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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拉斯马上下来,快步迎向米歇尔。他都不知该如何跟米歇尔解释,普尔曼在混乱的殖民地拼死拼活都没有关系,一回到法国就出了事。
这下米歇尔突然回来,事情真的不好收场了。
米歇尔的地位太微妙了。除掉约瑟夫和莫博森这两个眼中钉后,在普尔曼的辅助下,米歇尔的势力几乎占据了印度支那整个西南部,甚至包括一小部分印度的东边。米歇尔本就是半个军阀,这些年更是训练了大批的私人军队。他垄断了全部橡胶和烟草产业,现在法国国内所销售的香烟橡胶制品百分之九十出自他的宝蒂那公司,说他如今富可敌国都不为过。否则老伯爵对普尔曼的失礼也不会一忍再忍了,毕竟原本最不被重视的儿子竟成了殖民地袅雄。
普尔曼是米歇尔唯一的孩子,可想而知,他的死会引发怎样的地震。
“听说我儿子刚死,就有人急不可耐的分割他的东西,”米歇尔话是对安德拉斯说的,但眼神扫过前方所有军官,一些没用的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米歇尔个头虽矮,气势却比这些人强大得多,他们算是明白为什么普尔曼年纪轻轻就有那样的气场。
米歇尔忽然拍了拍安德拉斯,“老伙计,你在这鬼地方太窝囊了,我看有些人迫不及待的要爬到你头上拉屎拉尿。”
玩笑话从此时的米歇尔口中说出来,很冷。特别是他的眼神直直的就盯着费奈斯,他的愤怒由内向外,丝毫不掩饰。
安德拉斯叹了口气,“人老了不中用了,我不该回来的,更不该把普尔曼带回来。”
“那混小子要回来谁都拦不住,”米歇尔冷哼。他比任何人都懂普尔曼一心回国的意图,为了一个女孩,他们父子险些变成仇人。估计是遗传,两个人又都很犟,谁也不让谁,明里上抹不开面子,暗地里还是帮衬着对方。
普尔曼决定回国,米歇尔是知道的,只不过装作不知道,随他去。米歇尔本准备随后就跟着回来,他深知自家的儿子不靠谱,他不放心,结果中途遇到点问题耽搁了,这一耽搁就听闻到普尔曼的死讯。
在起初那一刹那,这真像一颗惊雷把米歇尔炸晕了,等他镇静下来,又心存怀疑,他那个和混世魔王差不多的儿子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没了?大概父子之间有一种心电感应,在没找到普尔曼的尸体前,米歇尔并不相信他死了。
说米歇尔心大也好,面对这噩耗,他比任何人都淡定。
“你准备把普尔曼的人交给谁?”米歇尔直接问安德拉斯。
“按惯例应该是军中地位最高的将军。
米歇尔皮笑肉不笑的瞥了费奈斯一眼,安德拉斯紧接着又说,“但现在没有谁比你是更好的人选。”
言下之意,就是普尔曼的手下,米歇尔带走。
费奈斯第一个反对,叫道,“安德拉斯司令。”
“怎么,对老司令的决定不满?老子的收拾儿子残局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名正言顺的吗?”
米歇尔一个质问就把费奈斯剩下的话全部噎在的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不得不说,米歇尔在殖民地练出的威严还是颇能震摄人的。
“费奈斯,你我也算是有旧交的人,对朋友,我一向宽容大义,希望你是如此,”米歇尔扔下这样一句话,率着自己的大部队如退潮般走了,留下神色各异的众人,尤其是费奈斯,他的脸和调色盘差不多,又气有恐。他和米歇尔的确渊源颇深,他们同年参军,家世背景相当,本是朋友,而他的夫人就是当年米歇尔弃之不要的未婚妻。其实在米歇尔认识艾芙前,他的未婚妻就已经跟他的朋友有一腿了。
费奈斯担心米歇尔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米歇尔才刚到巴黎就给这群军官一个狠狠的下马威,那架势强悍,而且势不可当。他回国的消息火速传遍整个上流圈。着实跟发生地震似的,给了所有人震撼。
令人们大跌眼镜的是,米歇尔之后一没回家去看望自己病重的父亲,二没应总统的邀请前去拜渴,而是马不停蹄的来到丝楠的家。
丝楠去店里不在,只有昼伏夜出的普尔曼留在家里。
大门被拍得啪啪作响吵醒了普尔曼,他本不想理会,结果那敲门声没完没了,一刻都不停,好像就算没人,也要敲出个人来。
普尔曼懒洋洋的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露出一点缝隙,就看见自己的父亲站在院子外面,吹胡子瞪眼望着这个方向。
第七十二章 巨大反击
普尔曼吓得浑身一激灵,匆忙的往后躲,险些被自己绊倒,退到床边上,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
老天,他父亲怎么回来了,还就在外头。
知儿莫若父,米歇尔好像笃定普尔曼在屋子里头,就站在门口不走了,命令两个壮汉锤门。丝楠的邻居们听见动静探出头瞄,一看到成群的士兵赶紧缩回去不敢掺合。
普尔曼也是个硬骨头,和米歇尔死扛,硬是挨到丝楠傍晚回来之前都没开门出去,丝楠是和玛格丽特一块回来的,看见自家院子的仗势愣住了。她太熟悉姜黄色的军装了,米歇尔总督的标志性颜色啊,和印度支那的黄泥土一样的颜色。
米歇尔转身看向她,他的肚子更圆更挺了,像怀孕七月的妇女,胡子修剪的更有型,看来他在殖民地的生活很悠闲。米歇尔对丝楠露出一丝笑,“见到我很意外吗?”
丝楠不知怎么的迈不开腿,站在米歇尔三米开外的地方,不卑不亢的说“不,米歇尔先生,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还是这么精神健朗。”
米歇尔看着她,观察这些年她的变化,也在注意她的反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还以为你恨我把你赶走。”
听到这,丝楠人一下子放松了,笑起来,“你才回来?”
米歇尔点点头,背着手主动走近丝楠,“是的,不欢迎我吗?”
丝楠连忙掏出钥匙去开门。米歇尔朝她身后的玛格丽特笑着额首,玛格丽特很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她实在不善于与这种一看就是极致权贵的人打交道。
玛格丽特虽然没受过什么文化,却是个非常聪慧的妇人,她来到巴黎找到唐奈才知道丝楠口中的小服装厂规模有多大,而且制作的衣服专供达官贵人,普通人根本买不起。她一直按照丝楠的交代做,没有透露普尔曼一丁点信息。而她从各种新闻里头也知道原来自己救的英俊青年是贵族军官,她更得三缄其口了。
丝楠打开门,先招呼玛格丽特,“你先进来,去我的工作间坐会儿吧。
“噢噢,好,”玛格丽特连连答道。
等玛格丽特进屋,丝楠才对米歇尔做出请的手势,“请进吧,”又看了看他的手下,说,“其他人就不必进来了,我家小。”
丝楠忙着给米歇尔倒茶,准备点心。米歇尔坐在沙发上,环顾周围的环境,眼尖的注意到桌上的烟灰缸里有十来支烟蒂和几簇烟灰。丝楠端着盘子走来,米歇尔抬头,“我嘱咐过你不要来巴黎。”
丝楠的手一顿,“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米歇尔不做声,用难言的目光看她,对丝楠,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不是她,他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和财富,可以说他事业真正起步是从遇见这个神奇的孩子开始的。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和他的儿子扯在一起,其实在和普尔曼冷战的那段时间,米歇尔自己又觉得普尔曼会被丝楠吸引是自然而然的,丝楠的光芒不是谁想遮盖就能遮住的。瞧她,没靠他们,不照样在巴黎混的风生水起么。
“罢了,虽然你是我的养女,但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了,”米歇尔摇了摇头,“叫普尔曼出来吧。”
丝楠心里一惊,面上很镇定,“我也想找到他,他被洪水卷走后至今下落不明。”
“哦,果真如此吗?”米歇尔似笑非笑看着她,那神态和普尔曼如出一辙,他们的谎言可以瞒过旁人,却瞒不过米歇尔,“我知道你向来和普尔曼不和,所以他死了,你现在的心情才会这么轻松愉快吧?”
丝楠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这些天对外她表现得心情很低落,演技不错骗过所有人。刚才快到家了又跟玛格丽特在一块,没必要再装模作样,谁想到米歇尔守在她家门口呢,“我这个人总是活得没心没肺的,不会沉浸在过去的感情里太久。”
米歇尔笑起来,“丝楠,你不适合说谎,这烟灰缸里堆满了烟灰,难道你家里还有其他男人?还是说你也抽起烟来了?不过怎么抽的是我们宝蒂那的男烟?”
丝楠暗叫糟糕,她忘记把烟灰缸收起来,露馅了。
“行了,别再试探她,”不羁的声音传自二楼,普尔曼倚在栏杆后面,衣服穿得正经严实,头发也梳得很顺,显然早就准备好面对米歇尔。
“你回来干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再不回国,我是不是连我的儿子没了都不知道?”一对上普尔曼,米歇尔语气就变了,不仅嗓门大还有恨铁不成钢的急切和不满。
普尔曼毫不在意的说,“是你当初说不管我的事,我们说好各过各的,互不相干。”
他在丝楠面前拆自己的台,米歇尔的脸往哪里搁,他气得瞪的站起来,“普尔曼,你好大的胆子,装死扯下弥天大谎,不怕没办法收拾后果吗?”
“我不装死,就有人要我真死。”普尔曼直言堵他的话,米歇尔气的胡子都抖起来了,抬起手指着他要怒骂。
眼看父子俩又要吵起来,丝楠无奈的当和气佬,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这对父子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争吵了。
“米歇尔先生,你才回来,不宜动怒,你还看不出来普尔曼是有意气你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个臭小子就是要跟我对着干,”米歇尔顺了顺气,“不过你怎么和他沉靡一气?你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好了?”
就说和气佬不是好当的吧,米歇尔一下子把矛头指向自己,丝楠更无奈了,“你听我慢慢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普尔曼忽然从后面环住丝楠的腰,一手抬起她的右手腕,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磨蹭,动作十分亲昵暖昧。丝楠把他当成烫手山芋急于甩掉,但失败了,普尔曼还看着她着急的模样笑得贱贱的。
“这是,这是,”米歇尔一眼看到了丝楠手指上的戒指,吃惊得连一口l气都险些没喘上来。没有谁比他更熟悉这枚戒指了,纯手工的金戒指,以细碎的蓝宝石打造,还众星拱月般围绕了一颗钻石,底托是古典的花卉形状,华贵至极,那么陈于箱底二十年,依旧光彩夺目。当年他就是用这枚戒指套住了艾芙的心,不惜和全家族作对。
丝楠这时想藏也没用了。那天晚上的普尔曼太小心翼翼,还有些忐忑不安,他甚至羞涩的像个孩子低下头,丝楠怎么忍心拒绝他,于是想,不过一个戒指,戴着就戴着吧,这一戴就没再取下来。
米歇尔的眉头紧锁,想说什么,普尔曼却不畏惧的望着他,大有自己敢反对,他就要造反的架势。米歇尔才发现儿子长大了,翅膀也硬了,他再指手画脚只会让他更远离自己。可是为什么是丝楠,天底下千千万万的女孩为什么就选择了她,这样一个妖气冲天的孩子,米歇尔真怕有一天她会害了他。
最终所有的话到嘴边化成一句,“这枚戒指你从哪里找到的?”
“以前的家里,被当成垃圾堆在储物间。”普尔曼讽刺的说,他可错怪马塞尔了,马塞尔并没有要丢弃他家东西的意思啊。不过他的话让米歇尔对自己的家族更加失望。
米歇尔叹息,“为什么装死,你们跟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吧。”
天大黑了,丝楠才推开自己工作间的门,玛格丽特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听到动静立马站起来,下意识的把双手往身侧抹了几下,“丝楠,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不好意思的是我,说好带你来看图纸,没想到耽搁到这么晚,我刚做了点吃的,下来咱们一起吃吧。”
“那个,普尔曼,”玛格丽特磨不开。
“不用管他,他老爹把他带走了。”
玛格丽特惊诧那个矮胖的男人竟是普尔曼的父亲,他们不像。
丝楠看她的表情说,“是不是觉得这些事又复杂又乱七八糟的?还是后悔跟我们离开宁静的小村子?”
这话让玛格丽特惶恐起来,“我绝没这样想过,寡淡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
丝楠要的就是这句话,玛格丽特正跟着老师傅系统的学裁剪,等这阵子风波过去,她的店里也需要一些新鲜血液了。
米歇尔的回归让费奈斯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当天夜里他就收拾东西,准备好马车,“您要去哪里?”穿着睡衣的伊纳从楼上下来,费奈斯提着一个公文包正要出去。
他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