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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事情。
虫族只有两个皇室血脉,一个是修,另一个……尼玛,不就是我那颗蛋么!(⊙_⊙)
另一个小皇族,我刚刚还见过……
我去!!!
儿子你那肉呼呼的小脸蛋跟水灵灵的大眼睛呢?不是应该还给爸爸我留着吗?!
尼玛老子只是睡了十年不是二十年啊混蛋!怎么一眨眼我的小正太就变得跟他那个父亲一样深沉得像是活了几千年啊你告诉我啊告诉我!!!
6、分歧
对叶琛来说,看我用顾小城这张脸做出纠结的表情似乎是一件让人感到很愉快的事。他的目光在我紧锁的眉头上转了两圈,微微笑道:“现在的表情倒是很像顾小城了。”
我正在“为什么今年只有十岁的儿子会发育得跟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没两样”这个问题上纠结,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嘴动得快过大脑:“你是不是喜欢顾小城?”
叶琛在对面噎了一下,像是吃鱼的时候被鱼骨哽住了喉咙。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装出面无表情的样子进行补救,“从我成为您的侍卫那一刻起,您对我说话基本上三句不离这个名字,所以我想您应该是很喜欢他的。”
起初还没注意过,现在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这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会擦出那么点爱的火花也很正常。
我端着一本正经的脸在旁尽情地脑补,叶琛也没发现。他被噎了几秒之后才恢复正常,一恢复就好笑地摇头:“不,他只是我的朋友。我喜欢的人不是他,他喜欢的更不是我。”顿了顿,又抿唇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
=口=,你错了,这非常重要!我刚刚才脑补到你们俩花前月下私定终身,你转眼就一个云淡风轻推翻了我所有的设想,你这是于心何忍啊魂淡?!
可惜他跟我向来没多少默契,说完这话便转过身去,垂眼看脚边一丛盛开的蓝色小花,不再关注我这张跟顾小城相似的脸。我看着他背负双手的身影,硬是从那漫身阳光中看出点消沉,或者说落寞。
周围一安静下来,花园里的风景就变得更加像幅画。
画里的人始终背向这边,比起少年时变得低沉许多的嗓音融在这满园微风里:“我很清楚自己这一步迈出去,不管是曾经的朋友还是一直放在心里喜欢的那个人,再见的时候都只有刀剑相向这一个结局。但我不后悔,比起一味逃避的父亲,敢于反抗的自己总是显得有血性很多。”
我犹豫着该不该搭话,但最后还是开口问了:“所以……这就是您到这儿来的原因?”
“我不是虫族。”叶琛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自嘲,“事实上,我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身体里有点虫族的基因,别的部分……也不知被那些人掺杂了什么生物的遗传信息进去,这么一个人造的怪物偏偏还强悍到在腹中就把自己的母亲吸干,害她力量枯竭而死。没有我的话,我父母大概到现在都还能够十分相爱地生活在一起,所以我经常在想,那些人有什么权力把我改造成这样?如果不让他们受到足够的打击,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实验品也有自己的感情。”
他仰起头,迎着阳光缓缓地阖上双眼,“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选择当个普通人,也不想用母亲的死来换取这样畸形的生命。”
作为他曾经的对手、后来的朋友,即使现在身处不同的阵营,见他的人生观变得这么灰暗,我还是觉得不能什么都不做。犹疑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能管好手脚,一个箭步(……)上前就搭上了他的肩膀,然后目不斜视地望着前面的花海,在身旁的人肩上拍了两记,开解道:“历史是发展的,人的生命就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小段,你总要学着向前看。”
叶琛背脊一僵,随后转过头来静静地看向我,檀黑的眼睛里映着满目阳光,盛着旁人几乎发觉不了的怀疑。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表面上却装成若无其事地后退一步,把手从他肩上撤下来,“……抱歉,我只是想让您心情好一点。”
或许是我的演技有进步,又或许虫族里奇怪的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反正他没对我起更多疑心。
叶琛随意地笑了笑,又回过头去看他的花:“谢谢,我心情好多了。待会儿有人会带你去植入芯片,你先下去吧。”
上司发话,于是我默念着多说多错、多说多错便垂下眼皮,默默地退开了。说是下去,其实也没走远,不过就在附近溜达,熟悉熟悉地形,顺便感受暌违已久的灿烂阳光。偶尔一回头还是能看到杵在原地不动的叶琛,也不知想起了谁,唇边慢慢地绽开笑意。
……好吧,多半是顾小城。
在花园里转了两圈,把地图熟悉得差不多了,正琢磨着要不要趁机把这座卫城核心都摸一遍,将来要是打过来心里也有些底的时候,面前的阳光忽然让人给挡住。来人顶着一头灿烂的金发,蔚蓝色的眼睛就像宝石一样清澈,面部轮廓还残留着点少年的稚气。
他站在我面前,粉色的薄唇微微上挑,目光毫不客气地在我身上扫了一遍:“新来的?长得不怎么样——”探出舌尖在洁白的牙齿上舔过,用一种嫌弃的语气说下去,“而且闻起来也一点都不好吃,跟我来吧。”
我:“……”
本来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叶琛身边会没个侍卫,然而在见到这个喜欢以对方的美味程度来评判一个人的可交往程度的任性蜘蛛时,我突然就真相了——喂喂,于是那些看上去不错闻起来也好吃的家伙都被你吃了吗?!
——————————我是表示去种芯片的分割线——————————
虫族的光脑跟亚特兰蒂斯的光脑长了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眼睛跟头发都是黑色。
每一个虫族在被植入芯片之后,都可以通过颈后的芯片直接从光脑的数据库里调出个体讯息,以弥补记忆的缺失,达到正常交流的目的。
我摸着颈后刚刚植入的小东西,对比一下挂在胸前的水晶,对它们到底是谁抄了谁这个问题不予置否。要说虫族的文明跟亚特兰蒂斯没关系,估计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相信,但如果要在这场战争里评判是非对错,恐怕谁也做不出足够公正的裁决来。
历史已经湮没了大部分真相,谁也不知道最初的那场仗是怎么打起来的,不过既然连光脑看起来都像是同一个厂家生产的,说这两边是相爱相杀倒也不为过。
这边十年没有大动作,大概也跟这台连话都不愿多说的光脑有关系。
我曾经从她口中探过虫族的底,他们这么急着激活修的另一半血统,把人迎回虫族,无非是因为除了皇族血脉之外,没有人能够取得光脑的承认,得到统一的指挥权。修的父亲身为大帝,至今不知所踪,所以即使修回归到虫族里,也只是个亲王。
这十年里,虫族一直在四处寻找那位帝王的踪影。虫族的光脑在大战中受到的破坏比亚特兰蒂斯更严重,能力大打折扣,非但不能确认个体死亡与否,连最基本的芯片植入数目都受到限制。因为虫族不能进化,实力完全由血统决定,所以低等的虫族可能一生都没办法跟同类交流,也不会变成人形。
【就像当初的那只巨型蜈蚣,于是还有人记得被削成虫棍的它么=。=】
如果没有办法实现集中控制,虫族的整体实力便大打折扣,胜算也要少上几分。
我想,他们一旦确定前任大帝死亡,修就会接替他的父亲成为新一任的帝王。到时候最终决战拉开序幕,我就真的没机会了。
7、通话
“听说你刚从边境轮岗回来?”植入芯片之后,用的态度也有了一丝改变,不再时刻摆出嘲讽的姿态,得到我肯定的回答,暧昧地评价道,“一回来就能抱上叶琛的大腿,运气还真是不错。”
我面无表情地直视他的后脑勺,暗暗琢磨着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金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声音略显傲慢地传过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前提是下次见面时能在0。1秒内叫出我的名字,记住了。”
在虫族,能越快叫出对方的名字,意味着在对方在你的个体数据库中排名越靠前,受重视程度也越高。我默默地点头,想着不用植入芯片老子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当年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长着天使脸的巨型蜘蛛,化成灰我都认得。
他满意地点头,金发在脑后飞扬起漂亮的弧度,接着说下去:“现在你也算是虫族的核心成员了,在你的数据库里多存点信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趁我心情好,给你个机会,想知道什么?”
我跟在他身后,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是,有件事情想不明白。烬……殿下回归到虫族里来,不过也就十年时间,照理来说应该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可今天见到他的时候,看上去却已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为什么……”
“啧,原来我们小皇子已经来过了,动作还真快——”
走在前面的人意义不明地冒出这么一句,随后拖长了声音回答道,“因为他是在时空虫制造出来的空间里长大的,里面的时间过得比外面快,所以你现在见到他的确也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了。”
……所以说,我的宝贝儿子就是被那什么时空虫给活生生催熟的吗?
说话间两个人再次穿过花园,朝着跟来时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眼睛在四下里转一圈,没见着叶琛,估计处在这个位置上也没多少时间悲春伤秋,又忙事去了。
用一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说下去,“把幼崽放在时空虫的空间里进行培育,说是催熟也不为过。没办法,我们的时间实在不怎么充裕。你也知道亚特兰蒂斯那边有颗定时炸弹在,虽然还是幼年体的时候傻乎乎的很好欺负,但等他一成年就不好玩了。”
果断忽略掉前半句。
从对头嘴里听到对自己的赞赏,感觉不是一般的微妙:“……谢谢。”
用转过来,挑了挑眉:“说什么呢?”
我抿了抿唇,摇头:“您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他也不起疑,带着我来到一幢白色建筑前,拿下巴指着前面:“以后你就住这里,没事跟在你主子身边晃晃,端个茶递个水什么的,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是。”我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就这样?”
他嗤笑道:“不然就你这么点能耐,还指望在战场上给他挡枪挡剑不成?”
得,又被鄙视了。我没太当回事,继续说下去:“我还以为自己是侍卫——”
用翻了翻白眼:“拉倒吧,谁家领导会找个比自己炮灰无数等的人来做贴身侍卫。他一发话要留你,下面的人就在猜你长得有多不符合等级,才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真见了你,我也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然当年修也不会栽在那么不可爱的小鬼手上。”
喂喂,不要三句不离人参公鸡啊魂淡。
“就这样吧,没事的时候多出去转转,充实一下你那空荡荡的数据库。听说小皇子还在斗兽场挑侍卫来着,有兴趣去看看。”最后一脸高傲地拍拍我的肩,留下个不怎么真诚的笑容,转身走了。
说实话,冲着他那笑容我其实是不想去的,可在侍卫屋里呆了一下午还是没忍住,就去了一趟,结果发现还不如不去。斗兽场的血腥气不是盖的,石砖上浸透的各色血液,干了就像一幅抽象的油画。看台上的人热血沸腾地吼,底下的人毫不畏死地战,砍死一个是一个,最后出来的都是伤兵,没出来的是碎尸。
那个挺可爱的虎牙少年最后没能走出来,尸体不知碎成了几块。
比起没把人救出来的歉疚,烬望着下方的尸体时的眼神更让我心寒。那修罗般的眼神烙在心底,让人睡觉都没办法安稳,一晚上尽做些被自己的儿子拿剑架在脖子上的梦。梦境的最后栖露了个小脸,结果被他哥哥轻描淡写地砍断了四肢,吓得我满头大汗地醒过来。
撑着床垫坐起来,抹了一把脸,默默地骂:“我擦。”
这心里也不知想骂谁。
夜晚安静得很,穿上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在洒满月光的花园里转了一圈,来到廊柱下。这么些年来,也没养成抽烟的习惯,所以这时根本找不出可以排遣烦躁心情的方法来。靠着柱子发呆半天,决定跟我老娘通一次话。
之前我在冯斯特的营地里找了点工具,把手上的老爷机又修了一遍,终于实现了视频通话功能。站在柱子的阴影里,我拨通熟悉的号码,巴掌大的虚拟光幕弹出来,扩音器里嘟嘟地响了两下。通话开始,我老娘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屏幕正中央:“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