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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
“咦?”
晄尚重新吻上夏小熊的额头,“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夏小熊乖乖闭上眼,觉得很安心很满足。
第二天早晨,晄尚和夏小熊同时被电话铃声吵醒,原来是他在芝加哥的老同学特此通知晚上要过来蹭饭。
起床梳洗完毕后,他们决定开车去现代艺术馆对面的小集市买些食材。
“这个西红柿甜吗?”晄尚停在一个蔬菜摊前问。
“包甜,不甜免费!”中年黑人回答。
“那算了,我们都喜欢吃酸的……”晄尚拉着夏小熊就走。
“……等等、老兄!其实还是、还是有些酸的!”黑人尴尬地立刻改口道。
等到晄尚买了几只西红柿准备走时,发现夏小熊还站在原地。
“小尚,小尚!”夏小熊激动地叫他,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晄尚一愣,随即笑着答应,然后站在远远的地方看他买菜。
夏小熊跑到橘子摊前,问,“这个橘子甜吗?”
“包甜!不甜免费!”中年白人女人回答。
“我们都喜欢吃酸的。”夏小熊学着晄尚的样子耸了耸小肩膀,转身就要走。
“等等,孩子,你喜欢酸橘子?”白人女子一脸奇怪地叫住他。
夏小熊毫不大意地点了点头,于是白人女子诡异地一笑,“酸橘子有,要几只?”
……
接着他们又买了鸡蛋和洋葱,还有青菜、西兰花,美芹,满载而归。
快要开饭的时候,门外准时响起铃声,夏小熊跑去开门。只见四只生物整齐地站在门口,统一笑得很猥琐,“Hi,你们好吗?我们来看望你们了。”
晄尚黑着脸看着他的老同学卫峰不仅把自己带来了,还带了他的妻子,女儿,和……狗。
“哈哈哈,独蹭蹭不如众蹭蹭嘛。”卫峰大笑着拍晄尚的肩,他的狗则很配合地蹭着夏小熊。
这是夏小熊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起初晄尚还担心夏小熊应付不来,好在一顿饭吃得极为热闹。卫峰的性格很直爽,他妻子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女儿比夏小熊小几岁,整个过程“小哥哥”“小哥哥”亲昵地叫着。晄尚从厨房端来罗松汤,看着橙黄色灯光下笑得很开心的夏小熊,一时竟感到有些恍惚,好像这样的画面马上就会失去生命力,一点点褪色乃至苍白。
……
吃过晚饭,卫峰又说要一起玩扑克,二十四点。晄尚想这样一来对刚刚学会数字运算的夏小熊来说是不利的,便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结果被卫峰狠狠嘲笑了一顿,说什么曾经不食人间烟火的校园头号大帅哥如今又俗气又幼稚,边说边剥了一个橘子往大嘴里塞,被酸了个呲牙咧嘴。
真心话大冒险的规则很简单,拿到最大牌的人向拿到最小牌的人提问,被提问方必须诚实回答。
第一次卫峰拿到了最大的牌,他问女儿:最近最开心的一件事是什么?
小女孩往夏小熊肩上一靠:新交了一个好朋友,夏小熊哥哥。
第二次卫峰的老婆拿到了最大的牌,他问卫峰:结婚前有没有喜欢的人?
卫峰神色一凝,先是白了一眼想出这个玩法的晄尚,然后讨好地说:只有一次,不过只是一念之差,没有落实行动嘛,哈哈。
第三次夏小熊拿到了最大的牌,他看看晄尚,认真地仰起脑袋问,“小尚喜欢夏小熊吗?”
众人以为这个大帅哥一定也免不了俗气,不是“当然喜欢。”就是“嗯!喜欢!”,要不肉麻一点,“傻瓜,怎么会不喜欢呢?”
谁知晄尚竟故作神秘,弯腰在夏小熊耳边极为暧昧地低语了一句,引得众人连连大叫犯规。
纯洁的夏小熊挠挠脑袋,小尚说:“我会等你到十八岁”是什么意思吱?
直到游戏结束,晄尚都没能有提问的机会,摸到的不是A,就是3,最大拿过红桃6。一行人离开后,房间里就剩下夏小熊和晄尚。
洗完澡的夏小熊走出浴室,客厅忽然黑漆漆的一片,他按了好几个开关,奇怪的是所有的灯都好像失灵了似的,他不由轻声唤着“小尚。”一边往客厅走,可是没有人回答他。夏小熊不由有些焦急,就在这时,黑暗中,一小支蜡烛蓦地地被点亮,紧接着,一支又一支的蜡烛纷纷亮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伴随着温和而富有磁性的歌声,夏小熊看到晄尚正捧着蛋糕,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二月,夏小熊十四岁生日。
☆、chapter46 三月
三月,夏小熊十五岁生日。
晚餐时分,晄尚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夏小熊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水龙头“哗哗”地开着,油锅不时“滋啦”一声响,紧接着是脚步声,厨房门被拉开,探出一只脑袋。
“小尚,胡椒粉在哪儿?”
“左边白色柜子里。”晄尚看着夏小熊比上个月高出了不少的个头,柔软的浅色金发簌簌垂在颈间,湖泊般绿色的眸子微漾着一些小兴奋。这是夏小熊第一次做饭。自从在一起以后,他们有过很多个美好的第一次。第一次彻夜躺在床上听外面的雨声,第一次拥抱着睡到第二天中午,第一次吃甜甜圈吃到牙痛,第一次笑得脸抽筋,第一次荡秋千,第一次参加聚会,第一次坐在电影院看3D电影,第一次听一场不赖的音乐会,第一次手牵手在街上大声唱歌,第一次……发现,夏小熊长大了。
“开饭了吱!”这时,夏小熊雀跃地在厨房叫了一声。
晄尚放下报纸,站起身,“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夏小熊一边应着,一边托起盘子朝外走,刚迈出厨房的门槛,身体忽然失去平衡似的直直向后倒去,晄尚还没来得及扶住他,夏小熊就连人带盘摔倒在地上,瓷制品撞击地面,发出碎裂的响声。
……
“受伤了没有?”晄尚心疼地握着夏小熊的手,反复查看。
“没有。”夏小熊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声音也很小,“只是盘子碎了……”
“不要紧,你没事就好。”晄尚松开手,对上夏小熊的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后者则有些害羞地微微移开视线。此时他们的位置相当微妙,夏小熊坐在晄尚的腿上,晄尚坐在沙发上,一手轻轻揽住他的腰,一手揉着他的发,暖暖的鼻息喷在彼此脸上,“以后要小心些,不要再摔倒了。”
“嗯……”
晄尚笑了笑,双手揽过夏小熊的腰,来了一个不紧不慢的拥抱,像是家长在安慰失落的孩子,又像是情人间的一些暧昧。□贴合的瞬间,夏小熊的身体不由轻颤了颤,一股从未有过的电流冲上他的头脑。十五岁的少年正是青春发育时期,身体变得很是敏感,这当口,说不清,说不清是怎样一种感觉,让他不由发出一声轻喘。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晄尚察觉到一丝反常,温柔地停止这个拥抱,看着小熊脑袋上冒出的耳朵问。
“不、不是,那,那个……”夏小熊羞涩的有些举止僵硬,随手指着一边的报纸,“那个是什么?”
晄尚抬眼看去,“是摩天轮,你想去游乐园玩吗?”然后不出意料地看到夏小熊把头点的像个拨浪鼓。
第二天是周末,Navy Pier(水手码头)意料之中的热闹。
一路上夏小熊都很是兴奋,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着。晄尚想起来这是夏小熊第一次去游乐园,而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被领着去游乐园时,也是这般兴奋着吧。这么想着,他不由伸出手揉了揉夏小熊的脑袋。
一个凡人一生所拥有的一切,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夏小熊一一享受。
进入水手码头,老远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雷鸣般的掌声。广场中央的喇叭重复着舞台中央正上演着一场空前绝后的表演。晄尚和夏小熊兴致勃勃地跑去看。人群很拥挤,他们却找到了两个座位,肩并肩挨着。
两个穿着魔法袍的男孩认真地演着《哈利波特》里的场景,时不时的忘词和窜词,引得观众哈哈大笑,只有夏小熊从头到尾认真地鼓着掌,眼睛眨巴眨巴瞅着一边的魔法扫帚,想象自己如果也能坐上它,在空中飞来飞去该有多好。
看完表演,他们又去坐摩天轮。
小时候,晄尚听过很多关于摩天轮的传说,眼下却一个也记不得了。他们只是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慢慢上升,慢慢下降的过程。当座舱达到最高点时,夏小熊忽然问,“这里是离天堂最近的位置吗?”晄尚一愣,随后颔首道,“是的,这里最接近天堂。”夏小熊仰起头,透过小小的玻璃天窗望向天空。晄尚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却见他脸上是极为认真的表情,眸子纯净而澈亮,好似他原本就属于那遥远的天际一般。这样的想法把晄尚吓了一跳,为了抵抗这种感觉,他赶忙掏出手机在夏小熊面前晃了晃,“我们来拍照作纪念吧!”
……
下了摩天轮,他们直奔鬼屋,被吓得脸色苍白地逃出来,又跑去开游艇,坐旋转木马,玩空中过山车……这过程中晄尚不忘时时按下快门,记录夏小熊每个笑容灿烂的瞬间。
最后他们停在儿童博物馆,入口处放着一只大大的恐龙。
夏小熊好奇地看着这个大家伙,伸爪摸了一下,恐龙就扭扭尾巴,夏小熊再摸摸,恐龙又扭扭屁股,正当夏小熊玩的不亦乐乎时,售票员忽然从窗口探出一个脑袋,笑眯眯道:“星期天Target公司赞助儿童免费!不过只限12岁以下儿童!如果你们两个都进去,可以给优惠!”
……
绳索桥,水工房,和儿童建筑基地,这些都是夏小熊从未见到过的,他和一群7…8岁的孩子们趴在一起堆沙子,他和他们一样欣喜不已,直到有个小男孩忽然拉了拉夏小熊的袖子问,“大哥哥你也是第一次玩吗?”夏小熊友好地冲他点点头,小男孩刚要继续发问,旁边稍大的男孩忽然伏在他耳边,用不大的声音说着大家都能听清楚的话,“这伙计是个白痴,白痴会传染,我们离他远些。”
这话刚好被去买水回来的晄尚听到,“小熊。”他在他背后轻唤了声,刚要出言安慰,却见夏小熊缓缓转过身,脸上出乎意料地带着清浅的笑容,“小尚,我做了一条贝壳项链送给你。”
晄尚心里一阵揪痛,他大步走上前蹲□,低头让夏小熊把项链挂到自己颈间。
“谢谢你小熊,我很喜欢。”晄尚握着项链真诚地说,“现在我们一起来玩堆沙堡吧!我也是第一次玩。”“第一次”这个单词被故意加重,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往沙子上一趴,开始刨沙规划起自己的领地,再塑形,夏小熊在一边帮忙。没过一会儿,东方明珠,万里长城,水立方在晄尚的手中好似有了生命似的,栩栩如生地屹立在孩子们前面。
几个刚才嘲笑夏小熊的孩子纷纷露出惊叹的表情,“噼里啪啦”鼓起掌来:“哇!你们好厉害!”
直到玩的肚子开始“呱呱”抗议,晄尚这才带着夏小熊离开了博物馆。水手码头只有两家快餐店,一家麦当劳,一家海鲜店。晄尚几乎没有犹豫地带着小熊直奔后者。
“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阿甘正传》么?”晄尚插起一块苹果色拉送到夏小熊嘴边,果然还在担心他有没有受那些孩子们话的影响。
“记得。”
“这家店就是那个被人叫做白痴的阿甘开的,”晄尚紧紧盯着夏小熊的脸,“告诉我,小熊,你认为阿甘是白痴么?”
夏小熊想了想,摇摇头。
“所以,”晄尚放下叉子,“不要介意别人说的话,相信自己,也相信我,好吗?”
夏小熊默了默,微微前倾向他怀里靠去。被晄尚紧紧抱住,在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暖暖软软的。
走出餐馆的时候,阳光正慵懒地散着热。有个卖风筝的小贩从他们眼前路过。晄尚上前买下一只。
“我小时候总觉得,每只风筝其实都是一只小鸟,帮助它飞起来的时候,就好像自己在飞一样。”晄尚边绕着线,一边歪头看着夏小熊跃跃欲试的脸,“想飞吗?”
于是,在这个冒着凉意的冬季午后,人们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一个有着好看面容的少年欢笑着,奔跑着,双臂大力舞动着,仿佛此时被他放飞在蓝天中的不是风筝,而是生命,一条绚烂的生命。他身后的英俊男子时而离他半步,时而距离十多米,但那双含笑的眸子始终注视着前方小小的身影。
有好事者闲着没事干,坐在草坪边的长椅上猜他们的关系。一名在福利院工作的退休人员说,“他们是一对父子:父亲和被领养的孩子。”旁边的心理学家笑着摇头,“这一定是哥哥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争论了一会儿没有结果,齐齐看向长椅一端保持沉默的哲学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