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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端晴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些,她无意地将目光瞟向黎颂冉,“凯风”呼风唤雨的黎总看起来竟有些紧张,他表情僵硬,仿佛不知如何自处。叶端晴突然有些心酸,哪怕是人前风光无限的黎总,在最心爱的女人面前,也会这样手足无措。而思思,却从来不知道,那个男人默默地等在她身后,为她挡去所有伤害。思思永远冰冰冷冷地待他,大概在俯身的瞬间,他的眼角也会湿润吧?
伤害他的只是一个女人,可是他却不舍得动她一下。
“思思!”叶端晴走过去,和迎面走来的那个美貌的女人相拥。她听见温思懿在低声抽泣,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叶端晴紧了紧怀抱,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拍着温思懿瘦削的背脊:“思思,还吊着水呢,怎么就出来了?”
“小妤怎么样了?前几天还跟她说要把满满小时候穿过的衣服收拾出来,打包给她送去,那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住院了?”
叶端晴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说了些安抚的话,正想去病房问个究竟时却被温思懿一把抓住了手:“叶子,余阳呢?”
叶端晴一愣,心知舒妤出了事,温思懿必得找余二少的麻烦,当初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几个女孩子,温思懿最大,一直以来都是以大姐姐的身份庇护另外两个更小的姑娘,何况余阳一干人也是当初一个大院里出来的,作惯强势的温思懿断然不会怕他。说起来,温思懿那样的身家背景,从小蜜罐里泡大的,黑道大佬的独生女自小呼风唤雨,再大些,遇到个对她百依百顺的黎老大,从“大姐头”顺理成章变成“大嫂”,从来没人肯委屈她,她也是强势惯了,又肯替人出头,反倒是余阳兄弟有些怕她。
向昊隅凑过来解围:“二哥在陪护病房里和他父母深聊吧,二嫂的事……不大好交代,要不要通知他岳丈,还争执着……”
“叫他出来!”温思懿一锤定音,反倒把向昊隅的气势全压了下去,向昊隅可怜巴巴地望向叶端晴,也不敢向黎颂冉求救,心知这里大嫂做大,黎老大这个妻管严也得跟在温思懿后面摇尾巴!
叶端晴使了个眼色,向昊隅只得巴巴地去叫惹事儿的余老二,一副壮士不返的架势。
温思懿撑着下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不理人。众人也不敢吱声,辜鸿博脑子活络,找了个借口便溜了出去,其他人也懂得眼色,虽不敢做的太明显,也远远地躲到一边抽烟的抽烟,找女友煲电话粥的煲电话粥,腾出一点空间来。
他走了过去,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双手随意将她环住,低头,温柔地顺过她酒红色的长发。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她,像不紧不慢徐行在光阴里从容老去的夫妻,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宠溺。
温思懿一愣,本能地伸手去挡,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言行举止中的温柔与平素做事果决的黎老大判若两人,他抚着她的肩,轻声问道:“思思,身体好点了吗?什么时候带满满回家住?满满的儿童房我装了一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还有一间留着等你回来……”
他话还没有说完,温思懿像头受惊的小兽远远地跳开,他伸出的手就那样愣在半空,满眼都是怅然。
他略微皱眉的样子真好看,温思懿却再也没有回头。
陪护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余阳一脸憔悴地走出来,众人也都三三两两地聚拢,辜鸿博不知从哪里溜了进来,掐灭了烟头,也蹭到门口。
叶端晴刚想问问舒妤的情况,不想温思懿一步抢前,已经走到余阳跟前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从来没听说过六个月了还连夜送医院保胎!我跟你说过,你要是敢对小妤不好……”
叶端晴一把拉住了气愤的温思懿:“思思,缓着点儿,他心情也不好,舒家那边……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
“孩子还好吗?”温思懿扬起头问道。
“留院观察。”余阳靠在墙上,沉默一阵,又说道:“我动手了……”
“你!”温思懿掐着嗓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时气氛紧张,“凯风”那几位大佬在走廊间来回踱步,想出言缓和却不知道怎样说起。倒是黎颂冉面上颜色也不好看,站在温思懿边上,问道:“你动手了?夫妻间吵架你就动手?余二少什么时候学会打女人的?!”
“我……”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来。
☆、第五章 入院保胎(下)
他们一行人进了陪护病房,余阳的父母忧心忡忡地守在这里,再里面一间才是舒妤休息的贵宾单间,她吊着水,才睡着。温思懿不想打扰她休息,只远远地透过玻璃隔层望了一眼,便转头去安慰余阳的父母。
从湘章郊区赶过来的余父余母愁容满面,对自家儿子没半点好脸色。温思懿为人处世都有十分的功力,这时便拉过余母的手,宽慰道:“好歹母子平安!伯母放宽心,六个月的孩子也不大容易出问题……”
老太太还生着气,不愿理睬余阳,只对温思懿说道:“思思好久没来我家走走,你岁数大些,好歹劝解着小妤放宽心,谁叫我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如今怀个孙子都是战战兢兢!”
温思懿小心翼翼赔着笑,她心里虽仍是责备余阳,在一向强势的余母面前也不得不稍许回护这位余二少:“是个意外罢了!余阳也一向喜欢孩子,这次想必也是吓坏了!”
老太太回头瞪了一眼她口里那不争气的儿子:“这么多年了,多不容易才有个这么个宝贝疙瘩,全家谁不是谨之慎之!哪承想那太岁爷却完全不当回事儿!半个月也不见着次家,好难得才想着回窝,反倒弄出些事情来,要我这个老太婆大半夜的跑医院!”
温思懿搀着老太太坐下,顺便偷空瞄了一眼余墨凡伯父,老先生倒还算镇定,面色也很平静,不愧是和她父亲同出同进的那一辈,见惯了风雨。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向对待女儿一样向她诉苦:“你们这一波孩子是一块儿长大的,好歹我都看在眼里,小妤自小温静,为人处世我都相当喜欢,这桩婚姻有什么不好的?放着这么个大家闺秀不要,倒要去外面勾搭什么野路子的戏子!”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思懿,你得帮衬着点儿,替小妤出出主意,从前咱们大院里这三个女孩子就数你岁数最大做事最有分寸,你的话,不止小妤,连余阳也是愿意听的。”
温思懿点点头,心想可算是苦了小妤,五年,就这样捱过来了。
老太太又是将余阳责备了一番,被众人劝慰着离开时,天都快亮了。老太太握着温思懿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妤和阳阳的事,多半得靠你,我也不心急,夫妻间哪能没有磕磕绊绊的呢,”她说着便望了一眼等在一旁的黎颂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闲了带满满来我这边走走,湘章郊区房子大,空气也好,你们年轻人喜欢玩,这边高尔夫球场钓鱼场设施也很齐备……就当你们这些年轻人度假来了!我和你余伯父将将才两个人住,连着阿姨也凑不齐一桌麻将,孩子们都来了,也热闹热闹!”她又转向黎颂冉,笑道,“黎总什么时候给公司那些孩子们放个假?我老太婆倒是腾出地方来让你们闹腾,好歹来给我那间冰冷的大房子生生人气……”
黎颂冉望了一眼脸色不大愉快的温思懿,又不好拂了老太太的意,只得尴尬地笑着应和:“伯母的意思我懂,等小妤出院了,就给余阳放长假,那帮小崽子也让他们歇着一起跟去湘章度假……公司不能没有人,我就不去了。”
余母将温思懿推到他身边,笑着说:“黎总送老婆孩子过来的时间总有的吧?思懿要是留你,公司垮了也该不管!”
温思懿尴尬地赔着笑,很不适应地将身子往边上挪了挪。黎颂冉宠她到骨子里,自然不愿她在老太太面前不好做,便匆匆忙忙吩咐余阳送他父母回湘章。
老太太见好就收,心知今晚自己点拨的可以了,便拉着余墨凡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补眠。临到门口却把余阳一手挡了回来:“我和你爸大老远的赶来,也不差你送!回去陪着小妤,好好看着你的儿子!”
他乖乖应承。
送走二老后,温思懿自然要找余阳算账,只冷冷问他:“昨晚你对小妤做了什么?你动手打她啦?她还怀着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温思懿哽着声,突然便想到自己怀孕那会儿,一个人飘在异乡,不禁悲从中来。
叶端晴见黎颂冉虽是心疼,也不敢靠近这个大脾气的思思小姐,又想到当初温思懿一个人带着满满避难海外,其间所受的苦让同是女人的她感同身受,想到这里,她便悄然落泪,靠在向昊隅肩上也跟着抽泣。
余阳愣头青地冒出一句:“我推了她……她,她就撞墙上了……”
温思懿刚刚压下的一腔怒火在余阳这一句话之后,又“腾”地一下蹿起来:“你推她?!她六个月的身孕,你推她?!”
余阳沉默不语,一个人在窗前踱步。
温思懿撩了撩头发,苦笑着说:“你们……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你……你和连凯,都不是好东西……”
连凯正在一边默默地抽烟,猛然中枪,于是本能地转头去看温思懿。他和温思懿关系本来就亲密,自然不会因为这一句话有所微词。他素来内向,不太爱说话,这时却站起来,吐了一口烟圈,淡淡笑道:“我和二哥本来就不是好东西。大哥倒是‘好东西’,可是思思,你是怎么对他的?”
众人神色凝重,站在那里没有人敢说话。这一句话却是戳中了温思懿心事,她完全无力回击。
黎颂冉接过连凯手里的烟,低声说道:“老三,别在我老婆面前抽烟。”
隔间病房的电铃突然响了起来。
叶端晴叫了一声:“小妤醒了!”
天大亮时,好消息传来,舒妤的这个孩子并无大碍,只需好好调养便可。舒妤厌恶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和白素的叫人压抑的环境,偏不肯再呆在医院,闹着要回家。
温思懿一直在观察舒妤的神色,看看能不能瞧出些端倪来,那晚的事她也不大肯说,温思懿猜着想必和那个林佩婉脱不了干系,便嘱咐叶端晴多多打探林佩婉的消息。
她比之前见到时更消瘦些,也更安静。
温思懿身体也不大好,一直将养在家,这几个月反倒是叶端晴和舒妤走得更近些,因此说来温思懿倒有好些时间没见到舒妤了。
“也不多吃点,才多久没见,更瘦了。”她坐在床前,笑着伸手探了谈舒妤的额头。
“思思!你也不来看看我,我倒是有好多话要跟你说!”舒妤气色不错,看起来这次事件对她的打击很快就能翻页。
“他……不让我出门,非得调养过这些日子,才许我走动。”她嘟着嘴,像个小孩子。
舒妤自然知道,温思懿口中的“他”必然是那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黎老大。她们之间无话不谈,因此舒妤也养肥了胆,刻意问道:“‘他’?是赵陌么?”
“别逗我。”温思懿撇了撇嘴,伸手作势轻轻掐了一下舒妤脸上的肉,笑道,“好好顾着你的孩子罢!这样刻薄的母亲!”她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掖好,轻声说道,“再睡会儿,醒了就到家啦。”
“我想满满宝宝了,什么时候带他来?”
“他可不想你,”温思懿将脑袋凑到她跟前,悄悄咯吱她,“他只惦记着你肚子里的小弟弟……”
☆、第六章 剪不断理还乱(上)
出院的这几天,下了几场不大不小的雨,舒妤没事便坐在窗口,呆呆地望着窗外绵绵细雨。突然便想起爷爷的线装古词本上写着这样一句词:细雨湿流光。那是她大学时候最爱的一句词,她偏爱这样阴湿的雨天,从前坐在大学图书馆的窗口,下雨时总爱偷空往窗外瞅两眼,细雨湿流光,多应景。却鲜少有人知道,这句词的后面一句是,芳草年年与恨长。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
“芳草年年与恨长。”她轻轻念出这句词,葱管一样的指甲划过窗台,撂下一道深痕。她轻叹了一口气,大学的回忆突然全部涌入脑海,她想起了唐卓然,想起学生会的部长,想起社团的朋友们,他们一起做活动、拉赞助,圆满地办成一场晚会之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