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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道:“不过,即便施主乃此物之宿主,然而,施主并无练得驾御此物的心法修为,无法操控此物,才被那叫妹爷的女子夺去,看来这叫妹爷的女子,也知此物的来历。而昙僧……便是阑朱星雀的宿主,他的眼睛,并非天生就看不着,乃是他在三岁的时候,在峨眉山上被阑朱星雀所伤。”
“右手是阑朱星雀的宿主?”左手双目圆睁。明文方丈双手合十道:“不错……施主,老衲今日所告知之事,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望施主保密,且人生自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僧会、求不得、五阴炽盛,施主今受离别之苦,乃人生必经之业障,望施主节哀顺便,阿弥陀佛。”
左手的心中又是激动,又是茫然,又是痛苦,又是忧愁,仿佛以扫与雅各在他胸口彼此纠缠,又仿佛恶痢生于腹部,一时神智缥缈如雾,并且堵心刮肠。右手……右手……为何这名字的主人却是如此乱他心志……哀莫大于心死,哀莫大于心死……他离去了,随那初春的桃花,艳红的枫叶,茫然的离开,到了另一个世界,他的言谈,他的笑容,都不在自己的周围萦绕了,他的高贵,他的可爱,再也没有一刻可以见着了。
这早熟敏感的孩子,他宁愿受着痛苦的影响,也不愿意忘记这份感情,他的眼中含满了泪珠,怔怔道:“右手呀右手,你竟然这般命薄,以后,我再也寻不着这样好的人了。”他抬眼望去,见窗外星空幽静,一颗颗星辰,闪烁着迷离深沉的光芒,这些光芒,一些是红色的,一些是紫色的,而在这光芒之中,他仿佛见着右手的灵魂,如一阵烟雾般上腾飞翔。此刻,他的视野仿佛掠过一切随着这灵魂前去,又见着了那红枫,那粉桃,那充满了爱的人间,他看着右手的尸骨道:“我这一生,是愿意与这孩子扯牵上关系的,可惜,佛祖却不赐予我这样的好机会,我再也寻不着这样好的人了,以后,就不要怨我看低世人了,因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的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肩,仿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可以使他张开双臂去拥抱的人了,缓了许久,看了许久,他才对明文方丈道:“方丈大师,你可以为我做一件事情么?如果这件事情不成,那以后,我想——我一个人在夜晚的时候,定然会感觉到幽静辽远宇宙的可怕的。”
他说完此话,眼中那模糊的闪泪,终于扑刷刷滴了下来,明文方丈嘴里呼着阿弥陀佛,道:“这磨人的尘世,往往因果报应,都是一句空话,我今天所见这悲,连我自己也心疼啊,昙僧,他永远都是我最得意的弟子,然而他死前留了一件罪过,这罪过连老衲也看出来了——施主对我这僧徒,产生了“情”,使得你的心境发生了这样大的转变——老衲无力改变小施主的“情”,但若小施主有意求做的事,能解你这伤心,了这“因为”,“如果”,那么每个有善念的人,都是愿意帮助你,使你不被这磋磨撂倒——所以,老衲哪有不同意之理。”
“我谢过方丈大师。”左手心中微安,“我想,这件事算不得什么大事,才请劳方丈大师的,这金陵城色之美,普天同知,然而那个对着我笑、对着我哭的小少年的美丽,也不知道我下一辈子能否再见着?右手,右手,我……我只希望来年的三月时,当太阳普照我的世界时,我能够见着一树的枫叶,一园子的桃花,以思念旧人,慰我心灵……”
明文方丈自然悟了,“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我栖霞山上的枫树,我便植一株予你,那桃花湖畔的桃树,我也折一些给你,但愿小施主睹物思人不伤情。”
当即,左手便好好谢过明文方丈,又对他说,自己想在这屋中再独自留待一些时日,调整了情绪,再出去向豹爷交差。明文方丈便同意了他,悄悄默默的走了。
如此,屋里只剩下他和他,左手顿时觉得心空,跪倒在右手小小的尸身前,千言万语,说不出来,惟有念诗一首:“大卫,莫依偎我,我习于冷,志于成冰,莫依偎我,别走近我,我正升焰,万木俱焚,别走近我,来拥抱我,我自温馨,自全清凉,来拥抱我,请扶持我,我已衰老,已如病兽,请扶持我,你等待我,我逝彼临,彼一如我,彼一如我……”
彼一如我。
而在昙客居外黑暗的角落处,一名女子悄悄的立于窗户旁,此女正是囚白娇。
屋内的谈话,她细细听得明白。
第三章 黄泉归来牡丹鬼 花颜无改朱面兽上
更新时间2011…6…8 16:43:27 字数:7213
“左手,左手……”
豹子头的呼唤让左手的思绪从九年前的回忆拉回到现在,他惶然中回了神,连忙将右手照片放于口袋里,过去一切如幻影。
可是,豹子头在此时提起右手,又是因为什么?他抬起一双深邃的眼睛,看向豹子头。豹子头自然料不到他内心所想,只是继续用沧桑哑涩的老腔艰难吐字:“蒙上天庇……佑,右手他没有死啊,我听囚白娇说,当初在栖……霞寺右手下葬之时,迦楼罗世家的巫者们,将他带了回去,竟然奇迹般的将他起死回生,左手,既然,他,没死,我……希望能……够把我和弟兄们一……辈……子苦心经营的豹军,传给右手。左手,你知道,他的爷爷,是因为我而死,我想要补偿他的后……代。左手,我最信任的左手,你……要好好的辅佐右手,爱他,护他,你们……要像双生子一样,彼此爱护,互相扶持,这样,豹军才能继续昌盛……”
……左手一时间不知是喜是怒……他只觉得无比得荒唐……“什么?右……右手他,他还活着,可……可是……”他扑到豹子头身边喊道:“可是干爹,你……你怎能这么轻率的做决定?”周遭众人亦是哗然,所有人都以为,左手定是豹军下一任坐馆,谁能料到,这半路竟然杀出个程咬金来。囚白娇睁大细眼:“啊,这不可能吧?”言谈中半点幸灾乐祸之态,左手回眸瞪了她一眼,囚白娇心下一寒,立时安静了一秒,转饷又高声道:“豹爷如今既然已订下接班人,我们也好安下了心好好辅佐他去。自古帮中势力最讲究的就是两个字——平衡,这右手新来乍道,莫不可让帮中重权之人如饕餮吃食般侵犯哟。”
众人应应诺诺的连声说是,左手握紧拳头定在当处,死死的不吭气,豹子头已经再无力多说一句话,“拜托……你了。”说完,豹子头闭上了一双沉重的眼睛。他的苍手垂吊下来,手上的褐色雪茄亦掉在地上。
“干爹,干……干爹……你张开眼睛呀,拜托你了,干爹……”无论左手如何喊将皆无用,豹子头他终究是死了,一个时代终结了,一代教父就这样撒手人寰。只有婴儿玩具依旧以螺旋型转着,转着,转着,似乎在嘲讽时光与生命的易逝。
左手心中顿感寡淡与酸涩,他万料不到豹子头竟然这么绝情。右手已经消失了九年了,这偌大的一个组织,这四个堂口,和他又有什么干系呢?他心里只是万分苦恨——干爹,我是这么的敬你,爱你,你难道不爱护我,不宽慰我,不重视我么?
他环顾四周,在场的十二名万事院红棍,平日里亦是听自己号令。他站起身来,手一挥如羽毛轻拂:“凡我万事院红棍听命,把囚白娇给我抓起来。”
他这番话一出,众人皆惊,红棍弟子抽出随身武器齐天棍,将囚白娇一众且团团围住,这一下变故,正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倒令她措手不及,然而囚白娇到底是老江湖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却是面不改色。郭慧织抽出随身宝剑墨蛇剑,死死的盯着周围人的动静。而白虎堂副堂主阿冷,亦抽出紫雾剑来随囚白娇左右。一个偌大的豪华房屋中,气氛如冰般凝结,窗外一缕微风徐徐吹了进来,掀乱了静室,也让所有人心跳声更重……
远泰是左手的兄弟,又是囚白娇的干儿子,见他们兵戈相见,忙跪下来求左手:“左哥,如今豹爷才刚死,万万不可在此动手。”
左手站起身来,一头乱发随风散漫,他指着被众人棍棒包围的囚白娇道:“阿泰!我这一哥可以不要,但不许他们这么欺我,囚!白!娇!你从哪儿弄回来的右手?我可警告你,少耍些花样!来人,把她拿下。”“左哥,左哥,万万不可啊!”远泰心急如焚。
然而,尽管左手下了这般命令,可是,囚白娇到底是豹军的心腹大爷,豹军子弟,自来是很讲究传统辈分的,囚白娇多年协助豹子头左右有功,在豹军中地位非比寻常,这些红棍们,却犹豫不敢拿下她。
囚白娇见状,呼一口气,昂首道:“左手呀左手,你这是想谋反么?豹军弟子且看好了,青龙堂副堂主左手如今做了谋逆的叛贼,若你们还跟他胡作非为,我囚白娇发誓,绝不会轻饶你们。”红棍们听她所言非假,彼此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开始犹豫,这时,有一人放下了手中的齐天棍,当第一个人放下武器时,其余人等亦就将手软了下来。在场的各个要人们,均是如置身事外,落得个左右不相帮,宁可观虎斗。左手哼一声,咬牙闭目道:“真是一群酒囊饭袋,囚白娇,你这女人可真是阴险!”囚白娇冷笑:“左手呀左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左手见局势不利,气极反笑,走上前来,抬起手道:“绝不放过你。”远泰恐他欲对囚白娇不利,忙起身挡在他前面。
左手微笑着逼近了他,“果真是母子情深……”远泰咬唇:“左哥,别人不知道,但我却知道,前些日子你受了伤,今天动手,对你十分得不利,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你听我一句劝吧!”
左手不说话,却静静的抽出靴管中的海纳归墟刀,刀一出鞘,远泰知他心意已决,再也多劝不得了,只得亦抽出随身利器圆月彗星剑!
这二人彼此对视几秒,且将刀剑齐掷,只见得双刃居于半空之中擦出火花,他们这般运气御刃,脚上却攻对手下盘,四只脚脚速极快,他们并不是在以意志做打斗,而是完全凭借经验以开启190毫秒的反应能力来进行随心所欲的战斗,这样于套路中又有新鲜的招式,令周遭人看得眼花缭乱。这二人从小一起在豹军长大,也常切磋较量,可大多是点到即止,不温不火罢了,像今日这般重大场合,却逼得二人不能不认真。这两个年轻潇洒的孩子,曾经一同出生入死,一同饮酒作乐。如今却要刀兵相见,备感凄凉,然男人就是男人,皆有求胜之心,因此当此关口,远泰瑰丽的脸上,亦不免激发起雄心,显出骄阳的姿采来:
“左哥,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一较高下吧。”
左手自不言语,只将御使海纳归墟刀的力道重使几分,远泰知一贯任性堕落的他,认真起来是十分可怕的,心中饶不得躁意,反腿一脚向他踢去。这左手因前些日子受了伤,步伐便要慢一些,腹部受了他一腿,却是退让了几步,二人武艺颉颃难分,真气在不停得激荡,震得床头上的婴儿玩具嗡嗡作响。
远泰连忙乘胜追击,剑气划过地面絮絮不休,将贵重的地毯勾出一条划痕来,左手也是反手一刀,刀气震于远泰身前,他连忙伏地一侧,身旁的一众风信子花灰飞四溢,满屋的飘华,幸得豹子头这豪华大厅平日里且做会客谈判之用,局势且大,否则如何撑得住二人这般凶险的比武过招?周遭人的心,亦跟着他们的刀剑碰撞处跌宕起伏。
左手又再利刃逼近,远泰退于屋柱之后,二人激斗万分间,左手一刀划去,刀气如飞花,那柱子斜面断开,这大厅的一角禁不住力,竟是险些塌将下来。
二人的兵器亦因真气而铮铮作响,众人的心便也似跺肉似的咚咚作响,欲语却皆无言。左手双目圆睁,待时日久了,这番劳力下来,身上旧伤便免不了发作,额上已滴下冷汗,远泰知他身势,又察言观色,知道机会来了,却是脚步连翩,趁势追击,猛的从空中一剑“唰”的袭来,左手受剑气所迫,却是单膝跪倒在地。
正待双方激斗之中,忽听得门外传来门童喊声:“啊,吴堂主,您来了,里边请。”
两扇大门被打开来,吴中天持一把飞燕戟,抽着一口大烟,且带着一男一女速步进入屋内。这吴中天乃是豹军中资质最老的一名,广额阔面,满腮花须。他虽占住白虎堂堂主一职,但到底年纪大了,心不在此,堂中琐事,便均交给阿冷处理了。他此番前来,除了见豹子头最后一面,便是受囚白娇之托,为了豹军江山社稷的稳固,护年幼荏弱的右手继位。他亦自知豹子头一死,帮中平衡势力便要打破。
当大门一开,他便觉得屋内满是瑟瑟震荡之气,一派杀气腾腾,不觉蹙紧了沧眉。他身后且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