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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鸣山眼中阴霾转瞬即逝,快得叫人难以察觉,怀中玉匣便更有些沉甸甸的滋味,他神色温和,拱手道:“改日再登门拜访,告辞。”随后便转身离去。院外成列的侍卫,亦是随之悄无声息撤退。他终归承了这个人情。
单致远见院门关上,方才收回视线,对自己所作所为,便生出些许自嘲来。
纵使形容皆同那人神似,却不过是区区皮相,何以令得道心如此动摇?果然还是,修炼不足。
单致远一时心乱如麻,转过身去,便对上胡满仓双眼,顿时眼神闪躲,低声道:“何事?”
胡满仓幽幽叹气,只将方才收下的储物袋取出,“师兄的财物取用由心,小弟无权置喙。灵石在此,请师兄清点。”
单致远耳根微微一红,并未去接储物袋,只道:“由师弟处置便是,我这几日闭关,有劳师弟好生照顾师父。”
胡满仓道:“师兄放心。”他不过惋惜那青玉小桃未能物尽其用,说说便罢了。
而后那关鸣山便每隔三日,拜访一次。每次殷勤皆是恰到好处,从不耽误单致远修行。这便是有心结交之意。
过了几日,关鸣山带来一个消息。万渡山方圆千里,西端尽头,临海之处名为碣石峰,半年前突发地震,山体剥落,便暴露出一座上古洞府。
这消息立时便被封锁,只传至万渡城主耳中。
关鸣山已组织人马,要前往探险。那洞府规模极小,若是彻底探查,所需不过三五日,路上往返耗费亦不足两日。
待关鸣山提及那洞府之中有剑魂冢时,单致远便有些心动。
剑魂冢可遇而不可求,埋藏万柄凶器,有凶魂杀气驻留。此地对剑修有极大的好处,因其废弃灵剑之中,或可寻得剑魂。
他如今凝脉中阶修为,灵力远比同阶修士更为雄厚,寻常灵剑使用起来,已有凝滞之感。若是在剑魂冢中寻得一缕剑魂,便可炼制出本命灵剑。本命灵剑非但如臂使指,运用随心,更可藏于丹田温养,随剑修自身修为提升,一同进阶。这方才是剑修正途。
关鸣山见他意动,又道:“离宗派大会尚有二十余日,这一路往返至多十日便归,绝不耽误。”
如此连炼器的时间也省出来,若持本命灵剑参与大会,更是如虎添翼。
单致远下定决心,“那便叨扰关兄。”
关鸣山又露出有若瑞兽临世一般温润笑容,“致远,不必同我如此生分。”
单致远如今心思尽在剑魂上,便只同他相视一笑,“是,关兄。”
关鸣山动作极快,第二日清晨便已准备妥当,与单致远在城门相会,登上一艘浮空宝船,往碣石峰行去。
单致远本以为这贵公子出行,理应声势浩大。那乾坤阁少东家同万渡城相比,便不过是个三等管事的儿子罢了,前往天方古墓之时便领了近百人之多。怎奈时也运也,妄自送了性命。
不料堂堂万渡城,一方霸主,被城主放在心尖的长子嫡孙出行,却不过带了两男两女,四名侍卫。
关鸣山便为单致远介绍,两名男修名为黄岩、黑礁,两名女修名唤红叶、白霜。
黄岩人如其名,魁梧如岩,一身褐衫,虬髯牛眼,豪迈一拱手。
黑礁外形黑瘦,极为干瘪,相貌平平,立在黄岩身侧极不起眼。
红叶白霜却是妙龄少女的容貌,一着红衫,一着白裙,依稀便让单致远想起天方古墓中遇见的杜若青同谢非衣来。
这四名侍从实力深厚难测,远超单致远所能查探的范围,应是金丹以上修为。
神色却不卑不亢,同单致远见礼。
随后灵兽袋中传来一阵波动,带有万般委屈之意。这些时日单致远忙于修炼,又唯恐阿桃桀骜闯祸,已有多日未曾将他放出来了。
此时便轻轻一拍灵兽袋,巨大黑影呼啸而出,冲到宝船外。那宝船在千丈的空中疾驰,虽有禁制阻风,却不阻生物外出。阿桃正得意时,突觉四足下踏空,身形便往下坠去,不由惊慌惨叫一声。
单致远不料那畜生如此愚钝,忙靠在船舷上唤道:“阿桃!”
关鸣山以为他冲动之下要跳船,亦是紧张抓住他肩头揽入怀中,喝道:“黄岩,去救它。”
黄岩默不作声,化作一道褐影向船下冲去。
阿桃自最初的怔愣中回神,急忙调整身形,自四只脚掌下生出雪白祥云,将它稳稳托在半空,重新升腾至与宝船同高的位置。
怎奈那宝船禁制能出不能进,阿桃吃了个闭门羹,在甲板外绕船乱绕,一面望向单致远,一面急得嗷嗷怒吼。
单致远不忍,掩面遮挡双眼,低声道:“这畜生……让关兄见笑了。”
关鸣山爽朗大笑,胸腔震动清晰自后背传来。单致远方才惊觉二人姿势,关鸣山扶着他肩头,将他大半身躯包容在怀中。
二人忙各自退开半步,各自微现尴尬。关鸣山见机得快,笑道:“你这灵宠生性烂漫,好生有趣。果然物似主人型。”
单致远闻弦音知雅意,忍不住瞪他一眼,却见关鸣山笑容促狭,那风流倜傥的神色,隐隐同太羽交叠。不由心头狠狠一阵闷痛,他为何……在这凡人身上寻找那四神的身影?而后收敛心神,在衣袖下扣紧手指,神色自若道:“关兄说笑了。”
此时黄岩已回转过来,开了禁制,同阿桃一前一后落在甲板上。
阿桃呜咽几声向他跑来,更是万般委屈磨蹭膝头,叫单致远好一通哄。
单致远顺势远离了关鸣山身侧,半跪在那黑豹面前,一面轻轻揉搓阿桃耳根,一面却渐渐自探宝的热情中冷静下来。这一次贸然同关鸣山出行,只怕并非良策。
天庭中庭,仙花灵木郁郁苍苍,灰羽赤冠的妙音鸟正立在笼中,婉转吟唱。
天帝静静斜倚在万年青竹榻上,闭目假寐。正是日理万机后,午后小憩的时刻。
庭中一派静谧。
麒麟随侍在侧,正批阅卷宗。
阅完一批,天乙便再换上一批。
长垣星官便在此时悄悄入内,奉上一片玉简。
长垣掌三千六百天眼,专司查看监督之职。
麒麟在玉简中一扫,正是单致远在万渡城中与那关公子相遇之事。麒麟便眉心微微一蹙,并未惊动旁人半分,起身离了中庭。
素来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的瑞兽,形色间竟有几分匆忙,赶回了勾陈殿中,迈入寝殿,下令道:“不可放任何人进来。”
神卫肃容应是。
麒麟便颓然跌坐在殿中,指尖颤抖,血色渐褪。
心中黑色暴虐的恶意有若日益暴躁的巨兽,吞噬神智。
正是开阳的意志。
麒麟眸色渐渐泛起血光,左脸颊亦是浮现出隐约荼白星纹的痕迹,沉声道:“开阳,不可冲动。”
识海深处,灵力□□,麒麟话语化作道道金色锁链,将那黑色野兽重重禁锢。猛兽怒吼猛力一挣,金链寸寸断裂,那猛兽便要冲出识海。
勾陈太羽麒麟,三人嗓音混杂一处响起,厉声喝道:“九方荒冥行踪未明,如今西方封印亦有不稳迹象,若是真魂暴露,导致三界生灵涂炭的罪孽,你担当不起!”
层层锁链纠缠盘旋,触怒凶兽,嘶吼声震荡识海,麒麟眉心崩裂,渗出血来。
凡界有四处天帝封印——东之魔尊,南之鬼王,西之妖皇,北之修罗。皆是嗜杀残暴,祸害三界之邪物。
历代天帝东征西伐,终究将其镇压,封印起来。
只是天长日久,那些邪物终究能寻到办法挣脱。
首先是东之魔尊九方荒冥逃脱,如今东躲西藏,不知潜伏在何处。那老魔实力大减,势必会将主意打到其余三道封印上。
值此多事之秋,岂容开阳无视律例,去寻那小修士晦气。
麒麟又闭上眼,“那……关鸣山,必定是耀魄宝碎片转世,有他守护,一如你我在侧。莫再……将凡人卷入天庭事端之中,只恐难保性命。”
祸星饱含恨意、杀戮、暴虐、怨愤、残忍、嗜杀。
四相分裂之时,勾陈便有意将这些污黑尽数封在开阳一相中,便令祸星一相日益暴躁,残酷日盛。就如同将喷发火山生生遏制,那狂怒暴烈,便会日积月累,愈加浓烈。
终有一日,便要化作自毁的利剑,将这位堂堂的勾陈上宫天皇大帝,自神界中抹杀。
勾陈又厉声喝道:“若你执意要将那凡人接上天庭,不如现在就杀了,早日了断,总好过日后悔恨。”
识海中猛兽咆哮终又弱了下去,层层金链束缚,再难挣脱。
麒麟脸颊的星纹渐渐淡去,消失无踪。
至此,三相终于合力将开阳封印成功。
勾陈寝殿外传来紫微大帝的声音,麒麟转身时,便让位于勾陈,沉声道:“进来罢。”
紫微大帝推门而入,便立时察觉了异样。勾陈神魂,又弱了几分。便叹息道:“你这是……何苦。”
勾陈泰然自若,“闲话休提,何事?”
紫微只得道:“天帝圣诞在即,时隔千年出塔,自然要大肆庆祝。如此一来,布防又要加重。我来同你借兵。”
勾陈皱眉道:“天庭内防由赤城王负责,为何会人手不足?”
紫微道:“三地封印加派人手……何况这数千年来,仙魔大战损耗巨大,仙、凡两界灵力又日渐稀薄,成仙者愈加稀少了。”
勾陈同紫微二人一面交谈,一面大步迈入四御殿中,下令道:“传赤城王觐见。”
一名仙使领命匆匆而去,却是过了好一阵才返回,面如金纸,颤声道:“赤城王……不知去向。”
勾陈同紫微的脸色,便慢慢铁青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333=谢谢投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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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患难时知人心
凡间大陆;极西之地,乃是一片无边雪原。
雪原中冰河沉寂,风雪连天,就连天兵天将驻扎营地;亦是一片雪白。
守护此地封印的首领,乃天纪、帛度二位星官。
这一日依旧暴风雪肆虐;雪原上空却有一片红云滚滚,急速靠近了九离川冰河驻地。
一男一女两位星官得了卫兵通传,讶然对视一眼,出了营帐;点兵急急腾云而起;将那红云拦在半空。
天纪形貌约莫二十出头,一身烂银链甲;衬得这女星官英姿飒爽,手持两柄玄铜鎏金锏,朗声道:“何人擅闯禁地?”
火云绚烂,从中步出一名青年天将,盔甲赤红,更衬得那天将发色如炭,肤色若雪,俊朗逼人。一言不发,只冷淡垂目看向拦截的天兵天将。
天纪同帛度皆是一怔,施礼道:“参见赤城王,不知赤城王前来所为何事?”
赤城王灵枭扬起右手,沉声道:“自是为封印而来。”
右手挥下时,一股雄浑火灵力化作巨龙咆哮而出,将天纪、帛度二人的队伍自中间生生撕开。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多名天兵受了重创,被那火龙吞噬,烧成焦黑,纷纷自云头坠落。
白雪皑皑之中,那火龙一身的炽烈火焰竟丝毫不受压制,左右突击,将防御的阵势撞得七零八落。
赤城王身后军队亦是现了原形,妖兽成群结队露出獠牙,向天庭军扑去。
天纪双锏翻飞,将一头铁皮豪猪砸得脑浆迸裂,怒道:“灵枭!你竟同妖魔勾结,不怕天帝震怒?”
灵枭一言不发,身形如电,闯过重重阻碍,化作一点红光,风驰电掣冲向冰河深处。
天纪与帛度暗道不好,却被数头高阶妖兽纠缠,脱身不得。二人交换眼色,帛度立时取出一块玉符就要捏碎,向天庭示警。
说时迟,那时快,一头魔狼骤然扑来,天纪铜锏重重砸下,却已迟了半步。帛度右手连同玉符,已被那魔狼一口咬断,连同砸碎的狼头一道坠落。
帛度脸色惨白,却依旧念咒召回玉符,用力捏碎。这点耽误下,赤城王却早已失去了身影。
冰河名唤九离川,九乃至阳,离乃火卦,以这炽烈之名镇压至阴至寒之地,实则却不见有分毫成效。
河底半冰半水,柔软如棉,却极冷极阴。纵使赤城王灵力炽烈,潜得深了,也被那阴寒侵蚀得嘴唇青紫,一身血液有若凝固。
妖皇血逝的冰棺,就在这片白棉冰絮的包围之中。
赤城王心知时间紧迫,并不多看,落在冰棺上方,便将盔甲摘下,又取出一柄匕首,笔直对准心口刺下。
心头血火热涌出,旋即冻结。
他又推开重重冰絮,俯身压在冰棺上。冰棺厚达百丈,纵使这天将目力极好,却也只能望见晶莹冰壁内一点影影绰绰红影。
赤城王面色不变,只凝视那点红影,极力催动灵力。心头血一点点渗透冰块,有若一缕红线,往冰棺深处蜿蜒爬去。
冰河底不知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