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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鬼老大-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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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其扬于心不忍,轻手轻脚的将她往上抱了抱,让她靠着墙舒服点,他看着也舒服点。
  一依报以感激的一笑,低眉看了看自己向外外翻的双手和双脚,苦笑道,“二位远道而来,可愿意听我讲讲我的故事。”
  老掉牙的情节,俗套的发展。
  独居山中的猫妖,被突然躲进山中的落魄书生深深惹怒。抄起院落的大扫帚就直直打向书生的面门。
  被一击即中的书生一个没顶住,晕死在猫妖的小院子里。
  猫妖是集合了山中的诸多怨气,附着在猫的身上滋养生息。加上吸收了山中的林木精华,幻化成的人形。脾性差了点,看到这个书生瘦瘪的身躯横躺在自家小院,觉得大煞风景。
  便拖起书生的一只脚,生生拉出了小院数十米远。扔在一棵大树下,等他自生自灭。
  追着书生而来的强盗,一路寻来。看到了正往回折返的猫妖,准备顺道劫个色。
  一依没有出过山,不知道劫色对于自己的意义是什么,也不晓得面前的大胡子为什么要这么讨好的奉承自己的容貌。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大胡子更加夸张的赞扬。
  大胡子劫过的色,何时这般老实的任人采撷?
  心情大好,一把扔掉手中的砍刀,就要扑过来抱小美人。
  一依在还是猫的形态时,很是痛恶“扑”这个动作,让自己很没有安全感。习惯性的往右一闪,躲过了大胡子的熊抱。
  不死心的大胡子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继续反扑回去。
  两人一扑一躲了几个来回,大胡子终于觉得这不是情趣问题,是尊严问题。
  拾起地上的砍刀,恶狠狠的威胁一边靠着树干一边踢着石子的一依。
  “小美人,你若是再乱跑,别怪我手中的刀不长眼睛了,要事不小心在你身上划上那么一道,可是要心疼死我了。”说着还很恶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一依差点没将早上吃的果子都吐出来,看着那手提大刀的大胡子一步一步向自己紧逼过来。
  右手的尾指已经轻轻蜷起,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将他送出这座山,一切也就安静了,估计他就会在某个医馆躺上一两个月。
  身后响起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书生扶着身后的大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不得对这位姑娘无礼。”
  大胡子一愣,一依一愣。
  书生一把将一依拉到自己的身后,紧紧的攥着她的手,目光犀利的盯着大胡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果每个人都有一个大侠梦,公主梦。那么,每个人还有一个梦。自己觉得危险时,有那么一个人,一双手,可以将你护在身后,将你紧紧的牵走。
  一依在最初法力低微的时候,受过不少的欺侮。每每看到比自己强的对手趾高气昂的将自己踩在脚下,心中都在呼唤,好希望有双手在这个时刻可以拉自己一把,自己应该就不会这么绝望。
  虽然现在的一依,一点没有觉得自己有危险,也不曾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绝望。可是那双手,毫无预警的出现了,就在自己的掌心外,温暖着自己。
  事情的结果,大胡子被书生一拳打的滚下了山。当然,身后的一依定是住了一臂之力。凭那小身板的力量,踢块石子都一定能滚到半山腰,何况是个彪形大汉。
  书生叫贾荣升,长的文文弱弱,和一依说一句话都要把头低的快要搁到自己的胸口上。山里的气温比外界要低上许多,窗外还吹着阵阵幽凉的小风,书生额头的饿汗珠子就没有断过。不大会功夫,背上的汗水也已经浸湿了整个衣襟,活脱脱一只落汤鸡。
  一依自称自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苦孤儿,独自在山间长大,没亲没顾。贾荣生一听,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就稀里哗啦的流下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贾荣生没有固定住所,想来这个富饶的城里做点小买卖,变卖了所有家产才凑得身后背着的一点银子。不料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恶人盯上。好在有惊无险。
  一依允他在此小憩几日再离去。
  半夜十分,一依确认过书生熟睡,悄悄的到后院的一汪清池沐浴。衣服将将脱完最后一件,一转身,身后是瞪着铜铃般眼珠的贾荣生。
  后来一依才知道,贾荣生这个梦游的毛病,只在受到惊吓的夜里才会发作。那日经历了歹人,算得上极大的惊吓。可是那时的一依不知晓,尖着嗓子大叫了一声,跳入水中,将身子完全没入进去,只留一个绯红的脑袋。
  梦游的人,往往在没有外力的阻拦下,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说过什么看过什么,回头睡一觉一醒,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偏偏这一嗓子叫的很有水平,林子里的老乌鸦都扑扑的飞起来好几群,也惊醒了迷迷糊糊的贾荣生。
  看看自己身上的松垮睡衣,看看池水中抱着双肩的一依,还有耳膜里还在回荡的尖叫声,灵台挨了一个雷劈,清澈的无比清晰。
  “姑娘,对不住,小生,小生不是故意的。”贾荣生挥舞着双手不住的道着歉,挪着小碎步想要逃离现场。
  池边的碎石子颇多,其中不乏圆润的鹅软石。一个溜滑,贾荣生后仰进池水中。
  男未婚女未嫁,郎有情妾有意,也是极好的一对。
  故事说到这,宣其扬也索性靠着墙体坐下,盘着腿,托着腮,接上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一依一顿,长长的舒了口气,眉眼间一派的安宁,嘴角的弧度是由内而外的牵扯出来,与她现在的情景格格不入。
  “后来呢?”发问的是北雪。
  他的父亲告诉他,情是种最毒的毒药。眼前的猫妖,为什么这种境地下,谈起情脸上还能挂着这么轻松的笑意,他很好奇。
  “后来啊。。。”
  后来,一依用了一些小伎俩,帮着贾荣生在城里开了个店铺,专卖山中的珍贵药材。
  采药的任务就交给了一依。
  物以稀为贵,稀以险为居。越是珍贵的药材,生长的地方都越发的难以让人能理解。
  崎岖的山涧里,深邃的河道底。凭借他一介比门板厚不到哪里去的身板,是万万办不成的。一依却能来去自如,如履平地。即便如此,一依每次见到贾荣生,还是会或多或少的带上几道不痛不痒的伤口。用她当时的想法时,伤的越多,爱的越深。
  多年后的今日,她才忽觉可笑,明明就是,爱的越深,伤的越多。一个是两厢情愿,一个是暗自神伤。
  如她所愿,贾荣生用他挣到的第一桶金,与自己拜了天地。用他赚的第二桶金,在城里买了宅院。第三桶,举行了风光的仪式。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像是记忆受到了什么影响,一依没有说下去。使劲靠了靠墙,努力仰头看着天上的残月,笑得支离破碎,“那时的他,很瘦,很文雅,和现在不是一个样子。不是一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八月十五,更得晚了点,见谅。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二十三节 隔阂(上)

  淡白的月光,松松洒洒的照在大地,给这无尽的静谧披上一层神秘的光芒,让人心生向往。
  经过这么多年的春秋繁华,衰败零落。作为一只妖,理应很会游戏人间。无奈这只猫妖,单纯的吓人。可能她的脑子,比这天上的月光还要白上那么几分。恋爱中的女子,大抵如此。
  一个女子,不过是个比较美貌的女子。常年独居山中,还可以过的这么悠闲自得。说给大街上的随便一个人,也会觉得里面有不妥的地方。
  何况,贾荣生是个熟读诗书的书生。脑子比一般的普通人还要腐古不化一些。对于一依的说辞,一直是半信半疑。
  大红花轿抬进一依的那一瞬间,贾荣生站在众人的恭贺声中,已经开始稍有不适,眉头的“川”字就没有松开过。
  对于一依的身世,或许,他有些太草率了。
  婚后的生活过的平淡无奇,温如茶水,随着时间的洗礼,变得越来越单薄,越来越清澈。
  贾荣生也在一依的精心照顾下,由一个瘦弱书生,成了当地一个腆着大肚子,横行城里的员外。虽不能说富可敌国,但是在家坐着吃上十年,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一依心中的伤口,出现在他们婚后的第二个年头上。
  贾荣生腰缠万贯,走在街上也比之前要趾高气昂许多。虽然现在的样貌比不上从前的一半,可是腰里的银子确实可以砸死人的分量。自然引得一些风尘女子遥相呼应。
  日日面对着一张脸,纵使你是国色天香,看得久了,也就厌倦了。
  贾荣生起初是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抽空去城北最大的青楼小坐,喝喝酒,摸摸小手,聊聊天。
  见回去没有被一依发现,就渐渐大胆起来。
  第一次夜不归宿,一依没有说话。
  第二次夜不归宿,一依没有说话。
  第三次,一依将贾荣生堵在了青楼的门口。
  那日的雨下得很急很大。街上的行人甚少,都是来去匆匆的摸样,谁也不想在这鬼天气里多呆上一会。
  一依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静的站在青楼的幌子下面,仰头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
  伞面上画着开的极为耀眼的牡丹,一朵一朵,一簇一簇,在雨水的滋润下,盛开的更加恣意。
  雨珠子打在伞沿上,溅起一圈银色的水汽,将执伞的人称的越发的不食人间烟火。
  那日一依穿了一件素净的白裙,裙角处已经被地上的水渍溅湿了好大一片,变的污浊。甚至有几个污点已经蹦到了一依的佩带上,显得有些狼狈。
  一依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手指反复的在腹间来回的抚摸,感受那个小生命的活力。
  楼里的够筹交错声音,莺歌燕舞声音,还有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不时的穿过雨帘,钻进一依的耳中。
  不知到底等了多久,只觉得暴雨已经慢慢的放缓了速度,变得缠绵起来。
  一依缩了缩肩膀,感受到一丝的凉意,回头看一眼身后依旧欢歌笑语的青楼,犹豫着到底要不得要进去找回自己的夫君。
  正想着,贾荣生挺着大肚子,左拥右抱的携着两个穿的凉爽的女子,亦步亦趋的走出来。
  看到门口站着的一依,三人皆是一愣。
  一依轻唤一声“相公,下雨了,我来给你送伞。”说着,将自己头顶的伞向贾荣生移过去大半。
  贾荣生一把夺过一依手中的纸伞,径自打在自己的头顶,留下一句“既然是送伞,那为夫就不客气了。”踏着一地的积水,扬长而去。
  一依的脸色暗了暗,将自己的绣袍挡在自己的额头,一路小跑着回府,险些因为地滑摔倒。到家时,浑身的水珠滴答滴答的顺着衣衫砸在地面,阴湿一大片。
  “瞧瞧你这狼狈的模样,莫怪我去别的地方找别的女人。实在是你太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样子。我累了。你早点洗洗睡吧。”大厅坐着喝茶的贾荣生,食指在桌沿上轻轻的敲打,眼角的蔑视表露无遗。
  一依将要说出的话,被挡在吼间。
  贾荣生近来看一依越发的不顺眼。加上那些楼里的小妖精挑唆,更加的不顺眼。
  “贾员外,谁不晓得您才高八斗,赚钱有方啊,怎么就娶了一个不知来历的山间乡姑呢,可惜啊可惜。”
  “贾员外,不是我小红多嘴,您看您日日留恋我们这温柔乡,您家的那位竟然都不吃醋,不发火,您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要我说啊,贾员外,你那个夫人,说不定比你还要招人疼呢。此刻说不定在那风流快活呢!”
  一人一句,一句一口酒。贾荣生被身边的软玉毒刺刺的怒气上涌。
  一依,一依,你当真不爱我,你当真不是个初为人妇的女子,否则,为何不拦我?
  一依这夜,受了风寒,起了烧。
  烧的浑浑噩噩,全身滚烫。身旁的床榻空空如也。
  一依打碎了床边小机上的一只茶杯,惊到了门外的婢女,方才被人发现生了病。
  一伙人火速去寻郎中,一伙人火速赶往青楼通知员外。
  郎中来了,又走了。
  她的夫君,始终没有回来。
  她不晓得,她做错了什么。她的夫君为何会不喜欢他。他喜欢自己不多话,她就安安静静的不多说一句,不多问一句。他喜欢她大度容忍,她就默默看着他进进出出青楼烟花之地,不多责问。他喜欢她独立自主,她就夜夜守着桌上的红烛从新变旧,从笔直的一根化成最后一滩血泪。
  猫妖的生命力是顽强的,一依坚强的挺了过来。
  再次站在青楼的门口,看着里间那些穿着薄薄轻纱的女子,扭动着曼妙的身子,游走于各色男人之间,嬉笑谩骂,一副风流摸样。一依心想,这就是吸引相公的地方吧?
  回到府邸,命下人准备了一套更为单薄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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