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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意瑾的眼神,但是淡淡的冷漠与重重的防备。沈思灏知道这也是他应得的,是他的始乱终弃伤害了意瑾。但是现在自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决定下去,是准备把自己的命送掉的,既然什么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会害怕再与意瑾说一句话呢。
沈思灏抬起头,最后一次认认真真的记住了意瑾那秀气的脸:“三年之前我们分手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直到现在我还这么爱着你。”
意瑾听了那句话,颤抖着嘴唇,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已经漫出了眼眶。留在瞳孔里的,只有落泪前那一刻静止的残像。
沈思灏转身远去的,决绝的背影。
骆驿施法时精疲力尽的、溢满汗水的面容。
那些沧桑、执拗的,不顾一切保护保护着老城的残破的城墙。
厮杀声,惨叫声,和微弱的、念诵佛经的声音。
教堂正午的钟声。
秦淮河潺潺流过的水声。
埋葬在罪恶中的人群。
沉溺在□中的僵尸,以及在僵尸群中并肩战斗的不死骑士,Floyd和Gustav。
整个故事的起因经过,故事里的每一个人,好像一张卷轴,从头至尾展现在意瑾的面前。善恶轮回,悲喜交替,没有终点。
老天啊!拯救这一切吧!求求你!
骆家的祖先,若是在天有灵,求求你!挽回这一切吧!
“求求你!救救我们!求求你!求求你!”眼泪终于决堤而出,他朝着天空大声的叫喊着,从未感觉如此的无助。
城市的半空中,安静的只剩下风呼啸的声音。意瑾单薄的身子湮灭在高楼大厦之下,只留一个暗色的影子。
守护者这里的古老城墙啊,盘桓在这里的无数先人的灵魂啊,在这里的生长的人们,在这里死去的人们……你若在天有灵……你若心存悲悯……请你……
“砰!”划破耳畔的,是一声枪响。
接着,密集的枪声相继响起。
数不清的装甲车隆隆驶过路面,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加上云梯,登上老城古老的城墙,铸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是军队!”人们情绪鼓舞,大声奔走相告:“是军队来了!”
“是军队来救我们了!”
“他们有数不清的武器,我们终于安全了!”
骆驿兴奋的对意瑾喊道:“意瑾,你看!齐梁带着军队过来了!”
意瑾匆忙擦干眼里的泪水,向下望去。一头黑色长发的小主唱齐梁,在军人中显的尤为显眼。他抗着一把步枪,正款款登上城墙上最高层的塔楼。
“骆驿!”他看不见骆驿在哪里,只能朝空中接连放了三枪,枪声冲破云霄,“你相信吗?老城永远不会破,永远……”
正午十二点的钟声终于落幕。
太阳像一个炽热的火球一般在整座城市的上空熊熊燃烧,那是涅槃过一切罪恶之后最纯粹的白色的光芒。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
30 尾声
30
李蒙的手术刀的确割断了齐司令的喉咙,但是军区医院里的那些老医生,医术精湛到能够将割断的喉咙重新连接起来。等到齐梁被副官带着进入重症监护室的时候,齐司令已经睁开了眼睛,但是他还不能够说话,只能抬起右手轻轻的做着手势。
齐梁就这样与齐司令聊了整整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军队收到了齐司令的命令:全体出动歼灭所有僵尸。齐司令这次显得格外听齐梁的话,甚至在齐梁要求自己想带人去找骆驿与意瑾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什么。
“你喜欢就好。”他做着手势,用布满皱纹的双手轻轻抚摸儿子的额头。
白色的绷带缠满了齐司令的脖子,更加凸显出齐司令下颌处松弛的皮肤。齐梁忽然觉得,自己的父亲顿时间苍老了很多。
由于大量军队的介入,虽然还没有将那些僵尸全歼,城市却已经差不多恢复了秩序。公安厅也开始出面主持工作,居无定所的人由政府职能部门统一收容,虽然居住条件不好,也好过于露宿街头。为了防止病毒进一步传播,被感染的人类的尸体被集中起来焚烧,但是那些尸体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来堆置他们。
正在这时,有人在政府城建部门的资料库里找出一份关于小镇整改措施的提案。小镇由于交通不便,人员复杂,早就面临着集体拆迁的问题,如今,里面的居民全都死的死逃的逃,反倒是省下来了一大笔安置费用。
于是,在全部僵尸都被杀死之后,他们将所有的尸体都堆在了小镇里,然后一把火将他们连同小镇全部烧掉了。就算住在老城里,也能远远的看到小镇方向燃起的火光。那火光又持续了两天左右,也就是在整件事情发生的第五天傍晚,一切都落下了帷幕。小镇里那些破旧的建筑,没日没夜打牌的老大爷老大妈们,攒聚在小石桥下的小吃摊,意瑾与大李共同租住的屋子,Oh Mary酒吧,连同沈思灏与李蒙的阴谋,全部都在这片火光中付之一炬。
过去几天的恐怖回忆连同在火光中湮没的、没有坟墓的死人一起,被强制性的遗忘了。日子一长,一切又重新走上了正轨,就好像意瑾祈愿的那样,甚至骆驿和齐梁都已经和好如初。
沈思灏在下去之后便被警方逮捕,因为最近刚刚取消了死刑法案,只能被判了无期,当即就被送进了监狱。
Gustav因为涉嫌绑架齐梁又逃逸,如今下落不明,因为军方的态度严肃,警方只能象征性的查封了Gustav在这座城市的分公司,公司的资产已经全部转移出去了。
而之前替骆驿打理酒吧的Floyd,在夜晚的那次分手以后,就再也没有在意瑾面前出现过。任凭骆驿怎么去找,也没有找得到。他就好像凭空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意瑾没有再去找工作,而是主动向骆驿要求留下来打理Oh Mary酒吧。
“我喜欢这种晨昏颠倒的日子,这样,我就可以与他更接近一些。”
凌晨四点,繁华的酒吧街上已经只剩下了孤单闪烁着的霓虹灯,厚重橡木门在夜晚之前最后一次被推开了。这里的冬天很冷,穿着厚重棉衣的清瘦少年缩着手,将那块装饰有LED灯拼成的“OPEN”字样的木板翻转过来,变成灰色的“CLOSED”。
踏着从民国时代遗留下来的青石板,少年围着毛线编织的大围巾,耸着肩膀努力让自己更暖和一些。路灯都已灭尽,梧桐树凋零了所有叶子,好像张开手臂的高大人影。
——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
关于自己的所有的过去,都好像一场仓促的春梦,如今全然没有了痕迹。
他抬起头看着那颗干枯的梧桐树,又抬起头看着那漫天的繁星,眼神失去焦距的一瞬间他听见青石板处传来的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嗒嗒。”
“是谁?”他轻声发问。
夜色寂静如泼墨,在黑暗深处只有一片虚空。哪有什么人?
他又缩了缩身子,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又向前走去。
“嗒嗒。”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你是谁?”意瑾又转过身子。他记得骆驿跟他说过,老城历史太长,所以夜晚总会有冤魂出没,当然,也不排除有人趁着夜色抢劫的可能性,意瑾只能接着说话给自己壮胆,“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脚步声又停止了,四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我的幻觉吗?”喃喃自语间,意瑾又转过身去,迈开步子。
继而一阵晚风吹来,冰凉的温度让意瑾的脸颊一阵刺痛。
鬼使神差的,他并没有向前走去,而是又猛的转过身来……
天哪!他看到了什么?
漫漫长夜,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那个高个子的、黑色的人影此刻正静静的站在自己身后。棕色的头发,墨绿色的眼睛,久不曾见的脸上依然是盛满了温柔的、包容的微笑,他们在夜色包裹下的大街上相遇,就与他们第一次遇见时一模一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