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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给他们的印象一点也不像坏人,甚至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儿平凡的老人,当然了,除了他在摆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没错,他有一个小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各种不知名的东西,反正他们是一样也叫不出来,不过有一天,他们在送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掉出一缕手指长短的头发。
他们慌忙捡起来,却又很好奇地询问亡者:“这是头发吗?”
“不是,这是女人的胡须,”亡者理所当然地回答他们。
自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就坚决不肯接近那个工作台。
通常情况下,亡者要不是在工作台前忙碌,就是在冥想(也有可能是在打瞌睡),虽然是住在地牢里,但是却有些自得其乐的感觉。守卫们不知道他到底是干嘛的,看起来有可能是魔法师、药剂师一类的职业。
这次,他们奇怪地发现亡者并没有按时吃晚餐,还在餐桌前坐了很久。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他从中午回来以后就开始坐在那里,直到现在还没有动过。他们有一个人去问过,亡者只是说中午吃的很饱而已。
忽然亡者站了起来,走到工作台前忙碌了起来。守卫有些困惑地看着,亡者的作息时间一向很有规律,通常都会在午夜前入睡,早上嘛,通常是到了吃早饭的时间才会起来,偶尔还会赖床,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台前忙碌。
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吧,守卫这样想着。
他打了一个呵欠以后,侧过身趴在桌子上打算睡一会儿。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人轻轻拍醒。
“亡者大人……?”守卫揉揉眼睛,随即又觉得不对,亡者……?这个人是亡者吗?他穿着亡者的衣服,但是看起来却只有二十多岁,和公爵一样,他有着大陆上罕见的黑发,一双灰色的眼睛不像老年人那样混沌,而是清澈而温和。他的皮肤白皙,甚至有一点儿苍白,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气色,倒是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气质儒雅的学者。
可是这个年轻人明明穿着亡者的衣服。
这是在做梦吗?守卫困惑地揉揉眼睛,但是眼前的人还是没有变回亡者的样子。
“这段时间很感谢您的照顾,”那个年轻人声音温润柔和,他灰色的眸子明亮而清澈,“可是我必须离开了,在事情还不是很糟糕以前……”
“什么?”守卫完全听不懂。
“我的生活总是一塌糊涂,但是我不介意这种混乱,”那个人轻声说着,仿佛是说给自己挺的一样,“但是,牵涉到其他的一些人……”他顿了顿又说道,“请帮我向公爵大人致歉,恐怕无法报答他的收留之恩,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他的。”
“亡者大人……?”好像真的是亡者。
“告辞了。”那个人轻声说着,转身向地牢的出口走去。
守卫直觉地想要起来追出去,但是身体却像被人重重按在桌子上一样,直到亡者的身影消失,他才恢复自由。
不过——那个人真的是亡者吗?
他转头看向空空如也的牢房。
☆、第七十二章
不知道走了多久;拉里感觉到空气里出现了潮湿的气息,没想到他竟然走在河边。
这条河仿佛就是忽然出现的一样;在血色的月光下,河水静谧而阴冷,它在流动着;但是没有任何声息;静默地就像是一支送葬的队伍一样。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在他们决定到三区来寻找诺曼的时候;马文主教曾经对陛下说过;他说诺曼梦到了一条寂静的黑色河流。所有人都以为是三区的那条克洛塔河;现在只有它吞没了无数的生命,死气森森;可是……如果诺曼梦到的是这条河呢?
如果光明之神以这条河来作为警告;那么他想通过诺曼的梦境警告世人什么呢?是黑暗势力的崛起,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占卜梦说的到底是什么……!
他正胡思乱想着,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拉里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对方的手还没有离开他的肩头,他的短刀已经横向递了出去,对着身后刺了过去。这是他作为流民长期以来的警惕性,更何况还是在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
“嘿,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险险地躲过他的短刃,举起双手困惑地看着自己。
拉里也很惊讶,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诺曼。
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诺曼,因为那时候国王陛下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他当时候就想,陛下心里会是怎么想,会感到愤怒吗?还是只是觉得不痛快而已?不过,陛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陛下总是那个样子,傲慢地鸟瞰一切,不过关于他和亚罗的争执中,拉里多少也能猜到一点什么……他好像还没有认真想过这些问题,或者是下意识地去回避。
“你是艾洛斯身边的随从,”对方即使是惊讶,也只是在脸上一闪而过,只是表现出困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诺曼……”拉里点点头:“至少你真的在这里,那么陛下就算没有白走一趟。”想到他之前还鼓励过自己,拉里思量了一下,决定透点风声给对方。如果陛下要责怪的话——反正他只是一个随从,什么都不知道,说漏嘴也是很正常的。
“什么意思?”诺曼愣了愣,“哪个陛下?”
“国王陛下,”拉里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诺曼站在血色的黑暗中,身着教会的白衣,手里提着一盏黯淡的马灯,栗色的短发,连同那双清澈的栗色眸子,在月光的晕染下,仿佛也染上了一层血色。
拉里沉默了一下说:“收留身为流民的我,是陛下。”
“是吗?”诺曼的嘴角牵起一丝僵硬的笑容,诧异也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原来那孩子……”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诺曼仿佛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低声说:“把刀收起来,在这里太显眼了,我们得回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拉里并没有把刀收起来,而是直接询问道。
诺曼看了一眼那把刀,在黑暗中,它熠熠放光,仿佛能轻易劈开黑暗,听到了拉里的问题,他回答道:“黑暗里。”
“传说中的黑暗之都?”拉里下意识地问。
诺曼忽然笑了起来:“黑暗之都?不不,那只是那些低下的魔物幻想出来的地方,这里……是真正的黑暗。”
“真正的……黑暗?”
“这里就是黑暗,黑暗会吸引一些头脑发昏的小魔物,所以不要把刀亮着,”诺曼轻轻地将僵在那里的刀刃推开,“听过飞蛾扑火的故事吗?它很容易招惹魔物,因为它的属性与它们相反。”
拉里迟疑地说:“我走了很久,但是都没有遇到什么……你在骗我吗?”
诺曼微笑着举起手里的马灯,这时候拉里才看到,无数黑影正在他们周围奔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按照一般的定律,它们早该袭击你了,不过你身上除了这把刀,应该还有什么东西,让它们不敢近身。”
“我身上?”拉里疑惑地看向自己身上,除了一件轻薄的亚麻短衣和长裤,好像就没戴什么东西了,“是什么东西?”
诺曼向后退了一步,打量了拉里一会儿,说道:“我没见过这种东西……我最初见你的时候,并没有那么明显,所以我没有在意。”
“最初?”拉里愣了愣,“什么时候?是陛下开会的时候,我们在树林里遇见……”
“不不,”诺曼说道,“更早以前,在城墙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他犹豫了一下,形容道,“我看不出是什么形状的,不过是一种很冰冷的力量。”
拉里很想朝他喊,为什么那时候不说之类的话,但是这件事情毕竟和诺曼没有关系。诺曼说那是一种“冰冷的力量”,这大概就是他之前为什么感觉到那么冷的原因了。
于是他又重新摸了一遍身上,发现身上真的是一无所有,如果诺曼说那“东西”在身上的话,他又摸不到,那很可能就是在身体里面。
拉里紧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身板,为什么那东西会在身体里面,它是怎么进去的,还是……有什么人放进去的?或者说,他来到这里,是跟这个东西有关吗?
“你还是不打算把那把刀放起来吗?”诺曼看到拉里一直眉头紧皱,不由得提醒他,“你身体里有那个东西,它太冷了,那些魔物不会轻易接近的,你可以放心。但是我想把你带到‘营地’里去,所以你拿着这个——”他看了一眼那把精致的短刀,它一点也不肯停歇地展示着光明的力量,“我没办法带你去。”
拉里怔了怔:“营地?”
诺曼沉默了一会儿,看向那条静静流淌着的河水,轻声说道:“这条河就是黑暗之源,它流淌着并非河水,而是黑暗与死亡,它甚至将这整片区域笼罩起来,但是这块地方仍然属于我们的世界,所以总会有人迷失在这里。我梦见的就是这条河流,黑色的河水……我无法走出去,所以只能建立一个小小的结界,以抵抗黑暗,但是……我不确定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我们必须通知陛下……或者教会?”拉里着急地看着诺曼,“克洛塔河会持续泛滥是因为这个吗?我们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很多黑羽鱼和报丧女妖!”
“是吗……”诺曼有些忧郁地看着那条静默的河水,如同冥川一般寂静漆黑的河水,“它是与克洛塔河连在一起的,所以那些黑暗的魔物会跑到外面去,我只希望……情况不会太糟。”
拉里将路上的见到的黑羽鱼和报丧女妖的事情完整讲了一遍,当然,他也记得将短刀放进了刀鞘,黑暗重新笼罩过来,他只能看到诺曼手中那盏马灯,散发着浅浅的光芒。周围浓厚的黑暗像是要将它吞灭,血色的月光在它周围游移,仿佛随时会熄灭一样。
“情况比我想的更糟,”诺曼叹了口气,“黑暗的力量让这些魔物晕陶陶的,有点不知节制了。”
“我们该怎么办!”拉里焦急起来,这条黑色的河流流速看起来很缓慢,但是却十分坚定,它会缓缓注入克洛塔河,把黑暗带到人间!
诺曼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办法,拉里,我们只等等待。”
“等待什么?”
“等待有一个人来结束它,”诺曼轻声说,“我梦到的。”
拉里怔了怔,轻声问:“是谁?”
诺曼轻轻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就是这个黑暗组成的一部分……”
“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从一片寂静的黑暗中传过来,让正在河边对话的两个人噤了声,“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另一个清丽的声音不耐烦地回答,显然是属于一个少年的,“照我看呢,这里有点像魔界,可是魔界有那么安静吗?话说,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树?”
“有树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忽然到了这里才奇怪呢?”那个女人一副恼怒的语气,“照我说,该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吧?”
“我干嘛费心巴力地把你们弄到魔界来,”那个少年不屑地嘲讽道,“果然,半精灵差精灵一大截,起码精灵还知道带着两个人穿越空间需要什么样的准备和布置……嘿!你别拿着剑在我面前晃,你是在向我挑战吗!”
“好了好了,”一个沉稳而无奈的男人声音响起,“我们还是先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吧——为什么月亮是红色的,陛下?”
“因为黑暗啊,”那个少年轻蔑地回答,仿佛对方一点常识也没有,“黑暗是无形却有质的力量,强大的黑暗会加幅魔物的力量,所以那些家伙才会在河里肆无忌惮地拉人……”
“那么说,其实月亮没有变颜色,我们只是透过黑暗看过去,才会觉得那是红色的?”男人反问。
少年回答:“完全正确,比某些半精灵要聪明的多——”
“你说什么!”女人叫嚷起来,“我完全受不了你了!我才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呢!我们决斗吧!”
“说的好像我会怕你一样,我可没有骑士那种‘不打女人’的奇怪准则,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还是先找出路吧……”男人的声音充满了郁闷。
“是陛下他们!”拉里叫起来,“他们也来这里了!”说着,他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跑了过去。
☆、第七十三章
艾洛斯虽然有回头去找拉里的打算;但是撒克洛却认为去看看那座桥比较好,这样他就容易在地图上定位他们正确的位置;于是众人就去了那座桥。
出乎他们的意料,地图上并没有标注这座桥,事实上;也不会标出来;因为这座桥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从简陋的程度上来看,搭建的时候非常匆忙;应该是为了让车辆通过;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桥。
“看起来也有人和我们一样迷了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