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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尔曼来到丝楠失踪前最后出现过那条街,从街最前头开始慢慢的走,他的每一步都很仔细,每家店铺的名称,每面墙上的划痕,他都看进眼里。他不管前面的行人,只走自己的路,哪怕撞到人也不道歉。
普尔曼走到那家艺术品商店,站在台阶上和丝楠一样的角度,缓缓的环顾四周,太阳光刺眼,他也不用手挡。几个侍卫不明白大少爷又在玩什么把戏,只能陪着他晒太阳。
“一定有人看到,”普尔曼轻喃,他眯起眼睛望向那家餐厅的二楼,这栋楼是这条街最高的。
“因为过了餐点,当时只有一位小姐在这里用餐,”服务员战战兢兢的说。
普尔曼问,“那位小姐长什么模样?”
“哦,她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前面最大的粮油店就是她家的。”
殖民地的白人圈子就这么小,兜兜转转又到了原地,普尔曼和他的旧情人相对而坐,贝蒂笑着给他倒了杯茶,“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
普尔曼不想与她废话,直截了当的问,“是谁?”
“你怎么能肯定我就看到了呢?”
普尔曼也笑了,他靠近她,双指捏住她的下巴,“别给我耍花样,你知道我的耐心不好,惹怒了我,我不介意打女人。”
贝蒂好像一点都不怕,娇笑道,“你对你的那个妹妹真是关心啊,瞧你气急上火的,老实说,你是不是也玩过她?”
绑架发生后,满城风雨,大家都在谈论米歇尔的养女,贝蒂自然回想起很久以前的某晚,她曾经见过的那个丫头。难怪当时普尔曼说她是妹妹,原来是真的,而且普尔曼那时的反应,贝蒂记得清清楚楚,那样大的怒气代表的是在乎吧。
所以贝蒂没有向军警报告线索,而是等着普尔曼主动过来。她猜的果然没错,离经叛道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普尔曼居然有软肋。金屋藏娇的女孩,越神秘,贝蒂越好奇。
普尔曼不怒反笑,“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过奖,”贝蒂是被普尔曼逼成这样,在普尔曼与莉莉娅人前人后秀恩爱的时候,贝蒂独自在家中垂泪。直到丑闻被揭露出来后,贝蒂才幡然醒悟,普尔曼根本是个谁也不会爱的冷血动物,与其跟他讲人情,不如直接提条件。
“答应我,将来我有要求无条件帮助我一次,放心,要求必在你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第八十八章 到达边境
“是莉莉娅把她骗出来,迷晕丢进马车。别怪我当时我呼救,我又不知道那丫头是你的妹妹,要怪就怪你们家把她藏得太好了。”
贝蒂话音一落,普尔曼抬脚就走。
“你知道莉莉娅现在在哪里吗?”贝蒂在后面冲他叫道。普尔曼转身,贝蒂笑着说,“我知道。”
大家以为莫博森被拘禁后,他的家人都离开暹粒前往越南逃难。莫博森夫人几大马车搬走的东西还是相当打眼的。殊不知莫博森的女儿那时从家里跑出来便没有回去过,在教堂被普尔曼打击后,莉莉娅去见了她的父亲,而她至今就住在距离丝楠被绑架的那条街不远的一家老旧旅馆里。贝蒂看到她几次了。
普尔曼派人围住了这家旅馆,他亲自上楼用脚踢开莉莉娅所住的房间,莉莉娅就坐在靠门的木床上,挺直腰,高昂脖子,脸上挂着怪异的微笑,在简陋的环境下依然做出大小姐的姿态,好像等候普尔曼已久。
普尔曼一言不发,几步上前扬手就狠狠抽了莉莉娅一巴掌。他的力道极大,若不是莉莉娅双手紧扣床沿,她可能已经倒在地上,这个脸色本就苍白的消瘦女孩看起来更可怜了,她半边脸都是红的,淤血从她的嘴角留下来,普尔曼身后的侍卫都不忍看,因为大多数男人都不会连话都不说完,就打女人,况且莉莉娅还是普尔曼的前未婚妻。普尔曼的心该有有硬多冷酷。
“哈哈,”莉莉娅疯了般狂笑,“我以为我不会再看到你了,看来我得感谢你的妹妹给了我的这个再与你见面的机会。”莉莉娅边笑边说,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普尔曼扯过莉莉娅的衣领,女孩像一件无力的货物被他提到悬空,“她在哪里?”
莉莉娅定定的看着这张近在眼前的脸,他的脸依旧如此令她着迷,黛青色的眼睛多么像黑夜里无边无际的苍穹啊,是太动怒了吧,他的脸颊是玫瑰粉色的,还有他的嘴唇,性感的弧形,光润的颜色,她最想念普尔曼用他的唇亲吻她时那般动人心魄的感觉,不管他此刻的眼神有多可怕,莉莉娅都觉得普尔曼是绝色的,他简直是世间最完美的情人,要不为何她母亲也插进一脚。难怪他父亲臭骂她执迷不悟,她是陷入魔障了。哪怕被普尔曼这样暴力的对待,她满心满眼却都是他。
莉莉娅轻张口,“不知道,我不知道。”
普尔曼没有停顿,另一手又给了莉莉娅一巴掌,莉莉娅的脸被重重打向一边,她的耳朵甚至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普尔曼眼底阴霾一片,“别跟我嘴硬,我不介意打死你。”
这话听得他身后的侍卫都心寒,他们相信普尔曼说到绝对做得到。没有人敢劝普尔曼用缓和的方法。
莉莉娅脸上笑容更深,配上她的伤,显得很狰狞,“她是谁?”是谁让你如此在乎,她又凭什么夺得你真正的在意。
“你没有资格知道,”普尔曼的眼神极其厌恶,仿佛在看一团垃圾,“她在哪里?”
普尔曼又重复了一遍,这已到了他最大的耐心极限。然而莉莉娅还敢挑战它。“我不知道,兴许被扔进湄公河,兴许尸体正被野兽啃食,兴许,,,”
莉莉娅没说完,因为普尔曼扭住她的脖子,并且收紧手指,他的理智被莉莉娅消磨殆尽,他现在只想马上杀了她。莉莉娅不挣扎,她始终盯着普尔曼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没有绝望,没有哀戚,没有求饶,异常平静。
死在喜爱的男孩手上,莉莉娅心满意足。她早已没有脸活在这世上,她的人生完全被普尔曼毁了。她是个多么骄傲的女孩,她的父亲掌管全殖民地的商业,她的母亲美艳动人是男人们私下议论最多的贵妇。也许莉莉娅在法国众贵家千金中排不上名,但在殖民地她当之无愧是第一。可她却成为殖民地最大的笑柄,父亲即将锒铛入狱,和她的未婚夫的上床母亲丢下她逃了,哦,她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她哥哥正在成为杀人犯吧。她为什么要暗恋这么冷酷的人,是她犯贱,原来从未搭理过自己的男孩朝她温柔一笑,她便忘乎所以,为她掏心掏肺,瞧,她母亲不也中了招么。
“少爷,您不能杀她,她是找到丝楠小姐唯一的线索啊,”侍卫终于上劝道。
普尔曼顿时松开手,莉莉娅像一滩烂泥滑倒在地,双眼无神。
普尔曼对侍卫说,“我不会让她死,把她关起来。”他看向莉莉娅,用冷到冰点的声音说,“如果你们敢伤到丝楠一根头发,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处于狂怒状态的普尔曼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倒是那些侍卫互相对视着,惊讶原来丝楠小姐对普尔曼少爷如此重要,平时他们不是水火不容吗?
莉莉娅的眼睛慢慢蓄满泪水,她的指甲掐进地板,她的眼前浮现起那双黑漆的眼睛,她的眼神太干净了,好像没有被这个暗淡的世界蒙上尘沙,像一顶小太阳,充满希望,那么纯粹善良,和所有人都不一样。难怪普尔曼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其实莉莉娅有一句话没有欺骗丝楠,她是真的谢谢她,在众人唾弃时,愿意朝自己伸出解围的手。
此时的丝楠还在奔驰的马车上,刚才中途休息的时候,马车曾停下过,丝楠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地方,周围是荒无人烟的树丛,巴克给了她两个干巴巴的面包果腹,丝楠就着凉水狼吞虎咽,她才不会傻到饿着自己。现在马车上只有她一个人,巴克到前面那辆马车上去了,不用跟丝楠大眼瞪小眼,不过她的手脚都被绑着,动弹不得。丝楠对前路一无所知,不管她问巴克什么,巴克都不说,他和其他人说话时也有意避着丝楠。绑架无非只有两种目的,为钱、为命,他们难不成多此一举的要把她带到越南杀掉?
丝楠就这样被困在狭小的马车里,十多天后,他们抵达了边境。这些天一直走荒路,除了巴克丝楠一个人都没见到过,连两辆马车驾驶者都不知道是谁。所以她听见马车外热闹的声音,顿时看到了希望。
这里是柬越边境城市南圻,再往南就是越南境内了。南圻的繁华程度不亚于密列,城市里混杂着各式各样的人,绝大多数是往返于两国的商人,在柬北生产的商品大多在南圻中转运往西贡上货轮输送到欧洲大陆。路上随处可见荷枪实弹的白人士兵和高棉军警,戒备非常严格,因为近一年里已经有接近百多个白人商人在这里被劫杀。
两辆马车没有阻拦的通过盘查驶进南圻城,军警不会拦截白人的马车。丝楠紧贴着车厢壁而坐,脸绷得很紧。
巴克警告她说,“别想耍花样。”他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是朝下的。
丝楠不敢动,嘀咕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莫博森给了你什么指示,说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听在巴克耳中却是另一番味道了,他越发肯定父亲的命令是正确的。其实刚开始莫博森令巴克去绑架米歇尔的养女,巴克心里不以为然,要绑架也该绑架普尔曼不是么,一个养女有何价值?但是一路走来,巴克发现这个女孩绝对不简单,她没有疯狂的大喊大叫救命,没有痛哭流涕求饶,至始至终她非常平静镇定,有任何机会,她都会仔细的观察四周的环境,那双睿智眼睛根本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该有的,而且她无时无刻不在试图套他的话,搞得巴克话连都不敢多说,他觉得丝楠很可怕。巴克有种感觉,这个女孩比他妹妹要成熟,他估计莉莉娅要是被绑架个十来天,精神早就崩溃了。
见巴克仍不理自己,丝楠闭上嘴不自找没趣。
马车从人烟鼎沸的街市行驶到僻静的街尾,在一间泥巴石砖的房子外停下,巴克弯着腰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和一个声音交谈了几句,就解开丝楠脚上的绳子,推着她下了车。
陡然置身于阳光下,丝楠受不了的眯住眼睛,等她看清面前几人愣了愣,为什么有高棉人?而且很明显有两拨人,丝楠现在才知道其他绑匪的模样,两辆马车算上巴克一共有四个人,三个白人一个高棉人。莫博森落难后,原先他的追随者渐渐走得精光,谁都不愿在这个时候扯进是非里。丝楠姑且认为另外两个白人是莫博森的忠实粉丝。那么这个高棉人是车夫么?可四人的声音丝楠听过,这年头连殖民地的车夫都会法语了?
丝楠感到不对劲,很不对劲。
“进去吧,他们等候已久,”高棉人对巴克说。
巴克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另两人。
“都到这里了,还想反悔不成。”这个高棉人语气很冲,丝楠很诧异,正常高棉人可不敢对白人这样说话。
第八十九章 迪斐一家
一排马车滴滴答答的行进在凹凸不平的泥巴路上,其中一辆最豪华,一颠一簸,里面的人却坐得纹丝不动。白人车夫旁皮肤棕黑的女孩回头对车厢里的人说,
“先生夫人,快到交趾了。”
“好,好,我们知道了,波杜塔,你没必要守在外面,如果感到累就到装行李的马车里睡一觉吧,这些天你都没好好休息过。”
“没关系,夫人,我皮粗肉糙不怕事,再说这样好看路啊。”
瑟琳娜满意的笑,她对丈夫说,“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一路省了我们不少事啊。”
麦凯克伦赞同的点头。
瑟琳娜拍拍闭目养神的儿子,“看吧,你上次去柬埔寨最大的收获就是带回来波杜塔。”
“母亲,”迪斐头疼的说,“我上回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让您一直耿耿于怀。”
“明知故问,也都怪我哥哥,好端端的惹出一堆是非,看看把普尔曼折腾成什么乱样子。”即使真心为普尔曼着想,瑟琳娜的语气还有有几分偏心的。其实瑟琳娜庆幸迪斐没和普尔曼多待,她真担心迪斐会沾染上普尔曼的恶习,变成那样荒唐的孩子。事实上这次是迪斐最先提出要来柬埔寨,那时普尔曼才刚订婚,他想来亲自表示祝贺,结果瑟琳娜犹豫不决拖拖拉拉,拖到最后普尔曼的婚约也没了。
“说好我们最后一次到柬埔寨,用心看看这边的风土人情,体会我和你父亲良苦用心,不要去想某些不实际的东西。”
“我说过我不想回去,”迪斐锁眉,“你们都留在殖民地,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回国。”
麦凯克伦放下报纸,“你的兄姐都在法国,他们可从没抱怨过,比起他们,你已经足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