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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季泽,季言的弟弟,感谢大家能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哥的画展。”季泽神色淡淡地说着,在平台上诚恳地向众人鞠了一躬。
“画展办在Z市是因为我哥爱的人生活在这里,画展办在几年因为今天是我哥的生日。”季泽的视线淡淡地扫着人群,在看到秦未的时候,眉眼里冰冷的添了一分讽刺。
“今天是我哥的生日,我将这画展送给我哥哥。然后,也邀请了我哥哥最爱的人来参加他的画展,我想这是我能送给他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台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不知道是在讨论季言到底是谁,还是在讨论季言爱的人是哪位。甚至还有些人小声地讨论,这会不会是来Z市故意开了画展来求婚了。
大部分人他们都不知道季言已经死了,更不知道季言最爱的人是秦未。
“这是我哥的画展,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我还准备了一份生日蛋糕给我哥。我想请赞助我举办这次画展的秦未秦先生来帮我哥切下这第一刀。”季泽轻笑着看向了秦未,伸手拍了拍掌,而台下的人听到秦总的名字也立刻附和着猛烈鼓掌,甚至有些人还因为是自己的上司而出声起哄了。
“如若没有秦总的赞助的话,我哥的画展怕是永远都办不起来的。”假装没有看到秦未阴沉出水的脸色,季泽依然神色淡淡地邀请秦未上台。
秦未冷着脸,在众人的视线和掌声中走上了台子,而很大的一块蛋糕被人抬了过来,放置在了架子上,季泽将刀递给了秦未,然后将蛋糕的盒子打开。
蛋糕四四方方的,很大,而别出心裁的蛋糕以奶油打底为画布,天然食用玉米糖浆为颜料,就那么将季言其中的一幅画请人画在了这块生日蛋糕上。
画上,是一个阴暗的人影正蜷缩着踩在黑暗里,人影的背后是一对完整翅膀,而翅膀上却有着细线般的瑕疵,丝丝分割着那纯白的翅膀直至翅膀尾端的羽化得粉碎。
秦未的身体却恍如被冰冻结般怔住,而季泽看着秦未的目光看起来冰冷而又残忍。
秦未将季言整个世界拉入了他的轨道,最后却给了季言一个悬崖。
也许原本秦未想给季言一片森林,但是最后季言却被困在了名为秦未的笼子里。
“这是我最喜欢的画。”季泽在秦未身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地说着,“因为,我哥终于认清你是个怎样的人。”
“我哥爱你,你却拿着刀。”季泽伸手大力地按在了秦未的手腕上,然后狠狠压下,蛋糕刀就那样将画里的人的翅膀径直得切开,终于折断了双翼。
“你亲手断了我哥的羽翼,但是你却不要他。”
离了秦未的季言,就如同失去翅膀的鸟
——坠落于地,粉身碎骨。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
画展结束了,季言没有跟着秦未走,反而是跟着季泽。
办完画展后的季泽神色更加冷漠孤寂,就那么一个人呆在画展的大厅里看着季言的画,孤单萧索的背影在灯下被拉得很长。
整个画展,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这让站在身后默默看着他的季言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像是季泽专门开这个画展就只是为了这一刻一样。
季言神色黯淡得就那么站在身后看着季泽,而季泽却只能看着季言的话,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人就正站在他的身后。
迈步走到了季泽的身边,季言的眼眶却有些涩,心中充溢着压抑的情感。
除了季言,谁都不知道,季泽就这么一个人淡淡地站在空旷昏暗的画展里,静静地看着季言的画,但是季言也不知道季泽的心里会想些什么。
到了晚上,季泽去了酒吧。
季言原以为季泽是不会去这种地方的,就算来酒吧也是为了把喝的烂醉如泥的季言拖回家去。而且季泽不喝酒,他似乎厌恶酒精这样的存在,季泽似乎就是这样,不管怎样他都能保持清醒得以旁观者的名义看待所有。
蒋帆常常笑着说,季泽选职业真是太对了,他就是该当律师,永远都有条不紊的。
但是现在季泽却到了酒吧里,开了几瓶烈酒,一开始是半杯半杯的喝,而接下来是整杯整杯地喝。季言在一旁看的心惊胆跳,先不说季泽之前有没有喝过酒,但是就这样光喝酒肯定伤胃,而且哪有这样一整杯一整杯灌烈酒喝?
也许季言之前也有这么做过,但是季泽,你忘了是谁把季言拖回家的?你忘了你当时是怎么对季言说的了吗?怎么你自己就可以这样做!
季言看着季泽一杯一杯不要命般得灌下去,急的伸出手想要拦住,但是手穿过液体却什么都触碰不到,只能继续担忧紧张得盯着季泽喝酒。
此刻季言才知道,当初季泽看着自己灌酒直到醉酒到底是怎样煎熬的心情。
“怎么,来一个人庆祝了?”
季泽的手顿了顿,然后缓缓转过身去,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人。
“莫彦成。”季泽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过头继续喝酒。
季言也一愣,看了看莫彦成阴沉的脸色,也知道莫彦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季泽在这里的。不过专门来这里找季泽的,而肯定是为了秦未的事。
“够了吧?”莫彦成走到了季泽身边,皱着眉问了一句。
“不够。”季泽挑了一眼看着莫彦成,倒酒后淡然回了两个字。
“你难道要逼死秦未你才觉得够吗?”莫彦成伸出手扼住了季泽的手腕,眉眼里满是凌厉和气愤地瞪着季泽,声音低沉里带着凶狠。
“我在等。”季泽冷笑了一声,用嘲讽而又冰冷的眼神回瞪过去。
“季泽,你给我清醒点!你就算是要帮季言报仇已经够了吧,你做的这些对秦未来说还不够惩罚吗?秦未现在已经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去上班不照顾孩子,只是一直看画想要想起季言,你到底还要做到哪种地步!”莫彦成继续用力抓住季泽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喝酒,也不让他逃脱,莫彦成就那么盯着季泽,眼神里却带着伤痛和无奈。
“七年了,已经过去七年了!你这算是什么,季言既然这么爱秦未为什么他不来?他现在死了,你这个弟弟却来为季言讨公道吗?”
季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在听到季言的名字时,季泽用左手将刚倒满的就被拿起来,然后泼了莫彦成一脸酒。
“莫彦成,我哥已经死了,你说这些有意思吗?”季泽的眼神冰冷而又凌冽,像是游走在神经线的刀刃般锋利尖锐,“而且,我不准任何人说我哥不好。”
“你!”莫彦成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伸手抹了一脸的烈酒,硬是按捺住想要殴打眼前人的冲动,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生气,反而怒极反笑,“怎么,是我说对了?你哥太懦弱了不是吗?这么多年都不敢来找秦未,只知道每天画画,就连死也只是一个人躲着割腕自杀了,既然他想和秦未断的干净,你这个做弟弟的何必来搅和!”
当说完后,莫彦成才发现自己的语气重了,皱了皱眉,看着季泽顿然惨白的神色不知道要怎么收回刚才的话。然而季泽却愣了愣,然后眉眼颓靡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哥懦弱,他就和他妈妈一样。”
季言一愣,惊诧地看着季泽,他都不知道原来季泽认识他的妈妈。
“我和我哥同父异母,不过季言一直到前几年才知道有我这个小两岁的弟弟。”季言终于甩开了莫彦成的手,颤颤握住了酒杯,看着酒杯里的液体缓缓说了出来,“但是我十岁就知道我有个哥哥,因为我妈给我看了季言的照片,然后一直跟我说,如果季言出事了的话,一定要帮他,一定要照顾他,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妈和季言的妈妈是最好的朋友。”季泽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扶着额像是在说笑话一般,“我妈一直以为季言的妈妈不知道,但是后来我们一家三口在公园里看到了季言的妈妈,季言的妈妈只是笑了笑,没让季言看到我们就拉着他走了。”
“呵,季言的妈妈一直都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就这么让我爸和我妈在一起了,而她就一个人带着季言长大。”季泽笑着,却像是在哭一样,“季言的妈妈懦弱,季言也是一样。”
季言愣住了,站在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季泽。
这是他第一次从季泽口中听到关于他们父母之间的事,他妈妈从小便对他说,爸爸离开是为了艺术,小时候的季言信了,长大后便以为是爸爸出意外死了但是妈妈不忍心说而已。
后来在认识季泽后,才知道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管怎样他爸爸一定是有了另一个人女人,但是却没想过原来事实是这样。
所以,季泽在那个时候才会来找自己,说要照顾自己吗?只是受他妈妈的嘱托吗?
“我妈不敢再留在那个城市,害怕再看到季言的妈妈,所以便搬家了。等我们过几年知道季言妈妈的死讯,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季言晃着酒杯,然后缓缓看向莫彦成,“季言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我妈不放心让我去和季言读一个学校看着季言,然后你知道我看到了谁?”
“秦未……”莫彦成喃喃出口。
“季言和他妈妈一样心思细腻,情感脆弱。季言就是一幅画,要让人一笔一笔专注认真地描绘出来,精心呵护着,不敢有一笔的瑕疵毁了整幅画。”季泽低着头,低眉顺眼地笑了,“季言的妈妈死了,季言便变成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然后秦未就这么接收了。他护着季言,爱着季言,霸着季言,每天都在我哥身边乱转,然后他做到了,让我哥变成了一幅专属他的画,完完整整,色彩绚烂。”
“那个时候我经常躲在一旁看着我哥,他们俩个那个时候经常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吵着吵着感情却越来越好了。秦未喜欢我哥,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而我哥喜欢秦未,却是只要看着我哥的眼睛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季言的眼里只有秦未一个,他的视线尽头秦未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停留在那里。
季言听着季泽的话,愣了愣,最后却是无奈地笑了出来。
怪不得那个时候就算自己打死都不肯承认,秦未都说知道自己喜欢他。原来真的这么夸张吗?只要看着自己的眼睛,就知道自己喜欢秦未吗?
“等季言毕业后,我就转学回去了,根本不需要担心我哥,他有秦未好得很。然后每年我都会回来看一眼,一年,两年,三年,我哥都和秦未同进同出,一直在一起,而且好的不像话。”季泽说完愣了愣,然后闭了闭眼,睁开眼后满眼痛苦和悲凉,“可是后来,秦未却走了。”
“秦未将我哥整个世界拉入了他的轨道,最后却给了我哥一个悬崖。”
“我哥是一幅画,秦未画的好好的,却突然间泼了一堆污泥就走了。他走了,我哥也就毁了。”季泽的手颤抖着,然后又将一杯酒灌下,黝黑的深瞳深深地垂下,再抬头时神色恍然地质问着莫彦成,“离了秦未,我想将这幅画重新画好,可是怎么办!我能将这幅画撕了重新换一张一模一样的吗?我能将一幅画重新洗干净吗?这幅画已经毁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有用。我该怎么办!我哥又该怎么办?”
莫彦成愣住了,季泽的声音调高,越说越激动,脸上有些微醉的神色,然后颤抖着手直接拿着酒瓶灌酒,大口大口地像是在喝水一样,但是季泽却是真的醉了。
“你不要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和秦未是在军区认识的,我不信秦未从来没有和你提过季言。而秦未的父母都知道季言和秦未的关系,但是你们谁都没有说都瞒着秦未,还把秦未带走去了另一个城市。”季泽转头激动得看向神色复杂的莫彦成。
“秦未出意外的时候,你们有人告诉过季言吗?过了半年你们才告诉季言秦未失忆了,要结婚了,要有孩子了,你们给过季言选择吗?不,你们的确告诉季言了。秦未的妈妈一通电话让季言放了秦未,然后还直接寄了一整袋的结婚照和那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女人的怀孕证明,哦,对了,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谢你,秦未过的很好。”
“呵,那算什么?怕季言会找过来,所以特意把所有证据都寄过来,然后还要谢谢我哥放手让秦未得到了幸福?你说我在逼秦未,那你们呢?我那个时候天天一步不离地跟着我哥身边,就怕转眼他就在哪里死了。”季泽越说越大声,惨白的脸上微红,微醉的眼神愤怒地看着莫彦成。
“秦未过的很好,呵,那季言呢?季言不想让秦未妻离子散,这不是正好趁着你们所有人的意吗?他这么多年乖乖的在家里候着,不想去毁了秦未的幸福,只是自己守着回忆过日子。这么多年了,你们没有一个人在乎过我哥的感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