下车的容老爷子也一直抿着嘴。
容老爷子首先搁下了碗筷,动作迟缓地站起了身,手别在身后准备离开的时候,冲着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说,“没事儿就多回来看看。”
容初没点头,但是也没拒绝,只顾埋着头扒饭。许久没吃过府里的饭菜了,着实有些怀念。尤其是今儿个后厨知道大少爷回来了,特地添了好些个大少爷钟爱的菜肴。
容府的厨子都还是当年容老爷子把顾深深娶进府的时候从青州一些着名的酒楼里重金挖来的,不为别的,只为讨新婚的妻子欢心。这么些年他们便一直呆在容府。这些菜肴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自然都是没话说的,只是当年那则轰动全城的故事里的美人却已经不在了。
容老爷子见容初不吭声,本想背过身径直离开。谁知他站在餐厅的大门处,老态龙钟地说道,“公司的事我不强求你了。以后多回来看看爸爸和阿仲,毕竟一家人只剩下我们三个了。”
容初没提防这个强势了一辈子的老头子竟会说出这样温情的话,一口汤呛在嗓子眼,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容仲冷眼旁观,心中却有股说不出的心酸。真正走上商场之后他才明白了当年老爷子叱诧风云的感觉,那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归宿。任谁体会到站在巅峰的感觉之后,再跌回尘埃总会不甘心、不情愿。但是曾经的他却甘愿如此,甚至现在为着这个家说出了这样委曲求全的话语。毕竟,他一直是希望自己的一双儿子能共同继承下自己的衣钵,尤其是这个出生在他和母亲新婚燕尔之际的大儿子。他在容初的身上寄放了太多的希望,但是这些希望无一不落空了。
容仲直到这一刻才明白,爸爸是真的老了,老得没了野心,却开始挂心于家庭的温暖和完整。
容初那一厢的咳嗽终于平歇了。
容仲仪态万千地喝着汤,目不斜视地问道,“感动了?”
容初垂头丧气地摇摇头。这还是容老爷子在容初是否要接手公司业务的事情上头一次让步,但是容初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容家的这一切本就不该和他有一分一毫的关系,不是吗?
容仲的汤喝得十分缓慢,“你们文人不是都很感性吗?”
容初懒得理会这个冰块脸,极其自然地接过了佣人递过来的温热的毛巾,擦了擦脸。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突然记起了安笙的薄荷味毛巾。
他微微失神,但是嘴角却勾勒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你真准备娶林恩?”容初正色道。
容仲搁下汤盅,并不抬头看向容初,却反问道,“为什么不?”
容初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但还是强压住了,开始给容仲数落林恩林姑娘的种种不好。
“她这人很任性的,特别容易心血来潮。但是干什么事也就三分钟的热度,过了那个热度之后,就再也不碰了。”
“你也很任性,要不然也不会和爸从小吵到大。”
“不仅如此,她还特别死心眼,说一就非要是一,加一撇一划都不行。”
“你也是这样,要不然也不会妈妈去世之后一直硬着头皮不愿回家。”
“还有,她很娇贵的,从来不吃学校食堂。”
容仲听及此处,直视着容初说道,“据我所知,你也不吃食堂。”
容初不耐烦地挥挥手,“现在是讨论林恩,不是我。这么麻烦的女人,你娶回来岂不天天后院着火?”
容仲却笑得淡然,“我倒觉得蛮可爱的。”
容初顿时被噎住了。
如果容仲义正言辞地搬来商场上唯利是图的那一套,他便可以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得他没地找牙。但是他居然笑着说,“我倒觉得蛮可爱的。”这让容初没了辙。
容初的眉头越皱越紧,“你真的觉得她可爱?”
容仲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容初这下更坐不住了,“那是假象,假象。”
容仲却安稳如山,静待容初的下文。可是“假象”这两个字在容初的嘴巴转了好几圈之后却愣是没了后话。
眼见着容初已经无力再劝说一二了,容仲便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为什么反对?”
容初好似一头困兽一样,在餐厅里来来回回地兜着圈子。周围的佣人都已经撤了下去。偌大的餐厅里只听得见容初急躁的足音。
他该怎么说出他为何反对呢?他的理由他又如何说得出口呢?
“为什么?”容仲既然是个商人,那便从不知心慈手软为何物。
容初心头的无名火已经越烧越旺。
难道现在就在这儿告诉他,他们的母亲就是因为商业联姻才走进了一桩又一桩的不幸之中,甚至最后竟不堪重负,果断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难道现在他还要在这儿告诉他,他们的母亲一直有着自己苦苦牵挂的心上人,若不是顾家的没落,她或许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难道现在他还要再在他的伤口上撒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