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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甲的声音由远及近,在中忙令众人掠起,紧紧贴在密道上方,揽住了衣袂,手指铮铮五响,无枚铜钱嵌入密道,布成云雾阵,将十一人隐匿在内,而后,一队侍卫便罗列有序地从密道中走过。
听得那声音走远了,在中方才收回铜板,飘落地面,既然有侍卫巡逻,便表示,他们已经进入了密道的垓心地段,就算不是入了垓心,起码也是接近中枢了,此刻尤其不可大意,否则,不知道自己身上要多几个窟窿才能顺利地去和阎王喝茶。
前路又是两分,一左一右,而那地面,以白瓷铺就,地面锃亮,任何一星半点的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更棘手的是,那白瓷,能够将人的身影尽数映出,择路难,行路难,这两难摆在面前,直教人头疼不已。
在中此刻,也头疼了,只是他头疼,却不是因为这两难,而是,他娘的那老头子真不禁夸,刚还说他有些本事,结果他的本事就只有那么点儿,到这里,竟然就被发现了。
在中愤愤的拾起遗落的一小丝黑线,心头一阵怒骂,额上青筋暴涨,却在下一刻,又委顿下来,这老头子真是的,别人家的侍卫都比他穿得好,这一辈子奋斗,不知道他的银子到底花在哪儿了,平日,除了见他抽烟和三餐,也并未见他有何开销,就连吃,都是吃的极为简易,若不是在中不时的给他买些好吃的,后来遇上允浩等,受人好吃好喝地招待着,那老头子,恐怕还得靠那些窝窝头过日子,这样想着,在中的头疼又变成了心疼,也难怪锅仔老头儿瘦骨嶙峋的,一点都没有醉青峰上师父的风采,都是为生活所迫啊。
在中轻轻招手,自行前行,脚下使出踏雪无痕,直如飞絮飘雪,不着痕迹,手上更是不停地布阵撤阵,将十一人的身形隐匿住,再深入时,在中已经失去了要和那人较量的心情,只想着将那人拖出来,碎尸万段。
因为,在中发现,接下来的一段路,虽是直通中枢,却全是由黄铜打造,打磨精良的黄铜,在映出人形的同时,又将四面围成了铜壁,若是布阵,必然会发出声音,若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必然无所遁形。
他娘的,这人不会偷了狐狸的心吧,怎的比小爷还要聪明?在中握紧了拳头,他当然不会承认,别人那是久经江湖的睿智与考虑周全,而他,完全是小狐狸的狡诈。
在中眼神一转,在身后的人耳边如此这般一番,那十人连连点头,在中忽的扑地,如一尾游鱼,贴着地面,倏地滑了过去,身后,留下五人戒备,其余五人,如法炮制,紧随其后。
眼看出口在望,在中身形却忽然止住,斜斜贴上了墙,便在此时,洞口忽的出现了一张铁网,铁网四周,是四个戴着蚕丝手套的侍卫,在中撩起唇角,早知你们这些家伙不是好东西,尽会干些守株待兔的勾当,真当小爷是那愚蠢的兔子么?
紧跟在后面的五人,也为这少年的神机妙算而折服,难怪紫宁神医肯以金针相赠,心下赞着,手上也未闲下来,如意珠飞射而出,飞扑四名侍卫眉心,厥阴,华盖,水分,巨阙,关元等致命穴位,四名侍卫不及呼救,已经倒地而殁。
在中这才施游龙步,出密道的瞬间,数十枚飞蝗石疾打而出,在中虽无内力,但好歹还有准头,室内登时变得晦暗,身后的五名好手再补上一手,所有的烛火尽数熄灭。
这下变生肘腋之间,令室内一干人措手不及,只听得稍显慌乱地脚步声,一人大喝:“保护宗主!”
而后,又是片刻的纷乱,六人趁那一阵混乱,已经出手干掉数名侍卫,金针入穴,悄无声息,但那纷乱只是瞬间,能接近宗主的,绝非泛泛之辈,是以,瞬间的纷乱后,方圆数丈的室内重归静谧,静的可以听到人的脉动。
铃声乍响,招魂铃,三长三短,斗室之内,似有葬歌轻颂,那葬歌从墓室的各个通道传来,直透人心,在中的五脏一阵震颤,他这才想起,这几日忙于赶路,金俊秀所言的替他续脉之事,一直未能实施,如今,尝到苦头了。
在中手,颤抖着抓住金针,一咬牙,刺入耳门穴,四周的声音骤然停止,翻涌的血气也稍稍平息了些,但足下仍能感受到那内劲的颤动,血脉依然阵阵痛楚,喉中也逐渐尝到了腥甜的味道,在中伸出手,抹了抹唇角,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顿时生出要将这群人碎尸万段的念头,从小到大,还没有谁能让他受如此委屈,醉青峰上的人,哪个不是拿他当小祖宗一样供着,就算是那些前来拜访师父的武林前辈,也是毫不吝啬的将手中宝贝豪爽的相赠,偶尔跟随昌珉下山,见的除了武林领袖便是些庸才,武林领袖不会打他主意,庸才则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即使有那贼胆,在昌珉的保护下,也绝对鲜有机会接近他半分,而侥幸接近他的,也是在他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毒药下,要么死的惨绝人寰,要么活得行尸走肉,要么就是被他狠狠宰一顿后,还甘之如饴地笑着请他下次再来。。。。。。。。。
在中越想越生气,这样与他针锋相对的人,还是首度遇到,不遇敌手则以,一遇便是高手,在中不知,这样的际遇于自己而言,是大幸抑或不幸。
不是谁都有机会与高手对敌的,有些人穷其一生,都活得如同蝼蚁,遇上的敌手,皆是不堪一击,打打杀杀的过了一辈子,却和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一样,尽是歪瓜劣枣,而有的人,升平对敌不多,或许只是因为胜了一个人,而兴许还是因为侥幸而获胜,但是,他胜了,所以,便是声名鹊起,成为炙手可热的武林新秀,为江湖中人所称道。
在中明了,这场争斗,不止关系到他的前程,还关系到他的小命,若连命都没了,要前程何用?
这样想着,在中脑中又浮现出三十六计的最后一计,反正自己武功不济,总不能呆着当活靶子吧,于是,足尖轻点,便欲奔逃,但是,想到郑允浩,师父还有金俊秀仍然落在这些人的手中,在中奔出的脚步愣是被他极为不愿地收回,携着十人掠上了墓室顶端,如壁虎般,紧紧附在顶部。
耳边一凉,在中伸手一摸,粘腻的感觉让他一阵恶心,张口还未吐出,一只泛着冷风的爪子便向他抓来,在中贴着壁面,身子一转,堪堪避过一爪,顺手拔出耳际的金针,那招魂铃声已经消失,在中恍然大悟,方才那阵铃响,分明就是在召唤阴尸,而且,若在中所测不差,这些阴尸,都是那些被人用于祭祀的活人,本身就是死不瞑目,何况,死了之后,还被后人挖出,以极端阴毒的手法困住,既不能往生,又无法存活,若是落在这些东西手里,指不定会被撕成多少片,在中光是想着,都头皮发麻,而最难缠的是,这些阴尸双目不能视物,仅凭着嗅觉,能嗅到活人的气息,遵照它们主子的意愿,格杀敌人,不死不休。
在中出门前也未带任何符咒,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借着一股巧劲儿,腾挪闪避,避免被毒爪子扫中。
忽而,在中心生一计,径直下落,扑向那警惕防备着的一群人,却在接近的瞬间,从旁边闪避开去,之后,便听到那阴尸撞进人群引发的骚乱,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是,这短短的时间,已经足够在中做很多事了。
旋身在斗室之内飞转,手上没有片刻的停顿,瞬息间,十八颗铁蒺藜,三十二枝梅花针,十四对子母离魂镖,按八卦方位四下散开,在中令那屏息五人聚在自己身后,简明扼要地说了四个字:冤鬼招魂。
极为简短的四个字,简短地转瞬即逝,但,却足以让内行惊诧良久,幸而五人不是内行,不懂内力玄机,只是按照在中的吩咐,各展绝技,分列于在中指定的方位。
在中施以金针,护住心脉,继而,催动五人,变换方位,以困住阵中之人,五人知道这是阵势,可是,却不甚明了,只能照着在中的章法移动,但听阵内声声惨呼,就连那因失去了目标而疑惑的阴尸,也是发出阵阵刮痛人耳膜的惨叫,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阵内已是声息全无,而在中紧紧捂住胸口的指节,若在白日下便可看见,那森寒的青光,唇上沾染了血迹的地方一片樱红,而未染血的部分却苍白如纸,缓缓移动步伐,靠在墙边,倚仗着墙的扶持,方不至于倒下。
眼前白光一闪,脑门轰的一声,只觉那水铺天盖地地冲面门砸来,口鼻中登时灌满了水,混着口中的血腥,在中意识逐渐恍惚,朦胧间,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捞起,然而,他眼皮却沉重地像是坠了铅一般,难以睁开半分。
。。。。。。。。。。。。。
天已大亮,郑允浩,金俊秀,锅仔,刘景逸四人各据一方,俱是沉默不语,锅仔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苍白的须发,似乎被烟熏得失去了光泽,连那双历经世事的眼睛,也是满布血丝,透出深深地疲态来,而屋内,离忧号着在中的脉搏,弯弯的柳眉蹙成了细细的眉峰半晌,方才放下那柔细的腕骨,急匆匆地出了门。
“姑娘,我那徒儿伤势如何?”锅仔放下手中的烟枪,腾的站起。
离忧咬着下唇,复而开口道:“不知为何,小公子的脉象十分奇怪,若欲断之弦,只要稍稍的刺激,都能让他筋脉寸断而亡,不过,昨夜对敌时,小公子明明没怎么出手,为何会是如今这状况,离忧委实诊断不出。”
允浩与锅仔对视一眼,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金俊秀,刘景逸却只是浅浅垂着头,发丝滑落脸际,看不清他到底是何表情,俊秀眼神冰寒,任两人看着,始终一语不发。
“少主。”允浩唤道。
“有事?”俊秀抬眼望着允浩,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少主,属下知错。”允浩紧抿双唇,单膝屈地。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何错之有?”俊秀忽的笑了,只是这笑,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地笑意,他眼睛是下弯的,唇角是上扬的,甚至连那稍显苍白的脸颊,都因了这笑,而泛出一抹红晕,但,离忧见了他这笑,却仿佛比见了他发怒还要可怖,忍不住后退半步,而允浩,依旧保持着那半跪的姿势,未动分毫,想来,是对金俊秀的这一行为颇为习惯了,离忧不禁觉着,这郑允浩有些可悲,整日面对这么个主子,还能有这般神采,实属不易。
“属下,犯失职之罪,甘愿受罚,只是少主,若是金在中有个三长两短,我派,便是失了一大能手,还请少主三思!”允浩头深深埋在抱拳的双手后,但离忧,仍看见,那绛红色的耳根,只觉这金俊秀,真是能人,能让这样的人物臣服于他之下,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到底是为何,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金俊秀笑意更深,仿佛他一辈子从来没有笑过,所以,要在这一次将以前错过的笑容都不过来一般,此时,更是脸泛霞光,眼角都笑出了泪光,他右手一抬,一股气劲便将允浩整个端起,笑道:“允浩,这不是见外么?在那水中,你勇救在中,可是为我骷髅派挽回了一大人才啊,我怎么能怪你呢?”
“少主,此事,是属下失职,不该为了那金在中而弃少主于不顾,要杀要剐,但凭少主发落!”允浩全身不敢有半点防备,就算此刻金俊秀要杀了他,他也决不能还手,只是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静候金俊秀吩咐。
“允浩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舍得杀我爱将呢,此事就这样了,你道是我不救他么,要救金在中,得需要续命蛊,早在遇到他那日,我已经差人让风行总管快马加鞭赶过来了,估摸着这两天就到,只要金在中撑过这两天,我便能救他。”俊秀的笑意忽然收敛,那本来泛红的脸颊,在他笑意敛去的瞬间,也已经恢复到原先那略微苍白的色泽,速度之快,仿佛他从来没有笑过一般,但他不笑,允浩心里却松了口气,他比谁,都能了解金俊秀每一个表情所蕴涵的意义,他的笑,从来都只分两种,一种是赞赏,一种是杀机,之前遇上金在中时,他的笑,便是求才的意思,而方才,论及昨夜他舍弃主子救金在中时,金俊秀的笑,绝对是满含杀意的,虽然金俊秀此刻是不计较了,但好歹他是被熙儿称为锱铢必较的第一人,恐怕,这账,以后还得算,允浩的背心,汗湿重衫。
再想起昨夜,恍然如梦,若不是刘景逸此刻一脸地怏然,若非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年,允浩还真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昨夜,允浩佯装被制,除了让刘景逸顺利救出夏悠然外,还有一事,便是要探探,究竟是谁,要取他与金俊秀的性命,之前在那义庄中,金俊秀说过,暗杀他的,并非鬼门关中人,那么,此次,是鬼门关,抑或另有其人,自然得探个清楚,身在江湖,若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那便只有被人不知不觉干掉的命,而他一出刘府,已然感受到后面有人跟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