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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抬头,看见苍魁还没动作,妖媚的脸上立即升起一丝不快,也不等他动,自己便动手帮他解衣服。
“你要干什么?”脱口而出,苍魁一把拔开花朦不规矩的手。
也许没想到苍魁会阻止,凤眼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春光,像被轻风轻抚的水面,微微荡漾。
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不得不说,花朦的变化,很快。
可那些看在苍魁眼里却是那么狰狞与嫌恶,就在这时,狐狸轻佻的攫起他的下颚,凑近,口鼻间喷出的热气若有似无的拂于他冰冷的脸上,然后放浪又带着几分妩媚的声音悠然响起,“我,是来色诱你的。”
气氛一瞬间变的异常诡异。
那三分挑逗,七分柔媚的脸在他面前静止了,苍魁突然很讨厌,很讨厌,很讨厌这只狐狸……
说喜欢莫尘,现在跑到他这来……
他居然敢骗莫尘!
就算莫尘知道了他怨恨他也无所谓,这狐狸不该活着。
想毕苍魁便亮出爪子,向男人光裸的背部掏去……
“你省省吧。”突然一推,远离了苍魁的身体也灵活的躲开了冲自己心脏飞来的爪子,更让男人的身体重新跌回床上。
他只是单纯的想杀他,最简单的方式,这种程度的攻击他还是躲得过去的。
摸着自己的胳膊,之前的妩媚荡然无存,脸平日挂在脸上没心没肺的笑都不见了,难得严肃。
“少自多多情了,我只是帮你把身上的蛊毒清干净。”指在胳膊上压了几下,花朦再抬头时,俨然一副医者之风,柔然的指只想苍魁,不容抗拒的看着花朦,杀意也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但对花朦,苍魁没有掉以轻心,依然戒备着。
“拜托,亏你还是王,脸本族的蛊都一知半解吗?!”花朦以为他至少知道大概,看来他对这蛊完全不了解,还是王呢,还喝呢,喝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死了也活该。
苍魁不喜欢他,他有何尝对他有好感?要不看出苍魁中了毒,又被那两个混蛋催促着,他才懒的管。好不容易趁莫尘睡了,才得以溜出,这该死的狼防个屁啊!不知道大爷他的时间宝贵着吗?
“我就解释一次,你听清楚了【魂魄之蛊】,不是说一定得喝到【魄】蛊才算完成,之前喝下的【魂】早就驻扎在身体里,待时间一到,它没与【魄】融合,便会自动融进你的身体里。当然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像没喝过什么蛊一样,但,有朝一日再碰到蛊,它们便会跑出与其对抗,或者融合,无论是哪种方式都不容小觑,它们会蚕食妖力,更有甚者会让身体中某些器官失去作用,可以说,这【魂】是隐藏之毒,虽对生活没有影响,可一旦有了,就是无法挽救的。”
罗里吧嗦说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懂没懂,管他呢,反正他该做的也做到了。
花朦压着手臂,第三次命令,“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磨蹭啊?赶紧脱了!一会磨蹭该醒了,我得在他醒前回去,他需要调养,你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听到磨蹭,红色的瞳骤然一缩,没有反抗,摸上自己的扣子,男人沉默的解了起来。
等到他的上身完全赤裸,花朦又只是他背对着躺下。背时最脆弱的地方,一个战士不可能轻易将自己的背对向完全不了解的人,可这次苍魁却没有防备,按他说的做了。
这狐狸虽然很讨厌,但不知怎的突然对他产生了信赖感,难道只因为他说要回去照顾磨蹭吗?
他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就相信人了……
见他躺好,花朦便走过去按了按男人结实的背,找准几个穴位后将自己一直在按得手臂举起,捏着肌肉的两端猛一用力,一根黑色的针赫然出现,黑暗中冒着点点寒光。
苍魁自是也看到了,怪不得他也脱了衣服,原来将针埋在身体里,是为了拿取方便吧。
“要不是妖力没恢复,大爷我才不受这疼呢。”说着,一根针便没入苍魁的身体,虽然那痛微弱到忽略不计,但花朦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没有妖力的帮忙,他只能用血来做引,好稳定蛊毒,逐一排解,为什么他要为这死狼做这些啊……
苍魁没有回答,这是动作利落的花朦又从胳膊上取下几根针,接连刺入苍魁的背,不消片刻,男人的身上就多出了一排黑色短刺,牢牢的嵌在身体里,随着呼吸微微动作。
待最后一根针叶成功的留在苍魁的背上后,花朦便绕到前面,抓住他的手,让他的掌心面向自己。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是沉默以对,没有说话的理由,也不想开口,即使现在离的那么近,也连看对方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食指上的指甲迅速生出,贴上男人的腕,自里向外深深一划,那如刀般锋利的爪子立即在苍魁的手腕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鲜红的血液随之喷涌。顺手从床头拿起一个可盛装血液的东西方在苍魁的手下,花朦才又转回刚才的位置。
这点血还不足以要了白狼的命,不过伤口倒是他刻意划深的,算是欺负莫尘的补偿,还有对他们嚣张态度的小小报复。
半跪在床上,一手压在苍魁的颈椎,一手按在他的腰上,妖力尚未完全恢复,可现在花朦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提起妖力,染着自己的血的针瞬间起了共鸣,只见它们不停的抖着,像是被磁力吸引,很快要从男人的身体上挣脱一样。
苍魁只觉得血在逆流,它们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压迫心脏,也让血管有爆裂的感觉,这种感觉持续了很长时间,突然一股莫名的力量传进身体,血便像有了生命般顺着力量的指挥向腕间涌来,那是种感觉很不舒服,还很恐怖,好象在下一刻,血就会全数喷出身体,他却没力阻止。
事实却和他的感觉不同,血并没有流出多少,先是一股发黑粘稠的血流进下面的容器,紧接着就是乳白色的东西,像脂肪一样,最终于那黑血混到一起。
数分钟后,直到苍魁流出的血又变成鲜红色,花朦才擦擦额头的汗,从床上爬了下来。
没有妖力的感觉真不好,只是简单的排毒,还有自己自己的血做牵引都这么累。
摇摇失重的头,花朦慢吞吞的将衣服穿好,迈着没有来的时候那样稳健步伐,向门走去,治疗结束,他该回去照顾莫尘了。
坐起,看着花朦毅然离去的背影,苍魁忍不住说了句,“你忘了你的针。”
“那是豹子做的,不过我觉得他不会要了,留给你做纪念吧。”下午他提过一次苍魁毒的事,那两个男人一致决定让他帮他把毒排了,虽然不想,但一想到莫尘,他还是来了。
没有足够的妖力,他需要道具,但狼族没有合适的针,绝染就出去用石头磨了一些。不得不佩服他的耐性,要是他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根本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
算是爱屋及乌吧,那闷骚的豹子。
“对了,龙王应该和你说过我们的决定了吧?”走到门边,花朦突然转身,手搭在门框上,懒懒的看着苍魁,嗤笑,“多愚蠢的决定,豹子傻,龙王逼他还傻,没办法,和傻人在一起,我也傻了。我不赞同他们的说法,我也不觉得我们离开莫尘就会舒服到哪去,也许你们的感情真的很深,但失去一个比失去三个,哪边更痛那?我就不信,我们三个人加到一起,还没你的分量中。”
说完,花朦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个决定他一直投的反对票,但最后让他放手的原因,不是觉得斗不过苍魁,也不与绝染相同,他根本就放不开,到最后他不得不骗自己说,就当被莫尘甩了吧,权当自己不好,被抛弃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龙王他们说这样对莫尘最好,那就好吧。
至于针,就让那该死的狼自己拔吧,最好把他的背弄的血肉模糊,疼死他算了!
……
先是龙王,再是花朦,他以为下一个会是绝染,可等了半天却没见人影。
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过,等苍魁想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才感觉到背后微微刺痛,那些针还在上面。
没有花朦想象的那么狼狈,男人只是猛提口气,将气凝到背上,突然用力,只听嗖嗖几声,背上的针便插进了后面的墙里。
看着那排模糊的黑影,苍魁走进去,拔出一根,放在手里细细端详。
是石头做的,而且做的很认真,还打磨过。
狐狸说这是豹子做的,特意为他做的?为什么愿意费这么大的功夫,他对他们可从没客气过……
一想到他们,男人稍稍平息的感情又涌了上来,只是这次愤怒少了上面,他在这自恋自艾有什么用,苍魁的字典里没有逃避,只有面对,还是先把莫尘接回来再说吧。
驯兽传 第二十八章 放弃
无须询问,苍魁直接来到他们的房间,没敲门也没打招呼,径直走了进去。
几根红烛立于偏僻的角落,微弱的烛火不足以让房间明亮,却也不影响视线。莫尘谁在床上,花朦坐在他旁边打着瞌睡,绝染站在窗口,挑起帘子的一角向外看着,至于龙王则坐在门边,他的到来让三双眼睛齐刷刷的聚了过来。
也许没想到白狼这么快回来,好半天也没见谁有动作,四个男人就这么扮起了雕像,除了对视也想不起要做什么了。
没有硝烟的见面,这种对视,还真奇怪。
从窗边移开,绝染是第一个动的。
他走到床前,将熟睡的莫尘轻柔的抱起,花朦给他喝了些安神的药,这会儿睡得正香。
看到苍魁开始的泪就没断过,要不是花朦在,那双眼睛怕是再也不能用了。
不知道昨天在白狼那边有没吃东西,今天是一口没吃,也不知他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在绝染抱起莫尘的一刹那,诸如此类的问题在三个男人脑子里不停滚动着,可谁也没问出来,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绝染将莫尘放到苍魁怀里。
苍魁伸出手,那几个男人像约好了一样同时将头转向别处,不是不想,是不忍再看……
突然想对他们说些什么,道谢?还是歉意?苍魁不清楚,到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视线在屋中扫过,他抱着莫尘离开了。
他能感觉到,他接过莫尘时,屋中的绝望,也能感觉,他们的不舍得与不甘心……
……
翌日清晨。
“绝,我……”迷糊的从床上爬起,习惯性的喊出绝染的名字,可看到身旁的男人后,莫尘顿时哑口无言。
使劲的眨着眼睛,他不是在做梦吧?
花朦治过的眼睛不再红肿,只是失的水分太多,现在难免干涩。莫尘每眨一下眼睛就痛上一分,看他还是没有停止,依然固执的重复着。
“你……饿了吗?”有些生疏,也有些别扭,亲昵的话与动作再无法自然的表露,两人怔怔看来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苍魁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算是熟悉的话,可今天却感觉不到亲切,不喜欢这种变化,目光黯淡,莫尘慢慢的坐了起来,摇摇头算是给苍魁的回答。
然后就又是一段长长的安静。
两人的相处有些尴尬,还有着酸楚,不知为何睡醒后他苍魁就陪在身边,乍一看到莫尘很是惊喜,可回忆一涌上来,包括男人算是客套的话,心顿时就不是滋味了。
那天苍魁一下床他就知道了,本以为他去方便,可等了半天没有影子,心里有之前的阴影,怕和上次一样,他再一去不复返。就连忙向侍卫打听,追了过去。
他到的时候谈判才开始,所以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全被莫尘听在耳里。
苍魁的态度他知道了,若不是听到绝染要走,他也不会那么冲动的跑进去,这一跑,让苍魁的颜面无光,也让这本该藏在暗处的事情浮出水面,暴露在阳光之中。
他的做法,也直接承认了他与他们的关系,虽然他从没想过撇清。
听到他们的谈话,莫尘只觉得心疼,心疼龙王的争取,也心疼苍魁的保护,无论是争是守对他来说都是煎熬,这种场面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这天真正来临时,他还是无法接受。
“对不起……”
微弱的声音,听的苍魁心骤然抽痛,为什么要和自己道歉,为什么用这种声音道歉……
“你都知道了,莫尘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干净的小和尚了,脏了,被不止一个人碰过,本就够让人鄙夷了,却还恬不知耻的付出了感情。这个莫尘,不配让你们为我如此,吵架也好,打架也罢,他不配。”尽管对他们产生了感情,可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对苍魁的背叛,每一次被人抱过,在无人打扰的时候,莫尘的罪恶感便多上一分,从一开始,这自我厌恶就没有消失。
特别在苍魁面前,这感觉压的他窒息,他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很刺耳,莫尘的话刺耳,他这么可以这么贬低自己,他这么会脏,又这么可能有人鄙夷,他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