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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要求已经被传达出去，请稍等片刻，我会再次与你联络。”
对方很快切断了通话。大约二十分钟后，接待机器人示意沃伦等待前来接他的飞艇。这一次，沃伦又等了十多分钟，才终于等到一艘普普通通的飞艇。飞艇上没有人，应该是全自动驾驶的。
飞艇在启动后带着沃伦和奥丁沿着跑道笔直地向防护罩的边缘飞去。就在沃伦以为走私贩的据点在防护罩外面的时候，飞艇却突然一头栽进了地上的沙砾中。这时候他才发现这艘飞艇同时具有在沙下行驶的功能。
飞艇在地下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然后驶入了一条通道。沃伦惊讶地发现，老酒馆星的地下竟然分布着一个巨大的管道网络，光是他们驶过的地方，就有无数朝着各个方向的岔道口。
飞艇最后在一扇金属门前面停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和一群半人正站在那里等候。
“欢迎来到蜘蛛城。请跟我来。”中年男人对沃伦点了点头。
那群半人有意无意地围在沃伦和奥丁周围，让他们觉得对方还对他们存着戒心。他们走进金属门，门背后的红色蜘蛛标记让沃伦觉得有些眼熟。奥丁的耳朵动了动，他眼睛里闪过的疑惑让沃伦觉得他很可能也有同感。
“首领在里面等你们。”男人在另一道金属门前停下脚步。
金属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情形和沃伦想象的有很大不同。这道门的背后竟然是一间琴房！房间里到处都是乐器、乐谱以及谱架。沃伦有些吃惊地看着一只手上还提着小提琴的女乐手朝他们走来。
“是你？”
“你好，沃伦。我们又见面了，我是琳达*塔西姆，你也可以叫我‘小提琴手’。真看不出来，你的情人还挺多的嘛，今天换成这个半人了吗？”琳达笑着向沃伦伸出手。她的手指修长有力，一看就是乐手的手。
“沃伦*斯利姆，这是我的副官奥丁。”
“其实不介绍也没有关系。”琳达轻蔑地扫了一眼奥丁，“反正我不会与半人交谈，他们对我来说不过是最廉价的货物。”
奥丁：“！”
67走私集团
“怎么；不服气吗？”琳达冷笑；“除非你能证明你比一般的半人更有价值；否则的话，我是不会把你当成平等的对象来看待的。”
奥丁挑眉：“有趣，你打算让我如何证明这一点呢？”
“打败我就是最好的证明。”琳达捋了捋头发。
“方式？”
“音乐。你要是能在音乐上击败我，我就承认你的价值。”
沃伦不禁皱眉。琳达的要求简直是在强人所难。
“我接受。”
奥丁的回答让沃伦大吃一惊。
“乐器的话……”奥丁巡视了一圈周围，“就选钢琴好了。”他朝着房间角落里的一架白色三角钢琴走去。
沃伦此前从不知道奥丁竟然会弹钢琴。他看着半人伸出一只手，在琴键上敲击了两下。这个动作让他对这场比试捏了一把汗。毫无疑问，奥丁对钢琴根本就不熟悉，除了气势很盛外，无论是坐姿还是试音的方式都看不出任何专业之处。这样的奥丁真的可以在音乐上胜过琳达吗？
“可以开始了吗？”琳达抱着手臂问。
“等一下，我需要一点时间。”奥丁不紧不慢地将所有的琴键都按了一遍。他每按一下总要停顿片刻；就好像是在记忆每个音的位置。
“还没好吗？”
沃伦看得出来琳达紧张的原因只在于她的爱琴。
“等一下……”在按过两遍之后奥丁终于将第二只手也放在了琴键上；但是他用双手弹奏出的东西依旧没有任何旋律感可言。
琳达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不过她却没有继续催促奥丁。大概是觉得奥丁输定了的缘故吧！
在奥丁终于停下来并开始注视琴键的时候，她甚至还微笑着问奥丁需不需要曲谱。
“不需要，现在可以开始了。”
奥丁重新将双手放到琴键上。他停顿了几秒，然后开始弹奏。沃伦突然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坐在那里弹琴的人真是奥丁吗？他怎么可能在片刻之间学会弹钢琴？这是……《暴风曲》最开始的一幕吗？
即使作为外行人沃伦也可以听出，奥丁弹奏出的旋律丝毫不比琳达差，使用钢琴代替小提琴之后，这段乐曲的感染力甚至更上了一层楼。
比沃伦更觉得难以置信的是琳达。她练习小提琴至今已经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无论是对音乐的理解还是技法的熟悉，都是沃伦无法比拟的。她清楚地知道，奥丁此刻所展现出来的技巧绝不是一个初学者所能掌握的。
难道说之前都是在演戏吗？
可恶！
她甚至听出奥丁对乐曲做了改编，好让这段乐曲更适合在钢琴上演奏。哪怕非常不想承认，奥丁疯狂和张扬的性格，的确比她更加适合这首曲子。
奥丁只弹奏了一小段就停了下来。沃伦适时地鼓起掌来，为自己的副官助威。
琳达走到奥丁身旁。“举起你的手让我看。”要不是这架钢琴是属于她的，她甚至怀疑奥丁在钢琴上做了什么手脚。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仪器，仔细检查了一遍奥丁的手掌。
“这不可能……”
“需要再做进一步的检测吗？”奥丁微笑着说。
“……”
“你认为我现在有资格和你说话了吗？”奥丁以胜利者的姿态站起来，走到沃伦身边。
“你过关了。不过……虽然你的技巧相当强大，但我总觉得刚刚在演奏的人并不适合你，你没有用灵魂在弹奏乐曲。”
或者说在弹奏这首《暴风曲》的是栖息在这个男人体内的另一个灵魂？
琳达为产生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感到疑惑。
“你打算在这里谈话还是换个地方？”奥丁随意地挽住沃伦的胳膊。
沃伦感觉到奥丁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不管奥丁使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取得胜利，他刚刚一定耗费了极大的体力。沃伦立即搂上奥丁的腰，不着痕迹地将力气传递过去。
“请跟我到茶室里来吧！”琳达从容地笑着。看起来她已经完全从刚刚的不甘心中恢复过来了。
琴房里除了刚刚沃伦和奥丁进来的那道门，还有五道一模一样的金属门。琳达带着他们走进其中一道。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他们又走过一间圆形的小厅，才又顺着另一条通道来到茶室。看样子这个地下城市完全是由通道和大大小小的结点组成的，这种结构让完全入侵这里变得非常困难。这一点无疑对走私集团来说至关重要，因为一旦遇到危险，他们还可以有时间将货物转移。
“那么，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琳达在最中央的沙发上坐下。她敲了敲桌子，桌面上的显示屏中立即显示出了饮料清单，“要喝什么随便点。”
沃伦为自己选了一种从来没听说过的饮料。“在我说出来找你的理由之前，你是否可以解释一下之前你去红都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很简单，根据情报，斯利姆商会已经是中型商会了，对于势力范围中的所有中型商会，我们都会想办法进行接触，看看有没有加入我们的可能。当然了，平常的中型商会并不需要我亲自调查。沃伦，你的名声在这一带相当响亮呢！”
“谢谢夸奖。”沃伦感觉到琳达在走私集团中的地位应该不低，“那么你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很难说。”琳达笑了笑，“你很有发展潜力，但是同时又有点让人看不太懂。假如我是你，我绝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对银盾宣战，你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在银盾的打压下，说不定你很快就会变成过去式，那把你吸收进来就完全没有意义了。不过你能找到这里真是令我有些惊讶呢！你怎么知道这颗星球是我们的据点？”
“只是一些简单的判断，别忘了我曾经来过这里。”
“克拉克德星人那一次吗？那次真是多亏你了。虽然我们也可以调动组织内部的武装来消灭他们，但是突然出现一支军队肯定会引起怀疑。因为有很多重要的货物运不出去，我当时正在距离这里两百多光年的地方，心急火燎地往回赶呢！”
“没什么，我们只是目标刚好一致而已。”沃伦微笑着说，“你也知道斯利姆商会目前和银盾正处在交战阶段，我希望能够借用贵组织的力量获得新的交易渠道。”
“你打算运送‘黑货’吗？‘黑货’的比例会在你的总交易额中占到几成？”
“除了近距离交易，我可以调动五成的飞船进行走私。”
琳达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可是笔大买卖，要是被抓到的话，你会坐牢做到死的。”
“所以我希望能找到可靠的中间人。”沃伦轻描淡写地说。
“在这方面你可以放心，信誉对我们来说向来是第一位的，我敢说我们比年代悠久的大商会还要讲究信誉。故意以次充好，给你错误的情报，或是放任你被联邦抓获，这些情况都不可能出现，你甚至可以和我们签订特殊的保险协议。我们的交易网络覆盖了整个地球人势力范围的六分之一，是目前整个宇宙中第二大的中间商，在原核区也有我们的据点。所以，在交易品的数量和种类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问题只在于你的胆子有多大，还有你有多小心。”
“对于货物，我必须拥有绝对的选择权。”
“没问题，等你加入进来就会发现，我们的内部是十分自由的。由于扣除了联邦和商业圈的关税，你买入和卖出的价格会比原先低，总体来说两者叠加，会让你的利润上升30％。如果你愿意进行一些高风险的买卖，那今后发展成大型商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沃伦：“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很简单。第一，我们的所有买卖都必须保密。假如你做不到，组织也有专门的人员‘帮助’你保守秘密。第二，你卖出的货物总额必须不小于你从我们手中买入的货物总额。也就是说，你可以从我们的交易网中随意选择你想要的东西，但是也必须将你手头等价的货物卖给我们。当然，刚开始的时候你可以得到一笔透支额度。我们以季度为单位进行结算。第三，假如你不幸被联邦抓获，我们不会对你的行为负责。不过要是你买了特殊保险，我们可以负责照顾你指定的对象。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每笔交易我们会抽取1％的佣金。怎么样，听起来还不错吧？”琳达饶有兴趣地打量沃伦。
沃伦点头：“很公平。”
“我建议你尽量购买隐蔽性高的飞船进行运输。交易的地点有两种，假如你选择在像是老酒馆星这样的据点上和对方进行交易，你必须支付一笔不菲的场地费，要是你可以直接将货物运到目的地，那就可以获得全额的利润。前者相对安全一些，但是获利较低，后者就要看你和当地政｜府打交道的情况了。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来选择。”
“好的，我会认真思考的。需要签署合作协议吗？”
“我们只需要达成口头上的协议就够了。怎么样，你是现在答复我，还是要再考虑一下？”
“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我会加入，今后奥丁会负责所有的黑货交易。”
“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是组织的一员了。”琳达笑了笑，转过身对奥丁说，“大钢琴家，我想我接下来主要是在跟你打交道。我会尽量满足你的需要，假如我不在，我会事先把其他可靠的人介绍给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与自称是组织的人员进行接洽，因为那是十分危险的。好了，想不想要带点什么纪念品回去呢？我可以把我的钢琴送给你。”
“不，我不需要钢琴。”奥丁眯起眼睛，“不过要是像你这样的大美女愿意给我一个吻的话，我将感到无上荣幸。”
琳达不由大笑起来，大方地亲吻了一下奥丁的嘴唇。
“合作愉快！”她举起酒杯。
“合作愉快！”
68行政官的支持
银河历1212年11月；斯利姆商会会长沃伦*斯利姆再度起航前往白都贝瑟尔。这一次他留下了参谋官查理负责后勤工作；与副官奥丁各自率一支舰队出发。一路上沃伦的舰队并未在任何地方停留；他在出发后直接使用了空间折叠技术。而奥丁则带着秘密使命航行，他的真正任务是为沃伦找到几条适合进行走私的贸易路线。如果一切顺利；他将在八个月后在贝瑟尔与沃伦汇合。
这一次沃伦的运气还不错，由于空间折叠完成点距离贝瑟尔非常近；霞光号舰队只用了一个半月就到达了目的地。在主机场降落的时候；他受到了大量记者的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