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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气燥热无比,连鸟儿似是都懒得鸣叫。山南敬助披着外套坐在榻上悠然地说着——自从那件事之后,山南敬助就一病不起。
冲田总司闲散地坐在山南敬助的塌边,不染尘杂地笑道:“山南先生在说什么啊?最近大家都为了长洲浪人的事忙里忙外,很难抽出空来这里。山南先生你不要多想!”
司徒夙莎坐在门外的外廊上,悬空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一言不发。
山南敬助笑得有些勉强:“总司和小夙都是善良的孩子呢!你们这样清澈的灵魂,留在这种地方委实令人感到惋惜啊!”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司徒夙莎不带感情地反驳,她的眼睛就像是被院中的樱花树吸引着一样,一刻都不曾离开。
山南敬助无奈地笑道:“小夙,在下知道你还在生在下的气。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不能握剑的在下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可以做。真是抱歉……”
“……”司徒夙莎扁了扁嘴,“剑……真的那么重要吗?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什么比‘剑’更重要的吗?”
山南敬助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这是不对的!”司徒夙莎略微抬高声音,“我知道我说也没用,我会证明给你看这是不对的!”说罢,她忽地跳下外廊,大步跑着离开了。
山南敬助忍不住叹道:“小夙她……真是有着一颗火热的心啊……”
冲田总司的脸上扬起了明朗的笑。
岛原永远都是那么的繁华。哪怕外面的世界充斥着杀戮,这里却仍是一片灯红酒绿,仿若世外桃源般永远回荡着莺歌燕语!
倾盆的大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
岛原那宛若璀璨银河般的灯光在这片雨幕中若隐若现,那荡人心魄的欢声笑语却在这大雨中更加诱人也更加刺耳!
司徒夙莎正狂奔在这片大雨中!岛原街道上囤积的泥泞已经将她雪白的袜子和干净的裤脚染成大块大块的斑驳!她浑身上下已经被这大雨淋透了,本来蓬松的衣服和头发此刻却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软弱无力地贴在她的身上!
“哗——”她一把拉开大门,喘息着高声道:“老板人呢?!”
“哎呀,夙小姐?!”老板看到司徒夙莎很是惊讶,“您怎么独自到这种地方了呢?”
“我找明里姐!”
“敬助大人没有来吗?”天神明里见到司徒夙莎后,第一句就问道。
司徒夙莎摇摇头,一把抓起明里的手腕斩钉截铁道:“我是来带你走的!”
“我?”明里睁大了眼睛。
老板问道:“夙小姐,你是要替明里赎身?”
司徒夙莎摇头:“我没钱。”
老板很是为难:“这……夙小姐,只有替她赎身才能带她走啊!”
司徒夙莎仍是摇头:“我没钱,可我必须带她走!”
“夙小姐,这恐怕不行啊……”
司徒夙莎“腾”地跪地躬身,她不容辩驳地朗声道:“我不是奉山南先生之命而来,我也已和新选组脱离了关系!——这些全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得罪了!”
她突然起身,拉起明里推开老板就向房间外跑去!
“喂!站住!”一群打手不知自何处涌来——既然夙莎她自己说了已经与新选组脱离关系,那他们也不必对一个女人投鼠忌器!
司徒夙莎本对这些“非武士”不放在心上,可是奈何她现在还拉着个弱女子!
“啊!”司徒夙莎为了保护明里,胳膊挨了一棍子,刹那间显现出一道淤青。
“夙小姐,你还是不要……”明里看到夙莎不断被动挨打,不禁含泪摇头。
“我啊!”司徒夙莎一边带着明里挣扎着向外跑,一边高声道,“因为是个女人的缘故,那些大男人们都不肯跟我约定什么。所以……我只好擅自跟他们许下约定!——我和山南先生约好了,一定要把你带回去!然后你……”她伸脚揣翻最后一人,带着明里冲进外面的大雨中高声道,“好好的替我嘲笑那个因为一点挫折就一蹶不振的混蛋!!”
雨势更大,可是却挡不住那个在这看不清前路的夜色中挣扎前行的身影!!——弱小,却有着不可动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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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新选组众干部看见这两个无比狼狈的女子疲倦地坐在玄关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山南敬助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司徒夙莎看见他起身叉腰道:“喂!你一个大男人就别在那里扭扭捏捏纠结不想让心爱的女子看到你的狼狈样了!——她现在也不是那个明艳动人的花魁,只不过是一个因为爱宁愿牺牲一切也要见你一面的痴情女子罢了!说什么没有比剑更重要的?你啊该不会因为这件事连脑子一起坏掉了吧?——‘爱’这种东西可不是那么肤浅的存在!它可是能让一切不完美变完美的神啊!”
山南敬助用手遮住脸,清澈的眼泪从他的指缝中流出——堂堂武士,此刻竟然泣不成声!
体质柔弱的明里竟又有了力气起身。她徐步走到山南敬助身边,不顾众人目光轻轻地靠在山南敬助身上,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默默地陪着他流泪……
这种时候,什么样的言语不是多余的呢?
司徒夙莎头发凌乱,颧骨上有块很明显的淤青,嘴角也破了。衣服更是破破烂烂!可是她的脸上却洋溢着会心的笑——这淡淡的笑将她整个人都照亮了,谁也不会觉得她丑陋,不会觉得她狼狈!
众人默默地离开,给这二人留出独立空间。
司徒夙莎背过身道:“我走了。”
“这么大雨你要去哪?!”原田左之助睁大眼睛。
司徒夙莎苦笑道:“我惹怒了岛原的老板,再留在新选组可不好!”
永仓新八对近藤勇道:“近藤先生,小夙非走不可?”
其他干部也向近藤勇投去了殷切的目光。
近藤勇大笑起来。他大步走到司徒夙莎跟前,用有力的大手摸了摸夙莎的头,声若洪钟道:“你这傻丫头,大家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赶你走啊?!我说过吧,局长就是要把外界压下来的麻烦顶住,把手下闯的祸揽下!放心吧,我出钱去为明里赎身就是!”
司徒夙莎这才松了口气。
近藤勇又对土方岁三大笑道:“岁,我看你以后就把全部的石田散药备给小夙就好!哈哈,这个丫头啊,当真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
司徒夙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燥柔软的衣服回了房间。
“土方先生?”司徒夙莎在自己房间的门口看到土方岁三。
“你的伤要及时处理!”土方岁三开门见山道——他是药商的儿子,自小以买药为生,多少还是有点医学常识的。
“不必介意啦!”司徒夙莎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不过是些皮外伤,过个三五天它自己就好了!”
土方岁三微叹:“你到底从哪培养出来的‘男子汉气概’?你可是个女人啊!”
司徒夙莎撇撇嘴,低下头不说话。
土方岁三徐步走过来拉起司徒夙莎的胳膊,将冰凉的药膏涂在她的胳膊上。他道:“石田散药都被你这家伙用完了。这药膏外敷可以活血化瘀,用不了几天你身上的淤青就可以消除。搓揉的方式就像这样,明白了吗?”
司徒夙莎疼得皱了皱眉。感受到土方岁三指尖温度的她,已经脸颊发烫,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不会了……
“我说……”司徒夙莎不得不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这次帮了山南先生你难道不生气吗?——我帮了你讨厌的人,还败坏了新选组的声誉……你干嘛还要对我这么好……”
土方岁三极度无奈地看着她:“为什么我连这种事都要计较?——你这家伙每次都自说自话,我可从来都没说过要你站在我这边的话啊!并且,”土方岁三忽然轻笑,“你这丫头就是这样,想气也气不起来……”
司徒夙莎只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整个人僵立在哪里,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空气似是因此而凝结,时间也似是因此而停顿!万物却似因此而生,因此而美妙!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泥土清香,树叶在晚风中“沙沙”响着,为这静谧的的夜晚带来最美丽的乐章!
司徒夙莎抬眼看着土方岁三,一双眼睛就像空中的星辰一样明亮!她突然轻笑,笑容就像初升的朝阳般温暖柔和!——女子特有的笑,比什么都能暖人心神!
“土方先生,这种引人误会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司徒夙莎平静地开口。
夙莎刚洗过澡,身上还散发着怡人的清香。土方岁三的指尖正触及夙莎那柔软光滑的肌肤,现在见她巧笑倩兮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心神一荡!他忙敛住心神,松开夙莎背过身沿着外廊离开,他有些生硬地说:“药就放在门口,剩下的你自己处理!”
“谢啦!”司徒夙莎转身拉开门。
“小夙,”土方岁三不停步、不回头,“我不会娶你。”
司徒夙莎的脸上笑容不减,她迈进房间淡然道:“我知道。”
简单的一段对话,其中包含着怎样的情感,实在难以用言语表述。大概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明白彼此话中的含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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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天就是“祗园祭”了。“祗园祭”可谓是一年一度的盛大祭典。整个京都都在为筹办这一祭典而欢腾着!
然而在这繁华和平的景象背后却蕴藏着一桩桩的阴谋!
一名家仆扮相的老者提着一盏并不十分明亮的灯笼缓慢地走在京都这歌舞升平的街道上。他有意无意地避开人群,一双眼睛游离不定。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心怀鬼胎。只不过京都正沉浸在喜悦中,谁也不会去注意这个并不起眼的家仆!
这个老者默默加快脚步,他拐过几个巷子,来到一家炭薪铺门口。
“呼!”老者吹灭灯笼,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抬起脚刚准备迈进店铺,突然发现墙角的阴影处站着一高大威猛一矮小健壮的身影!
岛田魁和山崎丞!
老者大惊失色,他猛地扔下灯笼,转身拔腿就跑!
“哈!”山崎丞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木棍直击老者的肩胛!老者吃痛大叫一声,翻倒在地!他还未反应过来,岛田魁已经将他五花大绑令他动弹不得!
“你们……”老者瑟瑟发抖,“是新选组?!”
山崎丞不答,反而问道:“你是宫部鼎藏的家仆忠藏吧?”山崎丞不等忠藏回话,继续道,“宫部鼎藏精明一世,居然会派你这个不中用的家伙来办事!”
忠藏大叫道:“我只是替主人来买炭薪的啊!”
山崎丞伸手用布团将忠藏的嘴堵上,他起身道:“岛田,你在这里看着他,我进去看看!”
岛田魁点头道:“交给我吧!”
山崎丞拿着木棍大步流星地走进俞屋。岛田魁站在屋外,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忠藏!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过了许久,山崎丞才从俞屋出来。他冷冷地将一堆东西扔到忠藏眼前!
厚厚一沓寄给长洲、萨摩两藩的信件、枪支弹药以及印有会津藩藩纹的灯笼!
“你们弄这些东西有何企图?!”岛田魁瞪大眼睛问道。
忠藏已经冷汗淋漓,面如土色!他的嘴被堵着,只好连连摇头。
“岛田,不必多问!”山崎丞制止了岛田魁,“等明天俞屋老板回来自有分晓!”
这二人带着忠藏和一干证物回到了新选组屯所。
近藤勇看着这些,肃然道:“京都所司代的情报果然准确!——那个俞屋简陋得只应由下等町民居住的屋子最近却有大量客人出入,果然不可小觑!”
永仓新八问道:“现在怎么办?”
“所谓‘兵贵神速’,”土方岁三细长的眼睛中闪烁着犀利的光,“我们明天凌晨便去抓俞屋喜六卫门!”
翌日,也就是元治元年(1864)六月五日。
当俞屋喜六卫门到达俞屋时,已经是上午九时了。他刚走到俞屋门口,一列浅葱色的身影便自这店面之中涌出。
武田观柳斋肩扛长枪,一脸嘲讽地对俞屋喜六卫门道:“我是新选组的武田观柳斋。喜六卫门,跟我们到屯所走一趟!”
俞屋喜六卫门并没有像寻常商人那样慌张,他神色镇定,站姿有轴心,骨节大,筋骨健壮!处处显得他是由武士乔装而成!
一切,都只是为了夜幕降临而拉开的序幕……
“哗啦——”司徒夙莎拉开山南敬助房间的门窗,道:“这个非常时刻一定要好好通风才行!”
这个时代卫生条件相当有限,若是有队士吃了不洁的食物而引发疟疾,大多会在屯所中散播——这种情况每逢盛夏尤其严重!
“小夙,你看起来倒很精神啊!”山南敬助微笑着。
司徒夙莎叹了口气,嗔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