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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的大厅里,战斗已经结束,四个男生倒在血泊里,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女生们都被堵在礼堂,其他男生都给从被窝里扯出来,四五十个都穿着内裤衬衣跪在地上。
岳云雷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掂量着手里那柄不断往下滴落血珠的太刀,他的手下还在不停地各房各屋里抓人。
高立阳端着竹枪冲进来,见到这番情景,大吼一声:“岳云雷,你还是不是人?”
岳云雷摆了摆手:“小孩啊,别冲动,来,坐下来我跟你说点事。”
他的一个手下给高立阳搬椅子过去,高立阳一脚将椅子踢翻在地,还把他的那个手下打倒:“跟你没什么可谈的!”
这时候艾乐溢跟季鹤声也双双赶过来。岳云雷看了看他们:“现在外面已经翻了天了,我上午在望湖园那边得到的信儿,碧海市已经彻底失控了,那里最少有一百万R病毒的感染者,也就是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丧尸。”
“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要说的是,这个社会秩序已经崩溃了,现在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你的意思是你的拳头很硬?想做这里的老大?”高立阳嗤之以鼻。
岳云雷也不生气:“不止我的拳头硬,我们四个的拳头都很硬,为什么我们不联合起来一起做一番大事业?”
高立阳继续嗤之以鼻:“我还没成年,是小孩子,对做大事业没兴趣。”
岳云雷不再理他,跟艾乐溢跟季鹤声说:“他是小孩子,你们总该不是吧?”
艾乐溢冷笑着说:“兼并望湖园,吞掉碧月潭,统一碧海大学?不过也是占山为王,关上门自家称王称霸的桥段,我们也对你所说的这种大事业也不感兴趣。
岳云雷有些咬牙切齿:“好好好,那我们就不谈了,不过我们弟兄缺粮,特地来这里拿点,我们也都是这仙竹园的一份子,这些物资也有我们的一份。”
“那你为什么砍伤同学?”高立阳看着地上的几个男生还有生息,并没有被杀死。
“他们不让我进来,我自然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知道我岳云雷的刀到底有多快。”
“我也想看看你岳云雷的刀到底有多快!”高立阳挺枪而立,威风凛凛地说。
艾乐溢过去拉高立阳,连同季鹤声退出大厅,站在台阶上小声说:“咱们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再说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那难道就不管了?”高立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艾乐溢想了想说:“咱们可以把岳云雷赶走,然后去跟望湖园或者碧月潭商议,或者他们派来能镇得住场子的人来,或者是帮同学们带着物资一起过去,仙竹园还有不少大米和白面,人少粮多,他们肯定会收下的。”
季鹤声点头:“这倒也不失是个办法。”
高立阳还是有些不满:“这学校里聂青阳走了,宇文清那么神通广大的人,十有□也走了,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镇得住岳云雷?”
艾乐溢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他们也不能总靠咱们三个护佑生活。另外岳云雷,咱们总不能真的杀了他吧?阳阳你真敢动手杀人?”
高立阳闷闷不乐地回到大厅,把竹枪对着岳云雷一晃:“赶紧滚蛋!”
岳云雷很光棍地笑了下,冲三人一抱拳:“告辞了。”一摆手,带着他手下三十号男生,扛着吃食和饮用水一起走了。
季鹤声跟艾乐溢过去扶起受伤的男生,好在岳云雷留着分寸,一个大腿上被扎了一刀,一个手臂被划出一条口子,伤口狰狞,血流的吓人,却都不是致命伤,剩下两个脑袋上两个大包,是被岳云雷用刀柄敲晕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厅里一片沉寂。这回岳云雷忽然杀来,这些学生彻底被他吓住了,鞠风被夏鹏飞带着几个男生打倒在地,骑身上好一通拳打脚踢,脸都被抽得肿了,面对嚣张的岳云雷,唐永明根本没敢动手,几十个男生被从被窝里拉出来,用明晃晃的刀子逼着,只穿内裤和衬衣跪在地上,大家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剩下的只是满满的绝望和悲伤。
艾乐溢提出来要去联系望湖园的时候,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反应,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鞠风也哭红了眼睛,一言不发默默地整理衣服的时候,高立阳也哽咽了,凑过去叫了声:“飓风大姐,对不起,我们回来晚了。”
鞠风冲他笑了笑:“没关系。”她拍了拍高立阳的肩膀,“姐姐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冲进来,姐姐还不知要被那帮禽兽用什么手段报复,阳阳是好样的。”
高立阳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抽泣着说:“大姐你别这么说,我心里难受。”
鞠风给他擦眼泪:“咱们家阳阳是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
艾乐溢让高立阳在这里保护大家,以防止岳云雷去而复返,自己带着季鹤声去望湖园,本来是应该去碧月潭的,毕竟碧月潭无论是人才还是物资都是碧海大学首屈一指的。
只是碧月潭后面原有一眼天然泉水,当初建校的时候,用太湖石上面堆砌起来一座假山,泉水引到山上再流下来,形成一个小型的瀑布,流入下面用奇石堆叠起来的潭子里,潭水清澈见底,每当月圆之夜,洁白的月轮映在水里,荡漾皎皎,是碧海大学十景之首。
泉水经年不息,多余的从潭里溢出来,通过一条人工河蜿蜒流入秀湖之中,河水流动缓慢,却有一米多深,上面修了一座五孔石拱桥。因泉水流量并不是很大,因此河面只有两米多宽,前些天又是台风又是暴雨,河水来不及流到湖里,漫得到处都是,倒灌进属于仙竹园的一块小池塘里,一尺多厚的淤泥扑得到处都是,最近天气回暖,忽冷忽暖,深一脚浅一脚的实在不好走,艾乐溢事先就考虑到这条道不好走,因此便直接往望湖园去。
望湖园在秀湖的正北岸,三分之一的建筑在湖里,修得曲折回廊,水上别墅,水面上遍植荷花,望湖园的饭庄和商场都在这里,夏夜晚上,这里还有各种烧烤小吃,各式样的宫灯一起打开,倒影在水里,美不胜收。
在岸上的建筑也都是复古形制,清一色的黄金琉璃瓦,朱红粉皮墙。望湖园是全国有名的国学院,东边在一片矮岗上面修的三清观,绵延三里多地,弯弯曲曲,仿佛青龙,上面遍植青松,东边挨着紫兰苑;右边地势还要高出一些,连续三个矮丘上修建的千佛寺,从山门开始,天王殿,大雄宝殿,左边药师殿,右边弥陀殿,后面是地藏殿,最后一层是弥勒殿,后门跟碧月潭相连。
在三清观和千佛寺中间,是最宏伟的建筑圣贤堂,修建的金碧辉煌,东面藏经阁,是碧海市最大的图书馆。西边藏宝阁,里面装着不少古代器具的复制品和模型,帮助学生们了解历史,还有几位校长收集来的一些古董,也都收藏在这里。
圣贤堂就是学生们生活学习的地方,这里又被称作碧海书院,被老校长称作是碧海大学的核心,也是风水最好的地方。
艾乐溢和季鹤声一路过了学院大门,过了千佛寺,刚到书院门口,就看到大樗树下吊着一个人,耷拉着脑袋在寒风中摇摇晃晃,脚上鞋子都掉在地上,只有左脚上穿了一只袜子,光着的上半身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鞭痕。
两个人有些不解地对视了一眼,走到跟前,认得是望湖园的学生会主席高书山,也不知吊了多久,双手被绳子累得发紫,浑身冰冷,已经昏了过去。
☆、艰难决择
“再这么吊下去非死了不可,咱们把他放下来吧。”季鹤声说。
艾乐溢阻止他:“咱们不了解情况,还是先办了正事再说。”他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高书山身上,扣了扣子,确保不会滑下来,然后走向书院大门。
此时已是第二日的凌晨三点钟,大讲堂里灯火通明,近百个男生在这里喧哗饮宴,在院里就看到夏鹏飞端着酒杯,正向迟东野敬酒,岳云雷也坐在里面,他们刚刚从仙竹园弄回来的大米袋子和纯净水都放在台阶上。
“咱们走吧。”季鹤声跟艾乐溢说,“他们蛇鼠一窝,狗扯羊皮地搅合到一处,咱们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两个人转身要走,却被屋里夏鹏飞出声叫住:“这不是艾乐溢和季鹤声吗?怎么像个狗似的,进门屁也不放一个就走呢?”
艾乐溢不搭理他,冲着屋里大声喊:“现在望湖园谁说了算?”
“我说了算!”迟东野站起身往外走,“怎么着,你们俩有什么意见么?”
“没意见,只是想问问,高书山犯了什么罪,要被在那活活吊死。”季鹤声开口问。
“倒也没什么罪,就是我要当望湖园的一哥,他不同意。你们也别误会,不是我一个人要怎么样,而是望湖园的兄弟们都支持我,大家要混个好日子,他挡着大家的路,大家自然要办了他。”
夏鹏飞在旁边接口说:“像这种人,就应该吊在树上,点天灯。”
季鹤声深吸了一口:“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啊?!”
“呸,人性能当饭吃?外边的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了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么多人守着那点东西坐吃山空,混一天了一天,什么是人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是人性!”夏鹏飞用手里的西瓜刀指着季鹤声,“不管你上次用的是什么玩意,这回咱们这么多人,弄死你们两个□也还是绰绰有余!”
艾乐溢挡在季鹤声的前面,把黄竹剑横在身前,冷冷地说:“你们可以试试!”
“算了,让他们走吧!”岳云雷开口发话,“姓季那小子是我家亲戚,不能真把他弄死,以后咱们在望湖园,他们在仙竹园,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了。”
“师父你真大度!”夏鹏飞扯着嗓子喊,“还不赶紧滚犊子!”
艾乐溢跟季鹤声对视一样,转身走向门外。在大门口,季鹤声把高书山从树上解下来,艾乐溢把他背在身上,带回仙竹园。
回到仙竹园的时候天边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两人把经过一说,高立阳顿时就炸毛了,抄起竹枪就往外走:“我去给那帮没人性的来个团灭!血洗了他圣贤堂!”
季鹤声把他拽住:“算了,你总不能真的杀人,这事……咱们管不了,要不还是再往碧月潭去一趟吧。”
“可是咱们的时间就要到了。”艾乐溢在旁边说,他指的是他叔叔派来的直升飞机就要到了,约定的就是今天早上,虽然冬季里天亮的晚,但去碧月潭的路不好走,一个来回得花费不少时间。
“可……现在这个状况,我们怎么走啊!”
艾乐溢声音低沉:“我们不是国家公务人员,也不是慈善家,更不是救世主。R病毒已经在世界各地泛滥成灾,中国好几个城市都相继失控了,碧海市跟外界断了联系,市中心已经成了炼狱,到处都是丧尸,一旦灾难爆发到这里,我们自身难保。”
大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大家都一筹莫展,看不到希望,也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
在天光大亮之后,艾乐溢的卫星电话响了,他这电话有六块电池,这些日子没地方充电,如今已经用到最后一块了,赶紧接起来,到外面走廊里说了几句,然后回来找艾乐溢和高立阳:“飞机马上就到。”
“原来有飞机接你们?”鞠风忽然醒悟,“怪不得你们说什么都不肯担任学生会的干部,原来是早就有了退路。”她自嘲地笑了笑,“我真傻,大艾手里拿着咱们这里唯一的卫星电话,怎么可能不想办法向外界求援。”
高立阳难过地又红了眼圈,大眼睛里满是泪水,抽泣着说:“飓风大姐,我走了啊。”
“好,阳阳是好孩子,你们两个也不差,你们走吧,走了好,离开这个畜生窝,这些日子也多谢你们处处维护我们,祝你们一路顺风。”她摸着高立阳的头,“姐姐会想你的,你这孩子心眼太直,容易吃亏,到了外边多听大艾和小鹤的话,尤其是大艾的,他向来心眼子多,眼睛一转一个道道。”她又跟高立阳拥抱,把嘴凑到高立阳耳边小声说,“好好跟小鹤处,只要小鹤诚心对你好,艾乐溢就不敢怠慢你。”
高乐阳哇地一声哭出来,抱紧鞠风:“飓风大姐,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们。”
“走吧走吧,这里是畜生窝,你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不应该在这里厮混。”
“可是,可是……”高立阳泣不成声,“可是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呀。”
鞠风咬着牙说:“姐姐不用你担心,姐姐有办法跟他们做个了断!”她给高立阳擦去脸上的眼泪,哄他说,“男子汉大丈夫,别总哭,你看看姐姐现在都不哭了。快别哭了,再哭就不帅了,变成个丑八怪,将来就嫁不出去了。”
艾乐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