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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丝,露出了耳朵上一星点闪烁着的红色宝石耳环。
“怎么了,维拉妮卡,不和哥哥问好吗?”安格斯轻佻地笑了笑,他的眼睛深邃,宝石红的双眸像是夹杂了风雪寒霜,目光十分凌厉。
维拉妮卡干干地笑了一声,接道:“安格斯,你怎么到伦敦来了?”
安格斯眨了眨眼睛——他自然也是非常美丽的,只不过他的美太过凌厉刻薄,让人非常不舒服。
“我啊——”他故意慢吞吞地说道:“我啊,听说了父亲的事可是很早就来到了伦敦协助,哪像一些顽皮的小马驹,常常不见踪影,连哥哥回家了都不知道——”
维拉妮卡的表情闪过一些慌张,但立即被掩饰了起来。
“安格斯——”他扬起了下巴,“现在招呼也打过了,我要走了,再见。”
他说着拉着威廉就要离去,但是威廉有些不愿意,刚才安格斯说他协助了格瑞斯,大概就是说协助他越狱那一回事,作为一名死神,他有必要弄清楚这里头的事。
他推了推眼镜,正思索着,又听见安格斯带着调笑的口吻说了一句:“不要着急啊,维拉妮卡,你也长大了,也带了朋友来,还是个男人——”
维拉妮卡从小就和安格斯接触,非常了解他这个人的习性,他立即拉着威廉警惕地退了一步。
安格斯有些鄙夷地“哼”了一声,打量了威廉一眼,但是,这么一看她立即愣住了。
“是你!”他眯着眼睛快步朝威廉走了过来,威廉一愣,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安格斯并没有走过来,他只是走了两步停住了。
威廉以为安格斯会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他沉默地看了自己一刻,转过头对着维拉妮卡说道:“看你这么匆忙的样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伯明翰。”维拉妮卡答道。
对于他要去伯明翰安格斯似乎感到有些惊异,“……伯明翰?你去那个鬼地方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维拉妮卡毫不客气地反驳,“我做什么你并没有干涉的权利。”
他语气十分不好,安格斯只是“呵呵”笑了笑。
“我并不想干涉你,维拉妮卡。”安格斯笑着说道,“你去哪儿,死在哪儿跟我都没有关系,只是我听说,你胁迫娜塔莉亚交出了密室的钥匙拿走了36号药剂。”
维拉妮卡一愣,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朝着楼上的窗户望去,一个探出来的红色的脑袋迅速缩了回去。
“那不是你的东西,那本来就是属于死神的。”他尽量平稳了自己的语气。
安格斯耸耸肩,摊手满脸不在乎:“我根本不在乎那种东西,反正要用它唤醒的又不是我的母亲,父亲问起来我直接告诉他是你用掉了不就可以。”
“我不过用了半支。”
“用多少是你的事——”安格斯不想再和维拉妮卡讨论下去,他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抱歉了,我还有客人,先走了,再见了,我的——弟弟。”
他发出一声张狂的笑声,两手插|进西装裤的裤兜,信步走进了美术馆。
维拉妮卡盯着他的背影,良久都没有说话。
威廉站在一旁,完完整整目睹了这一切,他低着头,在心中过滤了一遍接收到的所有信息,想着要用一个什么样的方法汇报给死神工会。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的力量不及维拉妮卡,打败他回到伦敦工会的可能性不大,维拉妮卡一心想要带他去伯明翰,如果他去了伯明翰说不定有机会接触到伯明翰分部的同事,让他们汇报给总部也是一种可行的方法,想到这,他转头问道:“恶魔,你要去伯明翰吗?”
维拉妮卡瘪瘪嘴:“是‘我们’,小威廉和我一起去嘛!”
威廉侧着头,轻声说了一句“好吧”,他推了推眼镜,灰色的眼珠像是蒙了一层寡淡的灰雾。
与此同时,死神工会英国总部死神监狱。
“这就是格瑞斯逃脱前呆过的地方。”穿着制服的红发女人一边解释着一边打开了监狱的大门。
她身后跟着三个工作人员,一个是她的助手,一个是伦敦地区分部的最高负责人,还有一个一头乱糟糟的红发、手上还打着石膏的是为了寻找那位被恶魔绑架的死神志愿来帮忙的。
关押过高级罪犯的监牢看起来非常干净整洁,像是从来没有住过人一样。
“由于当日所有的监控录像都被销毁,所以我们也无法断定格瑞斯是怎么逃出去的。”
倚在监狱铁门上的女人吊着一双美丽的灰眼睛,一头盘起来的金色长发看起来乱糟糟的,她盯着室内沉默良久,切里斯终于忍无可忍地凑过去问道:“长官,威廉真的是被恶魔带走了吗?”
“当然——”女人眯了眯眼,一副像是要睡去的慵懒模样,“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姐弟间的——心电感应啊。”
她看了看地面,光洁的大理石泛着冰冷的光芒。
她突然抛下一句“咱们到伯明翰去。”双手插|进墨绿色军装大衣口袋里,转身大踏步朝外头走去,冰冷的甬道里她军装上黑色肩章上镶嵌着黑水晶军衔章发出冰冷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为庆祝人类世界篇完结我做了一个LOGO结果被朋友吐槽为:这是威廉的名片吗,好少女喔!!! QAQ
☆、Chapter。20
夜间的世界总是最为喧嚣混乱迷醉的。
男人女人疯狂地扭动在一起,恶魔在这里沉醉,天使在这里堕落,这里是最美丽的欲望之都,隐藏着恶魔巢穴的英国第二大都市——伯明翰。
最早的伯明翰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庄,以发展重工业为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与经济文明的发展,一座座工厂变成了酒吧、夜总会,二战无情的肆虐使这里完全看不到旧时端庄华丽的英伦贵族风情,所到之处无一不是钢筋水泥,恋旧的英国人称这里为“最肮脏的城市”。
但是,恶魔们并不在乎这些,它们只是属于黑夜的生物。
维拉妮卡拉着威廉穿过重重叠叠的人海挤到吧台面前——威廉看起来相当不好,他脸色铁青,看起来像是快要晕厥了。
“我讨厌这里,我讨厌人多!”他坐在维拉妮卡身边愤怒地控诉,但是酒吧里嘈杂的舞曲声音显然盖过了他的声音,维拉妮卡好笑地看着威廉皱着眉头在他面前,他的嘴巴像金鱼一样一张一合。
“要点什么,先生们?”有着一个大红鼻子的酒保凑了过来,压着嗓子用低沉的声音询问道。
他是个很胖的中年男人,难起来大概40多岁,看起来不高,秃头,满脸油光,笑起来简直看不到眼睛,他与高挑美丽的啤酒女郎们站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维拉妮卡从善如流地答道:“一杯百利甜酒(Baileys),一杯苏打水。”
老板耸了耸肩:“抱歉,没有百利甜酒,来一听冰镇过的别的吧。”
威廉听见了酒保的推荐不由得皱眉:这里虽然人多很热,但是这时节喝冰镇的啤酒不太适合吧。
“英国人不喝听装啤酒,它们味道可一点也不好。”维拉妮卡挑了挑眉,酒保连忙说道:“不如试试肯特的ShepherdNeame?”
“好吧,来一品脱。”
听到维拉妮卡的吩咐之后,酒保没有立即去拿酒,反而凑了过来,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对维拉妮卡说:“维拉卡少爷,老爷等候您很久了。”
维拉妮卡皱了皱眉,转身拉过威廉对着那酒保低声说:“他找我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只说您回了城堡就会知道。”
“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我在伦敦这段时间安格斯有什么动作吗?”
“安格斯少爷和往常一样,只是我听说他在找一样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维拉妮卡直起身子,眯了眯眼睛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那酒保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他身后的威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维拉妮卡立即会意,转过去对威廉说道:“小威廉,你可以到那边等我一会儿吗?”
他指了指一个稍微偏僻的角落。
威廉原本想要试图探听恶魔间的秘密,他刚才就隐晦地感觉到维拉妮卡在和这个红鼻子的男人对暗号,但是维拉妮卡请自己离开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想了想,站起来朝人少的地方走去。
但是没有走几步,他忽然顿住了脚步。
他已经离开维拉妮卡身边了。
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时机联络伯明翰分部呢?
威廉回头看了一眼维拉妮卡:他正低着头蹙眉和红鼻子酒保低声交谈着什么,酒吧里人影晃动,他们的脸很快就被湮没在人群之中。
威廉不再多想,拔腿就往酒吧出口走去,夜间的人很多,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人群之中走出来。
告别了室内高热的温度,一走出大门,寒风就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威廉打了个寒颤,裹紧身上单薄的西装,朝着雪花纷飞的尽头走去。
“事情就是这样。”红鼻子的酒保将所有的事情都说给维拉妮卡听之后神神秘秘地看了看四周,“维拉卡少爷,老爷真的——”
维拉妮卡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吗?”
“除了旧宅子里的仆人就真的没有其他人了,就连安格斯少爷也不知道哩!”
维拉妮卡不再说话,许久过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袋子抛给了红鼻子酒保,酒保双手接住,谄笑着连连称谢,维拉妮卡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他走向原先与威廉说好的地方找他,但是显而易见的是,威廉并不会出现在那里。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的一个大错:他太相信威廉了。
他以为威廉是认真地想要和他来到伯明翰的,他以为威廉是认真地想要和他在一起的,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威廉背叛了他,他对自己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想到这里维拉妮卡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燃起,威廉那样沉闷老实的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虚与委蛇了!
尽管如此,维拉妮卡心中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向威廉或许只是暂时离开一会儿去上个洗手间。他快步走了过去,随手抓起一个男人的衣领询问,那男人被他吓了一跳连连否认见过威廉。
“我一直呆在这儿,没、没有见过您说的……那、那位先生。”
维拉妮卡松了手,阴沉地望着还在炫目灯光下不停扭动狂欢的人群,那个刚才被他吓得要死的男人害怕地看了他一眼慌忙远离了他。
他沉默了片刻,向门外走去。
威廉行走在雪中,他和维拉妮卡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赶到伯明翰,离开伦敦的时候伦敦刚好下雪,没想到伯明翰也是大雪纷飞,路上积雪被行人踩得肮脏,新走出来的道路立即被一层淡淡的、宛如白色薄纱一样的雪层盖住。
威廉穿着皮鞋,湿漉漉的路面十分难行,他感觉皮鞋前端已经湿透了,寒意从脚趾间蔓延开来。他走了一会儿实在是难以忍受,只觉得两脚冰凉麻木,像是已经不是自己的脚一样。
这样走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他根本不知道伯明翰分部的地址,雪越下越大,随着时间的流逝,街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一些店面也挂上打烊的门牌。
威廉的头发里都是絮雪,雪片落在他的脖子里让他非常不好受,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走进了附近最近的一家咖啡厅。
他对食物的要求非常高,但人在窘迫时也没有办法顾及这么多,他非常需要一杯热饮来暖和一下。
咖啡厅室内置有暖气,威廉进来没多久就感到头上的雪花融化了,虽然他拍落了一大部分,但是小部分还是融成了水,湿黏黏的感觉让威廉非常难受,他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热茶和糕点很快就端了上来,茶的颜色不比伦敦他常去的那一家透亮,气息也不馥郁,但是威廉饮过之后却觉得这茶非常好喝,他两手握着茶杯,注视着咖啡厅落地窗上反射出来的自己:双眼疲惫、发丝凌乱,这样的自己,文森特还会喜欢吗……
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样的问题的威廉一瞬间感到有些羞耻,啊,他在想念文森特吗,文森特现在做什么呢?他一定在伦敦,或许还在明亮温暖的办公室里加班,他有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而伤神呢……
文森特是他交往的对象,应该说,是他的恋人,他想念他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威廉收回视线呆呆地盯着桌上摆着的那块蛋糕,茶味道不是很好,但是蛋糕却非常合意:那里头有枫糖浆的味道,含混着淡淡的杜松子酒的味道。
威廉不喜欢喝酒,但是它非常喜欢这种有着淡淡的酒味的蛋糕。
“请问可以坐这里吗?”一道女声在他头顶上方响起,威廉抬起头,一位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