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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激出隐隐雷鸣,带起了蒙蒙水气。
「下水去找。」指挥官喝令几名狂战士下水,他怀疑越狱者潜在潭中。
好几只狂战士跳下水去,黑暗混浊的水底却没见到任何人躲藏,指挥官思考了一下,要他们继续往别处搜查。
◇
内凹的岩壁让垂溅的瀑布与湿滑的山壁间空出了容纳两人挨着站立的空间,在水气的掩蔽下,外头人是看不见瀑面之后的情况。
吉罗德知道麦伦怕水,让他正面靠着山壁,自己则挡在水面那一侧,他高大的身体成了屏障。即使如此,浓烈的水气、潮滑的山壁、以及为了进入这里,不得不游水过来的行为,在在都让麦伦颤抖不已。
察觉到怀里人的寒栗,还带有一种软弱的不安,吉罗德也无法可想,直到外头的骚动停止,他还多等了好几分钟,直到确认追兵走远,才半拖半拉着血族人,再一次游过动荡的瀑潭,到岸上找了块山石让他靠着休息。
「身体怎么样?」吉罗德看着麦伦那近乎僵灰的脸色,担心地问。
麦伦连睁眼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身体仿佛正在消融,跟着那些水气一起往上升,他无法再思考,维持长生的血液逐渐冻结,他即将沉入死亡的睡眠——
吉罗德这时觉得不妙了,摸摸他的脸庞,如冰,揭开眼睑,瞳眸则涣散无神,他当机立断脱下彼此的衣服后拥抱,借此传达体温过去。
或者有些效果,至少麦伦抖颤的幅度减小了,求生存的本能让他尽往吉罗德身体钻,像一只受冻的猫儿躲往主人温暖的怀抱求宠,满足的叹息提醒着吉罗德,这么做的确会让他舒服些。
「再……」溢出了一声求唤。
吉罗德怎可能不回应他爱人的需求?他先吻上那小小贝壳一般冷硬的耳朵,用牙齿轻轻摩擦近乎透明的薄耳垂,咬得重了,让耳垂里的末梢血都溢出皮肤而发热。
「舒服些了?喜欢这样?」他不断地问。
「嗯……」再次叹息。
血族人的身体天生对情欲是敏感的,含羞草似的敏感,不同的是含羞草受到碰触会收缩叶面,他则是随着对方的轻啄逐渐抒放,微弱的吁息开始有了热气,轻缓的,如夏风徐徐吹上吉罗德吸吮上来的唇。
就这么辗转接起吻来,自然而然的契合,一个是在牢中待了几个月、日夜念着爱人体肤的男人,另一个受体质催督而主动迎合,两人的身体简直就像被浇淋了矿石燃料,一旦点燃就不可收拾。
吉罗德贪婪得很,坚持将爱人薄薄的唇给咬出记忆中的血色,唯有红才是生命的色彩,为此,即使咬破了那脆弱的花瓣,也依旧舍不得放。
行走于迦南地、饱受饥渴所苦的犹太人,在终于获得天降的吗哪时,应该也是同样的感恩吧,吉罗德这么想。怀里的人酥且柔,银白色的头发是黑夜里的温暖月光,缠绕在自己的身上,地牢里阴湿黑暗的记忆都被抹去了,此刻,只求能紧紧拥抱这一朵绝世的蓝玫瑰。
「我爱你。」在吻与吻停顿的中间,他低声着说,没有任何话语能敌过这三个字的雷霆万钧。
「……我听过了……」终于回过气来的血族人病恹恹地说。
「你可以要求我任何事。」他说:「我会服从你一切命令。」
「我很冷……温暖我……」平凡的要求,却隐藏无限的魅惑,涣散的眼睛逐渐聚了焦,天上一点一点的星子映上如镜的虹膜之中,光采美丽,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还有刮掉又硬又刺的胡子。」又怨怼地补充了一句,亲吻的同时得忍受猪鬃毛胡髭刮刺他的脸,比让他打扮成嘻哈客在伦敦街头还要不舒服。
「繁星为鉴,我一定会做到。」再也没有疑惑了,手与唇以朝圣的心态游走于近乎光棵的洁白躯体,所过之处撩起灼烧的火焰。他知道身下的人需要的是热情的挑拨,用爱抚勾引得他飘飘欲仙,神智荡漾起来。
星空下交缠如两条引诱彼此犯罪的蛇,放肆蠕动,以身体互吐爱恋的芬芳,言语已经是多余的了,吉罗德的眼睛连眨都舍不得眨,当爱人被欲望驱使摆放出淫猥放荡的姿势时,看在他眼里也是美丽圣洁的。
他再也遏抑不了欲望,明知野蛮的动作会弄痛对方,但是,哦,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狠狠的埋入对方,腰部撞击的厚实,连灵魂也一并撞了进去,身下人全身发热,陶瓷般的白色肌肤忽焉染上淡淡的粉,汗液里有潭水的气味。
麦伦皱着眉头忍着一次又一次的冲撞,却在每次的退离前紧紧扣抓对方,舍不得稍离,一寸也不行,满足的叹息冲出肿红的唇,胸膛里热血胸涌,他迷迷糊糊觉得今晚太放肆了,却还是主动亲吻,毫无餍足的求取疼爱。
有什么事情比肌肤相亲更令人着迷不已?马儿渴求心灵的奔放,因而离开道德的宫殿,他们两人的动作却更加狂野,急冲往高潮的境地,汗水都融在一起了,呼吸也混在一起了,肉体在高升的幻觉里也融在一起了,任野兽的本性驾驭彼此。
「还要。」在摆荡的动作里,用呻吟命令那为他神魂颠倒的骑士。
吉罗德遵从了命令,他是热带风暴,席卷海浪上的帆船,让船在怀里的海洋晃荡,任何罗盘、指南针与海图都没了意义,他要这艘船在欲海里被撕裂、沉到深深的心底,然后变成无人能打捞分享的宝藏,到他死亡之前,没人能强夺了去。
「我爱你。」他再次说,没有任何情话比这三个字直截了当。
「……做给我看……」嘴贴着嘴,鼻头亲昵相触,互吸芳香的灵魂,呻吟与喃语交错。麦伦再度被此人占领,却有着不同于以往的心境,这一回,他能实实在在享受亲热交融的快意,爱意从心底的活泉涌上,被吉罗德疼宠的快乐无休无止。
他们将会比悲剧里的人物幸运,柏拉图式的恋爱违反了人类的本性,肉欲的需求不只是兽性的一部分,也同样是人类的本性,精神交流虽然美好,两情相悦的肉欲交融却是爱情的延伸。
当然吉罗德是迫不及待且扩大延伸这层意义了,狂喜的体验到了尽头,爱欲流涌而出。麦伦差一点儿掩饰不了自己兴奋的剧烈叫喊,及时咬住对方硬实的肩膀,让音波消散成低低的哽咽。
吉罗德同样喘着气,没有任何体验能比释放生命的精华于爱人体内更让人有满足感,肩膀被咬得疼痛不算什么,要不是怕爱人不小心吞入自己的血,他甚至恨不得能留下块大伤疤,作为这次性爱的纪念。
◇
好久好久,麦伦终于从令人意乱情迷的性爱中回复意识,见对方凝视着自己,窘了,「别看我。」
「遵命。」却动也没动。
「还看?!」
「我担心你的身体,还可以走吗?」
更窘,不过考虑到两人还处在危险的境况里,麦伦试着挪动身体,虽然身体的活动机能大致无碍了,水气浸入身体里的不舒服感仍未消失,加上刚才,嗯,性爱的动作太剧烈,让他私处如火在烧,辣辣地疼。
开始暗恨起刚才的投入了,却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去怪罪对方。
「……我需要休息一下。」垂眼说。
「你睡,我守着。」拉过几乎快干的衣服来盖着他。
「嗯。」也不客气了,麦伦倚在他怀里,很快就沉入睡眠。
吉罗德在地牢里休息得够久了,如今重获自由,呼吸夜空里清新的空气,拥着魂牵梦萦的爱人,而这别扭的爱人还在刚才热情奔放,一切恍如隔世。
忍不住回想起牢中的日子,幻觉、不安、妄想与疑问常常接踵而来,好多回他与淫梦女妖在半梦半醒之间对峙,要维护自己唯一的信仰,不只一次他也想自残生命,以抗拒那无止无境的黑暗。
他挨过来了,爱人亲自前来迎接作为犒赏,这表示他在爱人的心中,果然占了一席之地,或者比从前一位叫做保罗·席维尔的人还多。
有如往旷野里受了四十天试炼的神子,出来后,他眼里有了新的意义,怀里人的银白长发披散开来,那是种振奋人心的美丽。所以,为什么不努力活着?
活着,才能感受到这纯然的美好,与人两情相悦的美好。
就算未来险阻重重,也无妨。
◇
三个小时后天亮了,晨曦于六点左右射入沉睡者的眼帘之上,淡色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神仍迷蒙,天空白云的倒影于蓝天一般的瞳眸中飘过。
「天亮了,狂战士们会重新再一次大规模的山区搜索,我们还是快点走。」吉罗德见他醒了,赶紧提醒。
「你可以早些叫醒我……」
「我唱了首催醒曲,你没听到?」吉罗德笑了,继续凌晨时小声哼唱着的曲调:「……美丽的梦仙快快醒来,星光和露珠悄悄张望等候……」
「别唱了,我真的醒了。」麦伦赶紧打断,这男人唱歌不难听,却也不悦耳。
血族的身体修补能力在过去的三个小时中发挥了作用,麦伦精神好些了,仰头看,目的地山头就在眼前,只要顺着绕山腰蜿蜒的山径上去就行。
「走。」他说,突然间眉头拢蹙,低声痛呼:「唔!」
「还痛?下次我会小心——」吉罗德眼睛看的地方是爱人美好的臀线。
「是肩膀……肩膀又痛了……等等……几分钟……」
「找医生检查过了吗?」吉罗德很担心。
麦伦等那椎心的痛楚消失,喘过气了才答:「……查不出什么……没关系……离开这里再说……」
「我背你吧。」
「不要,你很臭。」
吉罗德多委屈啊,昨晚游泳时就已经把脏污给冲掉一大半了,再说亲热时的肌肤相亲时刻,麦伦也没抱怨,怎么这时候还提?想一想,爱人大概闹别扭吧,觉得好笑起来,他干脆直接把人抱起来往上跑。
「好、好,下山后我找间旅店,冲热水冲上三天三夜再让你检查——」
猝不及防,麦伦也没办法了,被抱着就被抱着吧,这人让自己在南亚次大陆的天空下牵挂那么久,就罚他扛重走山路好了,反正附近没熟人在,没什么好丢脸的。
前两天来此地探查地形时,只考虑到城堡往山头的路径与风向,这时才有闲情观看山下风景。春天的地貌是多采多姿的,一块块草绿、淡红与浅黄区块相连,拼接出斑斓的图像色彩,绵羊们安静嚼咬青草,草皮之上间或点缀着镜子一般的小小湖泊,将山峦上清一色的松木给摄入。
「说吧,你在山上藏了伊卡洛斯的翅膀?」吉罗德边跑边调侃着问。
「比那个保险些,是双人座的飞行伞。」发现到吉罗德眼角不安抖动了下,他嘲笑:「怕了?」
「……不怕,都说了要死一起死。」
「听来你就是不肯相信我的技术。」知道被看扁了,竟然嘟着嘴生气起来。
吉罗德还真不敢相信他的技术,却也没调侃,因为怀里人此刻的表情太可爱了,看得他目不转睛,要不是差点被山石给绊翻,他还傻兮兮一直看下去。
◇
山径越发陡峭,吉罗德抱着人已经很难行走,麦伦这才跳下来,跟他一起在棕赭色山岩上攀爬,在路的尾端有平台往崖边伸展开来,那是最适合进行飞行伞运动的地点。
本以为可以舒上一口气了,却又听到狼群混杂嗥叫从半山腰传来。
「来得这么快!狂战士的嗅觉太强了!」吉罗德赞叹。
「现在是称赞他们的时候吗?动作要快了!」麦伦斥骂。
从大山石后拉出他早先隐藏着的伞具来,可能是敌人进逼的缘故,他动作有些慌张了,但还是按照程序将飞行伞摊开排成圆弧状,就在确认吊绳有否互相缠绕的时候,黑压压的狼群已经攻上山顶。
「你先挡一阵,我很快就准备好!」
「收到!」吉罗德惯用的长剑不在身边,战力无法发挥百分之百,只能以拳头应敌。为了给麦伦足够空间,他往狭隘的山径口挡着狂战士们,颇有以一挡百的架式。
「不怕死的就来!」他狂哮,这时候最重要的是不惧敌的气势。
狂战士们抢着想跃上来,黑色的尖爪配上利刃般的长牙,加上超越正常兽类的攻击力,化成世上最恐怖的凶器,要将眼里的活物给生吞活剥了吃。
吉罗德不敢大意,严阵以待,终于有一只充满怒意的扑上。近距离之下,吉罗德挥拳重击,两手成了由骨头肌肉化成的铁锤,咚咚咚直捣,刚把一只给打飞,后头又轮着上来,竟是一刻也不能停。
他再怎么厉害,面对车轮战的攻击也是力不从心,只一会儿手臂就被咬了,鲜血喷溅而出,血腥味让狂战士们更加兴奋了,吼叫的音浪直达云霄,惊扰着山中的鸟兽们。
「可以了吗?」吉罗德忍若手臂烧灼般的剧痛问。
麦伦也注意到那一头的情形,着急的很,一边抖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