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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围的柔和白光散去,我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很眼熟的房间里,落地窗的窗帘大敞着,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浮动。我站在黑暗里,像只鬼魂一样漂浮着转动身体,把周围的陈设都看了一遍,越发觉得这间卧室很眼熟……好像是在城堡西侧的房间?
我从角落里出来,脚踩在地面上,想着这会是修的哪一段记忆,结果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张摆在落地窗前的小床,立刻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小床上搁着一张粉色小毛毯,毛毯里裹着一颗蛋,个头跟当初的烬差不多大,只是表面没有像火焰一样的纹路,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颗狮鹫蛋了。我手脚无力地走过去,眼睛盯住那颗在月光里也微微发亮的狮鹫蛋。
在亚特兰蒂斯出生的小孩子,基本上一来到这个世界上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就是他们的身份证明,我已经看到了,那颗白色的水晶可不就躺在小枕头边上么。
会出现在水晶储存的记忆里的蛋,又是在狮鹫城堡里出生的,除了修自己还能有谁?我站在小床边,心情复杂地弯下腰,这回我总算是知道自己闯入什么时段的记忆里了,这时候虫族未来的亲王还躺在蛋里,连名字都还没有呢。
就在这时,包裹在小毛毯里的蛋忽然动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蛋壳就啪的一声裂开了,一只湿淋淋的小爪子从里面探出来,一接触到空气就顿了顿,然后在蛋壳上的缝隙间用力搅动了几下,硬是把裂缝破成了一个大洞。虽然知道在这段记忆里,修根本看不到我,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等着看蛋里还是幼年体形态的修出壳。
过了两秒,只见那只破壳的小爪子缩了回去,随后整只蛋再次剧烈地摇晃起来,蛋壳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在我期待的注视下啪的一声裂成两半。小小的爪子还没有力气,尚不能站立,全身绒毛还湿漉漉地沾着蛋液的修窝在裂开的蛋壳里,因为刚刚破壳前的一番动作而显得气力不济,连脑袋上顶着的那一小块蛋壳都没有力气甩掉,就这么顶在头上,休憩着准备积攒下一轮的力气。圕馫。闁苐
我在小床上方看着还没有来日强大和冷漠气场的小狮鹫,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逢上它这么幼小的时候。小狮鹫卧在蛋壳间积攒了半天力气,四只小爪子打着颤试图把自己撑起来,结果起到一半又掉了回去,这回连正姿都保持不了,在小毯子里倒了个四脚朝天。我站在小床边默默地握紧双拳,差点被幼年体的修给萌哭了,一股想要大笑的冲动从心底生出来,一直往上冲,压都压不住。
——尼玛我是真心不想2333333啊,可是我忍不住啊!!他小时候居然比我们儿子还要呆萌,我完全不知道啊啊啊!!
没有任何人的帮助,只有一个看不见的、像幽灵一样的家伙在床边没完没了地23333,幼年体的修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将身体转回来,又开始小爪子打颤地试图站起来。它身上的蛋液已经被小毛毯沾走了不少,剩余的像水一样,渐渐也干透了,在它终于能成功在小床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上两步再跌倒时,它身上白色的绒毛已经变得蓬松起来,整只看上去就像是烬的缩小版,只是没有银光在毫发末端闪烁跳跃罢了。
我知道,等它再长大一些,这些白色的绒毛就会从它身上褪去,替换成一身绮丽的、叫人无法将目光从上面移开的羽毛。眼下年幼的它也已经显现出一些我在成年体的他身上看到的东西,比如执着,比如坚韧。
我开始觉得舍不得从这段记忆里离开,但时间终究是有限的。在这个房间里再待了会儿,等到年幼的修已经能用四只小爪子平稳地走动,我才从这段储存在水晶中的记忆里退出来。可能再过不久,每日定时深夜过来看儿子的雅利安就会推门而入,看到这只继承了狮鹫和虫族血统的小东西。
我猜她那时候一定很高兴,因为这个孩子身上完全体现出了狮鹫的血统和强大,并没有受到父亲血统的影响。这个时候,狮鹫一族还处在鼎盛时期,城堡远远不像我住进去的时候那样冰冷空旷,被时光和黑暗封锁了大部分角落。新生命的诞生,会让繁殖不易的种族欣喜若狂,年幼的修将受到无数长辈亲族的疼爱的关怀。
不像我遇到他的时候,一个人被遗留在大陆的最高处,独自承担这个辉煌的种族所遗留下来的一切,渴望着在将来的某一天,能够重新拥有和他流有相同血液的家人。
34、33。1
我在记忆之外停留了不到一秒钟就重新被周围白色的柔光包围;给送进了另一段记忆里。
这段记忆开始的场景……居然还是在城堡西侧的某个房间里;只不过上一次我进来是晚上,这一次却是正午了,阳光尽情地照耀在大地上;整个房间显得宽敞明亮,比晚上来看的时候要华丽很多。落地窗正对的方向摆着一张豪华的帷幕床;上面堆了出奇多的枕头,至于上次窗脚下的那张小床……我去;居然还在!这不是说明这段记忆跟上段记忆发生的时间隔了不久;修还没长大多少么!
我立刻在原地漂浮着转了一圈;目光在四下搜索着毛团或者是只穿着尿不湿的小婴儿的影子;然而屋子里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我失望地落到地上;心想这不科学啊,如果修的人不在,那他的水晶里怎么会储存下这段记忆。
忽然,一只白色的枕头从床底下被推出来,我立刻蹲下去,歪着头几乎贴着地板看那只被床单挡住了一半,半遮半掩地露在外边的枕头,看着它被后方作用的力道一点一点地推出来,最后整只暴露在我的视野里。那边沿缀着流苏的床单垂回地上,前后动了动,又没动静了。
我失望得差点没趴地上去,要是修再不出来,我可得走了。时间像根绳子一样勒在我脖子上不停地收紧,越晚看到他想让我看的记忆,事情就越没有挽回的余地,我没法在这个时间段的记忆里停留太久。
就在我纠结着是不是该退走的时候,床单动了,接着一只绒毛雪白的小爪子从里面探出来,在四下里勾了勾,勾到那只枕头就想往里拖。我心里那个捉急,又不能阻止那只小爪子把枕头拖走,只好在旁边干看着。忽然右上方伸过来一只手,把正在被修往里拖的枕头按在地上,修的小爪子勾着枕头边不停地用力,发现扯不动,于是奇怪地从床底探出头来看。
我一见着比起刚出壳的时候只长大了一点点的它,立刻就被那双跟烬一模一样的眼睛给吸引住了,然后满脑子都在想:对不起,儿子,爸爸错怪你了,我不该觉得你跟你父亲长得不像,你们两个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见小狮鹫探出头,来人便弯下腰去把它抱起来,火焰般的红发因为俯身的动作从肩头滑下来,像瀑布一样落在身前。修放开了枕头边,试图用小爪子去抓母亲身前仿佛在燃烧的发丝,结果当然不像枕头那么好抓。我站直了身体,看着眼底有着一圈青色,神情略显疲惫的雅利安,她把头顶沾了点灰尘的小狮鹫抱在怀里,露出美丽的笑容:“儿子,一个人捉迷藏?”
小狮鹫仰起头,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不是啾,这个只有烬才会把自己当小鸡一样卖萌。幼年体的修发出的叫声虽然稚嫩,但也十分清越,颇有这个种族的气势。
雅利安摸摸它的脑袋,“今天我遇见你爸爸了,我告诉他你还没有名字,所以就让他就给你起了一个。”
小狮鹫安静地看着她,等待着那张红唇中吐出下一句话。
雅利安眸光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以后,你的名字就叫修。”
…… ……
熟悉的白色柔光包围过来,将我驱逐出这个空间,这是一段记忆即将结束的征兆,记忆里不存在的人和事都会被送出去。我站在那些发光的记忆之外,觉得有些意外,难道从这部分开始就已经是修想让我看的东西?除了这个,我还真想不出进入记忆的会遵循一定时间顺序的理由,可他为什么要给我看他的童年时代,只是单纯地……想卖萌?
好吧,应该不会,不然他不会只截了这么一段记忆放在这里。
白光散开之后又再次聚拢过来,我睁开眼,很高兴地看到自己终于不是出现在那个摆着小床的房间里了,不过还是没有脱离城堡的范围。意外地,城堡今天看上去很热闹,光是飞行器都不知绕着城堡排了几圈。没有实体,所以也用不着邀请函,我直接从人群之间穿过去,经过大门口的时候低头看了看邀请函上的字——
生日宴?这么快就跳到几年后了。
我落到地上,一边顺着这群宾客往里走,一边想着待会能见到几岁的修。仔细想想我可是越来越乐在其中了,圕。馫闁苐,简直都忘了时间紧迫这回事。
一个五岁的孩子过生日确实不是什么大事,然而一旦加上这座城堡的下一任继承人这个身份,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城堡的现任主人没有婚约对象,却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她拥有着最强的血统,能够统领这个种族所有的成员。没有意外的话,这个继承了她的力量的孩子将来会接过她的权杖,站在整块大陆上最高的地方,统领整个种族抵御虫族的入侵。所以,谁都想看一看这个一出生就注定要登上无冕王座的孩子。圕馫。闁苐
当城堡的主人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身侧投去,试图寻找今天这个生日宴的小主角。但他们很快就失望了,盛装打扮的雅利安身边并没有站着她五岁的儿子,她耀眼的红发今天优雅地盘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少了几分铁血,多了几分柔和。注意到众人的视线,她抬手在身前虚按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各位,宴会还没有开始,我儿子还在楼上接受他的女性长辈对身上衣饰的挑剔和修改,我只是出来迎接一位尊贵的客人。”
我没有相信雅利安的话,可能她的确认为自己的儿子还在楼上,但水晶里既然能出现这个场景,说明修这时肯定在宴会厅里,只不过暂时不知道他躲在哪里罢了。她的话音落下,周围便立刻响起浪潮般的窃窃私语,在这块大陆上,他们面前的这位红发丽人已经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王者,还有什么客人需要她自己亲自出来迎接?
当然,在场的不少人显然也跟我一样,心中一动便立刻得出了答案——
长老团。
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的长老团。
属于男性的笑声爽朗地从宴会厅门口传进来,我立刻调转目光,看向门口出现的人影。只见一个高大俊挺的男人从宴会厅外的走廊里踱进来,从喉咙里发出的爽朗笑声引起胸腔的共鸣,显得更加洪亮,更具有感染力,那身长老团制式长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无比俊逸,跟当初我见到的那三个大长老是完全不同的气势。可惜时间隔得太久了,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那三个表面上看起来很和善,实际上却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头到底长什么样,也就不确定面前这个看上去挺眼熟的男人有没有可能就是他们当中的某一个。
这个男人笑起来不是一般的英俊,我也算是阅尽千帆了,却愣是找不出笑得比他更英俊的存在。修笑起来的时候大概是及得上的,可他即使高兴了也只是给你把嘴角的弧度提一提,我老子的情况跟他差不多。至于当初帅得跟修齐名的冯斯特,收拾干净了露出笑容倒也很耐看,不过没有真感情在里头就是差了些,然后再剩下的那些就完全及不上了。
在我思索的间隙里,他身后的三个部下也穿着斗篷跟了进来,摘下帽子,露出的赫然是那三个老头更年轻时候的脸,头发跟胡子都还是褐色的,脸上也没那么多皱纹。他们始终落后半步跟在这个青年男子身后,其中一人手里还挽着他的斗篷,脸上虽然没流露出多少情绪,微微弓起的腰却充分说明了他们对这人的尊敬。
我去,这是要逆天了啊,这男人到底是谁?
雅利安提起裙摆迎上去,在场的男性宾客纷纷躬身,女性宾客则将华丽的裙摆微微上提,行了一个屈膝礼。那人停在原地,爽朗的大笑变成了定格在脸上的微笑,在雅利安来到面前时执起她的手,行了一个吻手礼:“您今天看上去真美。”
红发丽人收回自己的手,对他回以微笑:“谢谢,我可没想过您会来。”
男人伸出自己的右手做邀请状,雅利安微微一笑挽住他的手,两个人并肩而行。
“在亚特兰蒂斯能跟我聊得来的人可不多,您是其中一个。既然母亲给我起名叫秦重,自然是希望我能够做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为了跟您的友谊,研究所再忙我也会抽身过来。”高大的男人一边走一边微微侧过脸来,灯光将他俊挺的五官照得分明,我走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