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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压到了耳边。
疼!浑身上下所有的知觉都集中在了腿上! 尖锐的疼痛如电流般在韧带上来回梭着。 萧泽紧紧抠着练功凳,拼命忍着那熬人的疼,但越是忍,那游蛇般的疼就蔓延得越嚣张,直到爬到了心尖儿上。 “秦……秦老师……” 一直扒这凳子边沿的小手,忍不住抓上了秦卿的腕。
那手不是抓着秦卿,是抓着彦霖的心。
怎么说呢?曾经在电视上看过杂技团的纪录片,当时萧叔说了什么呢?
“但凡家里揭的开锅的,也没有送孩子练这个的!”
是啊,飞上飞下,翻来翻去,拿大顶,翻跟头,练柔术。 六七岁的小孩子,那是有多苦,多疼啊。
彦霖知道,那苦那疼,现在都轮到萧泽了。他已经坐得很远了,却还看得出萧泽的肩膀,瑟缩得厉害。 呜咽着叫了秦老师的名字,是真的忍不住了吧。小泽是个倔强的孩子,没那么容易放弃的。 彦霖默默低下头,这是小泽所热爱的东西,他只能支持,不看,也许就能不心疼了。可是不看,那努力压抑的呻吟,那还是属于少年的低声喘息,还是听得到的呀,怎么能不心疼呢。
小泽依旧握着秦卿的手,不敢推,也不敢放,只是紧紧攥着,仿佛攥着,攥着,就没有那么疼了。 “小泽,你真的想老师放手么?老师要是松手,你现在就走,以后都别让我看见你学舞。”
“不。”萧泽摇摇头,垂下眼睫,却愣是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是疼,但是可以忍的,一定可以。
紧握的十指渐渐松开,秦卿看着孩子那不大的手重新抓住粗糙的凳沿儿,也看见自己腕子上被他握出来的白印子,而眼神里,却没有半点动容,“不用我松手了?那就把头撇开,还没完呢。”
萧泽红着眼圈转过头,秦卿手上又加了力,直将他绷着的脚尖按到了凳面上。 萧泽没有呼痛,没有抽泣,秦卿却看见他脸上闪亮的湿润。那被自己紧紧压着的脚踝,也不自觉地颤抖着。
是故意的吧! 故意那么严厉,那么不近人情。虽然孩子已经有那么坚定的眼神了,可还是忍不住试探,试探他的勇敢和义无反顾。 学舞,本就是件不近人情的事儿。不把自己心疼别人的那颗心抽掉了,就成不了。
秦卿暗暗叹了口气,想着,开始苦一点,以后终会有报偿的。 只是再开口时,仍旧将那母爱般的心疼藏得一丝不漏,“静耗两分钟吧,等下换左腿。”
作者有话要说:小汐辛苦码的~~~也好足量啊!!
跃舞最近真是更得好勤快的~~~
今天世界气象日~祝大家天天心晴~~O(∩_∩)O~
☆、番外之萧泽江尧篇(二)
萧泽推开房门,秦卿老师还没来。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烈日的眼光透过窗帘还晃得人眼睛酸痛,熟悉的空调吹着最小档的冷芬,熟悉的机器默默运转的声音。
萧泽脱掉外衣,露出内里已经换好练功服,随意的活动活动关节,便将腿架到把杆上热身。 额头抵在胫骨上,黑色的练功服汲取着阳光,背上便一片都是暖暖的。
平时没有孩子们来上课的时候,这房间还是很安静的,安静到闭上眼睛,体会着身体不经意间的伸展,记忆便如溪谷的小流一股股涌进脑海。 如何第一次在这里,脸上连着耳朵红了一节课;如何曾经被疲惫疼痛折磨的汗如雨下。
从十岁时那三个月的合约,到十六岁的一战成名,再到这过去一年中这一年来他愈加发狠的练习,游走于国内外各个大奖赛,捧回了无数的奖杯和荣誉。这时时刻刻充满着阳光的练功房,存留了多少童年的苦痛与欢欣,就承载了多少少年的追逐与梦想。
奖杯,奖状,鲜花,还是缎带?这一切荣誉是对他的肯定,他的热爱,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肯定。 一个人,若是能一辈子做自己爱做的事,又能把这件事做好,那该是件多幸福的事呢?
也许,他不能跳一辈子,可是有一天,当他远离了舞台,他依旧可以像秦老师一样,教孩子们跳舞,任他们为自己的梦想无限的挥洒汗水,然后看着他们在舞台上大放异彩。那不仅是对下一代舞者的成就,也是对自己梦想的延续。
这一天,并不远,萧泽依稀已经感受得到那种梦想得到延续的欣慰,因为,江尧。
秦卿推开门,便看见满眼笑意的萧泽。已经有一阵子没看见他这么开心了。
“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开心,打门口就见你咧嘴了。”
萧泽闻言不禁笑出了声,接过秦卿刚买上来的冰咖啡,大大的吸了一口才说道:“我就是不说老师还能猜不到? ”
秦卿正低头换着舞鞋,听了这话儿自然就接了下去,“不就是小尧的事儿么?我听说了,今年考上附中了,专业第二进的。”
“嗯,这孩子,还真争气呢。”
“我看是你争气,小小年纪也当了回老师,教课拿奖两不误。”
“那还不是老师您逼的?”
当初虽然把江尧带回家里,却总怕自己经验太浅,平时也没那么多时间,到时候误人子弟。 求了老师帮他教一阵子,谁想秦卿竟是干干脆脆的就给拒接了。 非说自己以后也要教学生,早点开始锻炼也是好事,时间不够挤得出来,怕技术不过关,就得更加努力才成。
“人就得逼,不逼自己出不了成绩。来吧,昨天学那支舞,动作都记熟了没有? ”秦卿已经换好了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握了那根熟悉的藤条,在把杆轻轻磕了几下,那脆脆的木头撞击的声音,险些把萧泽拉回了从前痛并快乐着的日子。
是啊,不把自己的潜力挖掘殆尽,怎么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今天没有努力呢?
来了多久了,到今天刚好一年。
江尧特意走到窗边,把自己塞进把杆和墙壁的小缝隙里,仰□子默默的甩腰,练功房里昨天刚刚清洗过的地毯,还带着清洁剂的柠檬香味。一想到自己终于没有辜负老师考进了附中,一年来自己在这房间里的摸爬滚打的辛苦,都在这柠檬混着阳光的气味里渐渐变得香甜了。
妈妈被照顾的很好,病情也稳定了。 老师和彦霖哥哥脾气都很好,只是老师嘛,练功的时候很严厉,不过那是为了自己好! 生活突然幸福的一塌糊涂,这是梦吗?这么长的梦,永远不要醒来就好了。
甩了十次一组,江尧便停下拽着自己的脚腕,腰间传来酸酸的痛,江尧轻轻皱起眉头,双手却是更加用力让上身更加贴近双腿。 是呀,会疼啊,会疼就不是梦了,于是这酸痛,也带了幸福的意味。
吱呀一声,练功房的门被推开,江尧心里一喜,是老师回来了。
萧泽身穿着干爽的T恤和练功裤,手拿着大毛巾一直擦着还滴着水滴的短发。在秦卿老师那里练了一身汗,衣服都黏在身上湿哒哒的难受,因此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先冲到洗手间好好冲了个凉。
江尧颠倒着看见老师向自己走过来,当下便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生怕被跳了错处,老师的错一罚十,实在是把他罚怕了。
“几组了?”萧泽在他身前蹲下,看着头上还没半点儿汗呢,想也是刚开始练没多久。果然,江尧操着因呼吸不顺畅而有些憋闷的声音小心翼翼的答道,“才第一组。”
还有十九组…… 听起来也是个很大的数字,很长的时间。 江尧就这么倒着看着老师,心里的鼓点渐渐敲起,随着老师的默不作声,那鼓点就越来越急,直到整个人忍不住慌张起来。 本该是三点钟到家就应该开始练习的,可是回来的路上想把自己考进附中的喜讯告诉妈妈,在那儿呆的久了一点,回来便晚了。
该是去妈妈那儿报喜了吧……小尧是个孝顺的孩子,萧泽稍一细想就猜得到了,只是这一沉吟的功夫,却让江尧紧张了起来。“老师,对不起,小尧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不耽搁训练时间。”
“嗯……老师没生气,只要你自己时时记着,不能因为任何一点小的成绩而懈怠就好了。”萧泽轻声嘱咐,心里却给勾起了心事,只叫江尧先练着,自己转身出了练功房。
说到妈妈,他也有日子没回家里住了。
自从爸爸知道了他和彦霖的事,家里就没消停过,先是争论,然后是吵,最后是冷战,然后只剩僵持。无奈之下,萧泽索性和彦霖搬出来住,只盼暂时分开,父亲和他都能冷静思考一阵,可是这一住,也有快一个月了。 事情却还没有解决。吵也吵了,闹也闹了,谁也不肯让一步,还能怎么样呢,只好拖着,拖一天,算一天。心境也从当初的愁云惨雾到现在的顺其自然了。只是这一个月来,却是一次都没见过妈妈的面,一是自己忙,妈妈也忙着照顾承儿,中间便只通过几次的电话。今天,是无论如何也得回家看看了。
萧泽正兀自出神,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走去客厅,果然是彦霖刚刚进门。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彦霖见萧泽等在门口也是一愣,连忙低下头胡乱的应了,“嗯,公司不忙,就先回来了。”
彦霖脸色不好,这是萧泽一眼就看得出来的,两人一起回了卧室,萧泽帮他换下衣服。“有心事?”
“啊?” 彦霖心不在焉,也没听清萧泽问什么,回过神来,也是支支吾吾。 萧泽知道他暂时不想说,便也不再追问,“算了,你不说我先说吧。今晚,我准备回家去住,有日子没看到爸妈了,虽然爸还生我气,但我也想他们两个人,做儿子的,还得尽点儿孝道。”
钟彦霖闻言不禁一怔,随即一抹苦笑噙在嘴角,萧泽诧异,“怎么了?”
“你不必回去了,萧叔和董姨出远门了,去欧洲呆一阵,怕是年也不准备回来过了。”
“什么?”
彦霖无奈的点点头,“我刚从机场回来。”
走了,连儿子也不告诉一声?萧泽默默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彦霖看在眼里,自知他心中所想,心底泛起一阵心疼,连忙揽了他在怀里,十指紧扣。 “董姨说你自己又要练功,还得忙着小尧,怕耽误你时间才没叫你去送的,我这不是通知你了,别往心里去。”
这算不得什么理由,爸爸还是没消气才是真的,可事已至此,萧泽也只有苦笑。可是想到这一层,又不禁担心起彦霖,“爸没又说什么吧?”
“小泽只有十七岁,你也才二十一岁,什么是爱情,你们懂爱情吗?”
“你从小进精英学校,十六岁起就定期来公司帮忙,小泽也是自小练舞,没接触什么同龄人。你们俩一起长大,彼此有好感也只是兄弟情谊,不要弄混了……”
“如果你爸爸还在,他会不会同意,你会不会不听他的话!”
苦口婆心也好,言辞凌厉也好,彦霖通通收在心里,却不自觉的心惊。 不是怕自己动摇,是怕萧叔说的是真的,他可以确定自己的心,可小泽的呢?是啊,他只有十七岁,爱是什么呢?
…
“彦霖?”
“没有”,彦霖抬起头,眼光坚定,“什么也没说。”
“真的吗?” 这太淡然的眼神,反而不自在了。
彦霖刻意地笑了笑,“别多想了。 要说什么,早都说过了。倒是你,没给小尧上课?”
“不要岔开话题”,萧泽打开彦霖的手,不快的低下头,“你的眼神不对,你骗不了我的。 ”
彦霖被打开的手滞在空中,怔怔的愣了一阵,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小泽,你还小,还没见过花花世界,还没经历那些花季雨季,你确定你愿意和我,一个男人,共度余生么? ”
萧泽一震,几乎是失了焦距的眼睛静静的望了彦霖好一阵,复杂的情愫刺的彦霖心痛,那眼神里,有惊异,有无奈,有心痛,还是怀疑?
“小尧还在练功,我过去看看。” 萧泽呼的站起身,在彦霖拉住他之前冲出了房门。
…
萧泽一路一言不发,推开练功房的门便取了墙上的藤条在把杆上磕了几下。
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习惯?仿佛不知不觉就沿袭了老师的动作。
江尧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支起身子,脸上还带着血液倒冲的红。
“为什么起来?二十组做完了?”
江尧呆呆的摇摇头,连忙弯□子继续做。
老师的心情不好……其实,自从一个月前起他就觉得老师有了烦心的事情了。究竟为什么,自己也不敢打听,彦霖哥哥说过,他什么都不要管,只要好好学习,好好练舞就成了。于是,他拼命拼命的努力,每一天一放学就冲回家里练习,妈妈那儿都去的少了。终于,终于让他如愿以偿的考进了附中,结果宣布的那一天,他看得出老师的笑容是真心的,不同以往为了安慰自己而硬扯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