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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尔多斯没有说什么,停顿了一下后就转过身准备离开。
“王兄……”见状,查理斯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喊他,神情有些焦急,“拜托你……不要杀了那个人!再怎么说他都是……”
“他不是。”德尔多斯毫不留情的说,没有停下脚步。
查理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跳出窗子消失无踪,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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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尔多斯带了满满一篮苹果回来。
维塔有些错愕的望着他那肯定是不晓得从哪里抢来的晚餐,表情有些古怪。
现在已经傍晚时分了。
一整天维塔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在刑场边的椅子上,呆呆看着听说是焚烧魔女的地方。
的确连灰都不剩下了。
他曾经怀抱希望,如果巫婆的骨灰还在的话,他就要把它们带回乌鸦森林里。然而德尔多斯却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有剩下灰,城里的人也绝对不会留下,肯定是丢进河里顺着水流冲走了。他们总以为这样就能够把诅咒和不吉利冲走。
“不过这样正好。”德尔多斯说:“她肯定不是因为喜欢乌鸦森林所以才住在森林里的,如果能够在死后顺着河四处看看,说不定比较好。”
难得浪漫的说法由德尔多斯口中说出就显得别扭,但维塔还是感受到了对方的用心。
他敛起眼,沉默许久才认同的“嗯”了一声,之后又说:“可是,我感觉很寂寞。”
德尔多斯皱着眉瞪了他一眼,递出了苹果。
“如果没有德尔多斯陪我的话,我一定会寂寞到死的。”维塔抬起头笑着说,不意外的听到德尔多斯哼了一声。
维塔接下那颗通红的苹果,若有所思的盯着发愣。
“怎么?”
“嗯……我只是在想,这种水果不是有毒吗?”
德尔多斯挑眉。
“啊……我是听妈妈说的……很久以前我曾在经过森林的旅人身上捡到这种果实,本来想给妈妈吃,结果她却尖叫着把我打了一顿。”维塔苦笑着说:“她说这种东西有毒,绝对不能吃……所以我隔天就把它拿去喂乌鸦了。”他歪着头想了一会,然后补充道:“可是后来发现乌鸦的数量并没有减少呢。”
德尔多斯闷不吭声的抢回苹果。
“你做什……”
德尔多斯没有多加解释,直接把抢来的苹果塞进嘴巴里咬,然后一脸仿佛它难吃得要死的臭脸,但还是一言不发的把苹果吃完。
维塔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过于紧张还是过于感动才会这样想哭,但是他很快的从德尔多斯的表情知道他不想看见他掉眼泪,所以也拿了一颗苹果抽噎着啃。
然后他看见德尔多斯又对他翻了个白眼,而维塔则笑了出来。
“呐,德尔多斯……你有自己妈妈的记忆吗?”
他们并肩凝视着仍然什么都不剩的刑场,专心的程度宛如亲眼看着一名诅咒着国家、想念着自己孩子的女人被火烧死的整个过程。
德尔多斯想起自己那甚至没见过几次面的名义母亲,然后又想起那名疯狂的在森林中央呼喊着儿子的女人。
“……没有。”他平静的说,然后注意到维塔勾住了他的手臂,表情有些紧张。
“那……如果说,其实你的妈妈就是……”
“谁告诉你的?”德尔多斯打断他。
维塔愣了愣,犹豫了会后才吞吞吐吐的回答:“早上那几个被我杀死的人……”
闻言,德尔多斯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厌恶。维塔缩了缩,他知道自己浑身是血的事让他很生气,就算之后换下了那身血衣、改穿普通的男便装,一脸没事的跟他打哈哈,德尔多斯还是会对他吼:为什么不留给我处理!
维塔有预感,如果留给德尔多斯处理的话,那几个人八成会生不如死。就算是也很讨厌那些人的维塔,在想到那样的状况也会感到同情。
“他们怎么说?”德尔多斯压下厌恶,冷着声音问。
“他们说,我其实是公主,然后德尔多斯是妈妈的儿子……”不敢欺骗眼前的男人,维塔老实的交代:“呃,感觉不像是说谎,可是他们根本搞错了我的性别,所以……”
“我听到的也是这样。”德尔多斯喃喃自语,虽然凝视着手中红艳的苹果,却陷入沉思。好一会后他突然转向身旁的维塔:“你很在意吗?自己的身世?”
维塔一怔,之后用力的摇摇头。
“那就好,那些家伙的话没必要相信——”德尔多斯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随即又补充道:“除了我的话以外,其他人都不要相信。”
维塔呆呆的望着他,然后乖顺的点头。
“嗯,”德尔多斯满意的勾起嘴角,“由我这边判断的话,不是他们搞错了什么,就是有人故意散播这种会让人搞错的事实。被你杀死的那几个家伙不过是被推出来的牺牲品,接下来恐怕还会有更多……”
“为什么要这样做?”维塔满脸困惑。
“国家的运行需要美好的理由与借口,就算做的事情再怎么肮脏龌龊,只要能够给百姓一个交代就能掩饰。”德尔多斯满脸嘲讽的回答:“从前是,现在也是,哪怕是我的存在也是……”话没说完,他又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拉扯住了。
德尔多斯低头望着他,昏黄的夕阳落在维塔的脸庞上,那张不含同情也不含怜悯的心疼表情令德尔多斯莞尔。
他是要穿越过多少巧合和命运,才能像现在这样与他坐在一起的。
德尔多斯头一次认知到过去毫无回忆价值的种种,原来都是有其意义——就在这名陪伴了他五年多的青年身上。
他敛起眼,倾下身低头亲吻他,整个过程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般的神圣庄重。
曾经代表诅咒时分的落日拉长了他们的影子,消失在看不见的尽头。
终于,明天就是王子的舞会了。
第七章 被绑架的灰姑娘与被踩碎的玻璃鞋
最后一线灿橘落在大地尽头,开启了王都最盛大的活动。
婉转的音乐、优雅的舞步、婀娜的身形、黄莺般的歌声、银铃般的笑语,全国的女性没有人不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查理斯王子十八岁生日的选妃舞会。
“要是我有漂亮的衣服可以去参加舞会就好了……”一名被母亲与姐姐们刻意留在家里的少女悲伤的凝视着城堡的方向,看着令人心动的光芒闪烁,仿佛还能听见由那里传来的音乐。然而她却只能这么看着,然后对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自怜自艾。
“啊……求求你,如果有神仙的话,请让我去参加王子的舞会吧!”她忍不住对天祈求。
“——正好,这件衣服就给你吧!”伴随着突然出现的声音,一件厚重的洋装突然从天而降,狠狠的砸到了少女。
少女头昏眼花的拉下被扔在她脸上的长裙,然后抬起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眼前的马车,以及——由车门探出头,正对她露出微笑的仙女——是的,仙女,少女只能这么想,那个是有着金色长发的漂亮女孩……
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反应,那名仙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并且用力的拖进了车厢内——力气好大——她瞪大眼睛想。
而且最重要的是,车子连停都没停,仿佛早就排演好似的,她甚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上车的。
“德尔多斯,这样太危险了!”仙女斥道,同时少女才注意到前方还坐了名驾驶着马车的黑发男人。
天呐!她忍不住惊呼,好英俊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她肯定认为他就是王子!
嗯?等下?黑头发的王子……?少女低头沉思,总觉得似乎想起了什么。
就在此时,马车又一阵剧烈的震动,她身体一个不稳,等注意到时已经压在仙女身上了。
后者看起来也很狼狈,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因为撞到后脑而疼痛。少女瞪大双眼,刚下道歉,但下一秒她像是哑了似的发不出声音。
不知何时架在她脖子上的长剑,锋利得发出慑人的漆黑光芒。
少女全身都动弹不得,仙女也注意到了这点,她皱着眉头朝前方的男人斥道:“不要这样!你吓到人家了!”
男人闷不吭声的收回了剑,但一双眼睛还是瞪着他们,尤其是少女压在仙女身上的手。
少女一愣,跟着注意到自己的双手,但她却没能马上收回来——她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手似乎压到了仙女的胸部……胸部……
一种诡异的想法让她脑袋一片空白。
……没有胸部?
这、这怎么可能?她死盯着自己的双手,却没有移开的想法,眼见前方的车夫又要拔剑时,仙女发出了尴尬的嘿嘿笑声。
“被发现了呢……”
她……不、应该是“他”,有些狼狈的爬起身,拉了拉衣服后对上了她的脸。“那个……我叫做薇儿……呃,维塔……喔。”
少女一愣,直接反应的回道:“我是仙杜瑞拉……”
“喔喔,仙杜瑞拉!”维塔高兴的说:“前面那个是德尔多斯喔!你们的名字好相配喔!”
仙杜瑞拉茫然的点点头,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德尔多斯冷冰冰的声音又跟着响起:“别说那么多废话,让那个女人知道自己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重复着德尔多斯说的话。
“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维塔干笑着,“那个啊,你想参加舞会对吧?”
仙杜瑞拉点点头。
“所以这件裙子给你,你可以穿着它去参加舞会,我们会送你过去的。”
“咦?可是你……”仙杜瑞拉有些迟疑的望着维塔身上那件漂亮的裙子,但随即又想起他是个男人,不由得脸色怪异的陷入沉默。然而当她总算低头注意到刚刚接下的洋装时,却忍不住脸色一变,猛地尖叫:“血——!有血!”
不知何时她的双手染满了淡淡的红色,而手中那件破烂的长裙则是像被泡在血里过似的、变得斑斑驳驳,满是干涸的血迹。仙杜瑞拉吓得花容失色,险些没从摇晃的马车中摔下去。
“啊,错了,不是那件,”维塔愣了愣,对她道歉,“是我身上这件才对……不好意思,因为原本也没想到会这么刚好遇上想参加舞会的人,所以连自己穿上的准备都做好了。”
“不是早叫你把那东西丢掉了?”德尔多斯不太高兴的说道。
“可是,这是你难得买给我的东西耶,”维塔抗议的说:“我想把它带回森林做纪念——”话没说完,他就接到了对方恫吓的眼神,只好不太情愿的咕哝:“……知道了啦,至少找个好地方丢掉。”
哪里有适合丢衣服的好地方?德尔多斯无言的想,但他没再开口,反正只要把那件让他看了就心烦的血衣给丢了就好。
维塔也不介意有外人在一旁,干脆的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当他将那件另外新买的裙装远离自己时,明显的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
“因为我实在是没办法穿这种重得要死的东西……”维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望着不知何时停止尖叫呆呆望着他的女孩:“但是如果打扮得太邋遢,城里的守卫又不会放我们进去……所以我才想说找个女孩换上这件衣服,让她带我们进去。”
“我带你们进去?”显然被一波又一波的惊吓搞到昏头的仙杜瑞拉茫然的重复着。
“你可以假装我是你的仆人、而德尔多斯是你的护卫,这样就能进去了吧?”维塔表情有些期待的说。相比之下,德尔多斯的脸已经臭到不能再臭了。
仙杜瑞拉摸摸由维塔手中接下的漂亮裙子:“……我真的可以参加舞会吗?”
维塔用力的点点头,光着身体后,看起来就完全是漂亮男孩子模样,让仙杜瑞拉不由得红着脸转移视线。
维塔不仅赤裸着上半身、而且还露出炽热的表情望着自己;而前方则是虽然冷酷无情但却帅到掉渣加一百分的德尔多斯……像这种处在狭小马车里、还是只有两个男人之间的少女——这么害羞的情况,仙杜瑞拉也不由得有些迷失了理智——难道她其实是女主角吗?仙杜瑞拉的少女心再度泛起了憧憬。
“可以帮我们吗?”维塔双手合十的请求。那张不含任何邪念的表情与清澈的墨绿色眼睛让人提不起一丝防备。
虽然内心还是隐隐觉得整件事情很诡异,但对于能够参加王子的舞会这种原本不可能的梦想……她又觉得无比期待。
于是仙杜瑞拉凝视着他好半晌,最后点了点头。
“太好了!”他高兴的说:“那你先换衣服吧!我们马上就会到了。”
仙杜瑞拉红了红脸,现在她可是非常清楚这辆马车上有两个男人啊……更何况维塔显然完全没有想到这点,只是满脸兴奋的盯着她看。
正当她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