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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随便去扶他。
那青年连忙站了起来,躲开随便的手,结结巴巴很不大好意思地说,“没,没有,扭到了。谢谢,谢谢。”
“快上车吧!”随便道。
戎子也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没好气地说了声,“走!”一边扫了那害他又耗了三张珍贵的符的二人一眼,要踏上车的脚却猛地顿住了。
他转回头死死地瞪着那二人其中的一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样子。
那脸色不仅仅是扭曲,简直是狰狞,生生一张俊脸给糟蹋成了恶鬼的样子,再穿得破一点、多抹两道血在脸上,就和路边随便一只丧尸没两样了。
戴鸭舌帽的那个哆嗦了一下,头一低脸全藏在了帽子影里,战战兢兢站了一会儿,实在是被戎子刀子般的目光戳得没办法,干脆身形一晃,兔子似的躲窜进了车内。
“谷——梁——米——!!”戎子的咆哮声响了几条街,“你给我出来!!混蛋!!谁让你来的!啊?!!你给我出来——!!!”
第 6 章
因为额外花了时间救人,车行上聂江大桥的时候,天色已暗,只留夕阳余辉。
随便抓紧时间一路狂踩油门,能有多快开多快,想赶在太阳彻底落山群魔乱舞前回去。于是车里其他三人只能在心中叫苦不迭,抓紧周围一切可以抓紧的东西,享受飞一般的“快”感。
戎子脸色阴阴沉沉,抓着安全带不发一言。
戴鸭舌帽的被戎子称做谷梁米的那人,则是尽力把脸埋在帽子里头,在剧烈抖动中偷偷瞄着戎子黑森森的背影。
倒是那书呆子模样的文弱青年在要吐不吐间艰难发言问,“我们去哪儿?”说的是聂城方言。
“先到一小住几天,”随便道,“马上有人来接我们出城。”
“出城?”那青年有些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句,言语间隔隐隐的喜悦,“能出城啊!”
嘿咻嘿咻开回学校门口,丧尸已经有了几只,在那附近乱晃着。戎子下车去把它们都给解决了,护着车开进校去,自己也跟着跑了进去。
“怎么这么晚?!”门口抱着剑的爆头喊着。
“快关门!”随便却道。
“哦!”
下来又是众人围坐在会议室里,吃晚饭,并且自我介绍。原来那戴鸭舌帽的大名就叫谷梁米,姓谷梁,名米,西南总部编号三十八,勉强算是戎子的搭档。总部收到戎子索求相关资料的申请后,他提出资料内容太多太机密,用发报器传难免出问题云云,强烈要求自己亲自前往送资料并辅助完成任务。于是被总部后头又补派来,今日刚进城。
戴眼镜的文弱青年叫江黎,是个大三的学生,因为身体不好休学一年在家,丧尸袭城刚开始那天,他全家都外出逛街,只有他感觉不舒服,留在家里逃过一劫,又自己锁了门窗躲在里头。今天实在是东西吃完,饿得要死,出来找食物被丧尸发现,幸好给路过的谷梁米救了。
可惜谷梁米自己也扛不住那么多的丧尸,发展到后来就变成两个人狼狈不堪被困在那里的窘样。
“所以叫你不要来,来了也是拖后腿。”戎子冰冷鄙薄地甩下一句,径自回了自己房。
哐当!还传来不爽地踢走廊边垃圾桶的声音。
随便噗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看,他其实是担心你。”他笑着对捧着个罐头呆呆看着戎子离开方向的谷梁米道。
后者摘了帽子就挡不住一张娃娃脸,二十岁的人却看起来比戎子还小一些,个子偏又高又大,缩着头委屈地蹲在那里跟个挨了主人批的大型牧羊犬似的,黑汪汪的眼睛里全是被持续鄙视所产生的不满与委屈。
他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把头转回来看着罐头,良久才闷闷地说,“我是要差一点。”
“慢慢来就好了,”随便鼓励地拍拍他的肩,狡黠一笑,“我跟你说,你不要看他这么拽,其实我前天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
叽里咕噜,咕噜叽里。
“真的?”
“真的!他真的准备自杀呢当时!”
接着是两个人猖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编号三十八已到。所带资料已收到。现有普通人类幸存者二十名。请告知撤退时间与方式。'
将纸条塞进“仓鼠”嘴里,戎子直起身来。
心情很差,谷梁米没跟他商量——当然商量了他自然是不准的——就跟过来也就罢了,带的关于丧尸异变的资料还一点用处都没有。戎子翻了好几遍,都只是几年几月在某地有类似状况的记录,没有原因解释,也没有解决办法,分析对比没有共通点,分布的地区也很散乱,而且规模很小,一地最多一两例,从没有像聂城这样肆虐全城。
这个半点用处也没有的混蛋家伙,还跟来做什么!真想把他掐死了丢出去喂丧尸!
压不住的狂暴与焦躁,冰块般的脸几乎盖不心里想咆哮想杀人的冲动,戎子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遍,突然听到什么声响,于是快步走去拉开房门。
抱着桶纯净水的谷梁米愣愣地站在门口,正是想推门又不敢推的样子,猛一下见到戎子开门,月光映得脸上杀气腾腾的。习惯性地给吓得一哆嗦,脖子缩了缩,本来比戎子要高半个头的,立马显得矮了几分,气场微弱,“那个……”
“做什么?”戎子冷冷道。
“房间不够用,随前辈说……叫我跟你住一屋……”嚅嚅地。
戎子脸色一黑,瞪着他。
“啊……就是这样啦,”谷梁米躲闪着他刀子样的目光,“江黎还和张师傅睡一屋呢,你,你不会要我和他换吧……还是你想跟他……”
戎子还是不说话。
谷梁米知道要换说重点,更支支吾吾起来,“我……我那个对不起啦,我是想你一个人……没个照应什么的……那,那什么,我知道错了,先前不该放水淹了你办公室,可是你也关了我两天了,又饿又闷的,我差点把资料室也给淹……”看到戎子钉子样的眼色戳过来,“啊当然没淹!当然没!我把你办公室打扫干净了才过来的!”想了想又理直气壮起来,“其实我这是担心你嘛……”
“你别来添乱就够好了!”
“哪有……”嘀咕着,“我那不是刚进城没弄清楚状况,你自己也不是……”
“我自己怎么了?!”
“没,什么都没……!”拼命摇脑袋,讨好地笑,“嘿嘿嘿嘿。”
戎子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东西放下。”
“啊?”
“东西先放着!”
受宠若惊,“哦,哦……”
“出去给我守着,我要请符,半个小时内谁都不准进来。晚上你睡地上,自己去找毯子被子,我这屋没有。”
“哦……”
打发走了谷梁米,将窗帘拉上门关死,戎子深吸了几口气。
静心,静心,静心。大脑要空白,清除小米,清除随便,清除丧尸。
无视他们,无视他们……很好很好,都没了。
点起一圈蜡烛,备好清水、符纸、一砚朱砂。化出降魔杵往指尖一戳,滴进数滴血至砚里,看了看,嫌不够,又多挤了半砚。
接着盘膝而坐,诵静口、静身、静心咒,再诵祝笔、祝墨、祝纸真言。凝气秉神,接着提笔急书。
“梆!”
“那边那个。”
“给我看看。”
爆头和双胞胎兄妹依旧在走廊上比比划划,却见今天刚进来的那个新除魔师,顶着张好亲近的娃娃脸冲他们礼貌地笑了笑,比了个嘘的手势。
“怎么?”爆头神神秘秘凑过来,低声问。
“有事,等一会儿就好。”谷梁米低声回道,指指戎子屋那个方向。
爆头一见是那边,切了一声,架着枪又比回去了。他和戎子貌似是天生气场不和。
“你那把……是‘终结者’?”谷梁米端详端详他的枪道。
“是啊,”爆头又有兴致了,收了枪又凑过来,“你知道?”想想不对,配合地换了普通话又说了一遍。
“我前段时间也在攒钱买呢!”低叫。
“啊!真的?!”见到谷梁米又比了个嘘的手势,很卖面子的把声音压回去,“真的?你也玩……”
“统敌天下。是吧?你在几区?”
“西南三区,你呢你呢?”
“巧了我也在啊,上个月斯维艾城堡主争霸赛你去了没?”
“去了啊!三组那头儿是我哥们。”
两个人嘀嘀咕咕就聊上了。原来爆头手里头那把仿真枪叫“终结者”,往日卖得老贵,是根据一款时兴的枪战网络游戏里的造型做的,他之前央着随便专门去商场给他找回来。双胞胎兄妹也是好这口,换了普通话,四个人干脆聊成一团,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聊着聊着就开始勾肩搭背叫哥们,好得要死,谷梁米还答应明天出去多寻几把根据游戏里的造型出的仿真枪回来。
“但昨天我好像就看见随师傅带了两箱子回来。”蔡致便说。
“什么!”爆头往上一跳,被谷梁米忙按回去,嘘嘘叫着要他小声些。
“我怎么不知道?”爆头磨牙,“啊啊啊死大便,居然藏着。”
“也许留着有用吧。”蔡致说。
“我去跟他说,我挑把来用应该可以的,再给你玩玩。”谷梁米一拍胸脯。
突然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他挺起的胸脯立马缩了大半,兔子一般窜回戎子那屋门口去。
戎子冷冷地看着他啪嗒啪嗒狗腿地跑回来,只可惜跑得再快,之前他跟爆头勾肩搭背的样子也全给戎子看见了,戎子脸色只觉更阴,理也不理谷梁米“请完了?”的询问,生硬地推开他,穿过众人自己下了楼去。
“切!鸟死了!”爆头在后头骂了句,比起枪对着戎子的背影,“哗!我爆~!”
“也没有,他性子是那样,”谷梁米辩解说,“其实人很好的……”
何况是他自己答应了守门,没守好不说还跟人聊天……死定了!晚上不知道还让不让进门睡啊!
谷梁米仰天长叹,凄凄哀哀。
校门口,依旧是三根红烛,一个只有这个时候才会露出些微寂寥神色的随便。
戎子一言不发在他旁边坐下。
“怎么了?脸白成这样?”随便有些担心地问,“你看你,嘴都乌了……”
“刚请了符,”戎子摆摆手,“过会儿就好了。”请符极损身,符的效力越大,消耗的请符者的血越多,催发时耗费的灵力也越多,请了之后自该好好休息。可惜他刚开门就看见谷梁米跟那些小子、尤其是爆头混成一团,完全没有如他吩咐地认真看守,火得直想把谷梁米就着四楼的高度丢出结界去,还休息个什么,再待在那里不知道他自己会怒火中烧做出点杀人见血的事情。
“怎么?朋友来了都不陪他聊聊?”随便笑道。
“同事而已,”戎子想起就火,“没什么好说的。”
“呵呵,”随便伸手抚了抚烛光,打趣道,“人家可是专门为了你进来的啊,这可不是一般危险的地方,提着头来帮你,多好。”
“啧,帮倒忙么?”戎子脸色更不好看。
他无心再继续,岔开话题问,“你每天在这里点蜡烛做什么?是聂城的习俗?”
随便点点头,恩了一声,“为死者守夜。点了这个,魂魄在路上就不寂寞了,兴许还能找着路回来看看。老人们都信这些。”
“你也信?”言下之意你可是正规培训出来的除魔师,这些民间小传什么的,怎么也跟着信。
随便呼出一口气,淡淡笑着说,“求个心安罢了,这些天死了多少人啊,一整个聂城啊……”
他顿了一顿,眼色黯淡下去,有些恍惚着说,“……其实……说不定……他的魂也会回来看看。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他说……就是说过的话也没说清楚,早知道再也说不上了……”
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戎子沉默着没再发言。
实话说他完全无法把随便此刻的心情来个感同身受,但可以善良一点不去打扰,给随便一些缅怀悲痛的时间。
谁料随便没过个几秒,精神头又恢复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一本正经地拍拍他肩膀,“所以你啊,趁有些人还好好的,对他好点吧!”
“……”黑线满头。这话听着真怪异……
怎么感觉……是来做谷梁米的说客的……
那混蛋,才几个小时时间,就把所有人搞自己那边去了,明明笨手笨脚又没用……
烛火摇曳着,一点一点滋滋地往下烧,时不时淌出一滴滚烫的泪,却在坠地后不久即化为冰冷。
第 7 章
门打开扇起的风吹得屋里的蜡烛剧烈晃动,映出谷梁米被吓了一跳的脸。接着是被水呛住的咳嗽声。
他老人家正直接抱着那一大桶纯净水狂喝呢,给突然打开的门突然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