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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陌迷迷蒙蒙之中,看到了一个修长俊美的身影,被月光投了下来,顿时感到一种安心。
女孩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威尔森特,愣了一下,手一抖,倚陌当即抓住机会,逃开对方的钳制,翻身滚到一边。
伯爵停在半空中,左手凭空一挥,随着男人的动作,只听‘刺啦’一声,落地窗裂开了一条长长的裂缝,随后‘啪’的一下,碎成粉末。
“莉莉娅,你怎么在这里?”威尔森特落在客厅,好像没有看到满地的狼藉,面向女孩站着,身影正好微微挡住倚陌趴在地上的身体。
“威尔森特哥哥。”女孩有些慌,退后一步,直到皮鞋踩在碎掉的玻璃渣上,发出‘嘎查’的响声,才惊醒了过来,脸上的惊慌全都被愤怒替代。
“威尔森特哥哥!我来当然是要清理这个猎人!”女孩说得理直气壮,微微嘟起的嘴表现了她对于威尔森特护着倚陌的不满。
“清理?以什么身份?”威尔森特挑了挑眉,语气有些不耐,但是更多的,倚陌听出来了,是烦躁和不屑。
“……”女孩被威尔森特这么说,有些委屈的咬住了下嘴唇,“以斯姆维拉家的侯爵身份!”
她不理解,威尔森特哥哥为什么会为一个猎人的幼崽说话,那明明是敌人不是么?她没有错!
威尔森特嗤笑一声,“你最好赶快滚,这个人是我在看着,有什么话你去给殷彭说,不想死就赶快到你爸爸妈妈身边去,他不方便杀你,可是我方便。”
不冷不热的声音在寂静的空中回响,莉莉娅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伯爵,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倚陌在后面咳了半天,还是觉得很难受,嘴角不禁苦笑一下——看来一直以来,威尔森特对自己的训练简直算得上是温柔了,只是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
莉莉娅虽然心里很不服气,但是他知道,威尔森特说的话他绝对做得出,即使是杀死自己的族人,只要他是威尔森特,只要身上还留着着那样的血,他就是家族里除了亲王以外可以决定一切的人了,而这个猎人,听说就是亲王大人找来的,如果威尔森特因为他杀了自己,即使自己是侯爵,事情也会被一带而过的。
其实莉莉娅并没有想真的杀死倚陌,他相信亲王大人找到他来这里,肯定是有一定的原因的,她只是想教训一下他,教他一些规矩,要让他知道,即使是以捕食者的身份呆在这里,也要懂的规矩。
可是没想到……
“哼!”莉莉娅一跺脚,扭头冲了出去。
威尔森特收回翅膀,转过身看向已经坐起来的倚陌。
“怎么样?”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清了一下嗓子,假装很不在意的问跌在墙角的人。
“……”倚陌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哪里受伤了么?”威尔森特最终还是不放心,走上前去,蹲在倚陌面前,抚上对方的印着一个紫手印的脖子。
“威尔森特。”因为刚刚被掐的缘故,倚陌的声音有些沙哑,刚一出声,就觉得不舒服。“咳咳、咳。”
威尔森特伸手轻轻拍了拍倚陌的后背。顺手把人带到了怀里。
“……”
“……”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血宴还在继续,没有人发现威尔森特的中途离开,风透过缺少玻璃阻隔的落地窗户,一阵阵的刮进来,吹过室内的一片狼藉。
“威尔森特。”倚陌往男人坚实的怀抱里挤了挤,“我还真是……太弱了。”
伯爵没有看到倚陌的表情,却感受到了怀里人身体的微微颤抖,但他知道倚陌一定没有哭,他是那么坚强那么倔强,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流泪?
“还有时间。”紧了紧双臂,威尔森特没有安慰,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嗯,还有时间。”倚陌抓紧了手下的西装,声音闷闷的。
还有时间,他还有两个月,现在的自己连一个侯爵都对付不了,更不要说是一个像殷彭一样的亲王了。
本来就觉得飘渺的希望好像一下子被拉得更远了,让倚陌的心里面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
在威尔森特的怀抱里,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里,一抹金色的光华流过倚陌的双眸。
有些什么东西,改变了,不一样了,就像现在,倚陌这样靠在威尔森特的胸口,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竟然不再是那双蔑视的眼神,而是刚刚他门遥遥相望时,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专注和……若隐若现的温柔。
威尔森特抱着怀里的人,感受着男人少有的脆弱——那个就算自己把他打到站不起来,也不肯低头的倔强的人,现在却脆弱的疲惫的,没有防备的呆在自己的怀里。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是感情的种子总是在不经意间被浇灌,又以一种不可逆转的形势成长。
真是糟透了。
叹了一口气,看墙窗外那一抹明月,圆圆满满,像是一直都那么洁白美丽。而他们的刚刚开始的感情呢?
时间好像在一瞬间静止了,外面的喧嚣都被一种无形的隔层隔了起来,两个在墙角相拥的人,沉默不语。
“怎么回事?”殷彭过来找倚陌,刚上楼就看见莉莉娅哭着从这里跑了出去。看着满地的残疾,亲王的瞳孔缩了缩。
突然想起的声音像一记重锤,敲醒了两个人。
威尔森特看着倚陌迅速弹开的身影,心里面划过一丝不爽,胸口刚刚被推开的感觉好像持续不消,堵在那里,压抑难捱。
伯爵眼神暗了暗,却仍旧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没什么,只不过有人来找麻烦而已。”
“真是没事找事。”殷彭皱起了眉头,看着前楼的灯火通明的热闹景象,感到一阵的烦躁。
一个一个都真么麻烦!管那么多事干什么?我不在还真的是要翻天了?
冷哼一声,转过身来,看向门口。“赛门。”
“亲王大人。”冷冰冰的某僵尸一瞬间在门口出现,微微鞠躬等待吩咐。
“给伯爵和倚陌重新准备一个房间,今天晚上,我睡在这里。”说完,一挥手,一大堆的蝙蝠侍仆一拥而入,一阵扑腾之后屋子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好像刚刚堪比废墟的场景不过是一场幻觉。
“倚陌先生,这边请。”
倚陌扶着墙站了起来,虽然表情灰败,但脊背依旧停得笔直。
“威尔森特,你等一下。”殷彭开口叫住了跟在倚陌身后准备离开的人。
倚陌顿了一下,微不可见,随后便抬步紧跟在赛门身后离开。
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个俊美的男人站得笔直,在月光下拉出两道刀一样尖锐的影子。
“怎么了?”威尔森特有些担心倚陌,语气明显的有些不耐烦。
殷彭看着面前这个脾气依旧暴躁的伯爵,抬手摸了摸两片殷红的薄唇,“你喜欢那个猎人?”
疑问的句子,却是肯定的语气,威尔森特听了,眉头更重了,却抿了嘴没有说话。
“无论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都没关系,但是你要搞清楚,你们两个是不一样的,而且这辈子都没有一样的可能性。”殷彭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心去安慰一下,虽然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和权力就是了。
“我该怎么做都是我的事情,只要不背叛家族,你就管不到我。”伯爵冷冷的说,看向家族亲王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敬畏,“殷彭,管好你自己,办好你该做的事就好了。”
说完,转身抬脚,准备离开。
“我要是你我就选择现在回会场。”殷彭站直了身体,扭过头,透过落地的窗子看向前厅,声音不大不小,却劝住了威尔森特迈到一半的步伐。
“太多人盯上他了,我会安排人去看着倚陌的,会场上你要是不在会引起很多的麻烦。”
威尔森特握紧了拳头。
没错,在这个家族,血宴的宴会上可以没有殷彭,但是不能没有他,如果这次他不在,只会让倚陌的处境更加尴尬。
咬紧了牙,伯爵大人还是决定回到宴会,“你说过的。”
“我说过的,所以请你放心。”殷彭知道威尔森特的意思,不过就是要保护好倚陌而已,他已经安排的好了,没有人会想到他在那里的。
长长的走廊比以前的每一天更加的寂静,大家都在前厅,后院基本没有什么人,赛门走在前面左拐右拐,不一会儿停在一个门前。
倚陌皱着眉头看着这扇门——这扇门他认识,是纳威的屋门,难道让他住在这里?
“倚陌先生,请进。”
轻轻敲了两下那扇沉重的暗紫木门,大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赛门为鞠一躬,闪身消失不见了。
好吧好吧,最起码还是个认识的人不是么?总比又住进一个陌生人的屋子被撵出来好得多。
倚陌心里面自我调侃,白皙纤长的手握上门把手,轻轻推开门。
门刚开到一半,突然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唰’的把倚陌拉了进去,随后‘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拾柒
作者有话要说:
“纳威,你在干什么?”看着把自己压在墙上的人,倚陌忍不住皱着眉头小声问。
别怪他太小心,纳威搞得太神秘了,就像是什么地下组织一样,让他也忍不住觉得紧张了。
“诶!倚陌,你怎么不懂我的心呢?我只是害怕别人看见你罢了。”纳威的嗓音依旧清亮,带着一种无辜的语调。
倚陌推开身上的人,整了整被弄皱的衣服,“好吧,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室友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虽然这不太礼貌,但是倚陌还是径自往里面走了几步,打量着这个被粉色覆盖的‘纳威空间’。不禁感慨,真的是……重口味。
纳威靠在门上,一双亮晶晶的天蓝色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渐渐地流转出红色的光华,看着倚陌的修长的身影,翘起尖尖的嘴角。
“倚陌,你知道么?你简直就是我生命中的希望。”纳威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虽然没有很大声,但是却明显的带着兴奋地感觉。
倚陌突然觉得背后一凉,转过身去,看见已经伸出犬牙的纳威,正笑着站在自己面前。
就在倚陌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整个屋子瞬间被暗红色笼罩。
该死,是结界。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倚陌突然有一种才出狼窝又如虎穴的感觉。
“纳威,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么?”倚陌强撑着镇定,维持着脸上僵硬的表情,尽量不要让惊慌暴漏出来。
纳威没有说话,反而是退后了一步,绕着倚陌来回打量,专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一生的挚爱。
“倚陌,我的倚陌,你就是我存在的全部。”纳威神情激动的说,隔着空气抚摸着倚陌的身体,“我等了你那么久了,我就是为了遇见你,你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
这样的纳威,眼里还有着清明的神态,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倚陌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倚陌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线,“好吧好吧,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你看看你,多么的完美,只有你,只剩下你了,我等了你那么久,终于让我等到了。”纳威好像没有听见倚陌的话,还是自顾自的说着,从背后抱紧了倚陌。
倚陌也说不清到底是自己身后的人在颤抖,还是自己终于没有控制住那种恐惧的感觉。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在暗红的地上留下一个有些抽搐的阴影。
“纳威,纳威,到底怎么了?”下意识的,倚陌觉得纳威并不想伤害自己——不然就现在这种形势,自己早死了一百遍了,但是显然没有。
“你看呐,那个蠢货都干了些什么?他用自己的血唤醒了你,甚至叫一只血族来教导你,真是太令人愤怒了,简直不可原谅。”纳威说着,声音到后面甚至有些激动,倚陌透过隔在两人中间的两层薄薄的衣衫,感受到了那个气愤的身体的冰冷。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倚陌有些抓狂,但是现在一切的主导权,都在这个不知道是正常还是失常状态的纳威身上。
突然,背后的人松开了臂膀,退到一边,重新保持着并不远不近的距离,慢慢地走到倚陌的面前,一双血眸直直的看着倚陌的眼睛,半晌之后,单膝跪了下来。
“主人,我的主人。”纳威小心的捧着倚陌的右手,浅浅的亲吻,冰冷的嘴唇颤抖着,泪水划过漂亮精致的脸庞滴落在地上,“主人,我的主人,您瞧啊,他来了。”
倚陌觉得自己一直都在状况外,虽然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合适,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吐糟——拜托了哥们这是哪跟哪?你确定这不是在演舞台剧?
“倚陌。”纳威仰起脸,一已经近乎虔诚的神态,仰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我帮你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