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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急道:“李兄,小弟这么做,也是为了李兄和无双姑娘的将来,李兄为何信不过小弟。”
李靖坚决道:“唐兄弟不必再说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就带双儿离开此地,不会拖累唐兄弟。”说罢站起身就走。
“等等。”宇文成都出现在门口,伸手拦住他。
李靖忍了忍道:“宇文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
宇文成都盯着他道:“李公子,请恕在下直言,我觉得你很自私。”
李靖大怒,喝道:“你胡说什么?”
宇文成都冷笑一声道:“你明知自己没有能力照顾无双姑娘,明知无双姑娘的眼疾如果不及时医治,就会失明终生,你为了自己的脸面,一意孤行,逼无双姑娘跟你吃苦受累,甚至可能永远见不到光明,李公子,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你你胡说。”李靖咬着牙,双拳微微颤抖。
“是不是胡说,李公子心里明白。”宇文成都的视线转向唐明:“唐公子说得没错,无双需要一个安稳的地方栖身,需要有人照顾,还需要名医医治,这些条件,在下都能够做到,长安城有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材,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进宫请太医,一定能治好无双的病。”
唐明轻轻挑眉,没有马上反驳。
李靖怒道:“宇文成都,就是因为你和红拂纠缠不清,红拂因爱生恨,双儿才会受此重伤,你休想把双儿从我手中夺走。双儿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
宇文成都脸色一变,见他要走,再次拦住他:“李公子,我已经说得很清楚,红拂和我早已一刀两断,她是她,我是我,我带双儿回长安,是为她好,如果你真得喜欢双儿,就应该让她得到最好的照顾。”
唐明插话道:“将军,长安并不适合双儿姑娘,杨素和炀帝还在四处找她,你带她回长安,等于羊入虎口,在下倒觉得,太原更适合双儿,那里风景宜人,环境优雅,最适合养病。”
宇文成都不悦道:“唐公子,你这话是何意,难道我还会伤害双儿姑娘吗?杨素和皇上根本不知道双儿姑娘和我在一起,我爹在长安还有好几处私宅,隐秘得很,他们找不到我们。”
唐明道:“宇文将军。”
李靖蓦地打断他们:“都不必说了,我意已绝,双儿是我的未婚妻,和你们毫无关系,我想带她去哪,就去哪。”
唐明搓了搓手,笑道:“要不这样,一个折衷的办法,李兄随小弟去太原,顺便见见李渊。”
“不用了。”李靖拂袖而去。
唐明和宇文成都对视一眼,哼一声,同时扭过头。
窗后,她缓缓回过头,眼里涩涩的,有泪珠在眼里悄悄打转。
现在,她眼睛看不到了,她只是一个累赘,他们却把她这个累赘抢来抢去。
是她太不了解他们,他们都是顶天立地,义薄云天的好男人。
只是她,不想成为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个人的拖累。
带着一个双目失明的病人,后面跟着无数穷凶极恶的追兵,这样的日子根本不可想象。
自从李靖认识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简直是个祸水,带给他无穷无尽的麻烦和痛苦。李靖是名垂青史的英雄,怎么能够因为她,抛弃锦绣前程,陪着她这个瞎子东奔西跑,东躲西藏,甚至连命都要赔上。
唐明和她素不相识,先是救她逃离昏君的魔爪,后又义救李靖,途中遇到追兵,也是他和他的手下拼死保护她,不知不觉间,她欠这个家伙的已经越来越多,欠的太多,她已经无法偿还,就算以身相许也不够。更何况这个家伙所谓的以身相许,不过是戏弄她的玩笑话。他这么做,也许有更深次的原因,是因为欣赏李靖吧。
想到宇文成都,她心里泛起别样滋味,这个黑衣少年第一个闯入她的心,又是第一个狠狠伤害她的男人。他和红拂之间的恩怨纠葛,不知为何把她牵扯进去,然而,她无法怨他,他始终是她唯一真心爱慕的男人。他说要带她回长安治病,只是因为红拂,所以对她有几分内疚和怜悯罢。她不想接受他的怜悯,她害怕她会自作多情,好不容易埋进心底的爱火,会情不自禁暴露出来。
想来想去,只有一走了之,大家落得干净。
“双儿,你怎么在这里?”李靖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过身,勉强微笑:“房里好闷,我想出来透气。”
李靖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轻轻揽过她的身子,柔声道:“回屋吧,很晚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带你走。”
“去哪里?”她轻声问道。
“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哪。”李靖轻轻道。
把头偎入他怀里,她小声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都行。”
李靖身子一颤,更紧地抱住她。
她悄悄咧了咧嘴,李靖,对不起,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原谅我,没有我,你才能尽情施展你的抱负,投奔李世民,干出一番惊天伟业,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这一夜,李靖一直抱着她,她就躺在他怀里甜甜地睡了一觉。
第三十六章 为舞而生
窗外刚敲响三声更鼓,李靖轻手轻脚地抱起她,离开客栈,悄然上了马,趁着夜色,悄悄驰出城门。
身后,唐明牵了一匹马,远远地跟上他们,不一会,宇文成都打马驰来,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唐明快马离去,宇文成都毫不示弱,紧紧地跟上他。
她在李靖怀里迷迷糊糊道:“天亮了?”
李靖嗯了一声,柔声道:“快了。”
她笑了一下,继续睡去。
李靖一口气奔出几十里,到了一处荒郊野地,方才勒马停下来,先抱她下马,扶她在落叶上坐下,轻声叮嘱道:“我去打点水,顺便看看隋军有没有追来,你在这里不要乱走。”
她听话地点头微笑:“好,李公子,你早去早回。”
李靖走出老远,回头去看,她还坐在那棵大树下,远远地看不真切。
他放下心来,顺着水声到溪边打了满满一袋水,刚刚直起腰,只见唐明和宇文成都一左一右,牵着马走了过来。
李靖眉一皱:“你们来干什么?”
唐明语气温和:“李兄,我们不放心,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宇文成都没说话,紧握马缰,眼睛望向他处。
李靖皱了皱眉,拱手道:“两位的好意,在下心领,这是在下的家事,请两位不必操心。”说罢也不理他们,转身往回走。
看看前面就是大树,他突然吃了一惊,树下空空如也,无双不见了。
他发疯一般奔过去,嘶声喊道:“双儿,双儿。”
山野寂寂无声,风刮过草丛,女孩声息全无。
唐明和宇文成都赶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无双呢?”
李靖紧攥着手里的水袋,声音微微颤抖:“她不见了。”
唐明一愣,忙道:“还呆着干什么,快分头找。”
三个人立刻骑上马,分往三个方向追去。
她在黑暗中跌跌撞撞摸索了好一阵,突然脚下踏空,砰的一声摔倒在地,远远地传来马车的哗哗声,隐夹着铮铮琴声,熟悉的动人旋律,刹那间击中她的心。
“爷爷,爷爷。”她低声喃喃,挣扎着想爬起身,膝盖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重新倒下。
“吁吁。”赶马车的人发现了她,急忙用力勒住马,马蹄堪堪在离她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车夫跳下车,上前唤道:“姑娘,姑娘。”
马车上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什么人?”
车夫答道:“老爷,是个孤身女子,奇怪,这里荒郊野外,怎么会有女子出没?”
车上沉吟了一阵道:“她现在怎么样?”
“好象受了点轻伤。”车夫答道。
“爷爷,爷爷。”她冲着马车上叫道,泪水滚滚而下。那琴声太象爷爷,难道马车上坐的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爷爷。
车上沉默了一阵,“带她走。”
车夫犹豫道:“老爷,这。”
“带她走。”车上的声音不容置疑。
“是,老爷。”车夫抱起女孩,车帘一掀,她被一双有力的手接过去,有一股熟悉的淡淡薰衣草香气袭来,暖暖地包围了她。
“爷爷。”她抓住那双手,那双手是那样的温暖有力,那样的熟悉,熟悉得让她想落泪。
“爷爷,不要离开玉儿。”她偎入那个宽阔的怀抱,让那熟悉的温暖,熟悉的气息把她整个淹没。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哈哈哈哈”
激昂的琴声,歌声,伴随着爽朗的大笑声。
她从梦中惊醒,扶着床栏起身,摸索着套上鞋子,推门走了出去。
琴声,歌声,近在咫尺,仿佛爷爷就在她身边,陪着她。
声音戛然而止,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她,语气温和中含着关切:“姑娘,你醒了。”
她仰起头,只恨自己无法看清眼前这张脸,鼻中蓦然一阵酸涩,她突然又想流泪。
“姑娘,你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那个温和的声音徐徐问道。
“我从后面来,去前面找爷爷。”她脱口而出。
那人一愣,放声大笑,爽朗的笑声听起来似乎无比快意。
“你叫了一晚上的爷爷,不会把我认作你的爷爷吧。”那人戏谑地说。
一旁传来下人的声音:“老爷还刚三十多岁,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孙女。”
她悄悄握紧双手,这个人身上的气息,还有琴声歌声都和爷爷很象,极有可能就是爷爷,只是那块血玉如何解释,她昨晚依稀听到下人称呼那人王爷,爷爷在隋朝是个王爷吗?怎么从来没听爷爷提起过。不管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绝不能放弃。
想到这里,她轻声道:“不瞒恩人,小女子本名无双,家里遭了水灾,只剩下小女子一人,流离失所,飘泊无踪,幸得恩人收留,小女子愿跟随恩人,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下人讥道:“你双目不能视物,连丫环都做不了,难道要老爷养个废人。”
她一咬牙,双膝跪下道:“老爷,奴婢知道您心胸宽广,是个大善人,奴婢已经无处可去,求您收留奴婢吧,奴婢虽然看不见,但是奴婢能听见,能走路,还能跳舞取悦老爷。”
那人怔了半晌道:“你会跳舞?”
“是。”她低低应了一声。
“好,长保,带她到空地上去。”那人吩咐道。
下人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到平地上。
那人轻扫琴弦,含笑道:“可以开始了。”
她伸手把长发盘起,固定在头顶,脱下身上的外衣,递给下人,弯腰行一礼,姗姗起舞。
舞着舞着,她感觉爷爷似乎坐在身旁看着她,他眼里的欢欣、喜悦、爱慕、思念,还有深沏骨髓的痛楚,都是那样真切。
她要舞出最美的旋律,舞出舞的精华,只要爷爷开心一笑,她愿意做任何事。
哪怕化成一个为舞而生的精灵,哪怕耗尽此生,哪怕象夏日的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却绽放了一生一世的美丽。
第三十七章 天伦之乐
停下舞步,久久的,她没有听到赞叹声和喝彩声,心下不禁忐忑起来,难道这个男人并不欣赏这样的舞蹈,正在心底乱战,耳旁传来一个坚决的声音:“丫头,我要为你治好眼疾,让你重新看到光明。”
她呆呆地站住,心想,他懂医术?爷爷也懂医术,他真是爷爷?
“老爷从不轻易为人治病,还不跪下谢老爷。”一旁下人催促道。
她急忙跪下叩头:“谢老爷。”心底有一个狂喜的声音在呼喊:“爷爷,爷爷,你知道吗?是玉儿来了,玉儿来找你来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玉儿要陪着爷爷走遍天涯海角,一生一世侍奉爷爷,长伴膝下,共享天伦之乐。”
“丫头,这种针灸之法很痛苦,但是如果不这样做,你脑部的瘀血就无法消除,你可受得了苦?”那人担忧地问道。
她坚决地点了点头:“我不怕,只要能看到老爷,我什么都不怕。”
那人爽朗地笑了:“你这丫头,倒有一身硬气。”
咝的一声,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天哪,这么痛。
“丫头,受得住吗?”那人关切道。
她咬紧牙关道:“受得住。”
长长的金针,一根根刺入穴位之中,又麻,又痒,又痛,又酸,这种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她难受得想哭,可是又怕他停下来,只能咬牙忍住,再忍
难言的苦楚,象地狱一样,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停下来,伸手轻轻为她拭汗,赞道:“丫头,好样的。”
她咧嘴一笑,眼泪水到底没忍住,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