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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的机会实在藐然,这实是元始极度绝望后想出来的唯一方法。
将一切归为混沌,从最初的地方开始……
我将守护着你,永远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西王母眺望着里面,「如果不行呢?如果还是失败了呢?他难道要永远待在里面吗?」
岩庞闭上了眼,不再回答。剩下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能干涉的了。
西王母得不到回答,迷茫的看着里面。
遥远的天际,彷佛响起了长长无奈的叹息……
从此刻起,上古的神众真正成为传说。
尾声
很多年以后……
被称为天界两大禁地的,是玉清圣境和虚无之界。
玉清圣境虽然没人去过,但是总该知道大概的方位。而虚无之界只是个缥缈的传说,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里面住了什么人,只是听说它不存在于这个时空之中。有关它的一切都被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虚无之界,传说中的秘境,无数仙人想象中如梦似幻的地方。
无数人耗尽力气想要寻找的地方……
可以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个幻想中的虚无之界,但真实的虚无之界是他们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平凡。
它有着青翠的树木,清澈的湖泊,各色美丽常开的花朵,珍稀的灵兽和药草。
以凡人的眼光来看,这里是世外桃源,但是对仙人来说,这里再普通不过。
而在这里唯一有人的痕迹的地方,就是位于中央的一座不大的宅院,外表清雅幽静,不像仙人居住的洞天福地,反倒像凡人的隐士所居住的地方。
而在这屋里,正坐了一人。
说他是坐,还不如说是躺在一张长椅上,一手半支着头,柔滑的像水一样的乌发倾泻而下,几乎要垂落在地上。
红色的袍子外罩着白色的纱衣,上面布满了精致的刺绣。
但再华丽的衣着,在他的容貌下也黯然失色。
红尘湮灭,也不过在他一眼之间。
他的面前悬停了一面水镜,里面正传来男人清澈温和的声音——
「好久没见到你了,还好吗?」
他轻笑:「好,为什么不好?不过你有这时间来找我,那个小气卑鄙的男人没有缠着你?」
镜中的男人无奈地苦笑,「他就在我旁边,非闹着要听。」
「哼!我看是给他的教训太少了,以前砍下来的手又长回来了?要不要我帮你再砍一次?」
他冷笑着嘲讽,水镜里男人忽然动了一下,像被人拉住扯向一旁。一个长相斯文清秀的男子站在了水镜前对他吼道:「天
吴!你不要太嚣张了!以前不是你在烛阴身上动手脚陷害我,我和他怎么可能闹成那个样子!」
他扬起了下巴,「我就是故意的没错,你想怎样?烛阴,我一直很奇怪为何你还肯原谅他,那种卑鄙无耻恶劣的小人到底是哪里好了?」
天吴挑了挑眉,凤眼微斜,「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把你接过来,让他永远见不到你,你看这样可好?」
水镜对面的竖亥狠狠瞪他一眼,扣在烛阴腰上的手更紧了些,语气有些紧张:「你可不要听他乱说啊,你答应过我不再提起以前的事的。」
天吴冷哼一声:「不提就代表不存在了吗?」
竖亥脸色一白,烛阴微微一笑,握住了他的手。
「过去固然不可忘记,但现在所拥有的才是我们应该珍惜的,那又何必拘泥于过去呢。」
竖亥沉吟不语,把头埋在了他的肩上。
天吴见状不屑地转过头——
哼,又在装可怜!也只有烛阴那个傻瓜才信他!
竖亥马上又抬起头,对他说:「看到没,我的烛阴是不会受你挑拨的!」
「你的……?」
天吴笑了,笑得很美。但熟知他的烛阴知道这个笑代表了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到他说:「什么是你的?告诉你,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和他在一起了,连他的初吻都是我的!」
他舔舔嘴唇,表情暧昧之极。
「什么!」
竖亥立刻红了双眼,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是气的。
「你,你!」
气得口齿不清的他先指着天吴,后面突然转向烛阴,手向后一仰,水镜立刻变得一片漆黑。
最后只听到他说的一句模糊不清的话:「你真的和他——」
大白痴……
天吴扬起了嘴角。
同时从背后伸出了一双手,将他搂进了一个怀抱。
一个轻柔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又在欺负人了?」
天吴并未觉得惊讶,反而向后一倒,靠进男人的怀里。
「我有吗?是他自己要送上门来,我又为何不要?」
「你啊……怎么还跟以前一样。」
天吴昂起头看他,「要是我和以前不一样了,估计你这个家伙又要哭了吧。当初是谁这么蠢连自己的身体也不要了,傻兮兮地等了我九百万年的?要不是我身体崩坏时尚留下了一丝魂魄,你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惘然。」
「那我也心甘情愿,与其让我接受你死掉的事实,不如让我有个永远不会实现的希望……」
天吴静默了片刻,转身环抱住了他。
「等待的日子很难受吧……」
在什么都没有的混沌中,抱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等了九百万年……
「……很痛苦,痛苦到我曾一度怀疑,我到底是因为爱你还是恨你才等了这么久……」
那似乎是永无边际般的绝望……
「恨我?」天吴凤目微扬,「你后悔了吗?」
元始抱着他轻轻地笑,他说:「当初你所做的一切,可有过后悔?」
寒冰般的双眸现在已化为了春水般的柔软。
天吴凤眼微挑,未来得及说,只听见轻缓的声音在耳边说——
「情之所钟,无悔无怨。」
《全书完》
番外《前尘迷梦》
天吴懒洋洋地躺在身下人的身上,光滑的鳞片冰凉沁骨,真不愧是他夏日必备的最佳冰枕。
倚着身下凉玉般的身体,天吴舒服地叹口气,环抱着对方劲瘦腰间的双手往下滑落了一些,脸颊也在人家的腹上蹭了几下。
可怜烛阴全身的衣服几乎被扒了个精光,衣衫半露地被那人像八爪鱼一样抱住。
烛阴脸上皮肤白皙细腻,从颈部以下皆覆有鳞片,如同一片片薄薄的红玉贴在肌肤上。平日里触及清凉无比,所以天吴才把他当成天然降温的极品。
天吴生性不喜动,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懒洋洋地睡着,但偏又受不住热,一热起来脾气就变得极端恶劣,而且极其厌恶用法术一类的东西降温。
所以一到了酷热天气,他就窝到了烛阴这儿。等天气转凉,才会回自己的洞府。
「你这样不是挺好的,蜕那些个鳞做什么?」
天吴摸着他腰间细密的鳞片,爱不释手。
烛阴听言只能苦笑,他的原身就是一条巨龙。每三千年蜕一次鳞,每一次蜕鳞,化成的人形身上的鳞片都会少一点,所以天吴一向讨厌这点。
偏偏每次烛阴蜕下的鳞衣都会被他吃掉,这是天性使然,就算他想留下来也做不到。不然天吴早就拿他的鳞片做成一床凉席了,那绝对是冬暖夏凉啊。
天吴又在他身上换了个姿势,准备再睡一觉,却被烛阴阻止。
性格本就暴躁的天吴凤眼一挑,马上就要发作起来。
「你忘了答应了女娲今天去她那里的?再不走就没时间了。」
天吴一撇头,抱着他的腰闭上了眼睛。
「急什么,就是晚了又如何?要不是看在那面镜子的面上,我才懒得去。」
烛阴无奈,只能由着他。
待天吴饱睡过后,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姗姗来迟的两人到场时,基本上其它所有的人都到了。
天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晚到的行为有哪里不对,对周遭的目光视而不见,拉着烛阴坐在了一边。众人都知道他肆意妄为的脾性,也没几人敢招惹他,除了几个与他相熟的上来打了声招呼外,其它人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他曾将无意站在路前的人当场劈成了两半,原因只是因为他一时心情不好,由此可见他性情之多变暴戾。
而且他一向眼高于顶,除了寥寥几个人外,其它人一向不放在眼里。
虽然他任意妄为,残酷暴虐,但好在他素来不喜出现在人前,旁人想招惹他的机会也少。再说与他齐名的其余几位神众也都不是易与之辈,相形之下,不易出现的天吴危险性也就没这么突出了。
况且他身边常常有烛阴跟随,烛阴性情宽厚温和,有他在身边,天吴的情绪也会较为平稳。
径自坐下的天吴也不在乎别人眼光,喝了一杯酒后就懒懒地靠在烛阴身上,浑若没有骨头一般。
此般行径,让人不免猜疑两人的关系。
烛阴心里清楚这纯粹是因为天气太热,靠在他身上能稍微缓解一下罢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天吴总是拖着他窝在府中,睡过一个炎夏。所以这次肯参加众人的聚会,是极其少见的。
究其原因,也只能是因为这次女娲要展示给众神看的昆仑镜了。
因为各种原因而将众神聚在一起的聚会很多,有的可能是为了展示给大家看自己新近调教的蛮兽,有的可能是最新研究的法术阵法,或者只是为了品尝一道菜。
神众的日子都过得很无聊,处在众生最高位的他们,没有生命的期限,没有会威胁他们的生灵,没有疾病。对他们而言,生命除了漫长的消磨外别无他物。
这天下所有的生灵都是他们的玩物,拥有移山倒海、通天彻地之能的他们就是这世间的主宰。除了与同类的争斗外,几乎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受伤的可能。
拥有漫长生命的他们,对追求一切能让自己愉悦的事物向来是不遗余力的。
华服,美食,精致的器具玩物,都是他们的最爱。
力量,也是他们最为推崇的东西。
而站在力量顶端的天吴、烛阴、据比、毕方和女娲等人的地位,在众神里是异常高贵的。其中不乏许多被他们所折服的神人追随其左右。
在这几人中,女娲的存在无疑是极其特殊的。
由自然之气孕育的女体,是极其少见的。
盘古开天辟地,划分阴阳二气。
由此孕育而生的众神无不是阴阳合一,女娲却是其中的异数,是天生的纯阴体质。
这次她召集众神,说是得到一面古镜,见者可观过去未来。
天吴虽然性情懒散,但最见不得这样诡奇神异之物,破天荒地决定拉烛阴来此一观。
女娲见众人来齐,宴饮也近尾声,便微微一笑,命身边傀人将镜子取来。
那傀人面貌与女娲有几分相似,但下肢却与女娲的蛇身不同。
众神为了更好地取乐,颇为盛行制作傀人。
这样的傀人除了表情动作有些僵硬,且不能说话以外,其余皆与诸神无异。近身侍候,倒比使驭一般兽类要好的多。
看着傀人领命去拿宝镜,天吴也打起了两分精神。
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为了打发时间,他也打量起到场的人来。
除了认识的几个,其余皆是生面孔,他不常参与这样的聚会,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即使有几个面熟的,他也叫不出名字。
天吴神色慵懒,眼波如丝,但被这样的眼睛看到的众人都只觉得心里一凉,不敢回视。
但其中竟有一人丝毫不惧,感觉到他的视线后回望了他一眼,也不惊讶愕然,只是微一颚首,举杯继续品着美酒。极是轻描淡写。
这让天吴提起了些兴趣,仔细看那人相貌,眉眼极是清俊,坐姿端正笔直,身上穿着不若其它人那样的繁复华丽,倒另有一番清雅味道。
如果只是形貌俊美也没什么,天吴见过比得上他的也不在少数。只是这人的一举一动都莫名的牵动人心,单是一个饮酒的姿势都极为动人。
这样的风姿气度,倒是天吴从未见过的了。
而最为特别的,就是他额上的金色纹印了。神人对样貌极为在意,有的人连衣服上的一丝褶皱也忍受不了。精美古怪的首
饰妆容更是繁多,其中也不乏在额头上做文章的,但他额上的却不一样。
似乎是深刻在了肌肤里,而不是用颜料染的。纹印精致繁复,更是与他简单的装束不符。
过了片刻,那个傀人拿了宝镜来,交与女娲。
天吴凝目细看,那古镜样子古朴拙雅,镜面黑沉一片,竟照不到半点东西。
女娲笑了笑,先说了这镜子的来历,然后提及用途。原来这镜子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只单照众生未来。而且一年只能用一次,以精血为媒,观镜则自现。
为信服众人,可请在座一位亲自一试。
众人一听皆大感兴趣,纷纷议论谁是那个幸运之人。
但现在的天吴却对这镜子失去兴趣了,即便千年对他也不过一瞬,千年前与他现在又有何区别?
冷眼旁观别人,莫不是兴味盎然,摩拳擦掌欲要一试。
反观那人,举止如常,面容平静,只是静静品着杯中物,连眼睛都未眨过一下,似是没有任何事值得他动容。
此人倒是当真有趣。
天吴觉得此趟算是没白跑,只是依他的气度,怎没听人提起?
天吴暗自纳闷,一旁的烛阴见他目光所及之处,已知他心意。于是笑笑说想知道此人底细,不如宴散过后问问女娲,她请的客人,自然是知道底细的。
他想想也是,又一手抓了烛阴手腕,靠在他身上不动了。
宴后众神各自散去,天吴趁机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