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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兽,俱是好梦正酣。
林方生将这两团累赘推开,起身沐浴。
不多时,又一身水汽氤氲,青衫玉肌立在门口,迎上阎邪一双笑意温暖的双眼,道:“我将回万剑门。”
此言一出,就见阎邪清俊笑容,生生凝固。
林方生只得又道:“如今多事之秋,我亦护不得你周全。剑元宗虎视眈眈,门内少不得一场血战,不如留在城中,事了之后,带你回去拜师。”
阎邪亦是起身,行至面前,将林方生轻轻搂抱入怀,温言笑道:“有劳方生哥哥这许多解释,我自等你回来。”
两人相视一笑,都明了彼此心意。
林方生又取出天京阁,还未开口,阎邪便在他嘴角轻轻一吻,柔软温热,蜻蜓点水样,一触即分。
微愣之时,见他笑道:“我如今留在城里,哪里用得上。不若哥哥留着防身,也叫我放心。何况这宝物…凝脉八层以上方可操纵。”
林方生暗道惭愧,他当此物是阎邪所有,竟是未他当那宝物乃阎邪所有,故而并未查看,反倒又戳了少年痛处。
只得默默收了天京阁,待要说点旁的话题安抚,又恐弄巧成拙,幸而此时客房禁制被触动,小二的声音在门外扬起:“林仙师,冒昧打扰。有一位司华宫主送来拜帖。”
林方生暗自松口气,转身逃也似的去打开房门。
阎邪却当他听闻司华钧之名,方才如此匆忙,眼神不由又是一暗:
“方生哥哥,你的心里,如何容得下这许多外人?既如此,全都杀了吧。”
言罢一身冰寒,惊得叫那被忽略在旁的炎夜躲进被褥里。
林方生并未察觉异常,门外有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皆是金丹修为,男子一身黑衣,容貌英俊,神色恭敬,女子着水红裙衫,姿色俏丽,却一脸傲慢,见他出现,也只是矜持颔首,不肯行礼。
小二则站在一旁,笑容满面道:“司华宫主是鄙店贵宾,不曾想林仙师亦与宫主大人熟识,小的真真眼拙,多有冒犯,请仙师海涵。”
女子嫌他罗嗦,微微皱起眉来,打断小二:
“我家主人要见你,速速随我来。”
林方生见这女妖修颐指气使,全无礼仪,脸色一沉:
“既然要见,叫他亲自前来。”
言罢也不等人反应,将门关上。
却听那女妖尖声斥责:“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凝脉爬虫,得宫主青眼竟不知感恩,我定要将你撕成肉片,喂我那群好儿郎!”
又有小二与那同伴劝阻,纷乱不已。
林方生不去理睬,折回房中,将迎上来的炎夜捞起,放入驭兽牌中,就见阎邪悠然坐下,倒了两杯茶:
“后宫众多,终究是拖累。”
林方生听他一语双关,影射之意甚浓,此时却没那个心思与他计较,只是接了茶杯,一饮而尽:“堂堂七尺之躯,尽做小儿女之态,成何体统?我已预付客房一月订金,待我破了血咒,杀了罗皓然,自来寻你。”
阎邪手捧空杯,恋恋不舍道:“方生哥哥,你可要小心。你若不来,我便不走。”
林方生见他一双黑眸璨然生辉,不由勾起笑容,也在嘴角轻轻一触:“我自会小心。”
既已嘱托完毕,林方生也不拖延,打开房门。
却见司华钧身姿挺拔,天神一般自走廊行来。
眼见得林方生身后之人,司华钧眼中浮起一层厉色:“你这魔物,不在自己巢穴等死,偏偏闯进大渊城来,好生狂妄。”
黄金织锦的袍袖向外一甩,就有一股排山倒海的恐怖灵压,朝阎邪当胸重重击去。
林方生只及拔剑挡下不到半成威力,就见阎邪身体向后飞进客房,把临院的墙壁撞出一个大洞,而后重重摔落在庭院之中。
林方生飞奔追上,却见阎邪脸色惨白,胸口塌下一块,鲜血淋漓,白骨森森,旋即又从伤口腾起一股赤红火炎,将那尸身烧了个干干净净。
前后不过几息,这个方才言笑晏晏,声称“你不来,我不走”的少年,就只剩下一点黑灰,风一吹便四散无踪。
林方生双膝一软,跌坐在地,只觉万箭穿心,肝胆欲裂,恨不能以己身代之,一股血腥涌上喉头,生生呕出口血来。
司华钧却仍冷心冷肺,奇道:“这是什么法门?我竟是从未见过。”
又蹲在烧过的地上,捻起一点泥土细细研究起来
闹出如此动静,走廊与庭院竟是悄然无声,也不知那掌柜如何应付的客人。
林方生已一把扣住司华钧手腕,厉鬼一般狰狞:“他魔功已破,形同凡人,再无所为,何必赶尽杀绝?”
司华钧自掌水晶宫,个个讨好,人人恭敬,何曾被人如此质问过。
一时也是动了脾气,反手将林方生甩出,正撞在一株灵槐树上,莹白剔透的槐花雪片一般,簌簌作响,落了满身。
林方生强忍胸口血气翻涌的憋闷,毫不犹豫,召出五十四柄灵剑,杀气腾腾,朝司华钧激射而去。
司华钧冷笑道:“那魔修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压住一身魔气,骗得过蝼蚁,却逃不过本座法眼。可笑你被人愚弄却不自知,真真不可救药。”
袍袖一卷,便将剑阵击得溃不成军,那些上好的灵剑五光十色,纷纷落地,碰撞出清澈脆响,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好不动听。a
林方生还待负隅顽抗,那妖修已身影一闪,欺到近前,将他两手扣住,往头顶一按,压在灵槐树杆上。
就如铁钳一般挣脱不能。
区区凝脉修士,在化神期面前,只怕比之蝼蚁还有不如。
那妖修鼻息火热,双眼之中的怒火与占有欲毫不遮掩,仿佛只要多盯一刻,就会将他一身衣袍烧个精光。
林方生满腔愤怒,却被刺激得更盛,也是冷笑道:“如今毁尸灭迹,证据全无,自然由得你信口开河。”
司华钧眉头一皱,道:“并非我……”语调一滞,转而嗤笑两声,“我堂堂北溟霸主,何需与人解释。”
“只怕是,理屈词……你,放手!”
林方生惊怒交集,只因司华钧扯开他外袍,又将亵裤撕开。正是旭日东升的时刻,灿烂金光照耀庭院,头顶的灵槐翠绿玉白,被阳光一映,就如透明一般。
在这等光天化日之下,林方生只觉冰凉水汽径直包裹住快要燃烧起来的肌肤,白皙肤色刹那便染上一层薄红。
惊怒之中,却是惊比怒多,待要踢脚踹他,反倒被这妖孽欺身而入,卡在两腿中间,反倒是门户大开之状。
司华钧却低头在他光滑胸膛一点突起上反复亲吮啃咬,火热舌头灵巧得有若活物,林方生不由得惊喘一声,弓起背来,正正撞在灵槐树上,又摇下成片碎玉似的花瓣来,落在潮红脸颊和胸膛上,又被妖修舔扫卷走。
合欢符纹显是知晓这次是主人来了,激动不已地颤动起来,林方生清冷表情也被染上情浓热烈的神色,一身热汗渗出即被烘干,烘干又即渗出,将那斜斜挂在手臂上的青色衣衫,染出许多暧昧深色的湿痕。
司华钧直到将一点肉粒咬得鲜红发硬后才松开,哑声笑道:“果然这个法子有效。”
林方生方才从那又痛又爽的刺激里回过神来,眼神却是冰冷异常,剑阵既破,再无旁的手段,他便召出无数符咒,密密麻麻环绕四周,要跟司华钧来个鱼死网破。
那些风火雷电的符咒灵力流转,眼看就要激发,林方生却被一股强横外力,猛然贯穿。
全无任何前奏的贯穿,犹如被烧红的铁棍从身体内侧狠狠捅到底一般,又干又紧的通道被凶器擦出血来。
林方生一时间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嘶哑喘息出声,周遭那些蓄势待发的符咒,就如风筝断线、流星陨落一般,挨个落下,撒满庭院。
饶是如此,剧痛之中,依然有快感堆叠。愉悦情潮,伴随司华钧几近残虐的顶撞,越来越浓烈鲜明。
林方生低垂眼睑,死死咬住嘴唇,任他拉高一条腿,肆意施为,后背一次次撞上树杆,白玉般的花瓣和翡翠般的叶片,纷纷扬扬,坠落如雨。
司华钧呼吸愈加灼热,一杆铁铸样孽根,周而复始,无始无终,在潮热软肉里横征暴敛,索求无度。
偶尔低头,却见那剑修一排牙齿,狠咬在薄唇之上,留下深刻齿痕,更有一条殷红血线,顺着情动却又哑忍的嘴角,缓缓蜿蜒。
若是细看,眼角一道湿痕亦是被阳光一照,熠熠闪光,却并非情热难耐的悸动。
司华钧顿觉一腔热情,俱被浇熄,兴味索然,草草了事。
林方生被他放开,倒是松开了紧咬的嘴唇,仍旧面无表情,将衣衫整理妥当,连动作亦不见慌乱,袍袖一挥,收回满地灵剑灵符,腰身竭力挺直起来,转身离开。
司华钧见他背影远去,神色笼罩在树荫之下,亦不曾挽留。
只是将飘落在指尖的一枚冰片样的灵花瓣,猛攥在掌中,一股金黄火苗腾起,将花瓣烧了个焦黑。
第二十八章 灵兽陷阱
大渊至万剑门,以林方生如今修为,日夜兼程,最少也需十余日。
他离了客栈,不忘掐个法诀,幻化成个容颜憔悴的修士,方才离开城门,召出飞剑,全力催动,飞遁而去。
行了足有半日,他才自激荡心绪中回神,静下心来,就立时察觉,有五道神识缀在身后,而本尊在百里之外,亦是穷追不舍。
一时间,怒极反笑,手腕一翻,玄阴蟠龙剑在手,赤红泛金的剑意冲霄而起。
林方生气沉丹田,舌绽春雷,嗓音琅琅:“藏头露尾,非君子所为,莫非还想让道爷上门相请才肯出来?”
一时间十方八面里,俱是锋锐剑意,头顶云层,脚下树林,皆被这霸道剑意冲得散乱凋零。
那五人见行踪败露,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分散周围,形成合围之势,正是有意无意,占了五行之位。
乃是四条大汉与一名少年。
为首的虬髯大汉手提一柄深紫色长剑,其色近黑,应是剧毒。他豪爽笑道:“道友稽首,我等兄弟听闻道友有一头寒狼,特特前来,借以观之。”
这四个大汉体格魁梧修为都在凝脉八、九层上下,一身戾气,倒更像是剪径的盗贼,这等行径,倒是颇合剑元宗的做派——不知天高地厚,张狂令人生厌。
又有个獐头鼠目的汉子,抖擞一对黄金钹,催道:“哪个耐烦与他多说,一刀杀了,管他寒狼寒狗,灵石法宝,统统抢走!”
那少年却急道:“不可伤人性命,只要取到寒狼即可。”
众大汉面露贪婪嗜血之色,哪里还听他。已然各自祭出法宝,行成五行大阵。
五行阵乃所有符阵之基础,通阴阳之气,合乾坤之理,一但运转,便可源源不绝吸收天地间灵气,以达成攻、防、困、治、守等各色效果。
此刻那五人转的便是困字诀,要将林方生活活耗死在阵中。那少年被同伴逼迫,亦是不情不愿,守在土相位,放出一柄小幡来。
林方生杀心已起,冷笑一声,也不怕暴露身份,召出天罡地煞剑阵。便有数十道艳若霞光的剑气,将半边天空映得靛青、澄黄、赤红各色交相辉映。
虬髯大汉便咦了一声道:“这天罡地煞阵……你是……”
林方生面沉似水,不给他开口机会,以身为剑,朝他冲去。五十四口灵剑嗡嗡齐震,环绕周围,电光火石间,便将那大汉绞为齑粉,血肉如雨,溅了其余四人一身。
林方生有剑阵护身,一袭白衫却是丝毫未染。
那大汉守的是火相之位,攻击力乃五人叠加,却一个照面就被杀了,其余人不由大骇,阵也不守,转身便逃。
林方生杀机既起,岂容这些匪徒逃走,嘴角噙起冷笑,五十四口灵剑已化为三股剑光紧追不放,剑光一触,又是三蓬血雾,轰然炸开。凝脉修士元神亦微弱,离了肉身又无人护持,不过须臾便自行消散了。
那少年何尝见识过这等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段,不由手足发软,既不逃跑,也不求饶。少年青涩表情,竟与阎邪有几分相似。
只是,终归是旁人,与这些杀人越货的强盗混在一起,便应有杀人者恒被杀之的觉悟。
林方生遥遥一指,就有一道华丽剑光刺向少年,要取他性命。
当是时,有一道声音响雷般炸开:“严道友,剑下留人!”
却是驭兽门周长老,他虽然身居高位,修为却只有金丹初期,正坐在一头白鹰背上,匆匆赶来。
林方生对剑意之掌握,远胜同辈,不愿得罪周长老,冷哼一声,并不动作。那剑光直扑到少年面门,方才炸碎消散,带起一阵劲风,仿如扇了他几个耳光一般。
少年如此方才回神,看向匆忙赶来的周长老,颤声道:“爹……爹爹。”面上却是羞愧难当。
周长老离得近了,一掌抽得儿子白净面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