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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霸王司机和送徐臻朋友的人一齐回庄园,燕昶年对司机很尊敬,一直将他送到庄园附近才和十一离开。
一轻松下来,毛团又霸占了十一的肩膀,燕昶年居然感到一股酸意,不自觉瞪着毛团,毛团爪子洗洗脸,很享受地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对燕昶年的目光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燕昶年心内沮丧,被燕霸王又揪着说了一顿,十一也不怎么理会他,对毛团就有些牙痒痒的,不自觉做出瞪眼咧嘴的怪样,却被十一看见了,十一连忙看看毛团,他以为毛团又挑衅燕昶年了。
毛团好好地在肩上呆着,似乎又在打瞌睡。
十一又不看自己了,燕昶年看着他的背影,空中风大,十一似乎很喜欢风吹在身边的感觉,一般情况下不会撑开防护屏障,劲风将他衣衫吹得飘荡不已,光是看着,燕昶年就很心动,想抱,可人家未必让他抱。
两人在云隐山山头落下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去,燕昶年心猿意马,看见路旁的灌木,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背上被什么东西戳了下,十一回头,却看见燕昶年光着上身,背上插着一根树枝,那树枝枝叶还没有摘干净,余下几片随着燕昶年的走动簌簌作响。
燕昶年略带些紧张地说:“我做错了事,负荆请罪行么?你该生气,想怎么责罚就怎么责罚,只是不要不理我……”
十一瞟了他一眼:“真心知道错了?”他这表情带着股说不出的风情,似轻描淡写又似极认真,燕昶年一时有些愣神,点点头。
“我爸已经骂了我一顿了。喏,给你,随便你打。”燕昶年将背着的树枝给他。
十一接过把玩着,问:“你爸给你出的主意?”
“当然不是!是我自己想的。”燕昶年转过身,背对十一,咬牙说,“你狠狠地打吧,怎么出气怎么来。”
男人的背脊肌肉结实,线条饱满,十分养眼,十一用树枝一头在上面轻轻划着:“苦肉计?你觉得我吃这一套吗?”
燕昶年看不见他的动作,虽然可以用神识感觉,但这种时候他怎么能想起来,看不到他的表情动作,无法预测十一的下一步,心里就有些惴惴。
十一拿着树枝的动作很轻,树枝一端若有若无地接触裸。露的肌肤,成功地引发了燕昶年的紧张感,他也摸不透十一是什么想法了,如果说一开始他断定自己已经将十一吃得死死的,那么这些日子的接触,他觉得越发看不清十一了,有时候想多了,突然觉得十一选择离开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十一现在有东篱空间,有许多爱他护他的亲人,还有苏解和闻哥这些朋友,他修真比自己成绩要好,日后一生的时光会很漫长,漫长到可以随意挑选他中意的、对他也是一心一意的爱人,为什么要在自己这棵树上吊死?而他有什么好的?一副好皮囊?十一是颜控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十一当初的确是非常愤怒,可是愤怒在当天长距离的飞行中耗尽了,又碰上宁安,第二天剩下的是无奈和茫然。这是两人观念的不同,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如果本身观念有问题,那不是打一顿就可以改变的,“那天我是想揍你一顿的,后来一想,那能解决问题吗?”
他一向是个比较冷淡的人,喜欢把很多情绪都埋在心里,无论是喜悦也好悲伤也好:“骂你打你?我做不出来,恶形恶状的,自己也觉得凄凉。或许当初不应该和你相认的,就跟从前一样做个陌生人,而我的生活也不会有这些事发生。我记得一句话,患难生历练,历练生忍耐,忍耐生希望,我现今却看不出与你之间有什么希望。”
拥有的太少,会为得到的而喜悦,却也害怕什么时候会失去。一直处于寒冷中的流浪者能够活到春暖花开,曾经得到温暖但又失去温暖的流浪者很可能活不过寒冬。还是在没有十分贪恋那种温暖的时候选择离开吧?他的人生已经够灰暗,不想再增添灰色:“如果做不到一心一意,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似乎预感会变成现实,燕昶年颤抖着声音问:“你这是……要跟我分手?”
“分手?”十一伸手将树枝上的叶子慢慢摘去,“你觉得呢?我会这样便宜你吗?”
燕昶年还没有弄明白他话里意思,只听到尖锐的风声起,背上突然传来火辣辣的疼感,十一是真没有留手,每一次鞭打都用了很大的力气,啪啪声不绝于耳,转瞬燕昶年背部就多了好些细长的鞭痕。
“如果做不到一心一意,这样的男人我宁愿不要!”十一咬着牙叫出来,“你看我好欺负是吧?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的!燕昶年,你记住我今天的话,再没有下次!没有下次!”
燕昶年蓦然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传来的疼痛居然轻了很多,他一转身,十一手里的树枝一个收手不及,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红印,燕昶年不管不顾地抱着他:“没有下次!”
十一被他抱着,手一松,树枝跌落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好难码的一章…。…
十一打燕昶年,有心疼的没有?
冲冠一怒为蓝颜啊
(有没有曲解这句话的意思~(@^_^@)~)
82
82、东篱菊第82章 。。。
十一没给燕昶年疗伤;燕昶年就背着一身伤和脸上的红印回去;刚踏入院门;苏解就扑了出来:“灵泉水!给我!”
他们一去好些天;灵泉水早被用完了,十一又不在;苏解看着刚种下差不多要发芽的灵谷干着急,那天她一瞬间就明白十一身上有秘密;是什么秘密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是要灵泉水,而十一能够给她变出来。
十一一拍脑袋;他早忘记这码事了,连忙反身去云隐山,将水窖注满灵泉水,回去后燕昶年正被几个人围着问脸上的伤,燕昶年哪敢说实话,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尴尬,脸色不太自然,有点病态的红晕。
离家这些天,有个好消息,爷爷终于正式踏入修真门槛!
陶国强体内丹田出现气旋那天,一头白发大半转黑,九十度躬着的腰身也挺直了许多,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和年轻时一样挺直!
十一很高兴,比爷爷还要高兴,当即说要庆祝庆祝,一家人都张罗起来,捉鸡的捉鸡,摘菜的摘菜,冬天天冷,菜园子只有胡萝卜、菠菜等少量的菜蔬,叶面上都结了冰渣。十一说他去弄点菜回来,不等众人回应,便出了院门离开。
这个时候闻哥和苏解都在灵脉边,一个打坐一个忙着照顾灵谷灵药,十一回自己家,看看牛羊,估计是六叔刚清过粪便,地窖里还比较清爽,东篱空间内水多,也不吝啬,往水槽内注满水供牛羊饮用,又往羊的石槽里放了些草料饲料,遂回房去。
他已经从苏解和闻哥那里得到一些丹药的配方,炼制聚灵丹所需材料都一一列出,还配有简略图解,一目了然,绝大部分十一都在飘摇舟上看见过,再带着苏解闻哥去一趟天坑,回来就可以专心采药,让苏解教他们炼丹。
鱼塘边现在热闹得很,一大群鸭子嘎嘎叫着,戏水的戏水,追逐的追逐,还有鸭子从地里刨出条蚯蚓,好几只鸭子追着啄,倒霉的蚯蚓在抢夺中被扯成好几截,成了鸭子肚里的食物。
十一过去抓了只麻羽的大鸭子用草绳捆住两足放在塘基上,又下塘摸了十多只大螃蟹,一条四五斤的鲤鱼,几斤螺蛳,拔了根刚冒出三十多厘米高直径差不多二十厘米的楠竹笋,再摘了些瓜果蔬菜,装了满满一箩筐,到山上树下采了好些新鲜的蘑菇、木耳等,和螃蟹等全部用蛇皮袋装着,普通人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不会产生好奇心。
满载而归。
小妹很吃惊,十一只说了句,神仙给的。
神仙很有能耐的啊。
这句话真是非常好的借口,小妹他们还没有话说,也不敢追问。
苏解了然,做了个“须弥界”的口型,十一琢磨了很久,原来苏解误会他有修真者最高阶的可以种植植物养殖动物的某种灵器,也不多解释,一副你知我知的模样。
十一是打得真狠,不给疗伤不给上药,燕昶年回卧室脱了衣服照镜子,背部一条条手指宽的红楞肿起老高,纵横交错,一些地方还冒出血珠,怪不得动一动都觉得疼。他嘶嘶地吸气,疼得呲牙咧嘴的,十一不下令,也不敢擅自上药,只得翻出干净衣服重新穿上,对着镜子练习表情,觉得差不多了,才开门下楼。
六妹他们也不在地窖躲着了,球球正迈着两条小短腿在院内追逐那只鸭子,捆着鸭子的草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散开了,鸭子惊得满院子乱跑乱飞,球球乐得大黑眼睛眯成了月牙,奶奶生怕他摔着,在后面急得一个劲喊“当心”。
那十几只大螃蟹个个有半斤多重,逮的时候十一并没有给它们的大螯捆上,现在都倒在大盆内,个个挥舞着钳子,爷爷拿筷子去逗,一只螃蟹的螯夹住筷子的一头,爷爷手一挑,螃蟹脱离水面,八只脚乱动,就这样还不松螯呢。
燕昶年去厨房拿白酒和盐,倒少量在水里,要等螃蟹吐干净肚里的脏东西再清洗。他们这些人也就燕昶年知道怎么处理活螃蟹,其他人都很少机会吃到螃蟹,有也是很小的,一二两的小螃蟹,都是乱吃一气,腹泻的事例很常见。
要不毛主席说人多力量大呢,众人一齐动手,两个小时内弄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晚饭,拼了两张方桌,正中央摆了一个大盘子,刚蒸出来的红通通的螃蟹堆成塔形,螯尖都用草绳捆着。
十一给爷爷拿了最大的一只放入他碗内:“爷爷,祝您健康长寿,越来越年轻!”
爷爷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好景孙!”
十一依次又给奶奶、六叔等夹了螃蟹,正好一人一只。球球和小不点不能吃,两小孩一起在床上玩六叔编的一只草蚱蜢,正玩得高兴,六妹要喂球球吃饭,球球都不怎么感兴趣。
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和燕昶年关系算暂时缓和下来,十一多喝了两杯,虽然修真后体质改善,但对酒精敏感度还是挺高,仅仅两杯酒就有些醉醺醺的,其他男人也差不多,小妹要收拾一片狼藉的桌子,十一觉得太阳穴突突乱跳,勉强说:“明天再收拾吧,都挺累的。”
他们如今都在地窖内起居,一是修炼效果比在其他地方好,二是地面寒冷,地窖内有闻哥布置的阵法,可以说是温暖如春。
燕昶年也喝了酒,但有心事,喝得并不多,却也有了些许酒意,十一说想出去走走,将院门关好后两人就着月色漫步爬上云隐山,月色越发的皎洁。
风一吹,十一酒意上涌,浑身发热,呆呆地坐在一块石头上,脑子转动也慢半拍,心想,原来这就是喝多的感觉,似乎也不错,浑身轻飘飘的,跟御剑飞行不同的另一种感觉,但都很爽,怪不得那么多人爱喝酒……
燕昶年就倚在十一身旁的一株松树上,他神智现在也有些迷糊,或许是因为酒意,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月色,也或许是看到那人抱着毛团把脸埋在毛团身上蹭……那人柔软放松的表情……
十一将脸埋在毛团身上,片刻抬头,又晃了晃,站起来俯瞰云隐村。云隐山是附近最高的山,站在山顶颇有一览众山小的体会。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现在才真正体会这句诗的意思。恐怕人生也是这样,以前我总将自己看得很低,将自己看做井底蛙,也从来不尝试跳出去。说起来,我有今天还得感谢你,最开始是你带我走出那口井的,你让我看到了许多以前从来没有看过的风景,也体会到了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心情……你慢慢走近我,也走进了我心底,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可是你心里有好多人,我只是其中一个……你能体会我的感受吗?”十一站上石头,“这些日子,有时候我会冒出那种念头,没有看过其他的人,就认定了你一个,这种做法是不是太过于草率,自己是不是很愚蠢。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呢,况且是选择共度一生的伴侣……”
燕昶年哑口无言。
已经发生的均已发生,过去无法改变,而陶景明也与刚重逢时相比,有了较多的变化,感情世界不再是纯洁无暇,而那些伤痛,全部是自己带给他的……他感到愧疚,却也对两人之间的感情开始迷惘起来。
他确定自己是爱陶景明的,只是这爱到底有多少,恐怕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但肯定不会很多,和应宗经历过全身心投入的一段感情,他许多情感都给了应宗,仿佛燃烧的烟火,给了就没有了。
也或者是随着年岁和阅历的增加,对同性之间的爱恋越来越失望,他再也找不到和应宗一样纯粹地爱着自己的人,也没有人会跟应宗一样让他那么喜爱,交往过的情人越多越失望,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