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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扑了个空的狼,扑倒在地,竟然再也起不来,而且,身下不断地涌出大量的血水!踢腾几下,竟然咽了气!
胆大的小厮用棍子把狼的身体翻过来,顿时,众人都傻眼了。
呆愣一秒过后,看到那狼惨状的人,竟然全部都忍不住弯着腰剧烈呕吐!
因为,他们看到的是被从前到后,被一剑剖开的狼尸!那五脏六腑混合着血液,乱七八糟得流了一地。
在场的所有人都吐了,而看到动静从河边赶过来的众人,在看到狼的样子后,也跟着吐了,有的则是被这些人的呕吐物给熏得吐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吐!
在场除了陌以安之外,唯一没吐的就是齐麟了,不过齐麟的脸色也难看的很,一片惨白。
……
众人在吐过之后,都忍不住把目光落在陌以安身上。
她本是背对着众人站着的,现在她已经转过身来。
一身白色的衣裙,没有什么多余的饰物,显得素雅至极,乌黑的头发衬得她的脸凝白如玉,眉目如画一般,精致漂亮。
不过那一双眸子却是黑漆漆得,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感情,仿佛是没有温度一般。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右手握着的剑上,血液顺着剑刃滑下,从剑尖一点点滴落。
而她身上的白衣,也染上了偏偏血色,如雪地中盛开的红梅。
陌以安看着眼前这群吐得昏天暗地的少男少女,心里倒是没有多鄙视。在她眼中,这些十多岁的男孩女孩,都还是小孩子,遇见狼,害怕也是正常的。殊不知今天这事儿,在雍王世子齐麟,以及将军大公子林世宁眼中,绝对是奇耻大辱啊。他们都十四岁了,这么些人,竟然还被一条狼给追得四处逃窜兵分几路,连剑都忘了拔出来!
陌以安一步步朝着众人走近,面无表情的她,身上带着斑斑血迹,手中拿着一把还在淌血的剑,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刚刚杀人归来的修罗!
众人忍不住退后一步!一个个面色惊恐地看着陌以安。
陌以安皱了皱眉,走到陌瑾彦身边,把手里的剑在地上抿了抿,抿去血渍,紧接着就直接插入了剑鞘之中。
之后,她嫌恶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物,就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
陌以安又被禁足了。
理由……不规矩。不过也没说哪儿不规矩,总之就是由被禁足了。陌以安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可是青瓷愤怒不已。她当时是被吓傻了,站在那儿动也不能动。所以她也看清楚了所有的过程。
五小姐可是救了三少爷跟雍王世子齐麟啊,怎么还要被罚禁足?她不服!
不过很快,青瓷就服了。
因为,整个京城都流传着谣言,相府呆傻的五小姐是个怪物,什么浑身是血啦,什么怪力无穷啦等等的,人们传得就好像自己亲眼见识过一样。
青瓷终于明白了,自家小姐是救了人,可她也……太怪物了,这下好了,这么多谣言,小姐的名声可全都毁了。
对于青瓷多变的情绪,陌以安没有任何反应。
回府的第一时间,她就被太太叫去问了一遍又一遍,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据以往的经验,陌以安知道,她就算是一个字都不说,这些人也会自己得到答案的。
果然,她只是摇头,面无表情,太太和那些丫头就得出结论,她被吓傻了,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切都是巧合!
太太问完了之后,她那便宜宰相老爹回来了也又细细地问了她一遍,她依旧不吭声只摇头。于是,宰相大人就也得出了跟自己夫人一样的结论!
陌以安又被继续回去禁足了,而京城,也是谣言满天飞,太太的脸色每天都很难看。
而最不高兴的就是四小姐了,四小姐倒是没来找她,可人家去太太面前哭诉去了,说是陌以安把相府女儿的名声都毁了,以后还有谁肯跟相府女儿结亲啊!
太太在愤怒和心疼之下,宣布无限期延长陌以安的禁足期。
在距离剖狼事件过去三天的时候,雍王世子齐麟登门了。说是要感谢相府五小姐的救命之恩!还带来了不少礼物。
太太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去把陌以安带来。
见到陌以安,齐麟朝她行了一礼,“齐麟多谢五小姐救命之恩。”
陌以安不闪不避受了齐麟的礼,太太的脸色难看至极,“五丫头你受得起世子的礼么,还不给世子还礼?”
陌以安却没理会太太的话,直接看着齐麟说道,“我没救你,不用谢我。”
说完之后,陌以安直接转身离开。
太太动真气了,口口声声要让她身边的嬷嬷去好好管教管教五小姐这个野丫头。
齐麟赶忙说不碍事的,不要为难五小姐等等的话。陌瑾彦也跟着齐麟为陌以安求情。毕竟当时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了。
齐麟走了之后,陌瑾彦把当时狼扑过来的时候,陌以安把他推到了一边上躲开的事情跟太太说了,太太倒是心平气和了,答应不过多惩罚陌以安,但是必须禁足。
自这次之后,陌瑾彦总是时不时地跑到她这偏僻的院子里,来找她玩,有时候给她拿点儿吃的,有时候应她的要求给她带本书等等的。
看了一些书之后,陌以安发现,这里的书内容跟她所记忆的华夏古代的情况不大一样。怎能说呢,这里的书内容比较开放一点,有些像华夏唐朝时候的风气。陌以安算是比较喜欢的。
大概是看书的缘故,陌以安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不过仅限于跟陌瑾彦交流。因为陌瑾彦岁数小,就算是她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之语,她都能圆过去,能让他闭嘴别乱说。可别人就不一定了,尤其是那位看起来极其精明的太太,和她那便宜宰相老爹。
因为陌以安的思维很活跃,很发散,她在跟陌瑾彦交流的时候,往往会通过一个话题引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广。陌瑾彦虽然聪明,可他到底还只是个土生土长的十四岁少年,不可能所有话题都跟上陌以安的。
不过他记忆力很好,把陌以安的话都记下来了,在跟自己的朋友们谈论的时候,就不自己地把陌以安的那些话给漏了出来。最先发现这些变化的人是齐麟!
自此之后,从前交往并不太频繁的雍王世子齐麟,跟宰相家三少爷陌瑾彦的私交,越来越好。而且每次,齐麟都会把他觉得迷糊或者是不清楚的问题,通过陌瑾彦的嘴问出来。
陌以安知道有些问题不是陌瑾彦问的,但是她太无聊了,就好像是明明在打游戏,却没有任何指引,不知道游戏任务是什么,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升级。太过无聊,所以她不介意自己多弄出来几条引线,说不定能牵出个什么副本!
自此,陌瑾彦就好像是个传话筒一般,不断地给陌以安跟齐麟交换各自的问题和想法。
陌瑾彦喜欢骑马,生日时,齐麟把雍王封地上进献上来的汗血宝马小马驹送了一匹给陌瑾彦;陌瑾彦母亲生日,齐麟送上御制的各种美容养颜的药膏……陌以安生日的时候,齐麟托陌瑾彦直接送了几本书!
一转眼,就过了一年,陌以安的生日,根本没人记住,再加上很巧,这个生日也跟她一样,是在大年初一,所以大家也都忙乱得根本顾不上别的。
就只有陌瑾彦带来了齐麟给她的几本书,陌瑾彦自己则是买了一副精致且质量又好的弓,送给陌以安。两件礼物,她都很喜欢。
不过,当陌以安在齐麟送给她的书中,发现了一张写着以安二字的小纸条后,她无语了。
其实就是一片白纸,上面写着以安两个字,字写得很漂亮,比她的漂亮多了,隐隐得还能看到一种风骨。
可问题是,齐麟为何要写她的名字?
不得不说吗,在想到了某个可能性后,陌以安无语了。她因为陌瑾彦的关系,记忆各自的岁数关系,她根本就没往任何男女关系上想,但是现在,她骤然想起来,马上就十五岁的四小姐陌以晴,都已经在相看了……
所以,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绝对不安全啊。
陌以安很囧,这问题真麻烦。她倒是不怕什么名声之类的,但是,她不想让一个少年陷入无望的感情中啊。
最终,陌以安单方面掐断了这样通过陌瑾彦这个传声筒的交流。
春节过后,在陌瑾彦的努力下,太太决定出去碧潭寺上香的时候,也带上陌以安。不过主角是四小姐陌以晴。因为陌以晴的年纪已经不能再拖了,要赶紧定下来。
这次到碧潭寺上香,还要住一夜,期间还有别家的太太也会带着公子小姐们去。算是另类的相亲大会。
在启程之前,陌瑾彦就已经偷偷地找上了陌以安,跟她挤眉弄眼,大意就是要让她去见齐麟一面。
陌以安对于陌瑾彦这种拉皮条的行为很不齿,她三哥怎么可能这么脑残?在这种世界环境下,他竟然怂恿自己的妹妹去见别的男人!陌以安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好了。
不过她也不介意,去见齐麟一面,把话说清楚,表明自己的立场,不要让他再往偏路上走。
到了寺里,专门给各家的夫人们准备的厢房已经打扫布置完毕。安置好之后,公子小姐们就在后山赏早春之花。
四小姐自己去找其他小姐们了,陌以安则是被陌瑾彦给抓着,到了一处偏僻的亭子。这里不是在主路边上,而是在偏路,已经废弃了的亭子。
陌瑾彦就站在几十步外,能看到亭子里的陌以安跟齐麟,但是听不到他们说话。
齐麟看到陌以安的时候,就微微一笑,风采翩然。
“五小姐。”齐麟冲陌以安一笑。
陌以安点了一下头,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事?”
齐麟丝毫不介意陌以安这冷淡的态度,继续笑道,“五小姐的才情,齐麟佩服。五小姐的胸襟,不输男儿。”
陌以安只是淡淡地看了齐麟一眼,对于齐麟说的话,不置可否,也不搭话。
齐麟稍稍沉默,接着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脸真诚地看着陌以安,“五小姐,麟一直都期望像家父那样,可以找到如家母那样的女子,不是世俗门当户对却相敬如宾的婚姻。夫妻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而不应该是相敬如宾。麟唐突,今天却也想要说清楚。麟不想以后回想起来后悔。”
齐麟目光灼灼,言辞凿凿。陌以安脸上的表情不变,眼神中更是没有丁点儿的波动。
齐麟有些不敢置信,同时更多的是失望与不甘,他接着说道,“五小姐可能没听说过我父母的故事。我父亲是雍王,我母亲却非什么世家闺秀,而是江湖儿女。但是他们是真正的知己,他们相知相守,他们一起共担风雨。他们跟别的夫妻不同,他们对彼此非常信任,也很忠诚!我父亲身为雍王,却从来都没有一个小妾,也没有任何通房之类的。他曾经跟我说过,如果不是他爱的人,哪怕是脱光了在他面前,他也会毫不犹豫将其一脚踹开。他说,人跟动物不同,动物只为了繁育而交配,人如果也一样的话,那人与动物有何不同?而且,除了他最爱的女人,其他女人什么都不是!”
听了齐麟的话,陌以安觉得怪异极了。最让她想喷的是,一个封建社会的男人竟然会说出什么动物交配跟人的区别等等的话!好吧,对于别人来说,雍王的话里面最让人不能相信的是男人的忠诚这个观点。
但是对陌以安来说,最让她不能相信的是,雍王怎么会用这样的比喻?
怎么说呢,这观点……不像是封建社会的男人能说出来的话。
最最无语的是,齐麟这十四岁的经受封建思想荼毒的毛头小子,竟然能在她这么一个半吊子闺秀面前说出什么交配的话!
陌以安的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奔腾而过啊。是她错了,还是他错了!囧啊!
看陌以安眼睛瞪大,眼神涣散。齐麟立刻又说道,“我知道父亲说的话听起来很惊世骇俗。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才正常,哪里有……哪里有女人能跟男人平等这说法?我以前也是不信的,女人就应该是花瓶,摆在那儿好看,再能打理好内宅,就可以了。怎么可能有女人能跟男人一样平等呢?那时候我问父亲,父亲还跟我说,一定会有的。他花了多年才找到,我也一定可以找到,就是过程可能艰难点。我基本上还是不相信。可是五小姐,你的出现,让我彻底相信的父亲的话。原来真的可以有一个女子,能跟我比肩!更幸运的是,我找到你花费的时间,可比父亲少得多呢。”
陌以安眨眨眼睛,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