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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说,改日,还有以后,会让他喜欢上这感觉。
狐狸很清醒,他没有忘记上辈子神君的冷漠,也没有忘记这世初见神君对自己的讨厌。
但是,神君此刻眼中盈着的是自己,倒影裹着光,很好看。在他眼中,自己很好看。
无论真情,假意,抑或只是怜悯,通通都可不计。
有你这一眼,足矣。
被轰出门的韬华,走到了城中一小茶馆里,正听着说书人声情并茂地说着一段君王与男宠的旧史,末尾男宠被群臣上谏要求赐死,听客大多鼓掌称好,有人道这男人雌伏在他人身下也算了,还想当个妖姬去魅惑君王亡国?
“男子怎么了,不过是恰好也喜欢上男子,也不过,恰好喜欢上的是君王罢了。”紫嫣托着腮坐在了韬华对面。
韬华笑眯眯道:“太多恰巧碰在一起,就是别有用心了。”
“他们好上了?”紫嫣不接他话,随意问道。
“嗯。”韬华理所当然地回答。
“狐狸没怀疑?”
“没怀疑。”
“你用了那药?”
韬华从容地吹了吹茶水,把杯子举得半高,从袖子后上翘着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紫嫣,道:“情到浓时,那些佐料能增点兴致。”
“果然还是用了。我就说,碧霄这人就是动了心,也不会这么快就跟那狐狸说,毕竟,他这人,精明得很。”
“话还真多,你不走?君上已经知道你的事了。”
“不急,他们还腻着,我许久没回这地方,想跟遗音逛逛。”紫嫣说完这话,脸都拉长了。
韬华嘲讽道:“后悔了?我说过,这生的机会不是没有,看着老朋友的份儿上,我能替你争取一下。”
紫嫣听此,笑道:“照我看来,你这桃树才是这里头最明白的人,为何你生做桃树而不是狐狸?”
韬华不语,依着往常那般眯着双眼,托腮低头看着楼下的来往行人。
紫嫣见他无心再聊,也福身离去,此时韬华却幽幽说了句:“其实你不必再用那妖毒,曦恒的身子已经受不了。”
“心疼了?”紫嫣侧脸看着韬华,但对方表情依旧是多年修得的云淡风轻。
“些许,计上那数百年的相识,以及那声师父,还是值得我惋惜的。本来天君没想放过他。若是事成梦破,老天君还会他拽回去审问,与其要受折磨,还不如死在这里好了。本来分量我都计算好了,但不料到你还真是心狠,这么急拖他做垫背?”
紫嫣嗤笑道:“呵,你的分量太轻,按现在碧霄对他的痴情,怕是会救上他一把。”
“所以,你把他维持拟体的金丹之力也一并夺了,好让碧霄快些出手?”韬华眯着眼深深地看着紫嫣。
“我……”
“得,你和遗音打着什么算盘我不管,但你这样做很容易暴露我,毕竟我们用的妖毒相仿。而且,你高估了神君对狐狸的情,这刚刚萌芽的情分前还有一道他跨不过的坎。”
凌疏的背叛。他们都知道。
所以,神君不会再那么轻易敞开心,也不会对背叛者再度仁慈。
紫嫣被韬华看穿心思,怒意骤起,厉声道:“你呢?当真肯为那萝浮山的生灵断了自己千年修得的正果吗?既然事已成,我们也得为自己谋生路不是?”
“我是怕死,但我还记山神是谁,我的根本在哪儿。”念故土之无可弃,感生恩之无可代,故而飞升不为长生,只愿以区区绵薄之力做护佑,渡众生越过劫难,远离苦海,是为仙者之大义,仙者之慈悲。
有了这些念想,他不再是云游无定的仙者。
韬华抛下这话,袖风横扫,他所在位置只余一杯饮了半口的茶,黑红的木桌上犹有几片粉色的花瓣。
“只要我们当前的目标一致,他不会对我们做什么,除非,他也别有打算。”紫嫣安慰着正欲上前追赶的遗音。
裙摆被拉扯了数下,她低头看去,只见有一中指长短的灰褐色小鼠正哆嗦咬着衣料,她抽起那小鼠尾巴,那小鼠立刻僵直。
鼠类胆小,对蛇类更是惧怕异常,它吱吱地叫着,带出几声尖细的话:“金,金,金大爷,说,洞快挖好了。”
“知道了。”紫嫣冷淡回应,一甩手把小鼠扔了下楼,小鼠精有些修为,它在下地前提气念了诀在沙土地上滚了几圈,用爪子摸摸脸,抖抖胡须才从一旁的渠道飞奔去找金老三。
其实,到了这第三次塑造的梦境,已不复初次完整,很多时间,事件出现了断裂,所以神君需要一个知情者来修补这些断片。当时狐狸从皇都到巴郡这一段,本不是被掳走的,而狐狸找到欧阳逸也不是金老三的报信。
原来的细节如何,已无从考究,但可以知道的是,金老三就是韬华用来修补这些细节的工具,而金老三是只鼠妖。
韬华用妖,神君不知。金老三除了修补梦境的断片之外,他还发挥了鼠类一个很重要的能力——挖洞。
人类丐帮有打狗棒法,武当有太极拳法,他们鼠类也有自己一份挖洞秘籍——他们能在不同地域,不同材质,不同时间上挖洞。只要有必须的工具,它们甚至能挖一条从地府通向天界的地道。
现在,金老三正带着自己的鼠辈们,在这梦境的另一头挖着那条通往魔界的要道。他贵为鼠王,但成精前曾得仙君如今魔界大将灵枢的点化,这等恩情他必会报答,所以这次拯救萝浮山一役,他义不容辞便带领自己的子孙们帮忙。
但此刻那鼠妖所说的洞,并非让萝浮山众生逃亡魔界的那通道,而是被紫嫣和遗音做逃生之用。毕竟,他们花了好几百年才得来这生相遇,即使遗音有那份舍己为人的心,紫嫣也不会甘愿就此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是个二货炸毛,迟点出些小剧场好了~~
☆、一夜过后
第二十九章:一夜过后
鼻子痒痒的,狐狸不耐烦地举爪子挠,可挠了一会儿,脸蛋又被什么搔弄着,狐狸支吾了一声,翻身过去。
“起来吧。”耳畔这声音低沉却极尽宠溺,还伴有温热的呵气,狐狸用膝盖也能料到这是谁。
猛地翻身,仰过面摊开四肢,恰好与神君打个照面。他一手支着脸颊,侧身躺在床上,眉眼弯弯地打量着曦恒,手上还把玩着方才挠曦恒鼻子的头发。此刻的他没了昔日高高在上的气势,表情甚是慵懒,衣襟大开,配着他披散的墨发,倒是风情万种。
狐狸定定地望着神君,眨了两下眼睛,在扫遍神君全身的衣着造型后,半敞的窗户很适时地吹来了几缕凉风,狐狸忽觉身子一寒,眼睛便往下瞄去。
屋外悠闲韬华真人在一声非雄非雌的尖叫声中,把口中的热茶尽数吐在了正在交代城中事宜的式神身上。
那小式神脸上湿哒哒地滴着水,他带着一脸的鄙视,噗的一声化回一张湿哒哒的白纸。
韬华真人眯眼往院子深处看去,手指弹动占算着:昨晚的剂量好像下多了些?
而此时房中,神君闭目皱眉,身子稍微往外倾以消减狐狸魔音带来的伤害。
狐狸把被子抢了过去,裹成粽子,缩在床脚,一副黄花闺女被玷污的模样。
“小畜生,你是要本座,呃,对昨晚的事有所交代?”稀奇这狐狸也有这三贞九烈的时候,气岔了的神君,一时不觉意叫错了。
狐狸许久没被他这般叫唤过,当即愣住,瞪圆了眼缓缓地转首看着他。
只听他喃喃道:“君上说得对,曦恒,不过是只畜生,君上肯垂怜已是大恩,哪敢要交代。”说完看着神君那被凉水淋个透顶的样子,心底有一股气堵着,似乎非得要说些什么才能畅快。
于是他好死不死笑着加了一句,“君上不必为此操心,曦恒就当是被狗,”看着神君忽而拉下的脸,他只道用词不当,当即改为“不,被老鼠咬了,不痛不痒的,没事。”末了,还要大度地拍拍神君肩膀。
碧霄看看自己的肩膀,微张着嘴,瞪着狐狸半天说不出话来,脑内却是电闪雷鸣,山崩地裂的境况。
昨晚是谁嘤嘤嘤地求饶,是谁在本座身下媚态十足?
他,碧霄,即使是西天如来见了还得客气跟我称一声神君,如今不过说错了点话,在这狐狸眼里倒是连狗都不如?
神君内心的小世界在剧烈地咆哮、爆炸,但是现实的他却是浑身都脱了力,只有脸上依旧是那种雷打不动的漠然。
这初夜后的清晨过得甚是不愉快。
“君上不如先歇息会儿,待我去叫人替您打个水。”狐狸出了心中那口浊气,也不想与神君待在房里头,他很细心地替碧霄拉上了衣襟,裹着被子越过他走出去。
却不料刚下床,双腿竟是酸软无力,立刻便往下坠,幸好神君此时回过魂,赶忙抓着他的手臂往后拉。
曦恒就这样往后倒回床上,他抬眸看着神君,只见对方无奈地叹着气。
碧霄忍着气把狐狸拉回床上,用被子仔细地裹严他光溜溜的身子对外叫道:“韬华,打个水。”
韬华正在厢房旁的院子里,一听神君的呼唤,立刻连滚带爬地过来,但到门外还不忘敲了两下。
待韬华把水打来,碧霄示意他进来。
韬华一进门惊觉气氛不对,瞄了几眼狐狸与神君的模样,大概猜测怕是这两口子的起床气未消,还是赶紧出去为妙。这放下面盆正要转身,碧霄开口道:“韬华,本座打算带狐,呃,曦恒回天界,可有办法?”语罢强把正要往外爬的狐狸给拽回怀中。
狐狸扑腾着要挣脱,本来自己一个男子窝在一个男子怀中已是不雅,何况恢复记忆后,知晓了韬华是自己故友,如此一来境况更为难堪。
可看在韬华眼内,就像是小两口在闹别扭,他外人多瞅一眼都是折煞,而神君的问题让韬华更觉为难:“这……还需禀告……”
“罢了,也不依仗你有什么法。”神君不耐烦道。
房间里多了一位,但曦恒身子还是光溜溜的,感觉很不自在,便冲韬华道:“你出去,我得换衣服!”
韬华挑着桃花眼,回道:“萝浮山的哪会儿,你还不是这样满山跑。”
“那会儿我还未成人型!”
“别吵。若是凌疏他见了,也,咳咳…。。”兴许是碧霄还有些恍惚,竟是当自己又回到了萝浮山那会儿,但这话一出,顿时室内的顿时竟静了下来。
“君上定是要吩咐韬华许些事,曦恒先出去罢。”这静默很短,但却足够让狐狸理解这是怎么回事,趁着神君这会儿晃神推开了他,脸上挂着笑,利落下床捡起一地衣物,拖着那被子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看着狐狸的背影,碧霄半天都缓不过来。
“君上,狐狸这是吃醋了。”韬华依旧是看着狐狸离去的模样。
“嗯,我知道。”神君也是望着门口。
“君上……。不去追?” 韬华还是看着狐狸离去的模样。
“不追。”
韬华终于回首看着神君,奇怪道:“为什么?”
“丢脸。”神君理所当然地说。
韬华哽住,心道,即使这两人真的能修成正果也有的是麻烦。
狐狸自己跑出了房间,却像是被魇住了,在这宅子里绕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子,索性就到旁边韬华住的院子里头坐着。
神君感觉到狐狸的气息,却依旧托着腮帮子坐在那边,还装出对草丛旁瑟缩的小耗子起了兴趣,出了神地盯着。
韬华在神君座下司职,当然知道这头儿脾气,想着这哄媳妇的事也得自己去做了,不禁深深地叹了叹气。
听到飒飒脚步声的狐狸刹那抬头,但见到韬华那骚包莲灰色衣服后,又迅速低下头去,掩盖脸上那稍纵即逝的失望。
韬华又叹气,在他身旁坐下,桃花眼盯着那双闪躲得厉害的狐狸眼,郑重道:“你在吃山神的醋。”
狐狸失笑,但不知是否为了掩盖内心的道“怎么可能!当初在萝浮山上,我也没……”
说到这,曦恒却说不出,方才那种闷在大锅盖里头的感觉突然没了,锅盖被韬华打了一个大洞,一缕明媚的阳光射了进来,那快沉到底的心儿嗖地浮起来了。
“我醋了?”我竟然为了山神吃神君的醋?曦恒转脸看着韬华,说这话时候,脸上挂着一种匪夷所思的笑,乐得似神君方才跟他提了亲。
“你,呃,这反应的确是醋了。可这也没什么,当初正主不是你,即使介意也没用。如今君上都是你的人了,却还念着前夫,换做是我也会气。”韬华想了老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狐狸听得懂,且又能说得通的理由。
曦恒觉得这话确是有理,最后一锤手心定论:“对!这样很不守夫道,我该生气,我该醋。”
韬华很高兴狐狸有这悟性,心里头却暗暗恳请神君别偷听两人此时的对话。
“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