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苍魇立刻没了底气:“我……我就是知道。”
“老翁没空和你拌嘴。吃完了是吧,那该干嘛干嘛去,收拾了桌子我好去睡觉。”
“先别忙睡觉啊!”苍魇鼓足了勇气,“老桃翁啊,你跟师父已经很久了,夏青城的事情你知道么?”
老桃翁愣了一阵才回答:“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这……一时好奇不行吗?就你这年纪,肯定是亲眼看着他俩长大的,出了什么事你能不知道啊?说吧说吧。”
“夏青城我倒是看着长大的,你师父嘛……他的年纪可比我大多了。”
“什么!师父的年纪比你还大!”咔吧,苍魇听到自己下巴砸脚面上的声音。
“我原来是朝廷的河吏,奉命到渭州督造水工。那年说也奇怪,原本渭州河上风平浪静,第一块奠基石一下去,整条河忽然掀起了翻天巨浪,瞬间没了下游的两个村子。这时候你师父出现了,说是河里有河妖。那时候他就是现在的模样,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变过。”
“说,你继续说。”
“三天之后,他真把妖怪抓着了。老大的一条鲶鱼,头大如斗,跟老头一样的咳嗽,被抓住还流眼泪呢。结果你师父心软,给它下了一道符就放了。无凭无据,我和朝廷也没法交代,再来也没修仙的灵根,只好和他回水月洞天做了个洒扫翁。”
“那夏青城到底是怎么来的?”
“莫急莫急。”老桃翁又填了一管烟丝才不紧不慢的继续往下说:“那时候他们的师父不老尊还在。在我到水月洞天后不久,他俩降妖伏魔回来的时候就抱了个刚睁眼的孩子,听说全家都被妖怪害了,就剩下他一个。那孩子就是后来的夏青城。”
“然后呢?”
“夏青城从小就聪明伶俐,对师父恭敬有礼,对师兄更是亲近。那会儿我也是受人侍奉惯了的,哪里懂得照顾人的手艺。虽说夏青城是你师父的师弟,实际上却是被你师父一点点把他带大的。”
苍魇立刻打岔:“岂不是比对我还好?”
“那是自然。你师父的个性一直都这样,不管对夏青城还是对你,都比爹爹对孩儿还要好。”
“既然这样,夏青城为什么要叛离师门呢?听说他是喜欢上了极乐宫的弟子,所以被扫地出门的。难道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个还真不好说。夏青城那会儿救了那个叫方琦的姑娘是没错,可我老翁明明白白看出来他对那姑娘没什么心思,更没有逾矩之想。谁知道是怎地,一夜之间他们师兄弟就翻了脸。你师父当年可是亲自把那两人给赶出水月洞天的。”
极乐宫有无数勾引人的手段,夏青城少不更事只怕也难以抵御诱惑。
夏青城是被诀尘衣赶出去的,那随后他们被屠满门魂飞魄散,只怕诀尘衣都当做是自己的错了。这么些年来内心不安,所以才把他当成夏青城。
有理有理。
苍魇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在走神,又听见老桃翁加了这么一句话。
“说起来夏青城也跟你一样顽皮,小时候撞倒了丹炉,背上烫了老大一个疤,我到现在还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就自由的欺负我吧,哼哼~~
30心头魔起痴妄顿生(倒V)
老桃翁一句话;直说得苍魇全身发冷。
诀尘衣睡了三天,苍魇便在他身边失魂落魄的守了三天。
“臭小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这天苍魇在山间泉水里好好洗了个干净彻底才转回自己的小屋,刚进门就听见了水镜的揶揄。
“哦。”苍魇随便回答了一句,一屁股扎进了椅子里。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既回来了;怎么还如此愁眉苦脸?”镜子里的水波动荡不止;“你师父不会有事;只是元神损耗过多;修养些时日就会醒过来。”
“水镜;让我看看。”苍魇走到镜子面前解开衣带;水镜的镜面立刻恢复平滑。
黑色道袍从肩头哗啦啦的直滑到地上。
把湿发拨到一边,背后那个早已经愈合了的烫伤痕迹清晰的刻印在肩胛后面。
圆圆的痕迹,中间好像有些花纹似的东西。
恰似丹炉角上的兽面云纹。
还是夏末的天气;山间还不时传出蝉鸣,若是多动两下就会出上一身薄汗。
但苍魇此时只觉得浑身发冷。
“臭小子,为何忽然对这伤痕如此在意?”
水镜没有五感六识,全靠波动来感知外界。尤其是情绪变化这类细微的改变,更加逃不过它的探知,就是想说谎也会被瞬间揭破。
“你知道我这会儿心绪不宁,有些事我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就挑你想说的吧。”
“水镜,你在这儿多久了?”
“多久?”水镜居然很难得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听不出感情的口气回答,“时间对我没有意义。我只记得我的主人或者死去或者登仙,前前后后总有二十几个吧。应该是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不清了。”
“夏青城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水镜只回答了两个字:“记得。”
“师父伤得很重,在意识不清之即,他把我唤作青城。”苍魇直截了当的问,“我是不是夏青城?”
“你哪儿来的这么可笑的想法,从脾气到长相,你们有哪一点相似?夏青城小时候纵然也很顽皮,和你这个惹祸精闯祸王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水镜回答得清楚明白。
苍魇愣了一会儿:“可是这个印记……”
他自小就在水月洞天长大,且不说夏青城自己的年纪和长相与他不符,夏青城一家子都已经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就是想扯上关系也难。
唯一无法解释的就是这个烫伤的印记。
“我不能告诉你这个印记从何而来,但你绝对不是夏青城。”
水镜从不说谎,也不懂得说谎。即使是不能说,它也会回答得直截了当。
“哦,可是……”
“你师父的气息波动有变化了,想是快醒了。”
“醒了?这么快!”苍魇早先还焦头烂额,若是师父一睡十几年,水月洞天到底该如何打理,实在想到他不过睡了短短三天就醒过来了。
“你若不想赶过去,我就用锦囊里的分~身通知去知会老桃翁来照顾他。”
“别!我去我去!”苍魇光着膀子在衣柜里一阵排山倒海的神挖。
水月洞天生活简朴,绝不能像极乐宫那么奢侈的给弟子添置一大堆嵌满珠宝的衣服。苍魇箱子里原本也就只有两三件替换,这次来回一折腾,撕破的撕破,染血的染血,就身上这件还脏得惨不忍睹。
“你还在磨蹭什么?”
“没什么,我去了。”苍魇忙不迭的披着脏袍子出门,一路奔到了藏书洞,翻出了那两只藤箱里的古旧道袍。虽然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那些衣服都散发着浓浓樟脑味道,不过布料的雪青色却还明艳。
虽然他很不喜欢这种蓝中带紫的古怪颜色,不过总比光着身子跑去见师父要好吧。
匆匆整理了一番,又冲到厨房把老桃翁提前煮好的粥端了出来。
才一进门,苍魇就看见师父斜支着身子倚在床头。
听到有人进来,诀尘衣便睁开的眼睛。
看到苍魇的时候他的眼神里略微读出了一点诧异。
“师父,你醒了就好!喝粥喝粥!哎哟!”苍魇加快步子却被长长的衣裾绊住,赶紧原地借力飞旋了两圈,跟杂耍似的稳稳把粥碗接在手里。
“总这么冒失。”诀尘衣无力的一笑。
平时总束在发冠内的长发垂落在身侧,他的声音和神情都淹没在清明透亮的月辉当中,出奇的缠绵温柔。
这一切都溶化在朦胧的月色里,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苍魇立刻看呆了。
“苍魇,你过来。”
“哦……哦!”苍魇赶紧甩了甩头,端着粥跑到床边坐下,“师……师父你好点没有?”
“净化邪气耗费了不少功夫,不过已经不碍事了,调息两天即可痊愈。”
“哦,那就好。”诀尘衣外表那么温和,骨子里却要强得很。诀尘衣若是没有了,水月洞天也会跟着陨灭。两天之后就算再勉强他也会说自己痊愈了吧。苍魇叹了口气,把粥捧了过来,“师父,喝点吧,我还朝里边扔了两颗消渴丸,吃了生津止渴,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啊。”
“丹药放在粥里?”诀尘衣的表情很复杂,不知是在心疼那两颗被暴殄天物的丹药还是感叹这种惊天动地的用药方法。
“嗯,甜的。师父你试试?”苍魇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赶紧献粥。其实粥里放药到底什么滋味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万一真的难吃到极点也只能算师父倒霉了。
“好,我喝。”诀尘衣刚想伸手接过来,忽然顿了一顿,“你胳膊怎么又受伤了?”
平常穿的道袍短裾束袖,胳膊上的伤是不会被发现的。
长裾大袖的道袍穿起来果然除了看起来比较上道之外一无是处。
“没事,摔的。”
“这伤不是摔的,是指甲抓出来的吧?伤口发青,还残留着些许尸毒。”诀尘衣托着他的胳膊,手指在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上轻轻抚过,“上药了没有?”
润凉的手指在伤口上移动,那种熟悉的微微麻痒却无端的引起了一道古怪的热流。
还是那双手,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苍魇猛的一颤,粥碗碎在地上。
“怎么了?你……”诀尘衣再次伸手,苍魇却慌忙避了过去:“师……师父,我手滑了。你别起来,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苍魇简直是落荒而逃,诀尘衣在后面喊了一声,他连头也不敢回。
脸在发烫,头在发晕。耳鼓里是杂乱无章的心跳声。
若是对玄清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应还情有可原,但对情同父子的诀尘衣……
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些莫名其妙的悸动来得太突然,太诡异。
好像身体里有一颗种子忽然滋长起来了,有些东西立刻开始随之改变。
苍魇不敢再去见诀尘衣,把老桃翁硬扯起来去照顾病人之后就一头扎进山间的溪水里。
这道寒泉自地底涌上来,不管气候是冷是暖,泉水的温度常年都是冰冷彻骨。
但纵然被寒泉包裹,身体的温度却没能降下来半分。
脑子里乱作一团,这些日子经历过的情景全部交织在一起,却分不清到底是谁,到底是在哪。只是身体亢奋得无法自遏,罪恶的渴望在心头燃烧成赢天大火,将这些年的修行都在一夕之间化为灰烬。
“别来打扰我!滚!都滚!”无法纾解的焦躁和罪恶感化作了无端的暴戾,一股热流自泉底爆发出来,凝作一道水龙卷直把泉水轰上了半空。
哗啦啦。
泉水碎作一场纷纷扬扬的细雨当空洒了下来。
发泄之后,身体的热度和所有的气力也随之而去。
“怎么会这样……我不想这样……”躺在泉水底部的卵石上仰望天幕,苍魇心里涌出一股绝望。
身体麻木到已经没有感觉了。
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热。
只是累。
“哎呦,小祖宗你怎么越闹越大发了?大半夜不睡你跳到寒泉里作甚!”群星璀璨的背景里多了老桃翁惊魂未定的脸,“早晚水月洞天的山头都得给你削平了!”
“哈哈哈哈哈……”苍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这也像是一种力量的发泄。
只要把自己完全掏空,就不会再想也不用再烦了。
“还笑!这孩子……”老桃翁忙不迭的把他捞了出来,“哟,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是不是染了风寒?”
“若是风寒倒好……”苍魇苦笑着披起衣服想往回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里。刚走了两步就站不住了,只能搂着旁边的古树又坐了下来,“我不碍事,你去照顾师父好了。我只是玩累了,一会儿就回去睡觉。”
“你就闹腾吧!万一老翁被你吓得一命归西,看你师徒俩谁来侍候。”老桃翁已经照顾了个老的,哪有空再管这个小的,陪着站了一会儿就絮絮叨叨的走了。
苍魇把**的脑袋重重的朝树上磕了两下。
树叶和新出的果实下雨一样噼里啪啦朝下落。
简直是一场毫无保留的嘲笑。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纾解。
看来还是得去问师父。
好不容易拖着一身湿衣服去了诀尘衣的小屋,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老桃翁的絮叨:“这孩子怎么越来越古怪了,大半夜去玩水,还把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