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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被逮住遣返回西海,又被家法伺候的部分敖白并不打算和吉祥分享。
吉祥听了个半懂不懂。
“你看生死簿干什么?”吉祥挠头:“要看也是看封神榜呗?”
天地人三书各有其职,天书封神榜,地书大地胎膜,人书生死簿——生死簿只记载凡人生死,横竖敖白不会在生死簿上面,看来做什么用?
敖白又不说话了。
“敖真说你在闹脾气。”吉祥想起那封信来:“不能看生死簿就气得不吃饭不上学?”
想来敖白瘦了这么多,还病怏怏的,纯粹是饿的。
“胡说。”敖白说。“……我还想去趟人间。”
“那你就被揍得不够狠。”吉祥评价。
“你不想去?”
“想。”吉祥老实承认。“我有一点想九百九了,可是敖光不许我乱跑。你又要去找敖离?”
“二哥要回来了。”敖白闷闷地说。
“那你还去人间干什么?”
敖白又吭声了。
“说呗。”吉祥捅捅他,然后感叹敖白真瘦,一戳全是骨头。
敖白还是不理他。
“好啦,高兴一点。”吉祥递给他一颗花生:“你不是最喜欢敖离了么?他回来你总该高兴了。”
吉祥话音刚落,门外就来了个通报的宫侍。
说敖离回来了。
“哥哥回来了?”敖白果然精神了一些,抬头:“可是我现在又不能到宜明宫去。”
“离殿下不在宜明宫,在乐大夫那里。”那个小宫侍说。
“什么?”敖白跳了起来:“二哥病了还是伤了?”
“这个……”小宫侍只是负责报信的,并不是跟在敖离身边伺候的,敖离又是刚回来,他也说不出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结果因为趴久了,又没有力气,猛地一动就满头满脸金星,差点摔到地上去。
“你不要急。”见敖白一脸紧张,吉祥把最后几颗花生一起塞到嘴里,跳下椅子:“我去帮你看看。”
……
其实敖白是饿过头脑子不够清楚了,敖离是龙,即便真的出了什么事,人间也没有什么能轻易伤到他的。
所以吉祥跟着报信的小宫侍来到【乐大夫】这里的时候,正巧能看见敖离十足精神地踩在桌子上咆哮。
“几天不吃东西了?!”敖离喷火。“你们也不——咦?小猪?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敖白。”吉祥上下打量:“你没有生病啊。”
敖离嗤了一声:“生病?”
“敖白以为你病了,他不能出来,所以我帮他来看看。”吉祥上前东张西望:“也没有受伤?”
敖离抬高声音:“什么叫小白不能出来?他除了不吃东西还干了什么?”
“他被禁足啦。”
敖离大吃一惊:“禁足?!”
敖离刚刚回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清楚。
吉祥点头:“是啊,他跑……”
“里面那个给你了!”敖离不等他说完消失了。
“……去地府……”吉祥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给我什么?”
“离陛下带了朋友回来。”在一旁的宫婢们被敖离喷得眼冒金星。
“朋友——?”
“就在里面。”一个宫婢指点他去推门。
这里显然是类似龙宫医馆的地方,门刚一推开就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飘出来。
屋子里比外面暖和些,里面摆设简单,一张矮塌摆在宝阁窗下,床边布了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香炉。
上面躺了个人。
吉祥踢踢踏踏地走过去,看看敖离把谁送给他了。
结果伸头一看,吉祥就愣住了。
虽然没有了小山羊胡子,也没贴着滑稽狗皮膏药,甚至到处肿得乱七八糟,但是
这张脸,除了闲散小侯爷,玄机道士九百九,还会有谁?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吱吱响的东西光是看就很惊悚了,更不要说放到嘴巴里去,好像随时会把我的嘴巴戳个洞——我觉得牙医真的是拥有很多奇妙而可怕的道具。
我真的很能理解那些哭爹喊娘的小朋友啊,我自己也吓得不轻…
吉祥的过去,敖光的过去会放到一起解决,敖白的事情马上也要交待了,小白也预计会和珠双见一面,敖闰和龙后两夫妇的过往有一个番外,九蒙和白泽,九百九和敖真的感情都不会放在正文里——还有啥子遗漏的?我打算开始整顿准备最后的部分啦。
别误会啊,不是马上就完结,但是我要开始构思怎么走向结局了。
一一六章
“九百九——!”吉祥动情地,激动地,热切地扑了上去。
已经肿成了猪头的九百九很显然是承受不住吉祥的热情的,半梦半醒之间就被砸得差点吐血。
“你怎么来啦?!”吉祥欣喜地用力摇晃玄机道士,大有不把虚弱的九百九弄死不罢休的架势。
“呃——”九百九翻白眼了。“先放开……”
吉祥这才想到九百九似乎受伤了。
“这里……?”九百九直冒金星。
吉祥凑到他面前:“这里是西海。”
九百九被猛地戳到眼前的脸吓了一跳:“……吉祥?”
“你怎么来了?”吉祥很高兴。
“来什么——?敖离呢?!”九百九慢慢反应过来。
“他去看敖白。”吉祥说。“敖白闯祸了,被罚呢。”
这时一个宫婢进了门来,见九百九(被弄)醒了,笑吟吟地托了药膏丹丸上前来。
九百九仍旧有些摸不清头脑,但终究是被服侍惯了的,任凭宫婢给他宽衣换药,一动不动——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伤太重了,没法动弹。
“离殿下晚些再过来呢,到时候这伤也能好一半。”宫婢手脚很利落,很快给九百九换下了破破烂烂,看不出花色的衣服,甚至还帮他重新拢了拢头发,清出夹在里面的杂草。
“你怎么搞得这么……”吉祥想了一会儿:“这么落魄?”
九百九脸色瞬息万变,过了一会才慢慢问他:“这里是哪里?”
“都说了是西海了。”
“我知道,西海哪里?”九百九问:“临靠西海的只有武凉,庆夏和兹墨城——哪一个?”
“什么?”吉祥也有点糊涂:“就是西海啊。”
九百九有些急了,翻身坐起:“我去找敖离!”
“你不是受伤呢么?”吉祥歪头。“躺着等等,他晚一点就过来啦。”
那宫婢也帮着把九百九摁倒下去:“敷着药呢,不能乱走动。”
“……那你叫敖离过来。”九百九神色灰败:“我有事情问问他。”
吉祥定定看了他一会,断然拒绝:“不。”
九百九瞪他。
“我刚刚帮敖白过来看看敖离,现在又要帮你跑腿么?”吉祥鼻子翘得比天高:“我不愿意跑来跑去了。”
九百九说:“你帮我找个人传口信也是可以的。”
收拾完的宫婢插了嘴:“离殿下晚些必然会过来的,要把你移去曲竹院呢,伤得不严重,在这里阻了虾大夫他们来来去去,也不好。”
说完她就拿了托盘退了出去。
“伤的不严重?”九百九呼哧呼哧喘粗气:“我几乎被——”
话说了一半,九百九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骇然低头去看。
虽然身上缠着绷带,但是他很明显地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慢慢回笼,甚至没有什么痛楚。
可是,他……明明亲眼看到那支雪亮的长剑从身后刺穿他以后,那截血红的剑尖,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的血从上面滴落的声音。
异常粘腻的感觉。
“怎么回事……?”九百九茫然地转头去看吉祥。
吉祥没有回答,而是认真打量了一下九百九,然后掏出一颗圆滚滚的东西给他。
“觉得疼就吃这个。”吉祥自以为很善解人意地拍拍九百九,认为九百九脸色不好是因为受伤了疼的。
“糖球?”九百九苦笑了一下,随手扔进嘴里嚼:“我不是伤口疼,我是真的有事情找敖离。”
吉祥估摸着糖衣差不多化了,就利落地往外撤:“好,那我去找他。”
“??”九百九愣了一下:刚才还不是很不情愿跑腿么?
不过他马上就知道为什么了:“嘶——吉祥这是什么玩意!!”
九百九被酸得倒牙,而吉祥早就跑远了。
……
“什么马车?”敖离像是没骨头似的坐在椅子里。“这里没有马车。”
九百九勉强坐直了,一脸认真:“敖离,我真的谢谢你,可是我要回去。”
“回哪里去?”敖离看了他一眼:“回皇城?省省吧,金銮殿横梁上的灰都换了姓了。”
九百九嘴唇直哆嗦:“我……”
“吃饭吃饭!”吉祥用筷子把桌子敲得邦邦响——在东海吉祥是绝对不敢这么放肆的,可是现在织织和九蒙都不在,他就得瑟了,才不管九百九和敖离在做什么心灵交流。
为了照顾禁足的敖白,这天上灯的时候,敖离扯了九百九一起到敖白的宫殿里吃饭。
敖白换了一身衣服,靠在敖离身边。
一桌子四个人,只有吉祥兴高采烈,不等布菜的宫婢帮忙就自己趴到桌上去舀汤。
九百九毫无胃口,像只虫子般在位子上扭来扭去。
“九百九,你怎么来了?”吉祥问。
九百九脸色暗沉:“我也不知道……”
“因为不把他带来,他就要死在菜市口了。”敖离说。
“喔。”吉祥恍然大悟。
他没忘记敖离是以护国神龙的身份下界的,只保一朝皇室昌盛——不过这“一朝”时间也真是短就对了。
敖离现在回来了,这说明……
“你家的皇上……薨了?”吉祥半天才想到比较合适的词。
九百九没说话。
“不只如此。”敖离慢悠悠地接口:“太子怯懦不顶事,刚继位就被逼宫了。”
“你是国师。”九百九虚弱地说:“又身有异能……”
“我当初不是说得清楚得很么。”敖离嘶——地喝汤:“我只管那老头,他寿终正寝我的任务也就完了,礼德那小子自己戴不住那顶金帽子可不关我的事。”
“现在局势还并未完全定下来。”九百九抬头:“等威武大将军回援……”
“晚了,都死光了。”敖离说:“八百年前的事了。”
“……啊?”
吉祥吃得差不多了,开始扳手指:“加上昏着的,你睡了……嗯,十二个时辰,加上今天一个下午。”
九百九的假山羊胡要是还在,准要被吹起来:“什么意思?”
“就是说人间已经过了不止两天了。”敖白轻声说。
九百九慢慢放下碗筷,盯着敖离和敖白,还有吉祥,像是在看一群陌生至极的人。
“‘不止两天’是什么意思?”九百九有些机械地问。“‘人间’又是什么意思?”
饭桌上一片沉默,连吉祥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你师父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敖离突然说:“气数尽了,谁也救不了,你这样巴巴地赶回去,除了差点送命,还有什么帮助?”
“要不是你浊气已清,抽了一根仙骨,被刺了个对穿还能坐在这里?”
“你以为凭你现在的本事,下山赶回去能挡得住勤王的十万大军?我告诉你,你那半桶水的本事连个土地都不如!”
“你明知道……”
“我知道!”九百九突然崩溃地打断敖离:“其实我都知道!师父冒死读了天机,但我还是自不量力!”
“我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我根本救不了我爹!”九百九像个孩子似的哭了一脸鼻涕,伏在桌子上:“我知道谁都救不了,你不用再提醒我一次了。”
敖离沉默了一下,生硬地看着桌面开口:“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九百九和敖离他们一样,对于荣衰生死,朝代更迭都必须要有本能的心理准备,即便九百九再闲散,从他出生那一日气就烙进骨血的东西也不是贴上一个山羊胡子就能掩盖住的。
吉祥有些无措。
在他的印象中,九百九永远都是笑嘻嘻的,走路不爱走直线,仿佛时刻都有无数令人开心的事情让他飘飘然,推着他左摇右摆,和现在这样样子完全不一样。
一时间除了九百九的嚎啕,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敖离摆手,一边布菜的宫婢轻手轻脚地飞快收拾桌子,退出房间。
要安慰他。吉祥心想,他最见不得人哭了。
于是,和敖白敖离面面相觑了一阵子以后,吉祥迟疑地滑下椅子,走到九百九身边,拍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