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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人此刻正在生死关头挣扎,”罗切斯特是个使命感十足的人,丝楠劝不下他。眼看着他朝声音传来的发现跑去,丝楠摸了摸绑在小腿肚上的砍刀,深吸一口气,跟在了罗切斯特后面。
“快走,先生您先带着夫人和少爷走,”侍卫拼死护在马车前,马车外,一场残忍的激斗正在进行,地上躺了不少人的尸体,有穿制服的侍卫,也有衣着褴褛的高棉人。马车里,瑟琳娜紧紧抱着迪斐发抖,她嘴里不停的说,“别怕,孩子,别怕,有我们一切都有我们。”话虽如此,她却把身体的重量全依靠在儿子身上,她连坐立的勇气都没有了。迪斐双手扶住母亲,强撑坚强,一张贵气的脸很凝重。
他们为什么会遇到劫匪?
一切还要从今天早上说起。
“我请你们到了暹粒,帮我看看莉莉娅过得好不好,如果普尔曼没有遵守诺言善待她,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小子。”行李收拾妥当的玛丽对麦凯克伦和瑟琳娜说,“说到底,我最牵肠挂肚的还是我的女儿,哎,但愿普尔曼说话算话。”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丢下她?”瑟琳娜有些不屑的说,她认为玛丽就是为了自己快活才这么做的。
“你和我是不同类的人,你不会理解我,我也不会理解你,你看我们很少谈得来,你是天生好命的人,家世好,丈夫也好,”玛丽说着冲麦凯克伦抛了个媚眼,在瑟琳娜发怒前,上了马车,“千万别忘了走我说的那条路,那是最安全的通道,是莫博森告诉我的,各位巴黎再见了。”
临走前,玛丽告诉迪斐的父母一条她来时所走的路,专门为他们画了地图,麦凯克伦准备明天出发,还通知了交趾的驻扎军官他们的具体行程。回到旅馆,前台的服务员交给麦凯克伦一封信,信上的日期是半个月前,信的内容说米歇尔在暹粒遇袭生死不明,信上落款处还有行政厅的印章。
瑟琳娜当时就无法保持冷静了,着急要立刻出发,麦凯克伦心里本有一丝怀疑,可被妻子吵得无法思考,既没有问信是何人送来的,也忘记向来往的商人打听米歇尔是否真的受伤。于是行程仓促进行,他们按照玛丽所指的方向走,等到天黑,大家都疲倦了,麦凯克伦听从波杜塔提议在这片空旷的平地休息,众人刚放松不到十分钟,危险突然降临,所有人措手不及。一大群高棉人把他们团团围住,举刀冲上来,他们的十来个护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砍死在地。瑟琳娜拉着迪斐躲进马车里,麦凯克伦和其他人拿出长枪不住的射击,可是天太黑了,瞄准率很低,反而浪费了子弹。
“母亲,我要去帮父亲,”听着外面的惨叫,迪斐站不住了。
“别去,不准去,”瑟琳娜扯住迪斐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野范围。
这时马车突然飞快启动,瑟琳娜差点跌倒,“夫人少爷请坐稳,我带你们逃出去,”从外面传来波杜塔的声音。瑟琳娜暂时松下半口气,她很信任波杜塔。波杜塔却驾着马车偏离正道,越走越远。
等丝楠到达现场,迪斐家里其他几辆马车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火光下浑身是血的护卫还在奋力抵抗,而在这些人中,丝楠竟看见了迪斐的父亲,她对这个英俊非常的男人印象深刻,即使火光灰暗还是瞬间就认出了他,他应该受了重伤,左手一直捂着肩膀,另一只手举枪。
前面的罗切斯特已经忍耐不住,捡起地上死去护卫手中的长枪频频射击,他的枪法比迪斐家的护卫高超很多,四五个高棉人相继倒地身亡。
突然出现的罗切斯特给了濒临绝境的麦凯克伦希望的曙光,就在他走神去看罗切斯特的时候,一个高棉人正悄悄接近他背后。
“啊,”一声惨叫就在麦凯克伦耳朵边上,他立马转身,身后的男人已经闷声倒地了。
而在更后面的地方,一个女孩正双手举刀站在那里,她的刀正在滴血,她的脸上沾满飞溅的鲜血,她的黑眼睛几乎快和这黑夜融为一体,可是目光里却进发出惊人的光芒,就像黎明来临时,普照水平线的太阳,麦凯克伦也是在这一刻才把丝楠放进眼里,记进心里。
救援的士兵姗姗来迟,不怪他们,营地离这里太远了,从看见天空中的浓烟和火光到赶过来,他们已经算快了。
剩余的零星高棉人听见马蹄声,迅速窜入林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受伤的麦凯克伦终于抗不住,一头栽下去。丝楠浑身冷汗,脑袋愈发疼痛,也快站不稳了。
第九十四章 波杜塔
兜兜转转,丝楠又回到了那座军营,这回特罗姆军官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左一声丝楠小姐,右一声丝楠小姐的。
麦凯克伦的身体素质过硬,失血昏迷没一会儿就清醒了,他醒来第一句话是,“我的妻子和儿子在哪里?”
“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特罗姆连忙说。
麦凯克伦看到一旁的丝楠,“你,,”他不太记住丝楠的名字,“你是米歇尔的那个养女吧。”
“我是丝楠。”
“哦,对,丝楠,不好意思,我的头有点疼,”麦凯克伦为自己不记得丝楠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刚才真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死了。你怎么会在边境?”
“说来话长,”丝楠看着麦凯克伦不知怎么的有一种同命相连的倒霉感觉,她又把绑架经过讲述一遍,“事情就是这样,我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
麦凯克伦陷入沉思,英挺的脸很严肃,“所以说米歇尔没有遇袭受伤?”
丝楠惊讶的反问,“米歇尔先生受伤了?”
“天,我蠢透了,”麦凯克伦懊恼的低喃,“这么明显的骗术,居然上当。”
丝楠迟疑的问,“你可以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吗?”
大概丝楠救了麦凯克伦,让他对她产生了信任感,麦凯克伦不避讳的把一切告诉了她。
越听丝楠越吃惊,玛丽莫博森这几天居然就在交趾。
“难道是玛丽莫博森提供给你的路线有问题?”丝楠第一个怀疑她,麦凯克伦还没有告诉她普尔曼和玛丽莫博森之间是清白的。
“不,如果按照原计划明天出发,那么有特罗姆军官护送,即使那天路真有问题,我们也不会损失惨重,”麦凯克伦相信玛丽,如果玛丽有心害他们,当初就不会把证据交给普尔曼,“问题出在那封信上,如果不是得知米歇尔受伤的消息,我根本不会修改行程,赶在今天出发。”
“那个写信的人知道玛丽莫博森给你的路线,只能是你们身边的人。”
麦凯克伦赞同的看了丝楠一眼,这孩子反应很快,丝楠思索片刻又说,“她前脚才离开,后脚信就到了,除了你还有谁接触过那张地图?”
“瑟琳娜、迪斐都看过,还有,还有,”麦凯克伦想了想,“哦,还有波杜塔,瑟琳娜说她熟悉地形,让她也瞧瞧。”
“波杜塔?”这声丝楠是惊叫出来的,她急忙问,“你刚才说赶马车带迪斐和瑟琳娜夫人离开的女佣该不会是她?”丝楠的声音特别大,激动的身体都向麦凯克伦倾斜。
见丝楠反应如此大,麦凯克伦和特罗姆都愣住了。
听到麦凯克伦肯定的回答,“是的。”丝楠的心顿时沉入底,“波杜塔不是好人。”
笨蛋,迪斐真是个笨蛋,丝楠又急又气,不消想,她就能猜到波杜塔怎么勾搭上迪斐。迪斐的性格和普尔曼不一样,虽然他们都是傲慢的不得了的贵族,眼睛长在头顶上,可是长在蜜罐里迪斐心底本质是单纯,他恪守某些贵族的道理,例如知恩图报,要是换成普尔曼,如果波杜塔救的是他,顶多换回来一句多管闲事。
看丝楠的表情,麦凯克伦心里开始弥漫起不安,“你认识波杜塔?”
“如果你说的波杜塔和我知道的是同一个人的话,她曾试图杀过我,”丝楠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她是一个民族激进分子,憎恨白人。当时我就曾告诉迪斐不要与她多接触,没想到他压根没听进去我的话,居然还收督她在身边。”丝楠的声音里不无失望。
这时跟其他人一同去找马车的罗切斯特气喘吁吁的回来了,“长官,我们只找到马车,里面没有人。”
这下丝楠的话被落实,麦凯克伦脸色顿变。丝楠凝重的说,“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从你们踏进交趾开始,就已经进入波杜塔设定的圈套,哦不,应该是她背后的人。”
凭波杜塔一个人肯定无法完成如此周密的计划,丝楠联想到自己被绑架,忽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浮上心头。假设这两件事都是同一个目的,那么最终指向的人是谁?
米歇尔欧罗斯。
丝楠和麦凯克伦同时意识到。
“波杜塔,我们家对你足够好,你就这样回报我们,”瑟琳娜愤怒的控诉,她的身上被绳子牢牢绑住动弹不得,迪斐在她旁边同样五花大绑。
马车停,他们以为逃离灾难,没想到落到土匪窝里。而当看到波杜塔与那群劫匪站在一起,母子俩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
“那时你是有意救我的,”迪斐盯着波杜塔。
波杜塔错开视线,不去看少年美丽的眼睛,“你们愚蠢怪不得我。呵呵,丝楠当时不是还提醒你吗?”
迪斐该多么懊悔,是啊,丝楠义正言辞的告诉不要与波杜塔接触,他不听,还怪她对波杜塔不该有偏见,他怎么能质疑丝楠的话呢,丝楠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
“波杜塔,这次你做得很好,”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很年轻的高棉人,迪斐看着他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上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个总督儿子当时是清醒的,被他漏跑出去,”波杜塔恨恨的说,“丝楠也没被烧死,功亏一篑。”
“说到丝楠,我们本来已经抓到她了,可是又被她跑了,”高棉人说到这里很生气,“两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孬种,居然把坏主意打到她身上。”
幸好迪斐听不懂高棉语,否则一定会被两人谈话的内容震慑到。
波杜塔很不高兴的问,“怎么没人告诉我你们还抓了丝楠。”
“你远在西贡家宅里,不好通知你,况且这是文追先生临时决定,先生原本想要的是普尔曼欧罗斯。”
“如果是我就两个人一起绑过来,”波杜塔不屑道,“是你们没本事,连一个女孩都看不住,到手还让人跑了。”
“是我们轻视了她,丝楠和以前一样,脑袋转得总是比别人快。”
第九十五章 寻找搜救
这一晚发生的一切让所有人无法入眠,特罗姆派士兵搜寻了整夜也没找到迪斐和瑟琳娜。麦凯克伦在越南殖民地很有地位,第二天驻扎在交趾附近的行政官闻讯赶来,同时带来一大批士兵,整个越南边境线几乎都被封锁起来,通畅的通行严重受阻,不论白人还是高棉人过境均要受到严查审问。可即使如此,迪斐和他的母亲依旧下落不明。
丝楠和麦凯克伦没有像无头苍蝇般着急,丝楠觉得他们的性命暂时不用担心,“波杜塔潜伏在你们家做了一年多的佣人,有太多机会可以杀死迪斐和你的夫人,她没有动手而是先取得你们的信任。这说明幕后的人并不是想要你们的命而有别的目的。”
“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没料到一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高棉女孩居然心思如此深,”麦凯克伦很自责,一场绑架,他平安无事,而他的妻子儿子却遭了难,凡是有担当的男人心里都不好过吧。才过了两天,麦凯克伦英俊的脸上就冒出了胡渣,眼睛里全是血丝。
他的后肩被砍了一刀,刀口很深,医疗条件简陋,军医只简单的处理一下,没好好休息加之心力交瘁,他的伤口恢复的很糟糕,伤口裂开几次了。
“难道我们要等他们提条件才能明确下一步怎么走么?”
每个人都沉默了。
在现代以丝楠的平民身份还没有荣幸遇到绑架这种事。电视侦探节目新闻总看过,可真身临其境,却发现很多东西不是如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丝楠仔细回想任何可能的办法和线索,她突然想起吉恩村长曾说的,“波杜塔的母亲在你们家吗?”
麦凯克伦闻言命人马上回西贡抓人。他犹豫再三还是去问丝楠她上次逃出来的地方具体位置。
“我只记得在南圻森林里,我没有方向感的跑了大半夜,不太确定,如果现在让我按原路走回去大概可以找到。”
麦凯克伦的眼里顿时有了希望,“我想说,,”他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让一个女孩以身犯险的来帮助着实不应该是男人该做的,可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抱歉,丝楠。”
丝楠明白麦凯克伦的意思,“没关系,我试试吧。”
丝楠犹记得那晚自己跑出来时深至骨髓的恐惧,再次踏上返回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