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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一大恼,最后直接带着邈出去“澄清”了方才邈的口误,并放狠话说以后谁再多事八卦立刻就滚回家去吃自己之后,办公室里的绯色谣言才算是被强行镇压了下来。
14第14章
办公室里绯色谣言渐清,再加上安樨在公司里还是会时不时地露个脸,而且那位彪形大汉邈同学看起来也真不像是跟林天一有一腿的人,所以大伙儿也就八卦了那么一阵,最后该干嘛都干嘛去了。
林天一同志本以为这些麻烦事儿都一件件地解决了,总算可以过上那么几天安生日子,可这不,新的糟心事又来了。
这事情说来也算是话长。
话说自从安樨给林天一把邈给逮来之后,他便开始有点那么个当甩手掌柜的意思了。
倒不是说安樨不愿意跟林天整天腻歪在一块,但是怎么说他也领着个阎罗十殿的判官的头衔不是?
阎罗十殿是按照人生前所犯下的罪恶的深重程度来划分的管辖等级,一殿里判的都是最轻的罪,而十殿则是处理最棘手最罪大恶极的恶人的地方,这十殿之间的关系就跟基层法院和最高法院差不多。
相对的,十殿里的判官人数最少,但能力却是最逆天的。
但安樨再怎么逆天也罢,那阎罗大人分派的任务是怎么也要完成的。
虽说安樨天分过人,但那么多案子等着他去判,就算是三头六臂千手观音,处理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在安樨不在的时候,邈自然是要对林天一的安全全权负责。
问题并不在于邈同志不负责,而是太…负…责了!
邈同志对于钻着空隙来偷袭林天一的各路妖魔鬼怪通通秉着“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的狠辣原则,竭尽所能地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有时候林天一甚至觉得邈其实没有必要那么拼命,他只要站在自己身边霸气侧露一下,那些来偷袭的冤魂鬼怪就会全部自动退散了。
可邈还是要将它们斩杀殆尽,颇有点不依不饶的架势。
若只是斩杀妖魔也就罢了,反正很多时候林天一也看不见那些鬼怪的模样,但有时候邈毕竟是过于狠绝了,这斩杀得多了,总能碰上那么些个硬骨头要跟他拼了老命的。
这不,现下他的办公桌前正盘卧着一只受伤的黑色巨兽,个头是成年男性的两倍还要大,正伸出舌头来有一下没一下地□着爪子上的伤口。
听邈解释说,恢复真身之后的“治疗”会比较有效。
撑着自己发痛的额头,哪怕是林天一再迟钝,现下也觉得不妥了。
这邈简直就是个拼命三郎,干起事来根本就没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受伤什么的更是没放在眼里。
总得来说,感觉像是有点生活没了追求开始自暴自弃的男人一般了。
没了茉莉的邈,根本就像是一只只会执行人物的机器。好不容易在茉莉身边积累起来的善心和人气在逐渐地流失,说得不好听,那就是行尸走肉。
一个连自己都不爱护的人(妖?),还能指望他去爱护别人?
想到这里,林天一只觉得牙疼。
他这当CEO虽然没多长时间,但以前学的专业也总会让他养成关心“员工”的习惯。再说大些,基本的悲天悯人的心他还是有的。更何况跟邈也算是相处了不短的时间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于是,林天一挑了个时间跟安樨“沟通”了一下。当然,地点是在床上。
那夜安樨把他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个够本,便像只餍足的野兽般慵懒地躺在床上,就差没抽跟事后烟了。
林天一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把事情跟安樨说了一通。
话还没说完,林天一便看到安樨看自己的眼神正在逐步地产生一些十分微妙的变化。
说到后面,林天一只觉得自己被安樨那种诡异到了极点的视线看得冷汗直流,最终还是没扛住,打断了自己的话题朝安樨抗议道:“你,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你放尊重点!”
安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正听着呢,只不过看你竟然会把这种小事来跟我说,真像是老婆跟老公扯家长里短的时候的模样……”
林天一一听,脸上立马像番茄被煮爆一样,从头顶红到了脚趾头。
“什,什么老公老婆!谁他妈跟你是这种关系!你这个判官平时不做正事去哪听来的这种乱七八糟的称谓!”
林天一一气之下还真有些口不择言了。
安樨难得的倒也不恼。
“老公老婆这称谓是有些新了,我个人觉得也不大好听,或者你愿意叫我官人也行,我叫你娘子可好?”
安樨一本正经地提议道。
林天一的脸顿时由红转绿。
“叫你妹的娘子!你们全家都是娘子!!!!”
林天一哪里肯,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抓起床头柜往安樨脸上砸。
“要不叫你叫我相公,我叫你夫人。”
“不叫不叫不叫!我跟你的关系根本就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
在理智极快流失的情况下,林天一没头没脑地将心里的话给喊了出来。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安樨的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
“这么说,你不欢喜我?”
安樨的眉头夹得死紧,几乎可以弄死一排苍蝇。
林天一被安樨的眼神盯得发毛,直觉地察觉到了危险,气势立马软了不少,但那张嘴还是跟死鸭子一般硬就是了。
“我,我,我跟你充其量也不过就是炮友的关系……”
“炮友?”
显然这个词有点过于新颖,超出了判官先生的理解能力。
“就,就是那种,呃,只有肉体关系,精神上没有感情的……”
林天一话还没说完,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之后,他的king size的欧洲进口水床,塌了……
林天一猝不及防,啪地一下跌了个屁股墩,疼得呲牙咧嘴的。
等揉完屁股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笼罩在安樨的阴影之下。
此刻的安樨正站在他身前,身后的灯光扎得人晃眼,安樨的表情背着光线模糊一片,林天一却只觉得自己膝盖开始发抖。
“你怎能不欢喜我?我是有哪里不好?”
安樨在地界受欢迎的程度,绝对远朝现世中的任何一个名流巨星。
安樨发了问,声音森森地冻得人如同掉进了冰窖。
虽然林天一怕极,但在这事上还真说不出违心的话来,便只得硬着头皮扯道:“谁,谁会喜欢一个一开始就对自己用强的人啊?”
安樨嗤了一声道:“我不否认我一开始是用强,但你也不是没爽到。”
林天一崩溃道:“那完全是生理反应,跟心理没关系!”
要不然怎么说是炮友关系呢!
安樨被林天一噎了一下,脑筋转了转,又阴森森地问道:“那你欢喜谁?你欢喜谁我就去把那人干掉。”
果然是典型的安樨思维逻辑——霸道且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林天一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没有喜欢过谁,你不必大费周章。”
当然,也不会喜欢上你就是了。
林天一没敢把后面那句话也说出来。
“如何能让你欢喜我?”
听到林天一说他没有喜欢过谁,安樨浑身的杀气才稍微减下去了一些。
林天一方才被安樨吓到,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现下有点回过劲了,反倒有点呆愣起来。
“你,你干嘛那么在意我喜不喜欢你?莫非你喜欢我?”
下意识地,林天一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安樨皱眉道:“这还用说吗?我自然是非常欢喜你的。”
而且是远远超乎你可以想象的程度。
林天一这下被安樨的直白给震惊到了。
“嘴张这么大作甚?你这蠢驴,这点事还用我明说?”
被安樨一骂,林天一顿时内流满面——就是因为你总是用这种看垃圾的眼神来看我,所以我才没法感觉到您老人家“森森”的爱意啊靠之!
用被气得颤巍巍的手指指着安樨,林天一怒道:“有你这么喜欢人的吗?你怎么不跟邈学学啊?他是怎么对茉莉的?那样的才叫喜欢啊!”
“如果你这样的叫做喜欢,那我宁可一辈子都不要被你喜欢!”
林天一说完气话,遂转过头去不搭理安樨。
既然安樨说了喜欢自己,他就笃定安樨不会因为他说这些话而把他给劈了。
果然,安樨听到林天一拿邈跟他做比较,顿时又杀气又蒸腾起来,连背过身去的林天一都有种世界末日就要到来的崩溃感。
谁知那杀气平白在室内蒸腾了半天,在林天一差点没扛住就要转过身来求饶的时候,安樨忽然开了口。
“那我倒要跟邈学学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到时候我若是做到了,你还跟我说你不欢喜我的话,我铁定要让你好看!”
听安樨这方撂了狠话,林天一倒是慌了手脚,转过身去超正在往外走的安樨吼了一嗓子。
“喂!你要干嘛?别乱来啊!”
安樨这货能力逆天但情商巨低,林天一可不想把无辜的邈给平白无故地扯进来。
“哼。”
安樨脚步顿了一下,只是偏过头来冷哼一声,之后就再也没理会林天一,径直走了出去。
被丢下的林天一无奈看着主卧里惨遭分尸的水床,只得无奈地跑到客房里去凑合一宿了。
15第15章
在认识安樨后,林天一第一次“独守空房”,竟然犯贱地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半天也愣是没睡着。
从客房的床上烦躁地坐起,林天一用手狠狠地凿了自己脑袋几下。
“安樨那货不至于会去直接严刑逼问阿邈吧?再说了,虽然阿邈确实是对茉莉很好没有错,但是看起来也像是个感情白痴的样子……”
“呸呸呸,这又不是重点!我也没想要安樨追求我的意思啊!怎么越想越觉得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就那么二逼呢?”
林太子爷现在才算想明白了,方才他完全就是挖坑给自己跳啊!
挫败地倒回床上,头发都被他揪下来了不少,始终没有等到安樨出现,林天一才终于在天际发亮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待他一觉醒来,已经是快下午一点了,安樨依旧不见踪影,林天一纳闷不已,也不知安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洗漱穿衣准备去公司转悠一圈。
邈见林天一那边有了动静,亦赶紧跟了过来。
林天一盯着邈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打量了好几遍,看得连邈这种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神经末梢的式神都开始觉得浑身发毛的时候,林天一才将视线移到了别处去。
据林天一的观察,邈的状态完全正常,不像是被安樨“骚扰”过的样子。
林天一清了清嗓子,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昨晚,呃,安樨有没有去找过你?”
邈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回主子的话,没有。”
林天一这才逐渐放下了心来,看来安樨那家伙只是被自己气走罢了。
林天一一边往屋外走一边暗骂自己傻,竟然为了这事辗转反侧一个晚上不得安眠。现在警报解除,林天一忽然心情大好,竟然还用口哨吹起了小曲儿。
到公司忙活了一个下午,手头上的事情没有做完,林天一打算加会儿班。邈就在一旁安静地等着,待到快晚上十点才把所有文件都看完了。林天一伸了伸懒腰,招呼邈跟他一同回去。
邈应了一声,如机器一般站了起来,跟在林天一身后。
林天一皱了皱眉——他就是不喜欢这种感觉,那种完全脱离了人情味,只会机械地完成任务,没有了七情六欲的感觉。
自茉莉走后,邈越发地像一个死物。
放在之前,若他林天一还不知道邈与茉莉之间的那些羁绊的话,对于不甚了解的式神,他自然不会多加置喙。但邈之前明明就跟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没什么两样,现在忽然间就只剩下了一个骨架的模样,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难受。
身边的人若是不幸福,那种负面的气场,或多或少地都会影响到自己。
林天一叹了口气,拿着外套往停车场走去。
回到了林家大宅里,林天一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挺尸,正闭目养神的当口,忽然感觉到方才还静静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的邈嗖地一声站了起来。
感觉的身边气流的波动,林天一也赶紧开了眼,却发现是安樨的身影凭空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林天一看了一眼,眼前只有安樨一人。虽然面无表情,但安樨向来都是这种死人面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