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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点没有?”金银放下手中的托盘,伸手用手背触我的额头,测量体温。这招原始得很,毫无依据,但他信。
“鼻塞,仿佛鸟语花香统统离我而去。”我耍赖,不想起来。
“真不晓得如果没有我在你怎么办!”他用食指捅我的脑门,十分认命地充当老妈子扶我起来梳头洗脸刷牙。“您的女性自觉哪里去了?一点也不晓得照顾自己。难怪一玛千叮咛万嘱咐象交代遗言一样的要我盯住你。”
“我的女性自觉冬眠去了。”我把水含在口里,漱口,然后吐出带泡沫的水来。他们一个个都把我当无行为能力的人一样在呵护,我哪里还需要自己的女性自觉?
“一睡八年?”他自衣橱里找齐全套衣服,当我死猪一样剥下身上的睡衣裤和贴身衣物,又当我是橱窗里没知觉的人体模特一样换上干净衣服。我要自己扣纽扣被他“啪”一声打掉手。手背一定红了,我可以发誓。
“你们统统替我包办代替了,我还要我的女性自觉做什么?”我嘀咕。也不清楚谁才是早生十天的人。只是——我真的很没有女性自觉罢?穿着一身礼服跟拉斐尔孤男寡女呆在窄小空间里,我竟然还可以睡得昏天暗地不知日月,嘿,那个烂熟!也亏拉斐尔够绅士,不屑当场把我拆吃入腹。真是不屑吗?尚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当心哪一天怎么失身给拉斐尔的也不知道,你真当他是清教徒柳下惠无欲无求不成?”我才在想,金银已经在耳提面命。“他现在是给你缓冲,以他阅女无数的手段,一个不小心你就等着象一玛一样大肚皮好了。而那时,拉斐尔绝对会把你拴在裤腰上不离左右。”
我识相地收声。这些年我在男女情事上已经练就了一身不动明王工夫,迟钝得有人当面示爱我也可以充耳不闻。可是,始终还是有人能突破我的心防罢?
“哪,今天的早点是白鳝粥配皮蛋拌豆腐,吃完饭吃药。”
我又在床上磨蹭了几分钟才慢慢拖着脚步跟进餐厅里去吃早饭。
“你没有告诉拉斐尔我生病了罢?”昨天病得最重,忘记交代了,不晓得马后炮还来不来得及。
“你以为我不说他就不知道吗?天真。”金银把我的碗盛了七分满。“只是冷天炀借口为了你不肯同情敌合作,他不得不去处理,但是他说了今天会过来探望你。”
“冷二这么小气?”我不信。他虽然刚愎,但还不至于用这么滥的借口推开一桩合作计划。
“表面上如此,实际上是如果外资投入市场,竞争就会日趋激烈,JT就不会有太大赚头。他打着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幌子,实则是想维持目前的市场份额。”
“哦。”我对企业管理、投资策略、市场营销之类的事一窍不通,很没天分。听明白了,却仍旧不懂。我感冒了,感冒菌影响了我向来还算灵光的头脑。
“Time姐,楼下一位石朗哲先生说约了你九点见。”一身黑衣又帅又酷的男生上来禀报。
啊,我和他石君约好了去参观摄影棚的,我几乎完全忘记了。
“别急。”金银向他的手下使个眼色,叫他下去请客人少等,然后盯住我喝完最后几口粥,才淡淡说。“我陪你下去回绝他。”
“不要啦。”我哀哀叫,爽约不是我的习惯。“反正只是进摄影棚看他们拍广告,不会累到我的。我会记得吃药。”
金银喟叹,陪我下楼。
楼下客厅里,除了意料中的石朗哲,还有拉斐尔。
“石先生,请等我一会儿。”我与石君打过招呼,转向拉斐尔。“有事?”
金银在一边看了,暗暗翻白眼,大抵觉得我不解风情罢。
“身体好些了吗?”拉斐尔只是淡淡笑问。
“嗯,今天已经好很多。”我立刻比一个“健康”的姿势给他看。
他的灰眸里浮现笑意,仿佛知道我逞强。瞥了一眼石朗哲,他起身。“要外出?”
我点头。“要去参观摄影棚。”想到俊男美女,我的病就已经好了大半。
“介不介意我同行?”他征求我的意见,我则转头去看石君,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受邀的客人。
石朗哲犹豫了一下,倒也大方点头应允。大抵是看出我对他的态度礼貌有余热情不足罢。
出于礼貌,我坐上了石君的车,而拉斐尔则坐在他那辆由曼托萨充当司机的宝马530i上,跟在我们后面。
石君自后视镜里看了拉斐尔的车数眼,终于还是开口。
“那两位看起来极其特殊的洋番,是你的朋友?”
闻言我差点将早上才刚喝下去的粥喷出来。洋番?这是什么名词?石君有种族歧视乎?要是叫拉斐尔或者是曼托萨听见了,他们不要求拳脚之下见真章才怪。
“拉斐尔和曼托萨是我早前在意大利认识的朋友,既有救命之恩,亦有使徒之谊。对陌生人他们的确比较冷淡疏离,但他们不是坏人。”我不想自家公司里的人敌视拉斐尔这个潜在的大客户,更不希望拉斐尔被误解。这种感觉并不好。
“他很喜欢你。”石朗哲直言不讳他的观察结论。
呃,这算不算交浅言深?然我不想给他莫须有的错觉,觉得我给过他希望。趁他还没有在我身上放下感情,说清楚的好。就算我自作多情好了。
“石朗哲,我认识你,时间不长,一月有余。可是,我认识拉斐尔近九年了。只以时间而论,拉斐尔就远远超过了你。然而,认识了我这么久的拉斐尔,也绝不会对我的朋友品头论足,你懂吗?”意思是你逾矩了,管了你不该管的。
“对不起。”石君俊朗自信的脸黯淡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我只是觉得他不适合你。你看起来很阳光。”他没有说出来的是拉斐尔看上去颇沉冷。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他批评拉斐尔。我把头转开望向窗外。
摄影棚建在人迹相对稀少的郊外,越开过去,越有浓厚的乡村味道。
蓦地,我的视线被一闪而过的路人所吸引。从一间农舍里走出来的人,似是冷大先生,走在他左近的是一个戴着纽约扬基队黑色棒球帽的男子,在盛夏季节穿白色长袖衬衫配天蓝色长裤背一只网球运动员惯用的背包,我看不清他的脸。车子已经一驶而过地飞快掠过那间农舍。奇怪。冷大先生周末不在家里跑来荒郊野外做什么?莫非,他在郊区藏了一个村姑情妇?还是我感冒头昏一时看花了眼?
我自嘲地笑了笑。无聊,胡乱想什么?下次碰到冷大先生试他一试不就晓得了?
☆ ☆ ☆到了摄影棚,推门而入,我“喝”的一声,这么大阵仗!美女如云帅哥成群,全数穿得轻、薄、短、少、贴、透,露出健美结实的躯干。我几乎流下口水来。如果能统统招揽到我的麾下,进谋杀时间,天,不晓得营业额能激增多少个百分点呢。
石朗哲还来不及领我四处参观,已经被叫开去谈公事了。
拉斐尔静静负手而立,陪在我身侧,我看模特,他看我。
我被他深情而灼热的视线看得不自在。以前小,近乎不知不觉,且还自以为惦念着康乾,近年来更是有木知木觉的倾向。然不知恁地,他的注视仿佛能点燃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一样令我无所适从。
转头迎上拉斐尔的视线,我低低地唤他。“拉斐尔。”
“怎么了?不舒服?”他立刻低下头来捧起我的脸,以他的额触我的额,全然不顾摄影棚里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
我想我的脸一定“腾”一下就红了,讷讷地,小声要他放手。
“脸怎么这么烫?”他非但没有放手,还变本加厉地抱住了我。
咦?老虎不发威你当姑奶奶我是病猫了不成?我暗自苦笑,他们当我是风吹即化了吗?伸出两只手抚上拉斐尔环在我腰间的宽大手掌,慢慢移近他的大拇指,然后一手一只拇指狠狠揪住往后扳,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成功地将他的手掰开。
“你离我远一点,我就不会这么热了!”我压低声音恶狠狠说。
拉斐尔看了我一眼,接着了然地笑了起来,在我羞窘地欲以眼光凌迟他时,他慢慢站远了一步,可是他嘴角那可恶的笑纹仿佛在告诉我,他知道我为什么会脸红。
正当我准备踹他一脚以泄心头的羞愤时,忽听一声大喝。
“你!就是你!”
谁?就是谁?我好奇地循声望去,只看见一个浓发张扬,胡子也一样张扬的邋遢鬼,握着一卷报纸指向我这里。
噫?我吗?我环视一下四周,人人都拿眼睛看我,似乎是没有错了。
“叫我?”我问一身落拓气质的大胡子。
“无错,就是你。你刚刚掰开狼爪的小擒拿手又快又狠有准,气势十足,有功夫底子。我要把你加进这支广告。都市新贵,绝不做弱质女流。你非常适合这款手表的理念,可以温柔也可以坚强,太棒了!”大胡子侃侃而谈,一样张扬的浓眉上下舞动,十分好玩。
我瞟了一眼表情似笑非笑的拉斐尔,再看了看情绪明显亢奋的大胡子,心里暗忖,要不要告诉大胡子,他刚才脱口而出的“狼爪”的主人,是现任意大利黑手党的教父。不晓得他听了之后,大胡子之下的脸皮会不会发抖。假如他又知道这一式女子擒拿根本就是在拉斐尔的同意下学的,是否会有吃惊的表情呢?或者有,但多半看不到,因为他长了一脸草原般的胡子。啧,可惜。
“老张,她是我带来的客人,不是模特,甚至不是圈中人。”石君现身,阻止大胡子。“给你这么多人了,你还嫌不理想?”
“我就要她!”大胡子有偏执倾向。“如果不是她,我就不拍了,收工!”说完,大胡子竟真的一挥手里报纸,一副“大爷不爽,大爷打道回府”的样子。
“什么嘛!我推了好几个广告和约来拍这个的!”
“就是,摄影棚这么远,价钱又没比别人高。”
“什么新锐导演?”
模特们群情激昂,一时之间,人声鼎沸。我算见识到什么叫“大牌”了。
“小钱——”石朗哲看住我,似有松动的意思。
然我却没兴趣抛头露面做大众偶像,我神秘了这许多年,还想将良好的记录保持下去呢。只是——我亦不想石君难做人,毕竟这是自家公司里的广告业务,开天窗总是不妙。正在权衡之际,拉斐尔又贴近了我。
“我可以替你摆平。”他小声用意大利语说。
“条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多么令人无奈而有颠扑不破的真理啊。
“答应我一件事。”他优雅地挑眉,这样细小的动作由他做来,无端地诱惑。
我翻白眼,毁坏形象亦无所谓。怎么人人同我玩这一手?一玛如此,金银如此,连拉斐尔也趁机要挟。
“好。”我无奈地应承下来。其实大可以不理他,可是被他眼里的促狭笑容的幽光给吸引。为了留住这一刹那的感动,我又做了一回张无忌。
只见拉斐尔踩着优雅的步伐接近袖手抱胸的大胡子,在他耳边小声嘀咕。
你可以找她拍这条广告。可是,只要你拍出来,我有无数种方法要你的作品永不见天日。什么?威胁?这不是威胁。不然,以我的能力,可以叫你今后所有的作品无人问津,没有人投资也没有人购买。但,如果你用原有的模特拍出优秀的广告,我可以免费提供自己在意大利的葡萄园给你拍外景。
没办法,常常躲在谋杀时间顶楼看监控录象,渐渐学会看唇语,无师自通啊。我笑,不想告诉拉斐尔我有这种本事。
果然,大胡子权衡利弊,点头妥协,吆喝着开工。
我大为叹服。威胁加利诱果然有用。且有时为了利益,艺术真的会被牺牲掉。先前狂呼乱吼的大胡子也不例外。一座葡萄园已经教他放弃前念。
拉斐尔酷着一张脸回到我身边,然后向我眨了眨眼。
“我的魅力原来竟还比不过一座葡萄园。”哀怨啊,我笑。
拉斐尔灰眸里深光一闪,显然很意外我在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嘈杂的环境竟也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揽住我的肩,让我靠在他胸前。
“在意大利乡间,除了葡萄园,还有酿酒厂,农庄,教堂,都是属于我们家族的。如果你喜欢,我会带你去玩。”他在我耳边低声说。
“拉斐尔,你的这个饵,真是太有诱惑力了。”我已经想飞去参观了。
他笑,引领我向摄影棚外走,石朗哲看见了,连忙过来招呼。
“小钱,要走了吗?”
“Money感冒未愈,我盯着她吃药去。这里通风不是顶好,不适合她。”拉斐尔淡淡说。我不做声,由他去和石君交手。鼻子的确还有点塞,想不到他注意到了。啧,真不晓得说他心细如发好还是敏锐过人好。
“是这样。”石君看了看拉斐尔,笑。“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小钱,我们公司见。”
“再见。”我同他道别。他不是没有优点,单单不死缠烂打,已经难得。
☆