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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祯苦笑,眼中的光芒迷离黯淡,思绪像失控般飘到了很远很远的曾经。
“还记得……朕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你告诉朕,你的名字……小凡……”
“记得,是皇上为我取的姓氏,是皇上为我取的名字,思凡……”颜思凡压抑着如狂潮般席卷而来的痛苦,窒息般从唇瓣里轻轻吐出这一句话。
“颜山……狩猎……然后遇见你……小狐狸……”
“皇上,不要再说了,现在没人,让凡儿治你吧!”颜思凡不死心地攥紧了末祯的手,不能,绝对不能让你这么死去,你答应过我的一生一世,绝对不能食言!
末祯安静地凝注着颜思凡,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握得生疼,他也欣慰,在他闭上眼睛永远离去的时候,还能这样和颜思凡紧紧相牵,真好……
“没用的,你……你能让我朕起死回生吗……”末祯动作极微极吃力地摇摇头,“凡儿,朕说过,不要……做徒劳无功的事情……凡儿,你还记得……朕给你的承诺吗?”
仿佛担心听不到颜思凡的回答就无法瞑目一般,末祯再次忍着疼痛,重新问了一句。
“记得……”颜思凡咬得唇瓣渗血,眼泪滚落下来刺痛到唇上的伤口,混合着他唇上的鲜血,为他苍白无色的唇染上了艳丽刺目的色彩。
末祯低喘着,笑得苍白:“小凡,这一辈子……不能和你在一起,那就等我下一世……下一世,如果我遇见你……我一定和你在一起……”
他的思绪宛如坠入了当年他与他那段爱得难舍难分,被世俗的舆论和天下百姓以及臣子逼迫他们分开的日子里。
那时候,没有君臣之分……
…………
……
桃花树下,他将颜思凡抱在怀中,尽管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痛楚,但他却依然那么温柔地笑着,对他许下生生世世的诺言:“小凡,这一辈子不能和你在一起,那就等我下一世,下一世,如果我遇见你,我一定和你在一起。”
……
…………
当时的他,声音温润低扬,如今,他倒在颜思凡的怀里,满身鲜血,用这般虚弱的语气,重述了那段话,判若两人……
…………
……
“如果你不能呢?”
颜思凡在那繁花盛开的树下,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让那种天旋地转的幸福感紧紧地裹着他的心。他欲罢不能,不可自拔,语气甜蜜得回应着末祯对他的山盟海誓。
……
…………
“如果你不能呢?”
如今,他紧抱着末祯,泪流满面,亦同样重述了当时的那句话,声线却是那么凄然颤抖。
世界宛若完全颠覆扭曲了一样,变成一个无底深渊,让他嘶吼着无止尽地堕下去。
“那就下下世。”
末祯苍白的笑颜越来越深,好像想在生命即将燃尽的时候,给颜思凡一个最好看最美好的遗容。
“那我得等你几世?”声音哽咽破碎,颜思凡竭力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快将他的灵魂也撕碎了一样。
“嗯……你愿意等我几世?”
颜思凡在此刻,终于崩溃了。他嚎啕大哭,俯在末祯的胸口上,无法接受般拼命地摇着头,扯着末祯胸前的衣衫:“等你几世都无所谓,我愿意等,等到能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天,就算是死也甘愿!”
“你这狐妖,怎么会死……”
最后一个字……
落音……
末祯含着笑容,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还没说完,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说,还有好多好多的爱还来不及给他,可是,他累了,乏了,带着最后一抹笑容,他终于在颜思凡的哭喊声中,沉沉地睡去,永不再醒来……
“末祯!!!”
一声带着沉痛悲恸的嘶吼声震慑于天际。
落叶纷飞。
他的痛苦叫吼,如同天边独自飞过的孤鸿,谁懂,谁痛……
……
…………
两个矫捷的身影游走在夜幕下那如同层峦叠嶂的山峰似的屋顶上。
终于,在摆脱了侍卫的追捕,他们悄悄然地逃逸到京城某一处竹林里。
竹叶随着夜风互相摇曳,发出窸窣作响的声音。
月色静好。
在淡淡的月色下,邢佑满怀戒心地立在邢图的面前,带着一种戒备的眼神,从上而下,打量着他面前这个身穿总管太监服饰的中年男子。
“小兄弟,你不认得我了?”面对邢佑的观察,邢图双臂一挥,背在身后,一副居高临下骄傲的姿态侧着身子,带着些微嘲弄的口吻,优哉游哉地问道。
邢佑在脑海里翻腾了个十几遍,这才蓦然想起,这名男子原来就是方才他送膳去茹妃的敏和殿时,那个领头的公公。
难怪他当时还觉得,这个领头公公这么仔细的观察他,却没发现他是假冒的。甚至还在他差点露出马脚的时候替他解了围……
原来如此,这个公公也是假冒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邢佑冷着一张脸,凛然问道。
月色中,那张带着岁月的皱痕的脸庞微微勾出了一道笑容,邢图没有直接回答邢佑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你刚才在御书房外,是在驱鬼?”
邢佑蹙起眉,狐疑地瞅着邢图,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中年男子,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高深莫测。
见邢佑不说话,邢图也不以为意,继续开口说道:“我乃除妖师邢图,敢问兄弟,高姓大名啊?”
“邢佑。”邢佑不假思索地直接告诉他自己的名讳。
“邢佑?”哪知,邢图却在这个时候眯起了双眼,若有所思般低低重复了一声邢佑这两个字。
看刚才邢佑的驱鬼手法和武功,十足十是和自己出自同一门派的武功,虽然对方的武功路数有些怪异,但是也不难看出,每个招式和变换之间,的的确确是和他师出同门,同是除妖族自创的一些招数。
加上,他也是姓邢。
莫非……?
邢图古怪地睨了邢佑一眼,然后猜疑道:“你和除妖族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混入皇宫?目的何在?难道只是单纯的想在皇宫里驱鬼而已?你可有师父?姓甚名谁?”
最近超多鬼!!! 第二百零六章:矮油,两个钟涵耶!
面对邢图一连串穷追不舍的诘问,邢佑兀自沉默了片刻。
须臾,邢佑扬起双眸,直视着邢图的双眼,倨傲冷静地回答道:“潜进皇宫除了盗贼之外,要不就是刺客,你认为我是哪种就是哪种。”
“听小兄弟你的口气,就是不肯告知我你的身份了是吗?”邢图勉强地敷衍着笑,然后旋身,踱开了两步。
不料,当他一动开脚步的时候,在他袖子里面藏着的画卷忽然之间滑落了出来,咕噜噜地滚落到地上。
夜风徐徐。
画卷落地,缠绕在画卷上的一根细丝松开了,画卷因此在尘土粗粝的地面上,被风吹得缓缓地展开来。
邢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幅画卷。
两条画轴缓缓往左右两边滚动……
画卷里的内容逐渐展开呈现在邢佑的视野中……
瞳仁紧缩!!
邢图慢悠悠地转过身,见画卷掉落下来,立刻弯腰去捡。不料邢佑的行动迅速,快了邢图一步,冲过去便将地上的画卷抽起,然后手掌一抖,画卷如同被装上了发条一样自动“嗖”的一声卷成原状。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邢图看得有些措手不及。
“原来画在你这里!”在邢图还没开口的时候,邢佑立刻将画紧紧地握在手中,喜不自禁地颤声说道。
邢图静默了一会儿,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邢佑的神态动作,似乎在斟酌着,邢佑貌似很紧张这幅画。
难道,他和这幅画像中的人有什么关系?!
他抿唇一笑,布上几丝皱纹的双唇缓缓翕合:“不是,是我在皇宫中无意中捡到的!”
“我一直在寻找这幅画,不知道兄台可否将这画卷借我一用?”虽然邢佑很想直接将这幅画占为己有,但是碍于刚才这个男人对他出手相救,他也不敢贸贸然地直接带着画走人,于是只好礼貌客气地低声询问一声。
邢图双手背到身后,笑着大大方方说道:“可以,此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你若是喜欢,送予你也罢!”
邢佑心里惊然。
想不到他千方百计想进皇宫偷这幅画,没想到最后这幅画竟然在这个陌生的中年人身上。而且这个男人,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画送给他!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他死死地握住画卷!
既然画卷到手了,那么他和钟涵要回去,也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里,邢佑的嘴角毫不自觉地偷偷往上扬起。
他的这一刹那的掉以轻心,微微笑起的模样,却毫无保留地落入邢图的眼里。
邢图收起笑容,对着邢佑拱手作揖,与方才那谨慎小心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露出一副潇洒的笑容对邢佑说道:“既然兄弟你喜欢,画你就拿去吧!邢某还有要事,就此先拜别了!后会有期!”
他洒脱大笑了两声之后,纵身飞快地飞入了那一片茂密漆黑的竹林里,一下子便没了踪影。
邢佑看着邢图消失不见,心情也是雀跃得有些紧张。
掸了掸衣袖,他小心翼翼地将画收入怀中,然后即刻动身,借着轻淡昏暗的月光,疾步赶往百花楼。
……
…………
夜晚宁静得可怕,漆黑的天空,甚至不见一丝星光的出现。
厚重的乌云遮掩住了清冷的月光。
低低的枝桠随风轻晃,凋零掉落的落叶似蝶似雪。
风,冷得让人瑟缩发抖。
一扇紧闭的彩色窗花的窗户被人从外猛地推开。
“啪”的一声,因为来人用力过猛,窗户上的窗轴应声而断,掉落到地上,惊到在伏趴在桌上休息的两个年轻人。
两人同时惊醒。
来人从窗户外跃了进来,然后飞快地将窗户合拢,一边急声道:“钟涵,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他回头,看见一名短发少年身穿古装,额前一抹清亮的银白色发丝随着方才忽然涌进的凉风微微扬起。
邢佑走过去习惯性地抱一抱他,然后抚着他的背,微微笑道:“我平安回来了,画也找到了!”
怀里的人儿有些措手不及地怔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抬起双手环抱着邢佑的腰身,甜甜地喊了声:“爷!”
邢佑一愣。
眼角无意间往他的身旁望过去,看见另一名身穿黄色短袖长裤的男孩子就站在他们不远处对着他煞是得意地咧嘴笑着。
邢佑猛然一个激灵,猛地推开怀里的人,冷声低问:“怎么回事?”
面前的两个男孩子,有着同样的一头的短发,同样的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孔……
这……是两个钟涵吗
“队长,你看,像不像,像不像!?嘻嘻!我的杰作哟!”钟涵乐不可支地站到钟玉澈身旁,指着钟玉澈的头发,得瑟得咔咔大笑。
钟玉澈有些腼腆地对邢佑一笑,还习惯性地抬起手想要捋一捋他以前经常会垂落在他肩头的长发。不过手一落空,他立刻又尴尬地顿住笑容。
邢佑眯起眼睛狐疑地打量起钟玉澈的发型,由于室内的灯光昏暗,不经意间乍眼看去两个人的发型相似,一副秀气的模样。但是仔细一看,不难看出……
钟玉澈的发型鬓角两边长短不一,脑袋上的头发也被胡乱剪得有些坑坑洼洼,额前的刘海被剪得参差不齐,实在有些……
惨不忍睹!
邢佑的嘴角忍不住一抽,然后压着怒气咬牙切齿地质问钟涵:“你把他弄成这副模样做什么?”
钟涵鼓着嘴巴跑到邢佑面前,竖起三根手指对邢佑信誓旦旦道:“我发誓,是他自己要我帮他剪头发的!”
“哈?”邢佑困惑地瞥着他们两个人。
到底他不在的这几个小时里,他们在搞什么鬼?!
……
事情还得回忆到两个小时前的那一刻。
那时已经入夜。
厢房里的人无聊得简直想拍蚊子来打发时间。
钟涵伏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在玩茶杯。
房内的烛光很是昏暗,这个时候,百花楼里却是夜夜笙歌,笑语联翩。
钟玉澈推门进屋,一道道喧嚣吵杂的谈笑声从门外倾泻而进。
他关上门,声音刹那间被那道门阻隔了,房内一瞬间,又重新恢复方才的宁静。
钟玉澈走到钟涵身边坐下,煞是担心地喃喃自语道:“不知道爷如何了?成功进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