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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琏,比赛和A大哪个系?”我忽然想起这个问题。孙琏远远回头:“应物。”
“足球赛?”
“对。”
我松口气,还好是足球,某人是从来不玩足球的。他认为足球是野蛮人的运动,但是在我认识的人中他是第一野蛮。很荒谬的事实,身为野蛮人却拒绝参加自己族群的运动。
“我先回去了,秦沁你今天要去图书馆查资料?”
“恩。你今天不去自习?”
“不去啦,回见。”
我走出几步,秦沁叫:“祈愿,自行车棚在那边。”我才想起我今天是骑了车来的。
车棚里的车东倒西歪,我费劲从中间位置拖出自己的爱车,回过身时发现出路笼罩着片阴影。
“让下。谢谢。”
“刚那个是你女朋友?长的不错。”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没说话,试图推着车从旁边的空隙挤过去。但是我高估了出路的宽阔性。车把被抓住。
“怎么,看见我就想走?”他靠在我车上,弹一弹烟灰。我劈手夺过扔掉,拒吸二手烟。
“你来我们学校做什么?”我不认为他会是来参加足球赛的,更不认为他是来当啦啦队的。
“陪人一起来的。祈愿,好象快有一个学期没见到了。”
我看看他,低低头。上次见面是寒假,在火车站遇见,同一个车厢的学生票。为此我放弃座位,换了节车厢,一路站了回去。
“一起走吧,你骑车刚好可以带我。”
“我想我们没多熟。”我拒绝他的提议,我不想羊入虎口。
“还有人比你我更熟吗?”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我不及细辨,逃生要紧。
他腿一抬,坐到我车上,重复那句话:“顺便带我回去吧。不然我带你。”自动挪了下位置,骑到车上,潇洒的一甩头,示意我:“上来。”
我单手扶住车,板着脸:“下去。我的车不欢迎你骑。”
“你我都骑了,你的车我还骑不得?”
“想打架……直接说就是了。”我丢开车子,退后几步,一肚子火气全发泄在车子上。向雷站直身,看着被我飞腿踹到地上的爱车苦笑,挠挠头发:“祈愿,我今天还真不是来和你打架的。”
“来侮辱我。”
“也不是。”
我挥开他要挡住我出路的手:“都不是就让开。”
“祈愿……我发现你很怕我。”
我霍地回头。
“不怕我的话为什么从来不敢和我单独相处?”
“我不屑看见你。”
“真是死鸭子嘴硬。你这样……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有些小男生为了吸引自己喜欢的人的注意力会故意的去挑衅生事,你那闹别扭的小样子还真像情窦初开的纯情少男。”他咕咕笑。我要很努力的克制才没有把拳头砸到他脸上去。
“满口喷粪。”
“祈愿,你这个人最让人讨厌的一点就是什么事也不说,总以为别人会知道。可是你不说的话谁会在意你,谁会管你想要什么东西。你不说就当你是与世无争,还乐的少点麻烦。你喜欢方芳那么多年她知道吗?恐怕到死她也以为你是把她当好姐妹、好朋友待,你那一点小心思……嘿,我这么多年就没跟方芳提过,活该憋死你。你就藏着掖着吧,全六中的学生恐怕也就方芳一个人不知道你对她的喜欢不是她以为的那种。”
“你闭嘴!”
他冷笑:“我可是看在我们上了这么多次床的份上才给你建议的。刚那个女生你要喜欢就明说,别又弄得和方芳一样把你当兄弟姐妹一辈子不能翻身了。”
他说这些话分明就是看我笑话。
“你他妈给我滚远点。你不配在我面前提方芳。”
“色厉内荏。”
“成语学的不错……”
“谢谢夸奖。”
“……人是个烂人。向雷,我从来没有看过比你更烂的人。”偏偏我就喜欢上这个烂人,所以我是贱人,活该被他堵在自行车棚里百般侮辱。
他手掐着我脖子,我靠在铁架上咳嗽。身边一排车全部倒下,我和他小小过招的结果。他瞪着,毒蛇吐信前的深思。
“祈愿,明明你从来不是我对手,还每次见面都要动手动脚。高中时是见我就走,大学时换了见我就打。不过你走又走不掉,打又打不过的时候要怎么办才好?”
“我吃的亏我总会找回来。”
“怎么找?上我?象我上你那样?你行吗?”他摸摸我脸,手下加劲。
“你到底到我们学校来发什么疯?不想打架就放开我。”
“咦,你自己挣不脱吗?我又没用什么劲,还是你喜欢被我抱着……刚还说不喜欢我。”
我被气疯掉,我跟他讨论过我喜欢不喜欢他的问题吗。
“说真的,你就被我压着上的时候比较乖,一句话都不说。”
上你妈个大头鬼,我头脑一热,轰的一拳就砸出去。
“恼羞成怒了。”
“我不管你今天你发什么神经说这些无聊话,但是在工大的时候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再让我听见你这些不三不四的话信不信我废了你。”
“来,我们回去吧。”他松开手,拎起被我踢倒在地上的爱车,轻轻松松跨上去,拍拍后座,“我带你。”
我往外走。让我跟他一路同车回去还不如杀了我。刚才想回去也是为以防万一的想避着他,没想到还是遇上了。称风靡世界的足球运动是野蛮运动的人也会来看足球赛,还是跨校的比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脑子进水了,我猜。
门外有人拦着我。
“我刚看见他就跟在你后面就跟着过来了。”秦沁站在阴影里,面无表情,我心里一咯噔。
“那……你都听见了?”向雷说的疯话,我努力回想,脸色逐渐苍白,秦沁的推理能力一向极好,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凭一两个字眼推理出全部事实经过。向雷说了那么多次上床……
“你们真是那种关系?”
我无语。
“他强迫你?”他看着在我后面出来的向雷,向雷单腿踏地上,捏得我的自行车铃震天响:“麻烦让下道。”
“你喜欢他?”
“秦沁……”
“当然喜欢我,不然怎么跟我一个大男人上床,你没常识吗?”
“妈的……”身后一片响声。
“秦沁……”我要追上去。
“滚!”秦沁回头吼,我一怔,以为今天能有幸亲身体会到传说中秦沁很有爆发力的拳头。但他只是对我吼了句滚就从我面前跑走。我眼睁睁的看着,挽留不得。
“喂。”向雷捂着左脸直皱眉,“你不是和他有一腿吧?看他一付受欺骗的伤心样。”
眼前迸发出血色,向雷的右脸结结实实挨我一拳。他疼的弯下腰。
“以前对你,我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就是不能赢你也不会完全落下风不能出头。这次我恨他让我在秦沁面前揭穿一直想隐瞒的事情,我恨他让秦沁看到我不能见人的一面。秦沁那一句“你喜欢他”差一点就让我崩溃,差一点就让我以为秦沁看出我隐藏的内心。
之后一个多月秦沁一直和我处于不言不语的无邦交状态,我试过几次和他说话,他不理不睬。我性格又极高傲,主动示好在我就是最大让步,他没回应我也不会继续下去。我会记得所有离我而去的事和人,但是不会主动去挽留他们。秦沁和我冷战或者从次破灭都有可能,每天看到他冰冷的脸也不是不难受的,想解释有没有机会。从那天不欢而散后,秦沁基本上是躲着我。也许他厌恶我,厌恶我这个变态同性恋,厌恶我在他身边潜伏那么久,也许他还后悔、害怕、懊恼曾跟我做出亲密的举动,曾跟我同出同进做最好的哥们。我被这些恶劣情绪包围,每天像喷火小暴龙,不要说本来就和我住一起又敏感细心的迟杭和柯桉,就是同宿舍楼的校友偶尔看见我都会礼貌性地问一句“最近心情不好”之类的话。柯桉看不下去我和秦沁的冷战,某天命令我们坐下来谈一谈。我是很愿意听从柯桉的话,但是秦沁没给柯桉这个面子。417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暑假。
这当中要所发生过什么事的话就是吴樱公开表示她喜欢柯桉,不是我也不是迟杭。如果是以前,我还可以拿这件事和秦沁开个玩笑,嘲笑一下他的看人能力和判断力,但是现在……
吴樱会喜欢柯桉是在我们意料之外的,但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好有眼光又好没运气。柯桉绝对是值得托付一身的好男人,只是此时无心感情的他不是风花雪月的好对象。若等几年,毕业稳定下来或可交往,如果吴樱能等柯桉到那时我想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的智慧和柯桉的运气了。
听说最后柯桉是很婉转的拒绝了吴樱,然再见仍是朋友。柯桉是有足够魅力让人觉得和他当不成情侣也可当知己的少数人之一。
7
一路平安到暑假。打包行李,回家。和秦沁未交谈一言,柯桉连连叹气,迟杭的神色也不太愉快。
大二暑假也一样的闷热。没有军训,在家待足两个月,闷到死。
那年刚好是刀郎走红,偶尔出去逛圈,大街小巷都听见他的声音。
出去超市采购日常用品也能听到他不够原始又不够技巧的嗓音流荡。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哈,多恶俗。
我买够老妈单子上列的东西,立刻从超市逃出来。
从超市出来经过拐角的公园门口时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穿着条土黄色的卡其布休闲裤,配着件白色大衬衫,嘴里痞痞子的叼着支烟,站在七仙女的塑像下吞云吐雾,近看还真是帅。我拎着写着“苏果”的方便袋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视美色如无物。他叫我:“祈愿。”
我当没听见。
他再叫:“祈愿,我有话和你说。”
我低着头走路,一支还没熄灭的烟头落在我脚边。“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我环顾下周围环境,四周很安静,中午12点。正是午饭时间,会出来的人不多。菱湖边又向来冷清,他要是在这边杀人越货还真是选对了地方。我摸摸钱包,还剩下不到二十大元。
“也不一定没什么好说的,比如你和我之间到底算个什么关系就很值得探讨一下。”他的胳膊环到我肩上,我下意识地一侧身,避开和他太亲密的接触,我不习惯跟他有非暴力关系之外的肢体交流。他耸耸肩,眼神很奇怪地闪烁了一下。“到里面说吧,外面太阳太毒了。”他自动走到我前面,进去菱湖公园。目标很显然是池塘边的长椅。
我拦住他:“我家液化灶上还炖着排骨。你有话快点说。”想想我补一句,底气不足,“不过我不认为你和我有什么好说的。至于我们的关系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你欠我的我总会找回来,我祈愿不会让人白欺负了去。”
“液化灶?排骨?那去你家说好了,反正我也还没吃中饭。”靠!当我家什么地方了。
他一副无所谓的神气,轻车熟路地往我家的方向拐。我看着他象识途老马一样在前面带路,还诧异了会他怎么就知道我家的方向了。猛然想起他上次去我家的事,脸色一变,好一会才恢复正常的样子追上去。
我家就在菱湖旁边的住宅小区,建成很有些年头了,从外面看破破烂烂,似乎不能再经过风霜的侵袭,而事实证明它还可以再支撑个十年八年的。我磨磨蹭蹭的拖着脚步,比起向雷,我反倒是后到达家门口的人,我上去的时候他抱着胳膊不耐烦的看着我,只差没说“太慢了”。我站在门外苦笑了下,要是有钥匙的话说不定这个人就自己开门进去了。我摸出钥匙打开门,站在玄关脱了鞋子,叫一声:“真真、怜怜、爱爱出来选女婿喽!”他诧异的跟进来,在室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