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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次次地种,它一次次地败,残花铺了一层又一层,满地的残花就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一样。
“够了,”在我不知是今日第几次使用灵力时被靳尚死死扣住了手腕,“今日月晦,不要再耗费灵力了。”
“对,今日月晦,”我很想再接着陪他把戏唱下去,唱到最后一刻,可是我没他那么好的演技,我轻轻挣开他,蹲下来捧了一捧残花,不禁想笑,可笑声听起来太过凄惨,这本不是我的打算,可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我回过头对着靳尚灿烂一笑,“你是不是又要煮汤给我喝了?”
说罢,身体就失去支撑般的仰面倒下,靳尚惊呼着及时接住了我,然后将我双腿抱起,我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全身痉挛般地蜷缩在他怀里。
“是啊,”靳尚边往屋内走边说道,“你看你今日却是虚弱成这副样子了,更加要补地不是吗?”
“是。”我轻轻点头,再抬头时,却是满脸的泪水。
靳尚将我轻放在床上,柔声道:“怎生又难过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靳尚看了我一会儿,也笑了笑,便转身去准备为我下得第三服药了。
然后是同从前一样的喂汤,每一口都像是一把刀一样,一刀一刀地,捅刺着心脏,沾满着血。
他笑得温柔,我亦笑得灿烂。
这场戏,再难堪,我也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它好好地演完了。
我一直在给你机会,可这是最后一次了。
可惜,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唇齿间还留着靳尚的温度,我抬眼望着他,他亦看着我,含情脉脉,眼波流转,就好像我们真得是很相爱的样子。
我起身瘫软在靳尚肩上,含住他的耳垂,来回地舔舐,吸允,轻微喘着气,模糊说着“靳尚,抱我。”
“今天不行,”靳尚轻轻推拒着我,低沉道:“今日你太虚弱了。”
“靳尚,”我重新攀上他,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嘴唇在他的脸上来回辗转,鼻息越发地浓重,“求你,抱我。”
“乖,别闹。”靳尚别过脸,一脸忍耐的样子。
他这般抗拒,我都忍不住在猜想,难不成这毒能通过情事过给他不成。
我低头看了一眼,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异常突起的地方,笑道:“可你这样是不想做的样子吗?”
靳尚恨恨看了我一眼,下一刻已将我压在了身下,没什么耐心地一把将衣服扯烂;呼吸沉重,带着一脸自暴自弃地表情,沉声道:“玩的太过了知道吗,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怎么办?”
我拱起腰紧紧贴住他的胸膛,即使是隔着衣料也依然能感受得到那异常高的温度,“那就不要停下来。”
伴随着落地的衣衫,烛火似是也受到感染似的激动地跳跃,随后便是胸口紧贴着胸口,臂腿缠绕,唇舌相交。
短暂地分开时,唇间拉出一条细长的银丝,我定定地望着他,心里一片疼痛。这个男人,他是我的心上人,我曾那么喜欢他,他也曾说过喜欢我,我们明明靠的那般的近,明明是在做着最亲密的事,却感觉那般陌生,那般遥远。
一个是分腿仰躺的扭腰浪叫,一个是居高临下攻城略地只顾胯下猖狂,世界仿佛都在静止,唯一的动只剩下这最简单不过的,进,出,进,出。
从我知道情之为何时,我就只知一个靳尚。从前我一直当自己是个顶天立地,能跨马杀敌的好男儿,却也从一开始便就为自己定了这个从来就不是好男儿能接受的身份,就像此时此刻,以男子之身乖巧地躺于另一个男子胯下,放浪形骸。
世间之事,最活该的不过就是作茧自缚。
“呃……啊……快一点,快一点……”
“呐……再深一点……靳尚,啊……再深一点……”
连接的地方湿润黏腻,碰撞的声响更是最强的cuiqing剂。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情之所至时,亦不管其所踪。只顾一时甜蜜,山盟海誓从来都是顺手拈来,床笫间的话从来就当不得真。
“如愿,如愿……我爱你……如愿……啊……”
一泄如注之后,是席卷而来的迷茫与空虚。
一声啰响,帘幕缓缓拉住,再如何好看或不好看的戏也终会唱罢,这一世已到尽头,愿你来世月落重生灯再红。
破军上注入地是我今夜最后的灵力了,裹挟着十年道行,即使只是这般轻轻地刺入,即使离要害稍有偏差,也足够一个凡人,瞬间身死魂魄散。
靳尚还没来得及为痛呼叫一声,就已以死尸的状态瘫在我怀中了,体内的欲望却又重新坚挺,仿若嘲笑。
我轻轻抚了抚他的长发,轻唤了声“靳尚”,一口血喷出,落花随人散。
☆、第十章
阴森的酆都城少有这种清雅之地,竹林之中,皓月当空,一个白影独坐石凳上畅饮。
忽地阴风四起,寒气卷风而来,生生透彻到人的五脏六腑里去,踏寒而来的人长发及地,蓝绿相间的鬼火在双肩上明灭,一张狰狞的面具平添了十分煞气。
“吾主今日前来”,白衣男子举着三角金樽看着来人笑得一脸暧昧,“可是要与我对酒当歌吗?”
我冷哼了一声,“来与你一醉方休罢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吾主是在笑我罢。”说罢仰头一樽尽饮。
我大笑了几声,透过酒樽眯眼看向那眉目隽秀,天命风流的男子,一抹不经意的笑一闪而过。
那一世本是个七分癫狂三分温柔的浩气男儿,本就该是立于喧嚣江湖之上,享那万千风光,流连花丛间的。却不料竟遇上那小小猎户,一时间,声色不过皮毛骨肉,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皆比不上他的一瞥一笑。
“那年我受了重伤,被仇人追至悬崖边落了下去。本就是胜负皆有因,生死皆由命,却不料能被他所救。许是刀光剑影的日子过了太久,只是睁眼时看的那一眼,满目的雪白生生攫走了我的三魂七魄,自此万劫不复。”
忽地,他抬头促狭一下,“吾主可曾见过落雪?”不等回答,便又自顾自地说,“酆都之地从不见落雪,我倒真真是想念了。”
那一世,他爱上了那千里覆雪之地,更爱上了那身披雪貂皮衣的猎人,他本就是放荡不羁之人,万千的繁华不过身外之物,男女之别也是世人偏见,于是而立之年放下一切,只盼与那少年郎一生清白安稳。
然而那少年却死了。
他抱着少年的尸体,一剑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那本就是吸血如饮水般的锋利之剑,从来都是见血封喉。想必一世大侠也没想到自己最后杀的人,居然会是他自己。
我的确不想再与靳尚纠缠下去了,他以后的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参与,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已经死了。
他喜欢与谁在一起便去与谁在一起,他喜欢如何过活便就去如何的过活,只是唯有眼前这一人,绝不可以。
轮回转世必定还会相遇,我一向肚量狭小,容不得他与他的琴瑟和鸣,更何况还参杂了个小红儿。
“那便将他永远困在酆都城,与酆都城共存亡罢。”那日桥姬如是说。
于是我将他的七魂三魄收集起来交予酆都神医,神医用了九日将他重新凝聚成魅,自此留于酆都城内。
“你为了他可以死,那小红儿呢?你可还记得小红儿?”
这是我最耿耿于怀的事,桥姬告诉我留他一命是小红儿唯一的请求。可见小红儿对他可算是情之所至,那在他心里呢?小红儿又算什么?
“小红儿,”楚羽民轻轻念出这个名字,忽地轻笑了一下,“那女子长得倒也算得上倾国倾城了。”
“你喜欢她?”
楚羽民愣怔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说什么喜欢不喜欢,萍水相逢罢了。”
我不禁想笑,当年是我命小红儿看着楚羽民的,可他最后却是因受重伤而逃到了雪霁山,可见是小红儿有意为之。
先是背叛我,死前依然要我留他一命,到头来换得的不过是那人一句“萍水相逢。”
小红儿,那时的你,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喜欢着他呢?
“她死了,死前唯一的要求是让我留你一命,所以你才没有灰飞烟灭,没有从这世上消失,如今,你对她,也只是一句萍水相逢吗?”
楚羽民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似是没想到他与她竟会有这样的羁绊。
我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独留他一人将那前尘往事再细细想想,虽是死了,却总不能连个怀念的人都寻不到。
小红儿最想被记住的,就该是这人吧。
她本来只是个不懂爱恨的魅而已。她所有关于情爱的认知,全来自于自家的公子。她一直不明白,自家公子这般的好,那人为何就是不喜欢自家公子,她更不明白,既然那人那般不珍惜公子,公子又为何要世世代代地苦寻那人。公子曾说,这就是爱恨啊,本就是毫无章法的。
懵懵懂懂的女子于是遇见了除了公子以外第一个好男儿,谈不上爱,却也动了心。那种动心,大多数更是一种好奇,一种对爱恨的好奇。她开始偷偷地看着那男子,看他练武时的雄姿英发,看他说话时的慷慨陈词,渐渐也学会了不好意思,偶尔还会羞红了脸。
他拒绝了她,她很难过,在酆都城下了三天三夜的彼岸花,三天后,又是从前那个不知忧愁的小丫头。
直到她遇见了那个风流男子,才渐渐明白,爱恨原来都是劫。
起先,她也只是暗中看着他而已。
他出生在江湖有名的望族,生来就是天潢贵胄,可高门大院的人家,向来是勾心斗角,阴谋阳谋之地,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母亲早早死去,从小便就无依无靠,却也能平安地活到十几岁,少年心智可见一斑。
十五岁那年,他一剑挑了五大派,从此名震江湖。
十七岁时,他成了楚家当家人,带领楚家走向新的繁盛。
十九岁,就理所当然地被推选为武林盟主。
本以为如今的少年,已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世人苦苦追逐地,也无非就是名利二字,楚家生意遍布全国,所拥资产富可敌国,而武林盟主亦是江湖中人的最高位。
可这是世人眼中的楚羽民,而那个月下独饮独自醉的楚羽民也只被她一人见到了而已。
每一次他自酌自饮时,她都静静坐在他身边,只是他看不到而已。等他烂醉后,她就会把他送回去。
世间何其大,世人何其多,却从无一处能让他想要停留,也无一人能让他愿为之停留。
他很寂寞,一种独属于身居高位者的寂寞。
也就是世人所说的,高处不甚寒。
从前她也寂寞,可她不懂那是寂寞,如今,因着那人,她总算懂得了寂寞,于是便会越发地感到寂寞。她看着他的寂寞,看得多了,就会心疼。她忽地想起公子曾说过的一句话:同是天涯沦落人。
二十岁那年,他遇见一个女子,那女子的眉眼永远是笑着的,温婉可人,惹人怜爱。他待她很好,甚至在相处了半年后,他决定放下江湖与她隐居,可那女子却抛弃了他,她说过去不曾想你原是这么个胸无大志之人,我喜欢的人只能是大英雄。
她想不明白,她觉得一个男子能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名利,那女子无论如何都该是感到幸福的。她觉得她对他不起,或许他该杀了她,但他只是苦笑一声,只留下一个背影给那说出狠心的话伤了他心的女子。
之后他又开始了自酌自饮的日子,看起来,却是比以前更是寂寞了。
她替他杀了她,只用了一片彼岸花,见血封喉。
他得知他的死讯后很快就赶了过去,他将她的尸体抱在怀里,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淡淡道:“你看这世道如此险恶,你当初若是肯和我一起躲开这是是非非,不就不会死了吗?”
那晚他又喝得酩酊大醉,她又出现在他身边,但这次却幻化了实体。
她问他:“你是在难过吗?可是在为那死去的女子难过?”
他抬眼看她,愣怔了片刻,道:“在下楚羽民,敢问姑娘芳名?”
她微微抬起下颌,定定地看着他,半响,声音似是清泠泉水般,啪地在石上绽开:“小女子,靳红儿。”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她陪他饮了一夜的酒,这人心孤寂,总得有些什么来填补,酒虽烈,却能越喝越暖。
此后她时常来陪他喝酒,她总比他要先醉,直到天亮,先醒的那个就会先行离去。不需要有什么交谈,因为空虚寂寞的日子,连谈资都是奢侈。
那日她去了一次雪霁山,为公子的心上人在雪霁山后种下了一大片的彼岸花。
晚上再与那人喝酒,她忽问道:“你可记得靳尚?”
那人愣怔了片刻,忽地就心痛起来,他看着她,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