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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乐没有家属,唯一算的上的便是势利的远方几个叔舅,别说帮忙,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给自己找霉头,曲乐就该谢天谢地了。
因此思前想后,曲乐首先联系的还是安曲。
安曲风尘仆仆地开着红色法拉利来的时候,曲乐正郁闷地坐在警察办公室里,手上一副手铐,明晃晃的好不扎眼。
跟着来的当然还有一名律师,之后便是一系列的手续和洽谈,等到曲乐昏昏沉沉地被安曲叫起来时,已经到了第二日的晚上,外面天色暗沉,手铐也被取了下来。
曲乐坐上那台骚包的红色法拉利,顿时来了精神头,大力拍了拍皮软的车座,“哟,手感真不错,不愧是名牌。”
安曲斜睨了曲乐一眼,神情严肃, “回去再说。”
那表情似乎在说,回去再跟你算账。
曲乐神色一凛,讪讪地乖乖坐好。
车子直接开进了安曲的别墅,曲乐津津有味地吃着葱油饼,满手满嘴都是油,安曲在一旁像只困兽似的焦躁地来回踱步。
半晌,他终于发作,“你这回非得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什么?”
曲乐的注意力都没舍得从葱油饼上移开分毫。
安曲大怒,“别告诉我人真是你杀的,我脑袋被当成球踢也不会信你!”
最后一口被吞吃入腹,曲乐一根一根地舔着油光发两的手指,顺便回答安曲,“人真不是我杀的。”
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是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黑社会?
卧室房门突然开了,一名眉毛少妇走了出来,担忧地问道:“怎么了?”然后看了看家里突然多出的人,曲乐。
曲乐笑了下,调侃道:“行啊安曲,金屋藏娇,男人就是不能有钱,钱一多就坏了。”
安曲气急败坏道:“你给我闭嘴吧,这是我老婆!”
曲乐愣了一下,顿时想起来安曲貌似最近结婚了的,这脸丢的,老脸一下臊得慌,赶忙补救,“对不住,对不住,瞧我这记性……肯定是给饿晕了。”
安曲瞪了曲乐一眼,把老婆哄了回去,回过身来居然还不忘刚才的话题,继续质问曲乐,“你自己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曲乐道:“那个姓董的警察说,在赵强家里发现了我的唇纹。这事真是……太冤枉了,我跟赵强真没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太嫩了,我怎么可能跟他……”
“等等,”安曲道:“你说唇纹?”
“啊。”
安曲道:“他有没有告诉你是在什么东西上的唇纹?”
曲乐想了想,还真没有。
安曲一副看白痴的眼神鄙视道:“那是警察惯用的伎俩,套你话呢,你居然相信了!”曲乐毫不怀疑他后半句没说出口的话是:你个白痴。
“啊!”
曲乐突然叫了声,把安曲吓了一跳,“你又怎么了?”
曲乐暗自不爽了一下,什么叫又?
“没什么,我想起我该回去了,这么晚了,总不能当电灯泡吧。”说着朝安曲做了个你懂得的眼神。
安曲叹了一声,无力地抚额,为什么这家伙平时很可靠,关键时候不是掉链子就是不靠谱?
“好吧,但你要时刻跟我联系,别做出格的事,这次是保释,但要再发生什么,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你就放心吧。”曲乐道:“我你还不知道。”
安曲暗自皱眉,就是知道才不放心啊。
曲乐道了别,开着从安曲那里拿的一辆小别克,这辆车是当年安曲第一辆车子,有些旧了,但还能用。本来安曲想把那辆红色法拉利借给他,但被曲乐连忙拒绝了,笑话,开着那辆车,心惊胆颤的生怕被划一下,到底是人开车还是车开人哪。
小别克扭了扭屁股,从安曲的别墅区一径拐回了警察局。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曲乐把别克停在不远处,还没走近,便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沉沉地压了过来,警察局整个楼陷入了一片黑暗,仿佛被一只隐形的怪兽吞噬着。
夜晚的冷风夹着潮湿气息吹过,一股寒意袭上心头,没错,曲乐是来找阿兰的。
那家伙从自己被关进去的那一刻就像只阴险的背后灵似的趴在董学元身后,血红的眼白放大的眼眸,还有那面无表情却分外阴狠诡异的面容,都无不昭示着董学元小命将休。
十点多钟,警察局没剩下多少人,除了几个定点值班的仍留守阵地外,董学元也在忙着查看资料,他总觉得曲乐这件案子有些不对劲。按理说倘若赵强真的和曲乐有关系,那曲乐为什么非要杀赵强不可?而且为何非要和苏菲一个死法,都是淹死在自家浴缸里?还非要留下可疑的唇纹,不偏不倚,正正好在警察稍一注意就能查到的衬衫领口?
相反,倘若凶手不是曲乐,那么真正的凶手就是刻意制造假证据,引导警察怀疑到曲乐的头上。那么凶手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董学元一时间和安曲达到了共鸣,是不是曲乐人品有问题,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仇家?不过这个仇家可真是疯狂啊,居然不惜连续杀人也要拖曲乐下水。
然而还没等董学元从沉思中回过神,他所在的单人办公室就啪一声陷入的无边的黑暗,电灯噼啪几声挣扎过后,便再没声响了。
静的落针可闻。
董学元喊了几声,发现无人回应,便拿出手机应急照明,然而手机闪了两下,屏幕出现一张头破血流的脸,接着便是满屏的雪花沙沙作响,董学元从脊椎骨生气一股冷意,把手机猛地了出去,啪嗒一声,是手机碎了的声音。
这种感觉熟悉无比,每个夜晚他都会在梦里遇到今晚的场景,然而没有一次比今天更加真实,他不禁怀疑,是不是他还在噩梦里?
直到曲乐推门进来,看着角落里满头冷汗的董学元,疑惑地问:“董警官,你怎么了?”
董学元一看,发现灯泡根本没坏,手机却四分五裂地躺在墙边,他站起来,一摸头,才发现自己冷汗直流,衬衣都湿了。
“没事……你来干什么?”
曲乐神情自若地拿起桌上的录影带,欣喜道:“果然在这,我就说怎么找不到呢。”
董学元松口气,随即恼怒道:“你赶紧走,还嫌在这待得不够久吗?”
曲乐一听,不高兴了,奶奶的,老子救了你一命,居然还敢摆谱?
“董警官,你有没有杀过人?”
董学元猛然抬头,恶狠狠地瞪着曲乐,“我们做警察的,枪毙犯人,也是天经地义。”
曲乐耸肩,“我是说,有没有杀过无辜的人?有没有被寻仇,被恶鬼缠身?”
天知道曲乐说得就是字面意思,但董学元饶是做多了噩梦,还发生了刚才闹鬼的一出,但他本能地觉得曲乐就是在拐着弯地讽刺自己。
然而没等他反驳,或者利用警察的身份压制一下对方的气焰,曲乐就夹着那卷诡异的录影带一溜烟的跑了。
又是车里,副驾驶上坐着一只面无表情的鬼。
曲乐被关了两天一夜,抓到他家的鬼后,便忽然感觉浑身的力气都使光了,疲惫地瘫在车把上,有气无力地说:“能不能不要给我惹那么多事?我最近也不好过啊……”简直过的比鬼还惨。
阿兰一副闷闷的样子,没开口,曲乐也不指望对方开口解释什么,不就是报仇么,杀人么,他破罐破摔地想,反正最近杀人什么简直就是流行,如影随形,甩都甩不掉。
到了自己的小区,车子还没开进门,注意,是还没开进门,晚上十点多,居然就有居委会和几个好事的大叔大妈在门口堵着,“杀人犯不能住这里祸害我们孩子”“你怎么还没去死啊”云云,简直就是正义的使者天使的化身,专门来除掉他这个混世大魔王的。
没能突破重围的曲乐,有家不能回,再次回到破旧的小别克里,曲乐哀嚎道:“我只想好好睡一觉啊,怎么这么难……”
“我有办法。”阿兰突然道。
曲乐痛苦地呻…吟道:“我还能去哪?”最落魄不过如此,就是囚犯也有一息留身之地,他摸摸自己干瘪瘪的钱包,无语望天,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阿兰道:“安全带。”
接着车子自动站起驾驶盘,引擎发动,跐溜一声奔了出去,仿佛算计好了,一路上绿灯通行,都不带打吭的,不一会就停了下来。
曲乐巴拉巴拉头,从疾风中找回早就不见了的发型,抬头一看,“春天影楼?”
曲乐郁卒了。
马蛋,他就是从那天开始走霉运的!
居然还敢带他回来?想干什么?
曲乐把问题吞口肚子里,他是绝对不会问出口的!
阿兰解开安全带,瞬间闪到车门外,道:“下车。”
曲乐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下来,虽说不乐意,貌似还真是唯一的选择了,六十块包夜,算是这个城市的最低价格了,又能看片又能睡觉,嗯,好地方。
谁知阿兰却朝着对面街角的地方“走”去,曲乐纳闷地跟着跑过去,进了一间和春天影楼一个档次的老式旧楼,然后阿兰停在了一个小房间门前。
曲乐道:“锁着呢,进不去呀。”
阿兰看了曲乐一眼,门咯噔一声便幽幽地打开了,然后阿兰旁若无人地飘了进去。
曲乐撇嘴,好吧,跟鬼叫什么真呢,有地方睡就好。
然而等他进到了屋子里,才发现自己实在是白活了三十五年,太天真了!
小小的房间里,有三面墙上都满满地贴着大大小小的照片,上面无一例外都是一个人,仰躺着的,喝水的,吃饭的,微笑的,大笑的,皱眉的,生气的,沉默的,思考的,各种姿势,各种场景,其中最大的是一张黑白照,被放置在中间,那是很多年以前,曲乐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留着清爽的短发,细碎的刘海微遮着晶亮的眼睛,穿着一件当时时兴的白色薄衬衫,正对着照片外的自己咧开嘴笑。照片上的人从十年前逐渐由青涩变得世故,曲乐看着这满墙的照片,仿佛看到了自己逐渐蜕变的过程,他不知道这些照片都是什么时候照的。
他目瞪口呆。
“这……这……这些照片……”
☆、凶手
曲乐指着满墙的照片,瞠目结舌,最后把目光定在阿兰身上。
然而阿兰却不见了,但曲乐能感觉到他并没有走。
他还在这间房里。
曲乐没管阿兰为什么消失,他拉过椅子坐下,刚才的震惊正在逐渐减退,但他仍需要好好梳理一下思绪。
这间房子是不是属于阿兰的?
如果是,那么这满墙的照片就是阿兰照的,他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不是,那么又是别的什么人做的?
曲乐以手扶额,觉得脑门直疼,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道:“阿兰,你出来。”
墙角聚拢起一团黑气,逐渐描绘出阿兰的样子。
“你是偷窥狂吗?”曲乐问道。
那团人形黑气没有回话,反而逐渐模糊了去,站在贴满各种照片的墙角,仿佛被曲乐的照片簇拥着一般。
曲乐也没指望阿兰这个闷葫芦会回答自己,他只是迫切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自从遇到阿兰之后,他的生活正在以一种堪比高铁的速度脱轨。
“……那你是变态?”曲乐还是问了出来。好吧,依然不会有回答。
曲乐从墙上摘下一张照片道:“这张,是我在XXX公园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没在这里站稳脚跟,正四处做兼职糊口,我还发过传单,对,就是这一张。”
“还有这张,我被XX公司辞退,理由是我的性向和公司形象不符,我抱着唯一的家当露宿街头,结果半夜下起雨来,有个好心的管家把我带到他主人的别院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还给我找了租住的房子,借了我三千块钱,虽然我后来还回去了,但这三千块钱对那时的我来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还有这张,我在PUB遇到渣男,被灌了软药,后来迷迷糊糊记得有人帮我,还送我回了家;还有这张,这张……”
曲乐捧着数张照片,把脸深深地埋在里面,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深吸口气,抬起来,那些照片变得湿湿的,皱巴巴的。
“这么多年来,我以为是我运气好,每次遇到危险都能幸免于难……是你吗?在我身边默默保护我,却从来不肯和我见面的人!告诉我!”
曲乐大吼道。
直到黑气缓慢地移动,渐渐弥漫过来,缠绕在曲乐周身,最后怀抱着曲乐时,曲乐颤抖的身子才被那惊人的冷意神奇般地安抚下来。
“你怎么就死了呢?”曲乐闭上眼睛,把身子靠在黑气里,沙哑着喃喃道:“我还不认识你,没好好了解你,你怎么就死了呢?”
阿兰紧紧地拥抱着怀里的人,然而正是如此,他才愈发地明白自己的力量正在逐渐消失,他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