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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发誓要和她执子之手,终老南山的玄衣少年,就在这座古老的城池里吧。
这一忽儿,她想见他,又怕见他,心里好生矛盾,真个是万般滋味在心头。
商队在客栈住下,郭准张罗着把货物拿出去和那些突厥人以物易物,大家早已熟络,三言两语,一拍即合。
她站在一旁,看着郭准把从突厥人手里换来的货物收拾停当,给脚夫们发了点辛苦费,放他们好好玩两天再回去。
“大哥,想不到这么顺利。”她在旁笑道。
郭准拍拍身上的灰,朗声笑道:“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我和这些突厥人打了好几年交道,他们信我,我也信他们,生意自然好做。”
她感慨道:“大哥确实是信人,小弟十分佩服。”
郭准转身拉着她的手:“来,我先陪你逛一逛,逛够了再去找你的未婚妻,给她一个惊喜,如何?”
她笑了笑:“当然好,都听大哥的。”
古朴城池,市井也算繁华,有很多汉人夹杂其中,她惊讶地发现这里的突厥人大多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郭准则说得一口流利的突厥话,和那些突厥人拍肩握手,十分投契。
“让开,让开。”一骑飞马驰来,马上人粗鲁地吼着生硬的汉话。
一旁摆摊的突厥人和汉人急忙闪身躲避。
她一眼看出马上的汉子正是那日在终南山调戏红拂的突厥人。
郭准迅速拉着她避到一旁,虽闪得快,身上依然被溅起许多灰尘。
“这人好嚣张。”她忍不住道。
郭准叹了口气,冲那个飞驰的背影小声道:“是颉利可汗的长子突毕,此人向来如此,不必理会他,说起来,可汗的次子苏密是汉人所生,他的人品比这个突毕强得多,为人也十分谦和,两兄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大王子突毕?盯着那个剽汗的背影,她突然没了逛街的兴致。
傍晚的时候,她敲开郭准的门:“大哥。”
“进来吧,随便坐。”郭准忙不迭地起身相迎,房里乱糟糟的,象狗窝一样,一个常年在外讨生活的男人,自然比不上成家立室的男人整洁清爽。
她笑了笑:“我不坐了,我过来,是想请你把那块玉佩转交宇文成都。”
郭准诧异道:“你即然来了,何不亲自见见他,也好叙叙离别之情。”
她摇头叹道:“相见争如不见,他已经成家,见了陡增伤感。”
郭准想了想道:“说得也有道理,好吧,我今晚就入宫拜见这位驸马爷,你等我的好消息。”
送走郭准,她忐忑不安地待在客栈里,直等到月上青天,还不见郭准回来。
她不禁暗生疑惑,郭准为人极守信用,是个谦谦君子,不可能不将玉佩送到,宇文成都接到玉佩,按理说只有两种反应,一是心中无她,将郭准轰出王宫,不予理会,二是心中有她,到客栈和她相会,现在看来,两种反应都不是。
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宇文成都深爱现在的妻子,害怕妻子知道和他吵闹,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将郭准杀了灭口?倘若如此的话,他下一步该做的,就是连她一块杀掉。
想到这里,背上登时冷汗淋漓,她再也按捺不住,悄然离了客栈,走到一旁尚未打烊的小酒馆,装作喝酒,悄悄观察客栈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只听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起,一大队突厥士兵蜂涌而至,将客栈团团包围,一个将领模样的人一挥手,那些人立刻举刀闯进去,响起一片惊呼声,紧接着,她看到郭准手下的那些脚夫被那些士兵推搡着赶出来,一个个按着跪在地上,为首的将领用突厥话喊了几句什么,士兵一阵拳打脚踢,脚夫纷纷被打倒在地。
将领猛一挥手,士兵拖起那些脚夫,象蚂蚱一样,用绳子窜在一起,挥舞着皮鞭,驱赶着他们走了。
缓缓把视线从窗外收回,她不自觉地握紧手里的酒杯,紧紧闭了闭眼,心象刀割一样痛。
宇文成都,就算你不念往日情份,不想认我这个结发妻,夫妻不成,情义还在,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和我的朋友,郭准和这些脚夫何其无辜,你要动手,只管冲着我来,这样做与强盗何异,怪只怪我看错你,以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真君子,原来你不过是个贪图富贵的卑鄙小人。
第三十二章 绝处逢生
缓缓起身,将酒钱放在桌上,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街头人烟稀少,这个远离大唐繁华的城池,给她的感觉就象一座阴森可怕的地狱。
茫然立在街头,心早已被苦涩填满,她一时不知该如何。
郭准说过,颉利可汗有二子一女,长子突毕封为大王子,突毕为人骠悍,仗势欺人,幼女萨娜,就是宇文成都现在的妻室。
他还有一个次子苏密,苏密的母亲本是汉人,苏密受汉人文化影响较深,为人品性都颇为谦和,想来想去,她暗下决心,为了救出郭准和那些无辜的脚夫,唯有冒险拜见二王子苏密,恳求他出面求情,或有一线希望。
苏密并不住在宫中,和他的母亲在远离王宫的一处宅邸居住。
她一路打听过去,见了门外的守卫,急忙掏出一点碎银,躬身道:“这位大哥拿去买酒喝吧。”
突厥人并不接银子,上下打量她一番,冷冷道:“你想干什么?”
她谦恭道:“在下李双,来自长安,有要事求见二王子,烦请大哥通传。”
突厥人哼了一声道:“说吧,什么事?”
她为难道:“这件事关系到整个突厥的生死存亡,非同小同,一定要当面对二王子说,请大哥行个方便。”
突厥人将信将疑:“真的?”
她急忙掏出怀中玉壁奉上:“这是呈给二王子的,请大哥拿进去,二王子见了这块玉壁,自然会见在下。”
突厥人接过玉壁,冷冷道:“你在外面候着。”说罢转身进去了。
焦急地等了好一会,突厥人终于回来了,态度温和了些:“二王子有请。”
进了厅堂,只见一个年轻的突厥人坐在上首,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一笑,语气十分温和:“贵客来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她连忙屈膝跪下道:“在下此来,只求二王子伸出援手,救出在下的大哥和一帮兄弟,再生之恩,来日定当报答。”
苏密抬手道:“快快请起,你慢慢说。”
她抹了把眼泪,轻声道:“在下李双,本是李靖李将军的堂弟,这次随同表兄郭准来突厥做生意,顺便见识突厥的风土人情,谁料想驸马爷突然不问青红皂白,抓了在下的表哥和一帮下人,到现在生死不明,求二王子慈悲为怀,救他们脱离苦海,在下感激不尽。”
苏密惊道:“原来你是李靖的堂弟,你们和驸马爷并无仇怨,他为何和你们过不去?”
她只能道:“在下受人之托,为公主和驸马大婚,送来一份贺礼,请大哥入宫呈献,谁知大哥一去不复返,手下的脚夫也被那些士兵抓去,也许是贺礼送的不合驸马心意,驸马一怒之下,动手抓人。”
苏密满脸疑惑:“不可能吧,依我看,驸马不象这样的人。”
她跪下道:“在下说得全是实情,二王子明鉴。”
苏密想了想站起身:“这样吧,你随我一同入宫,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若确实是驸马所为,我一定在父汗面前为你讨回公道。”
她感激道:“多谢二王子。”
苏密拿起玉壁交还给她,笑道:“你不要谢我,谢谢我娘吧,她一看到这块玉壁,就劝我马上招见你,还说不管你有什么要求,一定要尽量满足。”
她不禁一愣,心下暗道:难道他娘认得这块玉壁?
不及多想,苏密已经大步向门外走去,她紧走几步跟上他。
守在王宫外的侍卫躬身行礼:“二王子。”
苏密摆手道:“免礼,父汗睡了吗?”
侍卫答道:“还不曾,听说抓到几十个唐国奸细,可汗正在连夜审问。”
她心下不由一惊,这几十个奸细,莫不就是郭准他们,宇文成都,你当真可恶,不认我也就算了,还诬陷中伤,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密皱了皱眉:“好,我知道了。”
进了宫门,她四下打量,只见这座突厥王宫十分简陋,连窦建德的金屋宫都比不上,更别说杨广的洛阳离宫。
苏密带着她径直来到地牢前,吩咐守卫打开牢门,未走几步,便听到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她吓得往苏密身旁一靠。
苏密低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虽如此说,看到眼前血淋淋的情景,她还是忍不住惊呼一声,脸色瞬时惨白。
只见郭准被两根粗绳悬挂在半空中,赤着上身,身上还在往下滴血,其他脚夫一字排开绑在木柱上,突厥兵手里握着粗粗的皮鞭,一边抽打,一边怒骂:“招不招,招不招?”
郭准垂着头,一声不吭,那些脚夫惨呼道:“大人,我们不是奸细,你叫我们招什么?”
苏密将她轻轻拉到身后,向右边上面拱手道:“父汗,他们犯了什么罪?”
她这时才看到上面坐着一个老头,头上戴着王冠,阴沉着脸,老头身旁站着一个娇媚如花的女子,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一身华贵衣饰。
她心下暗想,是了,这个老头就是赫赫有名的**首领颉利可汗,身边那个女子难道就是宇文成都的娇妻萨娜公主。
牙一咬,她的双拳情不自禁握紧,隔着面纱狠狠地瞪着那两个人。
颉利可汗一扭头:“你问她。”
苏密目光转向女子:“三妹,他们犯了什么罪,为何用刑?”
萨娜一指郭准,怒声道:“这个不知死活的汉人,偷偷潜入王宫,教唆驸马反叛突厥,幸好被我及时发现,拦了下来。”
苏密吃惊道:“反叛突厥?这可是杀头大罪,三妹,你是不是弄错了?”
萨娜咬牙切齿:“不会错,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叫郭准的汉人是个奸细,他手下那些人也都是奸细,父汗,你一定要为我作主啊。”
颉利忙安抚道:“好女儿,放心吧,爹一定为你作主。”说罢脸一板:“继续用刑。”
她急了,一扯苏密衣袖,苏密上前道:“父汗,这里面恐怕有误会,不如让儿臣问他几句话。”
颉利想了想道:“也好,你问问姓郭的,为什么教唆驸马反叛?”
苏密拉着她上前,萨娜疑惑道:“慢着,二哥,他是谁?”
苏密笑道:“是我的随从。”
“随从?”萨娜一步步走下台阶,径直走到她面前,突然马鞭一伸,撩开她的面纱,露出面纱下的容颜。
第三十三章 救人要紧
萨娜吃了一惊,苏密也惊得目瞪口呆。
颉利先道:“苏密,你什么时候找了个这么俊美的随从?”
“儿臣。”苏密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镇定地跪下道:“可汗,二王子,公主,小人本是汉人,因为精通汉人文化礼仪,蒙二王子看得起,将小人留在府里,一同习文练武。”
萨娜冷笑一声道:“即然是下人,蒙面纱作什么,装神弄鬼,哼。”
她无奈道:“因为小人生得模样俊美,时常被人纠缠,不得已才蒙上面纱,请可汗和公主见谅。”
颉利转向儿子:“苏密,他说得是真的。”
苏密已经镇静下来,拱手道:“不错,他说得句句是真话。”
萨娜急道:“父汗,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这个人女儿看着就不舒服,说不定是这些奸细的同党。”
苏密微微一笑,坦然道:“三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你我虽非同母所生,但二哥自问从未有对不起你之处,你这么一说,岂不是诬蔑二哥也是奸细。”
萨娜跳起来叫道:“二哥,你胡说什么啊,他不过是个外人,你居然帮着外人。”
“好了好了。”颉利不耐烦地摆手:“萨娜,做爹的深更半夜被你从床上拖起来审问犯人,你就不要再添乱了好吧,苏密,你过去问问。”
苏密躬身道:“儿臣遵命。”
突厥兵舀起一勺凉水,哗的浇在郭准脸上。
郭准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苏密摆手道:“把他放下来。”
“是。”
郭准轻轻放下地,苏密俯下身,在他耳边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郭准吃力地扫了他一眼,忽一眼看到他身旁的她,眼睛顿时瞪大了,她朝他使了个眼色,郭准会意,艰难地张开嘴:“二王子,小人郭准,是个商人。”
苏密又道:“你即是商人,入宫干什么?”
郭准看向她,她点了点头。
郭准叹了口气道:“二王子,小人只是受人所托,送一份贺礼给驸马爷,谁知贺礼尚未交到驸马手中,公主突然带人把小人抓住,押到这座地牢来,小人冤枉,求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